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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04 裁绸

晨光漫过竹窗时,五姐正执银针穿梭茜纱,绯红绸料在她指尖翻飞出流云般的弧度。冯广坪倚着木门槛往绣绷里瞧,见针脚细密如星子坠入胭脂河,忽想起前日市集里收来的那匹云锦,倒与她鬓边朱砂痣一般艳烈。

春日暖阳斜照窗棂,五姐醉梦红指尖翻飞,茜纱如流霞般在案头舒展,银针穿梭间,细密针脚藏尽绵绵相思。冯广坪倚着门框,望着心上人认真裁绸的模样,恍惚忆起前日田间相遇时,她红衣翩跹惊起满野繁花,此刻案头针线,倒比他生意场上的账本更让人心动。

暮春的晨光透过雕花竹窗,在茜纱上筛落点点金斑。醉梦红跪坐在绣墩上,茜色襦裙拖曳在地,像是把西湖晚霞裁成了衣裳。她耳尖的绒毛被光染成琥珀色,偶尔随着银针起落轻轻颤动——这是猫女血脉留下的印记。指尖的银针突然顿住,她歪头嗅了嗅,唇角已漾起梨涡:"又偷藏了什么好东西?"

冯广坪倚着雕花木门,深灰粗布衫沾着新鲜草屑,腰间系着的钱袋却鼓鼓囊囊。他晃了晃手中油纸包,桂花糖糕的甜香混着艾草气息漫开来:"西市新开的点心铺子,说是用了新磨的麦芽糖。"话音未落,绣绷上的茜纱突然如蝶翻飞,醉梦红已闪到他面前,杏眼亮晶晶的:"当真?我前日还同二姐念叨......"

"知道你馋这口。"冯广坪笑着避开她伸来的爪子,将糖糕举得老高,瞥见绣绷上蜿蜒的红线,笑意更深了些,"倒是你,这鸳鸯戏水的针脚,比我账本上的数字还密。"醉梦红耳尖蓦地红透,转身扑回绣架前,茜纱拂过妆奁,撞得铜镜叮咚作响:"谁......谁绣鸳鸯了!不过是掌柜要的喜帕!"

冯广坪瞥见她藏在袖中的半截绣样——分明是对交颈的猫儿,脖颈处还绣着金铃。他喉头滚过轻笑,从怀里掏出匹叠得齐整的云锦,水红底色上银丝勾勒着缠枝莲,在晨光里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这匹料子,倒比你上次打翻的胭脂盒还鲜亮。"

醉梦红的尾巴不知何时从裙裾下钻了出来,在云锦上游移,毛茸茸的尾尖扫过冯广坪手背:"这颜色......倒像西湖断桥的晚霞。"她忽然狡黠地眨眼,耳尖得意地竖起,"不过拿来做肚兜太小了些,不如裁给八妹做束腰?"

冯广坪看着她耳尖随着话语轻轻晃动,突然想起初见那日,她也是这般狡黠模样——红衣掠过他的麦田,惊起一群白鹭,而她回头时,眼尾的朱砂痣比晚霞更艳三分。此刻她举着云锦在窗前比划,茜纱与云锦交叠出流动的霞光,恍惚间竟分不清,究竟是春色太盛,还是眼前人比春色更动人。

窗外的垂柳不知何时抽出了新芽,嫩绿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扫过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远处西子湖上传来阵阵橹声,伴随着隐约的吴侬软语,为这静谧的午后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醉梦红垂眸专注地绣着手中的茜纱,纤长的手指捏着银针灵活穿梭。她今日换了件石榴红的襦裙,裙上绣着金线勾勒的缠枝莲纹,走动间金线闪烁,如同流动的星火。鬓边斜插着一支珊瑚珠钗,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柔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起,带着几分认真与专注。耳尖的绒毛时不时轻轻颤动,泄露了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冯广坪靠在门框上,目光一刻也不愿从心上人身上移开。他身上还穿着今早出门时的藏青粗布短打,衣角沾着些许泥土,显然是刚从田里回来。腰间的钱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今日卖粮所得的银钱——他特意留了几枚铜钱,准备等会儿带醉梦红去市集买她爱吃的糖画。

"又在偷看。"醉梦红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却不见丝毫恼怒。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意微微上扬,"冯公子这般盯着,我可没法好好绣花了。"

冯广坪笑着直起身子,迈步走进屋内。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醉梦红的发顶,换来她不满的"喵呜"一声,耳尖也跟着立了起来:"你这只小馋猫,就知道打趣我。"他弯腰凑近绣绷,看着上面逐渐成形的图案——那是两只交缠的红线团,旁边还绣着几颗铃铛,栩栩如生,"倒是你,这针法越发精巧了,旁人见了,还以为是哪家绣庄的大师傅呢。"

