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面首在这里,她真的会无奈地看着二人,而后凑到沈璃背后大胆开麦:“这就是直球好不好!古代人这么讲究含蓄的生物,见了你平生第一次直白竟然得到你这样的反馈!她仰慕你你看不出来吗?沈璃!你不懂人心!”
……
“所以,黎月吟你到底……”沈璃歪头看着黎月吟,仿佛在看一个天才,“你究竟都会些什么?”
“一些足够应付这种宴会的学识。”黎月吟牵强地笑了笑,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
“那我们还是加强身体素质吧。”沈璃拉着黎月吟就飞出去了。
黎月吟眨了眨自己金色的眼眸,看着脚下渺小的建筑:“这是……仙术吗?”
“我们要相信唯物主义。”沈璃回头笑了笑,“比如人被杀就会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什么的,这才是事实。”
“那你会那种长生不老的仙术吗?”黎月吟歪头看着沈璃,“长生什么的光是感觉就很帅啊!”
“帅吗?”沈璃低声喃喃,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手比脑子快地已经把面具带好了。
“诶?这又是什么?”
“说实话,如果你好奇仙人是什么的话……”沈璃在空中调转了一下位置,“那我们去洛颖吧。”
“洛颖?”黎月吟实在是不清楚玉国都有些什么地区,顶多是知道一些流放地的名字而已,哦,还有一些著名的地区。
“洛颖浮生府,是玉国领土,但与修仙界接壤,可以说是修士与凡人共存的地带——啊当然,修仙界也有凡人生存,但在那里的所有人,生物本质上与我们是不同的。”沈璃回头看着黎月吟,“凡事小心一点,那里可没有什么普通人,玉国礼制与律法也管不到那里。”
“好。”黎月吟看着沈璃那种轻车熟路的样子,“你经常来这里吗?”
“没错,这里地处边境,匪徒挺多,所以除却当杀手外,我还可以接悬赏,不过这悬赏只是民间自发的,官府就跟群智障似的当哑巴。”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这说法未免有点太糙了,昭雪。”黎月吟呆呆的看着沈璃,片刻后又说了一句,“而且……其实浮生府地区本来就是缓冲地,是随时可以被放弃的。”
“啧,一个国家如果无法保卫自己的领土主权,那实在是可悲……毕竟一味的退后只会导致敌人越来越猖狂,又何况弱国无外交什么的……”沈璃与黎月吟飞过邵纤,“抱歉,这里没有骂你父亲是傻逼的意思,也没有说玉国是弱国的意思……”
“说吧,这句话出自哪里?”黎月吟看着沈璃的双眼,以眼前这人的智商,说不出这么直白又深刻的话,而且语境不合。
“哈,这句话此情此景应该适用吧。”沈璃眨了眨眼睛,眼中有着不确定性。
“我承认,我的父亲就是个傻逼、智障,在这种脑残治理下的国家怎么可能繁荣。不过提到浮生府我就想起来了,那里似乎本来就是没法管控的吧……凡人如何杀死神明?或者说那些近神明的生命?”
“好吧,面首说的。”沈璃无奈轻笑,“她在看一本书的时候有感而发(骂的也挺脏,明显被气得不轻),我也忘了在这个时代中这二者的天堑——但官兵连匪徒都不管委实是可笑了。”
“嗯,确实。不过昭雪……如果有机会,请让我看看你口中的面首,我想与她当面讨论一些知识。”
“不了,她的思想有时候不如你。”沈璃以真挚的双眸看着黎月吟。
“不,你总是说,那人才十三岁,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与众不同却话中有理,离经叛道但心地善良……”黎月吟那双金色的眼眸凝视着沈璃,“这样一个奇才,就是思想与才华不及我,也是未来可期的。”
“就算,她对于你的身份会有绝对的唾弃?这人骂人可一向没轻没重的。”沈璃呆愣愣地看着黎月吟,良久才回了话。
“有多绝对呢?有多狠呢?”黎月吟笑了笑,“昭雪,从你的话里,我只能看见一个对世界彻底失望却以爱对待眼前人的孩子,我想,她一定是会毫不犹豫牺牲自己以救他人的那种人……以众生的情况,所有人都很需要她的善良,就算她的嘴里对我谩骂不止。”
“是……是吗?”沈璃彻底呆住了,这人,就是面首那家伙口中的所谓明君吧?
嗯,她一定要把黎月吟培养成才!
思绪纷扬间,二人已经到了浮生府。
过路人对沈璃倒是热情,一个老人看着沈璃激动地向前:“大人,沈大人,今天怎么有空了?那边那位又是?来鄙舍坐坐吧?”
