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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心浮气躁忝为公主

难怪娉姐儿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必然是年少时几次入宫领宴,远远地瞻仰过福清长公主的尊容。只是福清和殷家的关系堪称错综复杂,所以殷家人对她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与其说福清和殷家的关系,其实倒不如说是她和太后娘娘的关系,毕竟殷家唯太后马首是瞻,太后的喜恶间接地决定了殷家态度的亲疏。

最初,福清与殷太后是水火不容的,毕竟福清的生母是先帝淑妃关氏,而殷太后是先帝的正宫皇后,宠妃与皇后不睦,似乎已经成了戏文上心照不宣的桥段。当然,对殷太后来说,她是对关淑妃没有什么特别的为难、厌恶,只是关氏不服管教,屡屡生事,也是真的。福清肖似乃母,也是嚣张要强的性子,与殷太后嫡出的安成公主,姐妹之间也时有龃龉。

但后来先帝驾崩,许太后母凭子贵,从当年的贵妃一跃成为圣母皇太后,仗势勒令关淑妃殉葬,对淑妃遗下的女儿福清公主,也屡屡打压。殷太后看不过眼,明里暗里多次帮扶过福清。日久见人心,等福清终于意识到嫡母的慈爱,有所软化,两人的关系也日渐和睦。娉姐儿隐约记得,福清公主和离后再建公主府,殷家还受太后所托,到公主府替她暖过房子的。

可是福清为人多疑敏感,又经离丧,性情偏激,有时候她会误解太后的一片慈母心肠,做出过激的反应,有时候又幡然悔悟,和好如初。故而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一阵,歹一阵。娉姐儿一开始还很有兴趣地听姚氏讲古,了解一下福清公主又怎么了,久而久之也生厌了,后来出嫁之后,更是断了消息源头,故而实在不知道最近福清与太后的关系是好是歹。

不过听方才那一声“哼”,多半最近不算和睦。

殷太后与福清公主之间畸形的母女关系,从前于娉姐儿而言只是一段八卦,可如今再忆,却猛然勾起情肠,想到自己身上。她与红姐儿等三个女儿之间,不也一样是嫡母与庶女的关系,天下养不熟的白眼狼何其之多,贵为公主也不能例外,自己这样费心费力地教养三个女儿,焉知将来不会也养出如福清一般的中山狼?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娉姐儿收敛心神,回归到眼前的事态上,认出对面之人是福清,许多疑问也得到了解答:例如她缘何带那么多男性仆从,又例如,她所挑衅的显然不是自己,而是远在紫禁城慈宁宫的殷太后。

至于朱夫人为何对她如此厌恶,也不难猜了。朱夫人与皇家的关系虽然早已远了,但她自矜身份,一直以皇亲国戚自居,自然容不得福清这样败坏皇家声誉的搅屎棍存在。

事实上若非福清公主有殷太后护着,又是皇帝的长姐,早就被那群言官指指点点,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了。

说来也奇怪,皇帝对这位长姐的态度,也很值得商榷。皇帝是许太后抚养长大的儿子,许太后与关氏又是死对头,福清又不是什么悌爱的好姐姐,皇帝和福清的关系应该很恶劣才对。哪怕仅仅是为了让许太后舒心,他也该狠狠惩治福清的荒唐,更何况福清的所作所为,是实打实地损害了皇室的名声。

是了,险些忘了许太后早已失势,在她身故的前几年,宫里再也没有传出这位高调太后的声息,皇帝和她之间的母子之情,也变得相当微妙。根据娉姐儿的所见所闻,皇帝对许太后,甚至还远不及他对殷太后来得亲近孺慕。

那么根据“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理,皇帝或许会和福清公主走得近一些?

可是福清公主和许太后之间有杀母之仇,是死敌不假,但皇帝和许太后之间,再怎么疏远,毕竟是血脉相连的母子,母子之间还能成仇?

娉姐儿想不明白。但如果以“皇帝和福清公主关系融洽”为假设,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福清公主能这样嚣张地在京城横行无忌,光有殷太后的庇护,可不会这样顺心,她的所作所为,多少是有皇帝的默许和照顾的。殷太后所能提供的,至多是和离、再婚的许可,和赏赐一些物件、给予一些关心,但要抑制舆论,给崔驸马伪造身份,没有皇帝的默许甚至协助,是很困难的。

说到抑制舆论,娉姐儿脑中忽地灵光一闪,似乎有一道蓝色闪电顺着她的脊梁骨蹿到头顶心,登时令她头皮发麻——监察文武百官,掌控舆情,不正是锦衣卫职责所在?