醉梦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染上一抹绯红。她轻轻拍开冯广坪的手,把绣绷往怀里藏了藏:"就会哄人。"顿了顿,又小声嘟囔道,"还不是为了......"话未说完,她突然住了口,耳尖动得越发频繁。

冯广坪自然听清了后半句,心中泛起丝丝甜意。他想起前日在麦田里,醉梦红穿着红衣在花丛中奔跑,惊起的蝴蝶围绕着她翻飞,宛如画中仙。那时她回头冲他笑,眼尾的朱砂痣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丽,让他看得失了神,手中的麦穗都掉在了地上。

"对了。"冯广坪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今日路过市集,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他晃了晃油纸包,甜香顿时弥漫开来。

醉梦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尾巴也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晃。她伸手去抢油纸包,却被冯广坪轻松躲开。"叫声好听的,就给你。"他笑着逗她。

醉梦红哼了一声,耳尖却悄悄耷拉下来,用软糯的声音说道:"广坪哥哥......"

这一声叫得冯广坪心都化了,他连忙把桂花糕递过去,看着心上人满足地咬下一口,嘴角沾着些许碎屑。他伸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糕点渣,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这幅画面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正当醉梦红捧着桂花糕吃得眉眼弯弯时,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她耳尖猛地竖起,尾巴也僵在半空:“是大姐的声音!”话音未落,醉梦香明黄色的裙裾已卷着春风掠入院中,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聂少凯。

“红儿!快帮我瞧瞧!”醉梦香将一卷蜀锦甩在绣案上,豹耳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她今日穿的鹅黄襦裙绣着金线盘云纹,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撞出清响,“聂郎从福州带回的料子,偏说这颜色衬我,可我总觉着太素净。”

聂少凯抹了把额角的汗,忙不迭解释:“听闻江南流行淡雅妆扮,想着阿香......”话未说完,就被醉梦香瞪了回去。冯广坪识趣地往旁挪了挪,却见醉梦红已捏起银针,琥珀色的眸子映着蜀锦上的暗纹:“大姐莫急,在边角绣几枝并蒂莲,再缀些珍珠,保准艳而不俗。”

“还是五妹有法子!”醉梦香转怒为喜,伸手要抱妹妹,却被醉梦红灵巧躲开。猫女晃着手中的桂花糕,狡黠笑道:“帮姐姐改衣裳可以,不过......这块糕点得归我。”说着还故意咬下一大口,腮帮子鼓成软乎乎的团子。

聂少凯望着这对姐妹,忍不住笑出声:“广坪兄,你家这位,倒比我家那只小豹子还机灵。”冯广坪倚着廊柱,看醉梦红跪坐在绣墩上,茜纱与蜀锦交叠出绚丽的光影,她耳尖随着穿针引线轻轻晃动,偶尔抬头冲他狡黠一笑。他忽然想起前日市集,她蹲在糖画摊前,非要缠着摊主画只带铃铛的小猫,那时她垂眸专注的模样,与此刻竟别无二致。

“对了!”醉梦香突然拍掌,豹尾扫过聂少凯的小腿,“西市新开了家戏楼,明日有《牡丹亭》的折子戏,咱们一道去?”她话音未落,院外又传来清脆的竹哨声,醉梦熙的白色身影如闪电般掠过,身后跟着抱着剑鞘的觅风。

“大姐五姐!”狼女的马尾辫在风中飞扬,腰间的软剑泛着寒光,“我打听到城西暗巷有走私盐枭出没,今晚......”话没说完就被醉梦香揪住耳朵:“成天打打杀杀!明日随我们去听戏!”

醉梦红望着姐妹们笑闹,指尖的银针不自觉加快了速度。绣绷上的并蒂莲渐渐成形,金线勾勒的花瓣间,两只系着铃铛的小猫正追逐嬉戏。冯广坪站在光影交界处,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满室的喧闹与温柔,比他跑遍江南收来的云锦,都要珍贵千百倍。

院中的海棠不知何时落了满地,粉白花瓣随着众人的笑闹打着旋儿,飘进半开的雕花窗。醉梦红刚绣完最后一针珍珠,忽见窗外闪过一抹水蓝色衣角,六妹醉梦兰抱着书卷缩在廊下,发间的银步摇沾着几片海棠,像缀了碎雪。

“又躲懒?”醉梦红耳尖微动,将绣好的蜀锦递给醉梦香,指尖在裙上蹭了蹭线头。醉梦兰咬着下唇溜进来,蓝绸襦裙下摆还沾着草屑,身后跟着抱了一摞书的南宫润。书生的月白长衫被风吹得鼓起,怀里却牢牢护着那些古籍,“兰兰非要来看五姐裁绸,说比夫子讲的《女诫》有趣。”

“才不是!”醉梦兰跺脚,鼠耳气得立直,“《女诫》里说女子当‘幽闲贞静’,可五姐绣的小猫会追蝴蝶,分明比书上的规矩可爱多了!”她凑到绣绷前,眼睛亮晶晶的,“这铃铛还会反光呢!”

