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洪山带了一瓶波尔多红酒,怎么都要让她喝一点儿,只字不提关于那份文件的事情。
他倒个满杯,白芳茗顺势喝了。
酒味醇香,是瓶好酒。
“老师,我真的喝不了了。”
“没事没事,”洪山继续给她满上,“红酒喝了对人好,这么低的度数,不会醉的。”
白芳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做出醉状,她捧起酒杯,要与洪山碰杯,指尖续了些灵炁,注入酒杯之中。
洪山刚要抬起酒杯,白芳茗便脚下一个踉跄,手指一颤,杯中的红酒全都泼洒到了洪山的西装与衬衣上。
洪山完美的假面一滞,白芳茗连连道歉。
他摆摆手,叫服务员拿件新的衬衣来,去卫生间换上。
再回来时他依旧“和蔼”,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生气,招呼白芳茗吃饭。
白芳茗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子,指腹一点一点地感知上面篆刻的符文。
“可以了,他把护身符摘掉了,你现在聪明不少,知道要用灵炁来搞破坏了。”皓月在她耳畔轻吟,明明没有呼吸气流,白芳茗的耳垂仍窜起一串颤栗。
*
洪山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白芳茗不想吃,借着拿筷子的动作,轻轻晃动手臂。
银铃轻响,洪山的动作滞在空中片刻,裂开了一个笑,扭动身躯,挪到白芳茗身边的位置。
他身上那股焦油的味道臭不可闻,白芳茗皱眉欲呕,实在难以忍耐。
此时的他,像是完全卸下了伪装,厚厚的镜片下双眼散发出淫邪的光,直勾勾地盯着白芳茗。
皓月出现,点点旁边的位置,让白芳茗坐过去。
她坐到洪山的另一边,拍拍他的肩膀,勾起一道诡异的笑。
“洪山老师,这边。”
洪山眸子一空,痴痴愣愣地转过头。
学生是在这边吗?他怎么对着空气坐着?
很快,他的疑问消失,重新摆出“慈爱”的笑容,与旁边的“白芳茗”聊天。
“白芳茗”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的盘子中,轻声说道:“老师,你也吃。”
洪山以为这学生忽然开化,笑着拿起筷子。
目光落到餐盘中,正是一块美味烹调的烤鸭片。
正当他落筷夹起鸭肉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些微的血腥臭味,再一看,那烤鸭片哪里是熟的,是一块还淌着血的生肉。
黄色的鸭油和浅粉色的肉质混合在一起,血水顺着筷子往下流,沾了他一手。
洪山大骇,急忙把鸭肉丢出去,连筷子都甩飞了。
“这饭店怎么这么上菜,我要……”
他气急败坏地站起,要朝门外吼叫。
“老师,你说什么呢?”
“白芳茗”敲了一下碗沿,重新将洪山的目光引回饭桌。
他那餐碟中好端端地放着一块脆皮烤鸭,脆皮鸭肉分离,金黄流油,香气四溢。
洪山瞬间平息,重新坐下,看看手中的筷子,又看看那块烤鸭,似乎在思考着刚刚都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突然发脾气站起来?
“白芳茗”娇笑着:“快吃啊老师,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啊。”
洪山夹起那块脆皮烤鸭,往嘴里塞。
他合嘴咀嚼,牙齿碰到那层“脆皮”,竟然不怎么脆,反而生硬,像咯上一块硬石。鸭皮上的毛好似没有剃干净,刮得他上颚发痒,又堵嗓子。
在学生面前,他又不好吐掉口中的东西,只得使劲儿咬牙。
“咔嚓”一声,那脆壳碎了,油腻的软质在他的口中炸开。
不是鸭油的焦香,有股怪味儿。
满口的渣子有着浓郁的腥。
洪山嚼了两下,实在忍不住,低头欲吐。
瞥到盘子里的东西,他瞬间目眦欲裂,头皮炸麻。
盘子里哪里是块鸭肉,分明是血淋淋的一个缩小版趴着不动的“人”。
“老师,好吃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洪山抬头,只见面前坐着的不是白芳茗,而是前些日子自己那个跳楼的女学生于菲。
她断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摊在椅子上,湿哒哒的血肉碎块流了一地。
头颅被摔成扁块,原本漂亮的脸上皮肉全失,骨片嶙峋,一颗眼珠子掉了出来,她用手抓着,放回被摔平裂开的眼眶之中。
最恐怖的是,她的头颅缺了半块,冒出黄白的脂肪和脑浆,混着血,顺着骨头往下流。
“这……这……”洪山颤抖着,嘴角流出刚刚吃进去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擦嘴,摸到了一手,红黄的混合物中流着细细碎碎的骨渣,再结合面前的“人”缺失的头颅……
“呕……”
洪山双眼一黑,忍不住胃中的翻山倒海,躬身呕吐。
洪山的衣领忽然被提溜住,他腿弯剧痛,软着跪到地上。
耳边传来幽怨诡异之声:“老师,你不就喜欢吃人么……”
脸颊被冷风扇得生疼,洪山睁眼定睛,这里并非装修豪华的会所包间,而是空旷的高楼边缘。
电光火石之间,他知道了这里就是于菲和罗一诺跳楼的地方。
他浑身簌簌,胆裂魂飞,瘫软成一团地往后挣。
皓月变作于菲的模样,凶戾十足,恶鬼相必现。
她拎着洪山的衣领,强迫他站起来。
“于菲,于菲,老师对你最好了……你不要……”
洪山两股战战,一股腥臊味溢出,还不忘维持自己良师的人设。
皓月嫌恶地皱眉,冷冷嗤笑一声:“还以为你有多胆大呢。”