她几乎要捂住心口,掩耳盗铃般藏住响亮而又急促的心跳,才能勉强维持平静的态度,暗自在心里盘顺逻辑。

为什么自己给赵夫人送小厮的玩笑之举,会被锦衣卫封口?并不是太后权势滔天,也不存在锦衣卫管错人的乌龙,而是因为这件事一旦传扬开来,为人所议论,一位官家夫人给另一位官家夫人送小厮,自然而然地会被意会成贵妇人交换面首淫乐,顺理成章地会联想到坐拥无数面首的福清公主。如此,有关福清公主,有关皇室声誉的八卦将再度如沸如羹。偏生新八卦的主角之一娉姐儿,又恰好和皇家也是沾亲带故,如果议论起来,皇室丑闻就将再度攀上新的舆论高峰了。

锦衣卫奉天子为主,他们行事,要帮助的显然不是身为外戚的娉姐儿,而是天子本人。娉姐儿感觉自己像个稀里糊涂的萝卜,才要被人拔出来翻来覆去品评一番,就被锦衣卫粗暴地按回地里,只为了她萝卜须上的泥点子不要溅到皇帝金光灿灿的龙袍上。

从舆论与名声的角度,一切都很解释得通,如此也不必纠结于皇帝和福清公主之间的关系了,即使两人不睦,福清毕竟是皇帝的姐姐,为了皇室的名声,皇帝也都会替她遮掩丑闻。

想通了这一节,娉姐儿的注意力渐渐地回到了福清公主身上,心中不由地起了几分鄙夷:已经成为四九城里的笑谈了,行事还这样高调,对着恩人的亲戚,还拿鼻孔出气,可见福清的为人实在可厌。

福清公主见娉姐儿久久不语,以为她为自己的身份气势所慑,骄傲地扬起下巴,露出傲慢的笑容,朱唇轻启,正欲说些什么,宽大的袖子却被身旁俊秀的侍从轻轻一拉,阻挡了她的汹汹来势。

福清本能地蹙紧了两道长眉,娉姐儿本以为她要呵斥那从人了,谁料她居然只是振了振衣袖,重新闭上了嘴巴。

娉姐儿瞠目结舌,脑子木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坊间的传言,心道,方才那侍从,多半就是传说中深得长公主喜爱的面首容郎了。

这容郎的姓名,并未在坊间传扬开来,众人只是从福清公主对他的称呼中得知了他的姓氏,只知道此人从前是个戏子,唱的生角,因为台风利落潇洒,扮相俊俏,深得公主的青睐。原本只是容郎所在的班子频频被公主点到公主府唱戏,谁知唱着唱着,戏班子里少了个生角儿,公主府却多了一位面首。

难怪他站得离公主最近,难怪仅仅一个制止的动作,就能让这位出了名的刺头公主打消了进一步挑衅的念头。

娉姐儿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根本不知道福清公主对太后别扭些什么,就无端遭到迁怒,受了无妄之灾。只是方才她在心里复盘锦衣卫之事花的时间太久,落在旁人眼里,就觉得她是为福清公主的气势所震慑,如鹌鹑一般不言不动,错非福清公主被容郎劝住,就没这么容易息事宁人了。

她本来就是狐假虎威,借了太后的势头,如今福清上前捋了虎须,奈何老虎不在场,娉姐儿也没什么办法,被堕了声势,也只能堕了声势了。

旁观的众人见识了一场皇亲国戚之间的小小摩擦,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由有些兴味索然。正在意兴阑珊之际,却有一个长史打扮的人,如先前的宋知一般匆匆爬上山来,捧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装茱萸的匣子,也进献到公主面前。

一看便知也是太后的赏赐,可见重阳当日的茱萸,太后娘娘给每个小辈都分送了,不偏不倚。

公主嘴唇翕动,飞快地说了什么,袖子一拂,再度被容郎扯住,公主遂恶声恶气地“哼”了一声,将匣子接过,冲长史摆了摆手。

娉姐儿心道,看福清方才的阵仗,显然最近正和太后生分着,竟然没有立刻将太后赏赐的东西扔了,看来容郎的面子果真不小。

谁料公主非但没有将茱萸抛到一边,反而打开匣子,取出一株,插戴在衣襟上,又拿出匣子里一个小巧的香袋,约摸也是装着茱萸的,悬配在腰间。

娉姐儿嘴角一抽,终于明白过来,方才福清公主之所以对着自己嗤之以鼻,并不是因为与太后交恶迁怒到她的亲戚,只是以为太后的茱萸只送了娘家的亲戚,没有送给福清这个女儿,正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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