冯广坪被这话逗得轻笑,顺手将廊下竹篮里的枇杷剥了颗,金黄果肉递到醉梦红唇边。猫女张嘴咬住时,耳尖不经意扫过他掌心,惹得他心跳漏了半拍。余光瞥见醉梦熙正缠着聂少凯比划拳脚,白色剑穗扫落几瓣海棠,觅风在旁举着剑鞘当盾牌,模样狼狈又无奈。

“明日听戏可得好好打扮。”醉梦香轻抚过绣好的蜀锦,金线莲纹在她指尖流转,忽然转头看向醉梦红,“红儿,你不也说缺件新襦裙?正好用广坪带回来的云锦......”

“不用不用!”醉梦红慌忙摆手,尾巴却诚实卷住冯广坪的手腕,“我这件还能穿。”她低头盯着自己石榴红的裙角,想起云锦裁开时的光泽,私心倒想留着做定情信物——虽未说破,却像藏在针脚里的相思,总要攒到最要紧时才舍得拿出来。

院外忽有卖花郎摇响串铃,茉莉混着栀子的甜香飘进来。醉梦甜的声音远远传来:“二姐带了糖渍青梅!”橙衣掠过回廊,惊起梁间燕子,也惊散了满室笑语。冯广坪低头看着醉梦红耳尖沾着的海棠花瓣,突然觉得,这江南的春天再美,也美不过眼前人低头裁绸时,眼尾朱砂痣晕开的那抹温柔。

正闹得欢时,院角的紫藤架突然簌簌作响,一团粉白影子顺着藤蔓滑下来,惊得众人纷纷侧目。九妹醉梦泠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藕荷色襦裙沾满草叶,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觅两,少年外衫半敞,怀里却死死护着个油纸包。

“五姐!”醉梦泠晃着湿漉漉的鱼尾巴,眼睛亮得像西子湖的波光,“湖里新采的睡莲根,我央着觅两哥哥烤了蜜藕!”她话音未落,醉梦甜已眼疾手快抢过油纸包,橙衣翻飞间,指尖沾了些蜜糖:“好啊小丫头,学会藏私了?”

醉梦泠急得直摇尾巴,水珠溅在廊下青砖上:“这是给五姐补身子的!昨儿见你绣到子时......”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僵住。众人循她目光望去,只见醉梦红耳尖爆红,藏在袖中的绣绷露出半只系金铃的小猫——分明是照着冯广坪前日买的云锦纹样。

空气陡然凝滞,唯有穿堂风卷起满地海棠。冯广坪喉结滚动,看着心上人慌乱把绣绷往身后藏,尾巴却无意识缠住他的脚踝。醉梦香眯起豹子眼,明黄裙裾扫过地面:“我说红儿怎么推三阻四,原来是早就盯上了那块云锦?”

“才不是!”醉梦红急得跳脚,耳尖抖得像受惊的雀儿,“这不过是......不过是随手绣着玩的!”她攥着绣绷的指尖发白,却见冯广坪弯腰捡起飘落的海棠,花瓣别在她发间时,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绣得比真猫还灵动。”

七妹醉梦紫摇着狐狸尾巴凑过来,紫裙上的银线暗纹在阳光下流转:“依我看,不如用云锦裁两件衣裳,广坪哥穿玄色底绣金线铃铛,五姐穿水红底绣银丝小猫......”她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拔出软剑在空中比划:“再配个剑穗!我去打对纯银铃铛系上!”

醉梦红的尾巴越缠越紧,却舍不得松开。她瞥见冯广坪眼底的笑意,突然想起初见那日他在麦田里笨拙递来的野雏菊。此刻满院笑语喧哗,海棠落在绣绷上,与针脚里的金线铃铛相映成趣。她悄悄把绣绷往他怀里塞了塞,耳尖发烫:“不许笑......还有半幅没绣完呢。”

正当醉梦红的耳尖还烧得发烫时,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木屐敲打青石板的脆响。四姐醉梦青握着一卷青竹笺闪进院门,月青色襦裙上的竹叶暗纹随着步伐轻颤,身后跟着抱了摞书册的书生何童,发冠歪斜却仍护着怀中卷轴。

“西市布庄进了新的孔雀羽线!”醉梦青的蛇瞳亮得惊人,竹笺在手中抖出沙沙声,“我听掌柜说,那线在日光下能映出七种颜色,正适合红儿的云锦......”她话未说完,醉梦兰已抱着算盘从屋里冲出来,蓝色裙摆扫落一地海棠:“孔雀羽线可贵得很!不过前日南宫公子送我的《织锦图谱》里,倒有省线的针法......”

