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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共赴于府

子时已是万籁俱寂,淮安城外车轱辘声杂着马蹄碾地而来。

青吾嗖一下利索的从马车跳下,叩响城门。紧接着,厚重的铁门“哐”地打开。

“什么人!”城门守卫探出个头,一脸不悦地看着眼前搅扰自己美梦的人。

青吾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块令牌亮了出去。

守卫揉了揉眼,瞳孔倏地放大,面带恭敬地看着青吾,连连点头哈腰,接着一脸谄媚之相打开城门,退至一边让马车驶入城中。

“你们是什么人?”春扶歪头看着一旁驱车的青吾,疑惑出声。

青吾面色一窒,随后哈哈大笑,故作高深瞥她一眼 “哼,我家老爷在城里可是名声赫赫!”

春扶长啧了一声 “瞅你得意的,难道他……”顿了顿,又扬着语调“是皇帝不成!”话落,秀帕掩嘴低低嗤笑。

……青吾干笑两声,拉着缰绳的手指微微一紧。

马车缓缓拐入转角,不多时,在一座府宅门前停了下来。

“夫人,到了”春扶在外头喊话。

肃颐猝然从梦中醒来,蹙眉望着空无一人的马车。

下了马车,主仆二人打量着这座陌生宅院,肃颐收了视线,直视眼前负手而立之人背影,忍不住发问“楚公子,这里是?”

“天色晚了不想惊着投栈的人”话落之际,回头看向她,嘴角勾了勾,假意眼神露着精光来回扫视着她二人。

春扶紧张的扯了扯主子衣袖,怯怯出声“......夫人”

肃颐立马飞快给她一记不争气的眼神。

楚浔霖轻笑半晌,眉梢一挑“放心住下吧,这次下山不知道要待多久,你不心疼钱袋子小爷我心疼”话音刚落,转身向主院走去“青吾,带姑娘去东厢住下”

翌日清晨,天色像铺了层石灰一般晦暗,细雨淅淅落下。

于府。

大门前挂着白幔,长缦一路垂至地面,门口站着两位身着素衣的仆从,见有客前来,一位仆从上前半步,躬身询问身份。

肃颐与楚浔霖相识一眼,拾级而上,随后她拿出程夫人先前给的木牌。

“二位请随我来”话音刚落,转身领着他们向里走去。

院内沿途两侧挂着白色素幡,正厅三三两两走出吊唁结束的客人,与他二人擦肩而过。

仆人将他们带入正厅后,躬身大手往眼前灵堂方向一引随即转身离去。

灵堂正中并排摆放两口棺材,棺材前对着两个牌位,居左的牌位上写着“孝女于美丽之灵位”居右的牌位写着“孝婿付正琅之灵位”,牌前各摆一盏长明灯,一碗米饭、几碟素供。

前来吊唁人皆面带沉痛之色。女眷们纷纷忍不住红了眼,忍着不哭出声,谁也不愿扰了这份肃穆。

楚浔霖将伞搁置一旁,低声道“进去吧”

二人进入后取三炷香、对着两个牌位俯仰鞠躬。长明灯昏黄跳动灯芯映在二人的瞳中。他们转身朝左侧棺材旁,蒲团上坐着的程夫人走去——她佝着背,眼神没了落点,像被抽魂的木偶一般,一只手放在膝头,另一只手的指尖一寸,一寸抚过棺木边缘的雕纹,如同在轻抚爱女脸庞一般。

肃颐见次心头猛地一窒,鼻中忍不住一酸。不忍再看,别过脸之时,就见楚浔霖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定有力的眼神。敛了神色,凝重道“程夫人,节哀”

程夫人似是听出了她的声音,抚着棺木的指尖微微一顿,旋即恢复如常。

雨越下越大。

刹那间,一道尖细嗓音伴着号啕痛哭,由远到近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齐刷刷闻声望去,一位妇人,身影犹如风一般袭进灵堂,下一秒,猛地扑倒在右侧棺材前。

“我的儿为何如此命苦啊!娘以为给你找了个好媳妇,却是个要你命的!”

“儿啊——”

“美丽她娘,今日你再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我儿对美丽情深意重,体贴入微,美丽指东他不敢往西,美丽平日辱他骂他算了!”

“如今竟然杀了他!你们评评理,这笔账怎么算呐!”

肃颐眸子眯起,心中暗道不妙,看这架势,分明是来找事的。

果不其然,人群传来轻微噪动,随即就有几个人窃窃交头议论。

“......是啊,这女婿是被她女儿害死的”

“......可不是,这老于家闺女凶的狠!力气还大!”

“……”

吊唁的客人逐渐大声,甚至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程夫人就像没听见,没看见,依旧怔怔地看着棺木。

原本撒泼的人见有人附和更来劲了,转头跑到左侧棺木前,双手握拳对着棺木一通捶打,从嗓中扯着哭腔——“哎哟,丧良心的女人啊!自己不想活还要带我儿一块去啊!我儿冤呐!”

肃颐面上一沉,作势便要上前,一只手却拽住她的手腕。

楚浔霖冲她摇摇头。

她不解,又见他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抬脚疾步向外头走去。

这边程夫人已经从蒲团上起身,用尽浑身的力气一把将捶打棺木的妇人推倒在地。

红着眼,惨白的双唇颤着,肩头气得不停发抖“你......你在做什么!”

“大伙儿都看看!他们于家没理还打人呐!”

