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逾白醒来时,言昭离已经走了,他怔然看向旁边空着的位置,一时怀疑昨天只是大梦一场,直到摸到旁边位置还留有的余温,才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梦就好。
他道:“进来吧。”
金时一直守在外面,待听到屋里的动静后便领人进来,伺候祁逾白梳洗更衣。
今日的衣裳颇为繁琐,与往日里格外不同,像是将要发生什么事情。金时在伺候的间隙开口:“侧夫,今日王爷便回来了,现在这个时间,恐怕已经到了城墙下,奴伺候快些,不耽误您在门口迎接王爷。”
“嗯。”祁逾白淡淡应道,他昨日就已知道言昭离回来的事情。
而此时的言昭离,确实如金时所言,领着大军抵达了城门口,当整齐划一的步伐迈进阔别已久的家乡,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言昭离高坐在马背上,笑着望向道路两旁夹道相迎的人们,她此次回京,可谓是风光无限,毕竟人们对于胜利者向来是极为推崇。
经过热闹的街市,言昭离的脸上一直绷着笑容,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现代一直饭撒的爱豆,脸都快笑僵了还未放下,直到熟悉的青瓦映入眼帘,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拉紧缰绳,纵马狂奔,马蹄伴随着尘土一起飞扬在半空中。不一会,便到了一块巨大的牌匾下,王爷府,她翻身下马,而昨日还同床共枕的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祁逾白一看便知是精心打扮过的,青绿色的华服更衬如玉的气质,脸上恰当好处的妆容使得精致的容颜更加不可方物。
两人的视线再一次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言昭离上前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进入府内。
眼看一大堆侍从要跟在两人后面,金时赶忙压低声音吩咐:“一个个都干嘛呢?没点眼力见,等会远远跟在身后就行。”
“是。”
金时刚说完,身后就被人捣了一肘子,他不耐烦的转身,自从言昭离带着不少亲信走后,金时就是府中除了祁逾白之外权利最大的人,做事说话也越来越雷厉风行,自然,脾气也越来越大了。
“哪个敢——”恼怒的话语转了一个弯,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谄媚,“翠鸣姐姐,原来是您啊,这么样,路上累吗?要不要回房歇息,小的已经吩咐手底下的人把您的屋子打扫干净了。”
翠鸣打趣道:“怎么,刚才不还要……”
金时及时打断:“说笑的,翠鸣姐姐别介意。”
翠鸣哼了一声,算是不计较了,她道:“不了,等会还得陪着王爷进宫。”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直到金时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翠鸣姐姐,此次除了王爷和您回来了,还有谁?”
翠鸣报了一长串名字,这些皆是言昭离的亲信,金时听后道:“可还有旁人?”
“旁人?”
“不是京城人,跟王爷关系亲密的旁人?”
“哦~”翠鸣拉长声音,“这个自然是有的啊。”
听到此回答,金时心里一咯噔,露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那……那祁侧夫怎么办?”
翠鸣不解:“此事关祁侧夫什么事?”
“当然有关,那人一来不得使出各种狐媚子手段来勾引王爷,王爷抵抗不住,伤心的还是侧夫,那句话还真是没说错,从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翠鸣简直无语:“你这一天天都脑补什么呢?”
金时扭捏道:“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将军出征回来后带回来一位男子,说是在战场上救的,父母双亡,瞧着可怜便带回来了,将军夫郎表面上虽未说什么的,但心里是极其伤心的。两人也因此生了嫌隙,而这还不止,那男子被将军所救后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将军,为了得到心上人使出了千百种手段。
包括但不限于自己跳到河里,说是夫郎推的,喝了自己下的毒药,说是夫郎派人下的……在这些手段下,将军不得不相信自己娶的夫郎是个狠毒的人,而夫郎百口莫辩,最后郁结于心,抱憾而终。而将军在夫郎死后才醒悟过来,自己一直爱着的人是谁,但为时过晚。”
“索性此生没有机会,还有下辈子,将军寿终正寝后灵魂来到了新世界,这个世界,发现了没有任何记忆的夫郎,为了挽回,将军……”
金时的声音止住,翠鸣抱胸问道:“然后呢?”