醉梦红被众人围在中间,只觉绣案上的茜纱都跟着晃得眼晕。她的尾巴不知何时松开了冯广坪的脚踝,却悄悄勾住他的小指。抬眼望去,冯广坪正笑着听醉梦熙比划剑穗样式,深灰粗布衫上落了片海棠,像极了她绣在针脚里的相思。

“不如做成对襟短袄?”二姐醉梦甜突然开口,橙衣上的金丝凤凰随着她的动作展翅欲飞,“红儿穿来配茜纱裙,广坪就着墨色长裤,走在西市保准人人都夸登对。”她话音刚落,醉梦紫已掏出一方紫色帕子蒙住眼睛,狐尾在空中划出俏皮的弧度:“我仿佛瞧见了,那对金铃小猫在阳光下追着跑呢!”

院落东南角突然传来“哐当”声响,惊得众人齐齐转头。只见三姐醉梦艾提着竹篮僵在原地,翠绿襦裙沾着菜汁,怀里的胡萝卜滚了满地——显然是刚从菜园回来。兔女耳尖泛红,支吾道:“我......我去给晚凝送新腌的酸豆角,顺路......”话没说完,商人家的公子苏晚凝已从院外探进头,青衫下摆还沾着泥点:“艾艾,我来帮你搬......”

醉梦红看着乱作一团的院子,忽然“噗嗤”笑出声。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她低头在绣绷角落又添了笔——那对系着金铃的小猫旁,不知何时多了只衔着海棠的燕子,远处还有狐狸摇着尾巴偷看。冯广坪俯身时,她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艾草香,混着院中的花香,恍惚间竟比糖糕还要甜三分。

喧闹声中,忽有清亮的铜铃声由远及近。醉梦红耳尖一动,转头望向院门,只见母亲林秀琪挎着竹篮盈盈而入,月白色襦裙绣着淡雅的玉兰花纹,发间斜簪的银步摇随着步伐轻晃。父亲醉合德抱着几卷书跟在身后,藏青色长衫沾着些许墨渍,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又带着几分无奈。

“又在胡闹!”林秀琪放下竹篮,从里面取出几包新茶,“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动静,西市的人怕都知道醉府热闹了。”她话音刚落,醉梦甜已凑过去,橙衣蹭着母亲的衣角:“娘,五姐要拿云锦做新衣裳,可好看了!”

醉梦红慌忙将绣绷藏在身后,耳尖烧得通红。冯广坪见状,上前帮林秀琪搬过竹椅,笑道:“伯母,红儿的针法越发精巧,连孔雀羽线都能驾驭了。”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醉梦红身上,见她垂眸绞着裙带,尾巴不安分地扫来扫去,心中满是温柔。

醉合德将书卷放在石桌上,推了推眼镜:“做衣裳是好事,不过莫要耽搁了正事。”他看向醉梦兰,“兰丫头,昨日教你的《诗经》可背熟了?”醉梦兰吐了吐舌头,鼠耳微微颤动:“爹爹,我正想找南宫公子请教呢!”

一旁的南宫润连忙作揖,月白长衫上的竹叶暗纹随着动作轻摆:“伯父放心,晚生定当尽心。”他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摇着狐狸尾巴凑过来,紫裙上的银线闪烁:“爹爹,不如明日听戏时,也考考我们?”

院中的气氛越发热闹。醉梦艾蹲在地上捡胡萝卜,兔耳随着动作一耸一耸;醉梦熙握着软剑,正缠着觅风比划新学的招式;醉梦泠则晃着湿漉漉的鱼尾巴,拉着觅两哥哥说着湖里的趣事。醉梦红悄悄退到廊下,展开绣绷继续未完的图案。

冯广坪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递来一杯新泡的茉莉花茶。茶香氤氲中,醉梦红抬头看他,见他深灰布衫上沾着自己的发丝,突然想起初见时他笨拙递花的模样,耳尖又开始发烫。“别绣太久。”冯广坪轻声说,“明日陪你去布庄挑孔雀羽线。”

醉梦红抿着唇笑了,银针在茜纱上穿梭如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绣绷上,为那对金铃小猫镀上一层暖光。院中的欢声笑语与茶香交织,春日的时光,就在这平凡又温暖的日常里,悄然流淌。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醉梦红的指尖已被银针磨得发红。她歪头抖落垂落的发丝,耳尖却突然敏感地一颤——冯广坪的脚步声混着艾草香从身后传来,还夹着新浆洗的棉布特有的清爽气息。“该歇了。”他将青瓷茶盏搁在绣案上,茶汤映着茜纱上未完工的金铃小猫,晃出细碎的光,“再绣下去,明日拿不住剪刀了。”

醉梦红扭头看他,琥珀色眸子在烛火下泛起涟漪:“你懂什么,孔雀羽线要趁月光绣才透亮。”话虽这么说,尾巴却不自觉卷住他的手腕轻轻摇晃。冯广坪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剥开时露出对银铃铛,铃身刻着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西市银匠铺新打的,配你绣的小猫倒合适。”

窗外忽有夜枭长鸣,惊得醉梦香的豹耳隔着院墙立起。醉梦红的尾巴瞬间绷紧,却见冯广坪指尖拂过她发烫的耳尖,将铃铛系在绣绷边角:“明日我们早去布庄,听说城南新开的绣坊......”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伴着醉梦甜的惊叫:“七妹的狐火又点着窗帘啦!”

