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虽然伤心,但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回学校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天被她发现何广恒出轨的那个女孩搜集证据。
女孩也是受害者,是他的硕士师妹,研一刚开学,到他导师手下,还没进实验室,就被他骗了。
“他上个月还问我借了五千块钱,说要投项目,之后赚钱了双倍还我,我知道他是博士,有自己的赚钱渠道,就信了,谁知道他就是骗钱去赌。”
女孩戳着奶茶里的珍珠,满脸愤懑。
“赌?”云蔓惊呆了。
女孩见她的反应,也诧异道:“你不知道?”
云蔓摇头:“我跟他不是一个导师,他也说他跑项目,陆陆续续找我借钱,都是小钱,我都借了,没想那么多。”
“你经常去实验室吧,其实那些人都知道他赌,只是没人告诉你,我知道这件事也是有一个追我的师兄说的。”想到男人,嘴里的奶茶都不香甜了,令人反胃。
云蔓翻开自己的转账记录,最近半年,何广恒就陆陆续续地问她要钱。云蔓的性格是有回必有报,他偶尔给云蔓买礼物、点饭,之后云蔓也会回他,这半年来他说不要礼物了,全都折换成了红包。
三五百都算小数,可一周有两三笔这样的转账,不知不觉就多了。
云蔓这学期也在跟导师做项目,加上父母给的钱,她从不为经济问题发愁,没想到积少成多,也给了他小几万了。
人一旦沾染上赌瘾就算完了。
云蔓想到今天白芳茗约了何广恒,以给钱的名义进他家找相机和手机,本就七上八下的心脏瞬间无处安放,担忧得快要爆炸,大脑一片空白。
“你没事吧?”连对面的女孩都察觉了她的异样,投来关怀的目光。
云蔓摇摇头,连忙给白芳茗发消息,叫她不要去冒险了。
*
白芳茗从出租车后备箱里抬下那个沉重的行李箱。
司机阿姨看到她弯着腰,脖子上都憋出了青筋,问她:“什么东西啊小姑娘,要不要帮忙?”
箱子落地,抖落出一片细尘。
白芳茗扣上后备箱,跟阿姨道谢。
“不用了,谢谢阿姨。”
何广恒和一个博士同学租住在导师实验室附近,他自己创业的公司也在附近。
白芳茗进电梯前看到了云蔓发来的信息,简单回了一句“放心”。
她敲敲门,何广恒打开了门。
他下巴那颗红肿的痘还没平下去,反而发了炎,红肿一片。
“怎么是你,云蔓呢?她怎么没来。”
他见过几次云蔓这个舍友,原本只觉得冷淡不爱说话,上次在云曼家,却十分强势,惹人讨厌。
何广恒的长发遮住了眼帘,看不全他的全貌,表情颓废阴暗。他手中掐着根烟,尘垢结层的眼镜下黑眼圈明显。
他盯着白芳茗手里的箱子,裂出一个笑:“是钱吗?”
“是。”白芳茗蔑了他一眼,问:“屋里还有人吗?进去说。”
“进来吧,没人。”
何广恒松开门,要替白芳茗拉箱子。
他单手一拎,竟没拎起来。知道重量了,嘿嘿笑了两声,把手里的烟仍在门口,两手抬着箱子跨进门槛。
他的注意力全在这箱子上,没注意到白芳茗偷偷拧了反锁。
七十平的房子里有浓厚的男人味儿,脏衣服随处乱丢,褐色的布沙发上围出一个深色的坑。
玄关狭窄,何广恒不得不把箱子搬到客厅,便迫不及待地要打开。
白芳茗一手按住箱子,伸出另一只手说:“我要先看你还有什么照片。”
何广恒不依:“我和我老婆的照片,你凭什么看。”
白芳茗不语,何广恒再去拉箱子,箱子却像是长在地上,怎么也拉不动。
他撩了一把额前的长发,这才仔细打量起白芳茗。
“你到底拍了多少?不说的话,我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记不清了,你自己看吧。”何广恒把手机解锁扔给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你就那么想看啊,是不是也想……啊……”
白芳茗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何广恒猝不及防,抱着箱子滑跪在地上。
箱子的两个拉锁环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属于钱币的油墨味儿飘出。
何广恒如捕食饿狗,不顾腿上的疼痛,跪在地上开箱。
白芳茗点开他的手机相册,不仅是云蔓,还有一些其它的不堪入目的视频。
她把从周贺那里得来的小外接U盘插入,获取手机的权限。
“钱,我有钱了!”
