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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武死战何须着戎装

“就只一条,夫人还是要给老爷留些颜面,最好是屏退了下人们,私底下再跟老爷说。老爷的态度若是有所转圜,夫人也早些就坡下驴,如此老爷必然感念夫人贤德。”巩妈妈察觉孙妈妈的焦急,也不想挑唆得娉姐儿真的对着郦轻裘大发雷霆,于是又补了这么几句。

娉姐儿果然大悦,心中已经筹划起来,该如何对郦轻裘立威了。

等巩妈妈与孙妈妈出了明间,孙妈妈低眉顺眼,并无别话,巩妈妈却笑着向她道:“我说老姐儿,你素来也是个妥当人,缘何却把夫人越劝越急了呢?”

孙妈妈知道巩妈妈惯来逞口舌之能事,也不欲与她争辩,但笑不语。巩妈妈谈兴却浓:“咱们夫人的性子,我们是再清楚不过了,得顺着毛捋。其实说穿了,论才干,夫人尽有,难不成没了咱们的筹谋,她就想不出好计策了?只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罢了,所以我们得帮着夫人把气平了,让夫人冷静下来,自然就有主意了。”

孙妈妈闻言,譬如醍醐灌顶,大起恍然之感,此时再反思自己往日的言行,便知道缘何自己总是不受娉姐儿待见。原还当是“忠言逆耳”,娉姐儿向来只爱听好话的缘故。如今听了巩妈妈的分析,却明白过来,自己还是将娉姐儿看得小了。

许多时候娉姐儿对着两个妈妈倾诉,只是因为把她们当成了亲近之人,想分享新鲜的趣闻和自己的情绪。可孙妈妈总有几分好为人师,抓住话里的小小细节就展开长篇大论的教导,破坏了母女之间宁馨的氛围和亲密的信任。

说起来,那些大道理娉姐儿何尝不明白?纵然一时不明白,换个合适的情境徐徐说给她知道,她也能听得进去,毕竟娉姐儿虽然性子倔强,却是个很明理的人。孙妈妈却偏偏选择了娉姐儿分享欲旺盛的时刻朝她泼冷水,也难怪她与自己亲近不起来了。

见孙妈妈面露沉吟之色,巩妈妈便知道她是听进去了,愈发有兴,又道:“越发说穿了,咱们姐儿俩,在殷家也好,在郦家也好,总是一辈子跟着夫人走的,夫人好了,咱们才能好,不尽心竭力为了她,咱们又为了谁去?并不是说夫人面上光鲜了,行事都走了正理儿了,就是好,夫人的心境、夫人的情绪好了,才能真正舒心快活,那才是真的好呢。”

孙妈妈与巩妈妈共事数十年,从来未曾似今日一般重新看待过这位同侪。透过巩妈妈带着两分得意又有八分真诚的笑脸,孙妈妈似乎看到了旧主人姚氏的影子。从前姚氏的几件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事,也终于被她捕捉到了个中逻辑。

人活一世,有的人一辈子为了“贤良”二字求存,一心当个贤妻良母,叫阖家上下交口称赞不迭,便遂了其志向,譬如余氏;有的人仰慕书中的黄金屋,勤勤恳恳韦编三绝,只为了了解书中神秘而又浩瀚的世界,并不以世间对女子的要求为人生的准绳,譬如谢怀瑾;有的人追求惯看春花秋月的情致,不忮不求惟愿享受生活,惟愿身边亲友平安康泰,譬如安成与宝庆二位公主;有的人一生只为“快活”二字,但求称心如意,随心所欲——譬如姚氏。

而娉姐儿与婷姐儿身为姚氏的女儿,性情和举止或许与姚氏殊异,可追本溯源,姊妹二人身上何尝没有姚氏的影子呢?

娉姐儿总爱意气用事,有时候看重自己的喜乐大于事情的走向和结果;婷姐儿更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连亲情、面子情都可以不在乎。

想通了这一节,再回看自己苦苦规劝娉姐儿的举动,不由觉得有几分可笑了。此时回想起巩妈妈从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与言行,孙妈妈也终于意识到,她并不是一味讨好主子以求自己的荣耀与体面,而是她的思维方式本就与她们系出同源。

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活,真的是更好的选择吗?

孙妈妈不敢苟同。姚氏就是现成的例子,她向来行事任性,可巧婆母花氏、妯娌余氏、丈夫殷萓沅性子都好,凡事都肯让着她,甚至纵着她。可她就称心快活了吗?万姨娘总是她眼睛里的一根刺;在她看来婷姐儿又嫁得不好,很不满意;娉姐儿的婚事倒是遂了她的意了,可娉姐儿本人却如此委屈煎熬;唯一的儿子好哥儿,也被她养成了纨绔,都十九岁的人了,连举人都没有考过。

如果一味顺着娉姐儿,让她凭自己的心意做事,焉知她不是下一个姚氏?