醉梦红“噗嗤”笑出声,银针在茜纱上勾出个歪斜的弧线。她想起去年冬日,醉梦紫为了暖酒用狐火,结果烧了半幅门帘,被母亲罚抄《女诫》的模样。此刻院中的喧闹声混着冯广坪身上的草木香,倒比任何安神香都教人安心。

“广坪哥。”她突然轻声唤他,耳尖蹭过他手背,“你说......等衣裳做好了,去灵隐寺祈福可好?”烛火忽地明灭,映得她眼尾朱砂痣如同一粒跳动的星火。冯广坪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市井里听过的所有山盟海誓,都不及此刻绣绷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动人。

院角的蟋蟀不知何时开始吟唱,月光顺着茜纱的纹路爬进屋子,在银铃铛上镀了层霜。醉梦红重新捏起银针,却故意将尾巴搭在冯广坪膝头。当针脚终于连成完整的小猫图案时,远处传来醉梦熙练剑的呼喝声,惊起一湖白鹭,翅尖掠过月光,碎成满院星子。

夜色渐深,醉府后院的灯笼次第亮起,橙黄光晕在紫藤架下织成朦胧的网。醉梦红刚把绣绷收进檀木匣,就听见院外传来醉梦泠欢快的喊声:“五姐!快来瞧我新折的柳枝!”话音未落,粉衣少女已抱着一大束沾着夜露的柳条冲进来,鱼尾在裙摆下轻轻摆动,惊得廊下悬挂的风铃叮咚作响。

冯广坪笑着起身帮忙接过柳枝,却见醉梦泠狡黠地眨眨眼,从袖中摸出个用荷叶包着的物件:“这是觅两哥哥在湖边烤的鲜鱼,特意给你留的!”醉梦红正要道谢,突然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焦糊味,转头一看,只见醉梦紫正被纳兰京拽着衣领从隔壁院子出来,紫色裙摆还冒着缕缕青烟。

“七妹又闯祸了?”醉梦红忍俊不禁,耳尖随着笑意轻轻颤动。醉梦紫撇了撇嘴,狐尾烦躁地甩来甩去:“不过是想用狐火烤鱼,谁让纳兰京一惊一乍......”话没说完,就被纳兰京捂住嘴,少年一身华贵锦袍沾满烟灰,却仍不忘护着怀中的食盒:“姑娘们快来尝尝,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桂花酥。”

正闹着,院外突然传来醉梦熙的吆喝:“都让让!本侠女新创的剑法要开练了!”白色身影裹挟着凌厉剑气掠过,惊得醉梦艾怀中的胡萝卜滚了满地。兔女慌忙去捡,却被苏晚凝眼疾手快扶住,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红了脸。醉梦兰抱着《织锦图谱》从书斋溜出来,鼠耳警惕地转动:“小声些!爹爹在批改课业......”

冯广坪看着满院喧闹,悄悄往醉梦红身边挪了挪。月光透过柳枝的缝隙洒在她肩头,将红衣染成温柔的绛紫色。他想起白日里她专注绣着小猫的模样,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袖中藏着的锦帕——那是他昨日在市集上买的,边角绣着几枝并蒂莲。

“在想什么?”醉梦红突然歪头看他,琥珀色的眸子映着灯笼的光,“莫不是嫌我家太吵?”她的尾巴轻轻扫过他手背,带着猫咪特有的温热。冯广坪心跳漏了一拍,刚要开口,却见醉梦甜端着新煮的青梅酒跑来:“红儿!快来尝尝二姐调的酒,广坪也不许躲!”

院中的笑声愈发热烈,惊起栖息在海棠树上的夜鸟。醉梦红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触到冯广坪的手,耳尖瞬间发烫。远处传来醉合德的咳嗽声,却掩不住姐妹们的笑闹。她望着满院的灯火,忽然觉得,这样平凡又热闹的日子,大抵就是人间最珍贵的光景。

酒过三巡,醉梦紫突然摇晃着狐尾爬上石桌,紫色裙裾扫落几片海棠,惊得醉梦兰怀中的算盘“噼里啪啦”作响。“不如玩飞花令!”她举着酒杯,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醉意,“输的人要帮红儿绣衣裳!”此言一出,满院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醉梦熙更是把软剑往地上一插,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醉梦红慌忙摆手,耳尖却因众人的目光烧得通红:“使不得!孔雀羽线金贵,你们......”“怕什么!”二姐醉梦甜晃着橙衣上的金丝凤凰,笑眼弯弯,“有六妹的《织锦图谱》,再难的针法也能学会。”说着,她朝缩在角落的醉梦兰眨了眨眼,吓得鼠女差点打翻算盘。