危机时刻脱口而出的话,足够证明他是个怎样的人渣,平时如何操控着自己的学生。
“老师,你说,你是怎么对我的?”她伪装了声线,又尖又利,如长指甲挠过黑板时的声音,激起满身颤栗。
“我……我对你最好了,最好了……”他被吓得六神无主,软面条似的手下意识地往颈间摸,却什么也没摸到,才想起来刚刚那张符纸湿了,被他团到了脏衣服里。
又是一脚踹到洪山的两股之间,他惨叫一声,忽觉脚下虚空。
待明白自己是被悬空着掉在楼上,仅被这鬼拽住后颈的衣裳时,洪山两眼一翻,差些晕死过去。
不过皓月怎么会让他晕过去呢。
“说啊,老师你是如何对我‘好’的?”
“不说,你就下去陪我吧。”
她狞笑着,动动手指,朽薄的布料发出“撕拉”的声音,洪山清癯的身躯在空中坠了坠,又停住。
洪山六魄出脱,吓得哆嗦难言:“说……说……我……说……”
“我和女学生不干不净……”
“啪”“啪”
两个巴掌隔空扇到他的脸上,洪山口腔剧痛,一张嘴,“哇”得吐出一口污血,两颗牙齿从口中掉出,落到二十四层楼下,“叮”得一声脆响,钉在洪山的魂灵之中。
洪山浑身一抽,连哀嚎的力气也无,低低呻吟着。
“不真诚的人,是要被丢下去的哦,嘻嘻。”
皓月把他拉回天台的台阶,待他脚沾到石板上,又急急将他推出,荡秋千似的反复荡漾,让他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如此不过两次,洪山已然崩溃,呜咽着坦白自己的罪行。
“我有罪,我有罪……我利用导师身份,强迫女学生……我利用导师身份,打压她们,操纵她们的情绪,羞辱利诱她们跟我保持不正当关系,帮我出学术成果……如果她们不照做,我让她们毕不了业,威胁要曝光她们‘勾引’我……我错了,我有罪,我有罪……”
他诉说着自己的罪行,领子忽然被高高抬起。
“我都认,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他涕泗横流,狼狈不堪,哪里有任何平日里儒雅教授的模样。
皓月轻笑一声,狠狠将他摔在地上。
洪山顾不得浑身疼痛,挣扎着往前爬。
不远处的天台铁栅栏门在风中哐哐作响,似是生的命门。
他眼神越来越亮,不断蠕动着自己的身躯。
就在他要摸到门时,耳畔边却传来了熟悉的笑声。
“老师。”
“老师。”
洪山的动作顿住,转瞬间,眼前的门化作虚无,他伸出去的手,抓住了一片空气。
两道虚影蹲在他的面前,正是于菲与罗一诺。
她们微笑着看向洪山,嘴角上扬的角度一模一样。
“你认罪,我们可没有原谅你哦。”
洪山瞳孔紧缩,下一秒,他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着。
“咚”一声巨响。
剧痛袭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血沫涌入食道、肺腑、鼻腔……
洪山想,他怎么还没死。
死亡或许是一瞬间的事儿,痛苦会终结在这一刻。
但死亡之前让人决定放弃生命的痛苦,那么的绵长刻骨。
洪山死不了,也晕不过去,此后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会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台,重复他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
*高亮提示:本文纯属虚构,请勿相信任何封建迷信,坚持唯物科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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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际战场回来后,洛青芫匹配到一位寡居的omega。
omega柔弱可怜,连眉间的愁绪都能够激起她的保护欲。
她不顾家中的阻拦,要和她在一起。
“你会爱我一生,会为我付出一切的对吗?”
楚鹭总喜欢抚着她的脸,深情地盯着她问。
“当然,我爱你。”
洛青芫会肯定地回答,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因为她知道,楚鹭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寡居omega,连睡觉都像个小兔子一样,喜欢窝在她的怀中,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直到后来,她柔弱的妻子将她绑在实验床上,拿着刀轻声唤别人的名字时,
她才知道,楚鹭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伪装。
她只是想借用这身皮囊,复活她心爱的白月光alph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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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台(倒v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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