“诶?”沈璃感觉一瞬间大脑宕了机,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大人了,她斟酌地张了口,“爷爷,你……说什么?呃,算了,下次直接叫我沈璃就行。”
“沈……原来您不喜欢这种称呼啊……”
“也不是不喜欢,主要就是……”沈璃面具下的脸红了,“主要是被别人这样叫怪不好意思的……”
黎月吟无语了,这人怎么会这么乱七八糟?
“咳,这位是我的朋友,黎月吟。”沈璃指了指,老人笑呵呵地看着她。
……
“没办法,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沈濯涟手中长剑插在沙子里,黑日的黄沙漫天中,她找不到一个活人,怀中的沈清晏不哭也不闹,就仿佛一个安静的布娃娃一样,“距离京城还有七百二十六里,中间隔了七座高于八百米的山,两条江,还有……咳咳,一片沙漠。”
他意识恍惚一瞬,险些栽倒在地上,似乎又是一个黑影拦住了他,其人手里的圆环状法器闪着寒光。
沈濯涟若是再向前一步,想来就可以血溅当场,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沙漠里等待后人来把她解剖了。
“阁下,我和你,应当是没有什么仇怨的吧?”沈濯涟斟酌着话语,表面上是在礼貌交涉,可右手已经悄然积蓄起冰蓝色的权能,随时随地都可以给对方以打击。可在权能刚凝聚起来的下一刻,它散了,散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沈濯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万马崩腾,在那连呼吸都不够用的时间里,沈濯涟衡量了一番。最后,他心一横,手中凝聚起炽热的、仿佛永不会熄灭的火焰,“以禾式法则之名,道出你的真名!”
“吾?呵,吾无名无姓,不过是那世界的体现,是为世界之意志,沈濯涟,依据契约所示,你该死了……”
“是像虞风灵那种……不是,妈?怎么就是你?!”沈濯涟手里的火焰照亮了来者那双银色的眼眸,说实话,除却那眼睛的颜色,此人也再无其他可以与虞风灵做差别的地方了。
“为了逃脱,竟然是连母亲都可以乱认了?”“虞风灵”手中的圆环分成两半,抬手间就向着沈濯涟攻来。
金属制成的枪管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但同时,另一半法器却已经是刺穿了沈清晏的身体,孩童的血液落在沙漠里,在二人间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沈濯涟感觉自己就是在依靠本能动手,没办法,你要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十三岁普通初中生懂得什么战斗技巧、杀人妙招?
双眸好像已经被鲜血染红,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上,为视觉蒙上了一层薄纱,让沈濯涟看不透眼前的熟人。
枪打穿了那人的心脏,可顷刻间就是复原如初,而此刻,圆环状的利器已经洞穿了沈濯涟的胸膛,武器拔出身体时,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骨肉也被带出了几分。
手边的孩子身上已经不再流血,其人身上被一层黑色的权能包裹治愈着,沈濯涟跪在地上,眼前的场景已经是模糊不清,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伤口上那强烈的痛楚,并非因灼烧而成。
“咳……”沈濯涟闭了闭眼,手中的长枪瞄准了眼前人的心脏,“以禾式法则之名,我以天平令之,受死吧。”
带着火光的子弹瞬间击穿了那人的心脏,沈濯涟可以看见无数涌动的粒子从它体内散开,却在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复原。
显然,这一枪也没杀了他。
自己兴许真的要死了。
也对,作为沈璃那个混蛋的转世,她早就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的。
毕竟罪人的落幕,理当为死亡,最好是惨死。
是吗?
“不,以沈璃之名——以所谓主角之名,以我之名……”沈濯涟嘴角不断溢出着鲜血,却噙着笑,“我,沈濯涟(沈璃)必须活着;我,沈濯涟,必然可以活着回去;我,(既然他们还没死)沈濯涟,一定可以将那群畜牲送上法庭……我,沈濯涟,一定可以活着玩游戏的新版本剧情!”
少女的眼中燃起火光,对着那人就是三枪打下去,随后拎起沈清晏的尸体就跑。
粒子翻涌间,那人似乎有几分震愣,可能是沈濯涟竟然还活着?也可能是因为他竟然还有权能可以调用?又或者,是因为沈濯涟竟然真的打伤了它?
“咳,沈璃一定是疯了,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的可调用权限调成了1%……”沈濯涟踩着长剑,摇摇晃晃地飞走了。对于沈清晏,少女考虑着治愈阵法的可行性,但在一通计算与观察后,沈濯涟惊愕地发现:“不……不是哥们,流血量这么大,沈清晏你竟然没死?!”