冯广坪默默退到廊下,看着心上人被姐妹们围在中间。月光为她的红衣镀上银边,耳尖随着争辩声轻轻颤动,活像只炸毛的小猫。他想起白日里藏在绣绷后的那对金铃小猫,心底泛起丝丝甜意,悄悄摸出怀中锦帕,在烛火下反复摩挲。

“就以‘春’字开头!”醉梦香一拍石桌,明黄裙摆扫过聂少凯的手背,吓得地主家公子差点摔了酒杯。豹女清了清嗓子,眼含笑意:“春眠不觉晓——红儿,该你了!”醉梦红绞着裙带,瞥见冯广坪倚在廊柱上温柔的目光,忽然福至心灵:“春......春心莫共花争发!”

话音未落,满院响起哄笑。醉梦紫摇着狐尾起哄:“好啊!五姐这是在说谁呢?”醉梦红的尾巴“唰”地竖起,慌乱间打翻了酒杯,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你们......你们就会打趣我!”冯广坪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对着众人笑道:“既然红儿输了,明日我来替她准备绣线,各位姑娘只管尽兴。”

夜风吹过,紫藤花架沙沙作响,飘落的花瓣沾在醉梦红的发间。她抬头望着冯广坪的侧脸,听着姐妹们的笑闹声渐渐远去,忽然觉得,这被月光浸透的夜晚,比她绣过的任何锦缎都要柔软绵长。

飞花令的余韵还在院中萦绕,忽有细雨簌簌敲打芭蕉叶。醉梦泠“呀”地轻呼,鱼尾在裙摆下不安地摆动:“不好,忘收晒在湖边的荷花瓣了!”觅两闻言立刻抓起斗笠,少年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醉梦熙见状,抄起墙边的油纸伞,拽着觅风冲进雨里:“正好试试新练的身法!”

雨势渐大,众人忙往屋内躲。醉梦甜踮脚去收廊下晾晒的香囊,橙衣掠过冯广坪肩头时,压低声音笑道:“广坪兄,西厢房的窗棂该修了,可别让雨漏进去湿了红儿的绣绷。”冯广坪心领神会,转身取过墙角的竹梯,却见醉梦红抱着绣匣追出来,红衣在雨帘中如跳动的火焰。

“我帮你扶梯子!”她把绣匣塞给醉梦兰,猫耳被细雨沾湿,却仍倔强地竖着。冯广坪爬上梯子时,能清晰感受到她温热的掌心贴在竹梯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雨声潺潺中,他听见她小声嘟囔:“前日你在市集帮我挡雨,今日也算还你了。”

屋檐下,醉梦紫正用狐火烘干湿透的裙摆,紫色光晕映着纳兰京递来的干帕;醉梦艾蹲在门槛边,把受惊的小兔子拢进怀里,苏晚凝默默撑着伞罩住她和兔笼;醉梦青倚着廊柱,青衫下摆滴着水,却仍专注地翻看被雨淋湿的竹笺,何童举着油灯凑近,生怕她看不清字迹。

“修好了。”冯广坪跳下梯子,却在落地时不慎打滑。醉梦红 reflexively 伸出尾巴缠住他的手腕,两人双双跌坐在草堆里。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耳尖“唰”地红透,尾巴却舍不得松开。远处传来醉梦香的笑声:“小心些!别压坏了我院子里的海棠!”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过云层,在积水里碎成粼粼银片。醉梦红挣扎着起身,发现绣鞋沾满泥浆,正懊恼时,冯广坪已蹲下身子,解下腰间的汗巾细细擦拭。她望着他低垂的眉眼,听着院中人声渐歇,只觉心跳如擂鼓。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一滩宿鸟,翅膀掠过水面,荡开满湖星子。

冯广坪起身时,指尖还残留着绣鞋上的温热。醉梦红别过脸去,耳尖上的绒毛沾着雨珠,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头躺着块被压得有些变形的桂花糕:“给你留的,方才闹着闹着就忘了......”