“官商勾结啊!知府太爷也不给理!啊——”妇人在原地跺着脚,双手手舞足蹈地晃着。

“休要胡言乱语!”程夫人身子顺着棺木下滑,一手捂着心口,胸口剧烈起伏。

狂风呜咽而来,灵堂的白幔像活了一样在空中扭动,众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两盏长明灯。

程夫人猛地回头,立马自地上爬了两步借力起身拔腿向前,将灯芯护在手掌间。

“......美丽!娘在......娘在”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而另一盏长明灯蓦地灭了。

众人倒吸口气,妇人又开始不依不饶地嚷着“正琅啊,你死不瞑目啊!娘会为你讨公道,命苦的孩子啊——啊——”

她哭得正投入,惊觉身子被人一拽。“啪”的一声,一道犀利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重力又将她打的偏过头。

妇人捂着脸,顿时猛然回头,怒不可遏地瞪着这个眼生的丫头“你打我?哪来的小蹄子也敢打我!”

“啪”又是一道干脆利落的声音响彻灵堂,力道重得脚下踉跄了两步,另半边脸瞬时红肿。

肃颐一步一步向前逼近,那妇女接连后退。不知为何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周身散发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得罪。

“头七还没过半,那躺着的两位还没走稳,这做娘的在灵前撒泼打滚,扰清静,对着棺木又锤又闹,字字句句天不公是个什么理?”

“为儿来讨理我看你连长明灯灭了都无动于衷,各位,你们且说这是哪门子的娘?”矛头一转,目光冷冷扫过吊唁的客人。

“他走不踏实,你可曾想过回来第一个寻的是谁,会不会是扰了他最后一程的......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的娘呢”她拉长了尾音耐着性子一字一字地迸出。

“莫要胡言乱语!我儿找我作甚,我是为他讨说法的!他是屈死的!”话音未落,指向了长明灯前的程夫人“要找也是找她!”

“我胡言乱语,几日前我在永乐楼听他夫妇二人起了争执,细听下来原是令郎在外头与人暗结珠胎还要将那外头的纳进来,他对小姐情深意重又为何行这等负心汉之举?”

妇人见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扯着嗓子就喊“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妥?!”

肃颐听四周又有几声附和之声,当即沉下脸,勾唇冷笑 “看夫人的反应,是知晓这事的”

目光扫过一种前来吊唁之客,义正言辞道 “ 恕我直言,他一介贫寒入赘有何脸面三妻四妾?凭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话锋一转,冷飕飕直逼付正琅的娘,掷地有声道“还凭你给他生出的这忘恩负义的心!”

“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儿!”

“诸位夫人,一介赘婿,仰仗岳家才有这立足之地,在外头做这丑事。听闻还是个刚克死夫家,如今大了肚子,妄想正妻容他,允他纳妾,如此作贱发妻、反逼发妻.....若真如传闻那般待美丽好,今日之事又岂会发生?”

“你!放屁!”

忽然一道熟悉男子之声,打断对话“这位夫人口口声声要说法,岂有不给的理!”

众人闻言,齐齐朝灵堂门口望去。

“青吾,把人请上来”话音刚落,楚浔霖在肃颐身边站定,冲她勾唇一笑。

青吾身后领着一个年近花甲的男子缓缓入堂,只见他走到棺木前,一板一眼,正声开口“于夫人,各位乡亲,某验尸时所见,付正琅身上的刀伤并非致命因,而其脑后受创出血,失血过多且间隔过久此为致命因!”

“你撒谎!哎哟,正琅啊——”妇人立即捧脸哭了出来。

“哼!无知妇人……某不与泼皮悍妇争长短!各位,告辞!”花甲男子鼻尖又冷哼了声,挂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那是咱城里有名的仵作,那张脸看着都不会撒谎,经他手就没什么断不了的案”

“我就猜着是这样,难怪官府没追究”

肃颐听着身后的议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楚浔霖同样摇摇头,揉揉眉心。

“污蔑朝廷官员是何罪?”肃颐眸子一凛。

楚浔霖作思考状,接道“诽谤上官在南月轻则杖刑,这位夫人当众煽动说县太爷断错案,官商勾结,那......”

顿了顿,卖了个关子,长吁一声 “哎,不过也就发配个几千里外,程夫人您的家事您自个儿定夺吧!”

程夫人面无表情地盯着瘫坐在地的女人“陈叔!送官!”

人被拖走后,灵堂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程夫人走到他们身前,浮起一个苦笑“让你们见笑了,好孩子,今日又欠了你们一个人情。”

肃颐担忧地看着她“夫人说哪里的话,您保重身子,我们明日再来看您”

雨越下越大,马车车顶雨声稀稀拉拉地砸着,缓缓驶在青石路上。

“今日谢谢你,楚浔霖。”

“正常点!”他拧了拧眉,撩起袖子让她看。

她语塞,回头便见他臂上毛孔直立。

眸光闪烁凝他,阴恻恻一笑,沉声轻语“楚公子,肃颐可怕吗”

“不可怕,好玩”楚浔霖笑眯眯看着肃颐的冷脸,两颗梨涡深陷在嘴边。

肃颐一噎,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 “楚浔霖”

“干嘛?”

“你幼年没挨过打?”

“姑娘经常挨打?”

肃颐一噎。

“小爷自小机敏讨喜,哪个敢打我,舍得打我”话音刚落,他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大大方方的。

肃颐目光停留于他唇下两弯小月牙,久久才挪开。

指尖缓缓撩开布帘,望向人海。

周遭的声音漫过耳边,她身体突然僵直,瞳孔猛然一睁,神色变得极为难看,目光紧紧随着一个身影进了巷子。

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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