孙妈妈如此想着,便打定主意,虽然巩妈妈的话自有她的道理,但这套道理只适用于巩妈妈这般性情的人物,自己还是一切如旧,当个忠言逆耳的诤臣罢!

是夜郦轻裘微醺回府,娉姐儿果如巩妈妈所言,吃罢晚饭就屏退左右,关门闭户。夫妻二人也不知在卧房里说了何话、做了何事,第二日起来,郦轻裘右边的耳朵红得刺目,人却老实了许多,一连好几日都不敢应同僚的邀请,出门闲逛了。

娉姐儿虽然一时占了上风,却不敢稍有懈怠。她情知郦轻裘的性子,此人面皮极厚,虽然一时的辖制能让他有所收敛,可故态复萌只是迟早的事,届时若故技重施,招式用老,就不管用了。所以虽然近来太平了些,她却已经筹划着下一招棋路了。

这一日,娉姐儿仍将巩妈妈、孙妈妈请来商议着,她先倾诉了自己的忧虑,又问策于二人:“我想着他之所以收不住脚往外头逛去,总是图那回事儿。妈妈们帮我筹划筹划,是否要放开园子里的禁制,将他留在家里?”

娉姐儿对家中的妾室管束甚严,成婚后从来不许郦轻裘凭着兴趣歇宿,唯有在自己小日子来的时候,才会做主指了一二老实小意的妾室伺候床笫。因着娉姐儿时常抬举的王氏等人,个个非但脾气柔和驯顺,且还都年轻貌美,因此郦轻裘也未曾有不称心如意之处,故而未曾抱怨。

孙妈妈闻言,忙道:“奴婢觉得夫人这主意极好,老爷若知道了,必然高兴的。若家里妻妾和睦,庭闱安乐,长此以往,也未必肯往外头去的。”

娉姐儿听得此话,便有些不大安乐,放下脸来问孙妈妈道:“照妈妈这话,姑爷前些时候成日不着家,原还该怨我不成?”

孙妈妈忙强笑道:“夫人多心了,奴婢并非这个意思。”

娉姐儿心想孙妈妈言语不中听也原非一日两日,也不去与她认真计较,又问巩妈妈道:“巩妈妈看呢?”

巩妈妈抱臂倚在黄杨木的椅背上,见问,便笑道:“依奴婢看呢,夫人放开和光园里的一百个禁制,也不及放开晴帆舫一个禁制来得管用呢。”

娉姐儿心念一动,便问道:“妈妈此话怎讲?”

巩妈妈道:“虽说从前夫人未曾许了老爷自发自愿地在园子里过夜,可天地良心,夫人提拔上来的通房,原也不曾委屈了老爷。那些个未曾提拔上来的,要么已是徐娘半老,要么是脾气不好,伺候人的功夫不到家的,纵是放任老爷自择,也未必看得上她们。”

这话切中娉姐儿心中的一点委屈,又正正好好对上了孙妈妈的话,娉姐儿闻言,不由大生知己之感,忙忙地念了一句佛,附和道:“可不是这么回事儿么,妈妈看得很是明白。”

巩妈妈忙道,“夫人且先别急着夸我,接下来我的话就未必中听了:只是旁人也都还罢了,唯有一个贺氏,被夫人禁了足,关了大半年未曾出来过。我看老爷心里未必不惦记,否则缘何逢年过节总要提上一两句呢?”

这话果然不大中听,娉姐儿冷笑道:“我看他也未必上心,若是真的在意,为何不亲身上晴帆舫去看望她呢?可见也只是面子情。”

巩妈妈闻言,不由望向孙妈妈笑了。孙妈妈也心领神会,忍不住抿了抿嘴角。郦轻裘缘何不上晴帆舫,还不是因为外惧宁国公府之势,内惧娉姐儿之威,生怕娉姐儿认真动气,才不敢么?

但娉姐儿之言也不无道理,郦轻裘生性多情而又薄情,纵然怜香惜玉,也是要珠玉在眼前,他才记起来要去怜惜。或许偶尔也有一两回惦记起贺氏的时候,只是长久不在眼前,一转头又有许多温香软玉候着,不过转瞬的功夫,也就抛诸脑后了。

巩妈妈略发一笑,又继续道:“说句村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话虽粗,却也有几分道理。缘何这和光园里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姨娘,老爷还要被那些不成器的友人、同僚引得往外头去,不就是图个新鲜么?纵然咱们花大价钱将外头老爷中意的花娘买回了家,至多两三个月的光景,老爷仍旧要和从前一样。夫人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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