话音未落,院角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醉梦兰抱着盏莲花灯探出脑袋,蓝色裙裾上沾着墨渍:“五姐!广坪哥!快来放灯许愿!”她身后跟着南宫润,书生手里捧着的竹篮里,七盏颜色各异的花灯随着步伐轻轻摇晃。醉梦紫不知何时换了身干爽衣裳,晃着蓬松的狐尾凑过来,紫裙上的银线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本姑娘特意用狐火烘干的,可别辜负了这份心意。”

众人簇拥着往湖边走去。醉梦甜挽着燕子严,橙衣与白衣相衬,像极了春日里盛开的并蒂莲;醉梦艾的兔耳被晚风拂动,苏晚凝默默将披风披在她肩头;醉梦熙扛着软剑,正兴致勃勃地给觅风讲述白天新创的招式。醉梦红落在队伍后头,尾巴不自觉地与冯广坪的衣角缠在一起。

湖面倒映着满天星斗,花灯入水的刹那,碎金般的光芒铺满水面。醉梦泠拍着手欢呼,鱼尾在浅水区溅起晶莹的水花:“我的莲花灯漂得最快!”醉梦香望着随波远去的明黄色花灯,豹耳微微颤动:“也不知福州的爹娘,会不会看见这盏灯......”聂少凯轻轻握住她的手,没说话,却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红儿,许了什么愿?”冯广坪的声音混着湖水的气息传来。醉梦红盯着水面上那盏绣着金铃小猫的花灯,耳尖发烫:“不告诉你。”可尾巴却诚实得很,一圈又一圈缠着他的手腕。她偷偷瞥向身旁人,见他望着花灯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突然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将野雏菊别在她发间。

夜风渐凉,醉合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辰不早了,都回屋歇着吧!”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醉梦红故意走得慢些,等人群走远,才从袖中摸出根红绳,上面串着两枚小巧的银铃铛:“给你的,和绣绷上的配成一对......”话没说完,就被冯广坪突然靠近的气息惊得后退半步。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湖面上,那盏绣着金铃小猫的花灯越漂越远,却始终亮着,像极了醉梦红此刻藏也藏不住的心事。

回院的小径覆着被雨水浸润的海棠花瓣,醉梦红的尾巴仍与冯广坪衣角缠绕,在青石砖上扫出细碎声响。忽有夜枭长啼划破寂静,她下意识往他身侧缩了缩,耳尖不安地颤动。冯广坪察觉到她的瑟缩,伸手将她往内侧带了带,自己肩头已贴近爬满青苔的院墙。

“明日卯时,我在西市桥头等你。”冯广坪低头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顶的珊瑚珠钗,“听说有波斯商人带来了会发光的丝线。”醉梦红抬眼,琥珀色眸子映着廊下未熄的灯笼,像浸了蜜的琉璃:“又哄我,哪有会发光的线......”话未说完,却见他从袖中掏出片萤火虫翅膀,莹蓝微光在他掌心流转,恰好照亮她耳尖骤起的红晕。

正僵持间,醉梦熙的声音从转角传来:“哟!我当是谁在月下私语!”白衣狼女扛着软剑大步流星走来,身后觅风抱着她淋湿的披风,满脸无奈。醉梦红惊得尾巴“嗖”地缩回裙底,转身要逃时,却被冯广坪轻轻拽住手腕:“别急,你裙摆沾了泥。”说着便蹲下身子,用帕子仔细擦拭她绯色裙裾上的污渍。

醉梦熙吹了声口哨,剑尖挑起枚落花:“广坪哥这等细致,莫不是要把五姐宠成瓷娃娃?”话音未落,醉梦甜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红儿!快来帮二姐试新酿的桃花酒!”橙衣少女站在廊下,手中酒壶正溢出甜香,燕子严默默举着托盘,上面摆着几碟桂花糕。

醉梦红借机挣脱冯广坪的手,却在转身时悄悄将银铃铛塞进他掌心。跑出去几步又回头,见他站在灯笼昏黄的光晕里,指间绕着红绳,嘴角笑意比春日暖阳更温柔。她的心跳如擂鼓,耳尖发烫,直到醉梦艾拽着她的衣袖往厨房走,仍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

厨房内热气蒸腾,醉梦泠正趴在灶台边,鱼尾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五姐快尝!觅两哥哥往酒里加了蜂蜜!”醉梦紫晃着狐尾往杯中撒花瓣,紫色裙裾扫过醉梦兰的算盘:“这叫‘花醉月’,喝了便能与心上人共白头......”话没说完,就被醉梦青用竹笺敲了脑袋:“又胡言乱语,当心爹爹听见!”

醉梦红端起酒杯轻抿,舌尖泛起桃花的清甜。透过氤氲酒气,她望见院外冯广坪正与聂少凯、苏晚凝等人修缮被雨打坏的篱笆,深灰布衫在夜风里鼓起,偶尔抬头与她目光相撞,便露出个腼腆的笑。此刻满屋笑语喧哗,酒香混着花香,恍惚间,她竟觉得这平凡的烟火气,比任何仙宫琼酿都要醉人。

夜已深,醉府的灯火渐次熄灭。醉梦红抱着绣匣轻手轻脚回到闺房,烛火摇曳间,案头的茜纱泛着柔和的光泽,未绣完的金铃小猫仿佛在月光下眨着眼睛。她刚坐下,忽听得窗棂轻响,抬眼便见冯广坪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手里还举着个油纸包。