随后,一把飞刀划破了他的布包,纸钱纷扬在地上,沈濯涟在一瞬间,清楚地看见有一张纸钱如同火焰一般自燃了。
“什么人送钱还在上面抹白磷啊……缺德。(不对,他至少送了钱不是?)”
沈濯涟并没有回头看这些落在地上的东西,毕竟它们在性命的重荷下实在算不上什么东西,所以,他没有发现背后人那晦暗的双眼与嘴角的鲜血,那人似乎被钉在了原地,手里的法器也散失无影,就像是在一瞬间失了神志。
不过,这于沈濯涟实在是无关紧要。
“呵,虞风灵这名字倒是有趣,要不,我就叫虞风灵吧……”那银发女子呢喃着,身体却被定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只有那圆环法器,已经被收了回去。
……
夕阳西下,穿着麻布的黎月吟并没有感到多少不适应,相反,在雪花的飞舞里,少女显得无比活泼自在。沈璃还戴着自己那一边被烧焦的半边面具,不过下面被系上了一个火红色的流苏,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灯与火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柔情。
“昭雪……他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吧!”黎月吟的肚子吃了个溜圆,没办法,那老者把她们请进家里,而后送上了吃食,出于礼貌,黎月吟吃了;出于热情,老者重新上了菜;出于礼貌,黎月吟又吃了;出于热情,老者又……
这项循环,直到黎月吟猛地打了一个饱嗝。
“哈哈,”沈璃挠了挠头,“这还不是因为你不会跑,自从上次本人被这样一整之后,通常都是直接飞走了的。”
“那为什么我们出门的时候还要塞给我一串这个?!”黎月吟实在不理解,手里这东西硬邦邦的,自己咬了咬,特硬、特咸……像是有谁给了自己一块咸的石头啃!
“腊肉还是很好吃的……呵,毕竟现在已经是腊月了啊,是该做这个的时候了——说实话,他们明明知道我不收这种东西的。”沈璃眼中有几分无奈。
黎月吟呆住了:“这是腊肉?不对,什么叫做‘我不收这种东西’?所以这些……这么多吃的都是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拒绝?”
“毕竟那些银票你猜是谁给的?”沈璃扶额笑了笑,冰蓝色的眼眸里似乎表现着自己那生无可恋的内心,“我不能既收了应得的报酬还拿他们的礼物吧!”
“但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好直接还回去吧……这多伤人的心啊!”
“是啊……算了,公主殿下,你的吃食有过奢侈至极的、也有靠野草的……呵,唯独没有体验过这种普通的美食,不过味道想来不会比得上那种制作工艺无数的腊肉。想起来,我们也相识快一年了,我是时候该给你露一手了。”沈璃无与伦比的说这话,嘴角扬起笑容,可眼中却有几分怀念的哀伤:
她本人上一次吃鹤舒雪腌的腊肉是什么时候来着?
自己那无法无天的童年早已经被那血流成河的过去模糊,难以追寻。
可唯独鹤舒雪与鹤经年,他们二人是自己内心的柔软之所在。
毕竟是养育自己、教授自己武艺的父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忘的一干二尽。
……
“好啊,昭雪。”黎月吟笑了笑,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我一直都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饭的呢,竟然可以做到又难看又不至于难吃。”
“面首说我这是实用主义,但毕竟我实在是无法苟同她那由实用主义所做出来的绿豆雪糕抄方便面还带生鸡蛋……翻译一下就是活珠子拌蚂蚁卵再加上臭糟肉。”
“感觉……还不错?”
“我那个例子好歹确实没什么问题,除了味道有些可怕。但面首那个……她给自己干进了医院急诊,差点食物中毒死了。”
“哈,实用主义实用进医馆,这是不去上学堂的实用主义实践法吧。”
“大概吧,以她的性格,不去上学确实挺重要的。”沈璃随意地将腊肉收进包里。
“等等,沈璃,你摘面具干什么?”黎月吟呆愣愣地看着沈璃摘下自己一直戴着的面具。
“呵,说到底这个面具不过是为了证明我是那个杀手,摘了这个,通常也没有人可以认出我是我。”沈璃冰蓝色的眼眸里平静无波,本由白色发带扎起的深蓝色长发散在肩上,似如那静谧的夜空,“你看,那边,有人闹事。”
“昭雪,让我看看。”黎月吟顺着沈璃的视线看去。
……
“这不对吧,这……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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