金时摆手:“作者就更到这,不过你要是实在好奇,我把这书推给你,你回头买后面的看,不过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作者身体不好,老是拖更。”
“停——”眼看越扯越远,翠鸣赶紧止住,“所以呢?这跟王爷和侧夫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话本子的主角身份是将军,如此显赫的身份,不正巧贴合咱王爷的身份,故事的转折在出征,王爷不正巧也刚出征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关系密切的人,而且在那男子没进府前,将军和夫郎也是伉俪情深,人人称道的神仙眷侣,那将军也曾对夫郎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可到头来,不也什么都没有。”
翠鸣颇为荒诞的听着,而金时越来越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也越来越沉溺于自己的想象中:“你说这叫我不如何忧心王爷和侧夫的感情,据我观察,王爷带回来的人已经影响了两人的感情,不然为什么侧夫今日精心打扮,可王爷看到后却一句都没有说……倘若这样下去,侧夫如话本子说的那样……”
光是想想,金时就忍不住痛心,他来到府上没多久就被指派给祁逾白,祁逾白虽然有时瞧着冷些,但待人温和,在心里,金时把祁逾白视作唯一的主子。
王爷‘假死’的消息传入京,侧夫吐血后陷入昏迷,眼看就要随着王爷而去。这种种事情,皆能证明侧夫对王爷的一腔真心,金时实在不愿看到这般好的人被辜负,吃尽苦头。
越说越离谱,翠鸣不由得质疑刚才的自己,为什么要浪费如此多的时间听这些荒诞的话语,她给了金时一个暴栗,“闭嘴,王爷和侧夫的关系好着呢。”
“那带回来的那人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叫路青,是个可塑之才,王爷重点培养,而此人不负众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了一个个的战功,此次回京,既是为了讨赏又是为了谢恩。”
听说是名女子,金时的心放在了肚子里,但新的担忧又很快涌上心头:“那……”
翠鸣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王爷昨夜马不停歇赶回来就是为了见侧夫。”
金时瞪大双眼:“王爷昨夜回来过?!”
见翠鸣点头,金时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原本紧蹙的眉毛也立马舒展开,不忧思多虑了,不愁眉苦脸了,也不杞人忧天了,腰杆子都直起来不少。
王爷日夜兼程赶回来,最后一夜明明可以在营地好好休息,可偏偏回到府上,这说明什么?说明王爷心中是有侧夫的,是记挂着侧夫的。而两人心意相通,一些话语不需说彼此便可明白。
金时望向前面步伐一致,肩与肩的距离越走越近,双手始终相握的两人,长长吁了一口气,算是彻底放下心来,王爷和侧夫的感情从来不会被距离的远近影响,两人只会越来越好,说不定此刻两人正说些剖析心意的情话。
而言昭离与祁逾白确实说着话,但却不是金时所想象的那样,言昭离离京太久,京中局势变化多端,她必须在短时间内了解清楚以便应对下一步。
“六皇女言柳打破先例,未满十六便进入朝堂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但其中的前因后果你未必清楚。在你假死后的一个月里,京城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时疫,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那时人人自危,而在这其中,最为棘手的便是京城北方那群灾民,疫病也是最先在那里爆发的,管理那里的二皇女言落依同样不幸染病。
棘手的差事一时无人接受,随后六皇女便站了出来自请命接管,进入灾区后,她任何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当然,这些并不能推动她成功进入朝堂,还有一件事,这此时疫之所以那么厉害,就是因为让众多御医和神医束手无策,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在局势日益僵持下,六皇女也不幸染上疫病,性命垂危之际,她试了古书上记载的办法,以毒攻毒,最终活了下来,而那些医师受此启发。成功研制出来草药,解了此次的时疫,六皇女也因为此事,在民间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此事过后,不少大臣站了出来推崇言柳进入朝堂,二皇女权利小,四皇女解禁后便被派往了别处,有点流放的意思,为了不让你独大,势必要推举一个人出来制衡。”
“于是,六皇女就这么进入了朝堂。”
言昭离敏锐察觉到了什么:“那些支持的大臣背后是否有人?”
“有。”祁逾白回答的很肯定,“我查过,那些人都跟一个人有关系,宋柠。”
言昭离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如此,便不奇怪了。”原著中女主虽没有那么早进入朝堂,也没有此次时疫,但跟宋柠合作的这条线还是在的,所以说,无论中间有多少误差,这个世界总会开出其它的线来补齐。
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言昭离想。
“这次回来,我会一点点把手上的权利放掉,尽量不牵扯进女主夺帝的争端。”言柳进入朝堂后,就说明这本书来到了后半段。
距离他们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言昭离用小拇指挠了挠祁逾白的掌心:“说好的,结局之后我们要一起回去。”
祁逾白用掌心包裹住,一道只有彼此知道的契约在两人之间生成,这份契约,牵扯着两人的命运,也让两人之前的红线密不可分。
更新[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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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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