“就知道你惦记着。”冯广坪闪身而入,身上带着夜露的清寒,粗布衫下却裹着温热的桂花糖糕,“西市那家铺子收摊前特意留的。”醉梦红耳尖发烫,伸手去抢时,尾巴却先一步卷住了油纸包,惹得两人同时笑出声。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茜纱上织出细碎的花纹。冯广坪忽然从怀中掏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几根泛着珍珠光泽的丝线,在烛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波斯商人那里求来的,说是用鲛人泪染就。”醉梦红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指尖轻轻抚过丝线,触感柔滑如流水。

“明日......”冯广坪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醉梦紫的嬉闹声,狐火的幽蓝光芒透过窗纸一闪而过。醉梦红慌忙将丝线塞进绣匣,耳尖紧张地竖起:“快躲起来!要是被姐妹们瞧见......”话没说完,门已被推开,醉梦甜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口,橙衣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哟,我当是谁呢。”醉梦甜眨了眨眼,将汤碗放在桌上,“广坪哥留下喝碗醒酒汤再走吧,省得夜里着了凉。”醉梦红窘得满脸通红,尾巴在身后不安地甩动。冯广坪倒是坦然,端起汤碗一饮而尽,笑着道谢:“多谢二姐,明日我带些新鲜的枇杷来。”

待冯广坪离去,醉梦甜坐在床边,轻轻梳理着醉梦红的长发:“红儿,你绣的那对金铃小猫,连娘看了都夸精巧。”她顿了顿,声音温柔,“广坪这孩子,倒是个实心眼的。”醉梦红将脸埋进枕头,闷声说道:“二姐又打趣我......”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窗外,夜莺开始啼唱,月光如水般漫过茜纱,将未绣完的图案镀上一层银边。醉梦红望着案头的丝线,想着明日与冯广坪的约定,耳尖发烫,满心都是期待。而此时的醉府,在夜色中静谧安详,仿佛连沉睡的海棠,都在做着甜美的梦。

卯时三刻,西市桥头的晨雾还未散尽。醉梦红攥着绣帕探头张望,绯色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露珠,发间珊瑚珠钗随着动作轻颤。忽有艾草香裹着暖意袭来,冯广坪气喘吁吁地出现,深灰布衫沾着草屑,怀中却牢牢护着个油纸包:“渡口的桂花糕刚出锅,还热乎。”

两人并肩穿过熙攘的市集,波斯商人的帐篷在朝阳下泛着异域花纹。醉梦红的尾巴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晃,盯着摊位上流转着虹彩的丝线挪不开眼。冯广坪笑着与商人讨价还价,袖口不经意间扫过她的指尖,惊得她耳尖瞬间通红。待捧着丝线转身时,正撞见醉梦艾与苏晚凝在布庄前挑选靛青布料,兔女耳尖一动,狡黠地朝他们眨了眨眼。

回到醉府时,后院已是热闹非凡。醉梦泠蹲在荷花池边,鱼尾搅起满池涟漪,正央着觅两哥哥用柳枝编花环;醉梦紫斜倚在紫藤架下,狐火悠悠烤着新摘的梅子,紫色裙裾垂落池中,惊得锦鲤四散逃窜。醉梦红刚要躲进绣房,却被醉梦甜拽住手腕:“来得正好!七妹把新酿的梅子酒弄洒了,快来帮忙收拾!”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淌过窗棂,醉梦红伏在绣案前,鲛人泪丝线在银针下泛着微光。冯广坪坐在一旁修补农具,时不时抬头看她专注的侧脸——她咬着下唇皱眉的模样,耳尖随着穿针动作轻轻颤动的神态,都比他见过的任何绸缎更柔软动人。忽有清风穿堂而过,吹得绣绷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惊得醉梦红抬头,正巧撞进他含笑的目光。

暮色四合时,醉府飘出阵阵饭香。醉合德戴着圆框眼镜坐在石桌前,批改着女儿们的课业;林秀琪系着靛蓝围裙,往醉梦熙碗里夹了块红烧鱼;聂少凯正帮醉梦香剥蟹壳,明黄裙摆与他的月白长衫挨得极近。醉梦红低头扒着米饭,忽觉袖中一动,冯广坪悄悄塞来颗糖渍青梅,酸甜滋味在舌尖化开时,他已若无其事地与觅风讨论起新收的稻种。

月光爬上屋檐时,醉梦红抱着未完工的绣品溜到湖边。冯广坪早已等在老槐树下,手中竹蜻蜓在夜风里轻轻旋转。两人并肩坐在草坡上,看醉梦泠在水中追逐流萤,听醉梦兰与南宫润隔着院墙对诗。远处传来醉梦紫的惊呼声,大抵是狐火又烧着了什么。醉梦红倚着冯广坪的肩头,望着漫天星辰,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即便岁岁年年都如此重复,也永远不会生厌。她的尾巴悄悄缠住他的手腕,就像针脚永远缠绕着丝线,藏着诉不尽的温柔与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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