他抓起箱子里的纸币,状若癫狂。
白芳茗嗤笑一声,扔下他的手机,再进他屋里查看。
忽略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她直接打开何广恒的电脑,插入那个U盘。
只是何广恒本身也是计算机相关专业出身,不知道周贺能不能搞定。
视频除了有用手机拍摄的,也有相机。
白芳茗环顾一周,没找到他的相机包。
正准备翻找,一片轻灵的透明状水流出现,搅得满屋物件乱飞,纷纷浮在空中。
“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水灵被皓月驯服得愈发得心应手,分叉处几只触手,在这些杂物中翻找。
何广恒的黑色背包被倒悬,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出,正好掉出一个小的数码相机和另放的一张储存卡。
水灵把这些包裹在“手”中,递到白芳茗面前。
白芳茗触到这水灵,真如一汪清水,温润湿软。
它自己有意识似的,竟然分出一根细丝来,主动蹭上白芳茗的手。
白芳茗忍不住轻笑:“多谢了。”
这根触手点点“头”,将包裹在水质中的内存卡交给白芳茗。
她检查过内容,犹豫了一下,没有删除,准备到时候交给警察,做一份证据。
她迈出卧室,皓月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地上何广恒丧失心智癫狂状数着冥币的丑态。
“都四百年了,人还是这幅老样子,可真不意外啊。”
皓月笑着问白芳茗:“你打算给他来一个什么滋味儿的教训呢?”
白芳茗踢了两脚何广恒,他仍然没从这种虚幻中走出,双眼放光地流连在钱上。
“他赌瘾这么大,就让他玩把大的吧。”
*
何广恒正在数钱,他坐在钞票堆里,第一次体验了钱把人包围住的感觉。
忽然头皮像被人揪起般发痛,身体突然失重,何广恒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他重重摔落在地上。
“先生你好。”
何广恒睁眼,双眼不防被刺目的霓虹灯光激得渗出了泪花。
一个眼熟的女人唇角带笑,站在他身边。
“这是哪?”他擦掉眼边的水花,视线变得清晰,霓虹灯管构成的一个巨大的筛子映入眼帘。
“欢迎来到你的‘乐园’。”
白芳茗手指向一旁,那里的灯牌上写着几个大字“筹码兑换处”。
何广恒心脏一紧,喉咙不自觉地抽动,口腔中分泌出大量的口水。
鬼使神差地,他就走到了兑换筹码的地方。
低头一看,手里正抓着一沓纸钞。
何广恒毫不犹豫地把手里所有前塞进窗口,说:“全部换成筹码。”
窗口里的人被黑色的衣裳遮掩着,何广恒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比点钞器还快地把他的钱塞进抽屉里,拿出一盒筹码给他。
何广恒并不在意这些,抱着自己的筹码就往赌桌走。
耳边鼓噪喧闹,大大小小的赌徒挤满这狭小的空间,筹码叮当作响,不知汇入了谁的口袋。
何广恒随便挤进一张赌桌,桌前的人屏息凝神,那个眼熟的女人站在荷官的位置,正在开一个骰盅。
“是大,一定得是大啊!”他身边的男人目不转睛,盯着慢慢展开的那条缝隙。
白芳茗手指一挥,骰盅盖子滚落在桌上,三颗骰子分别是三四五,超过了十一点。
“是大!”男人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吼声,立马揽过面前所有的筹码。
“还压吗?”
男人笑得看不见眼,又立刻把全部砝码推到压大上。
何广恒烟瘾犯了似的,颤抖着手四处摸眼,浑身难受。
“你呢,你压吗?”
白芳茗指到何广恒身上。
他搓搓手指,放上一半筹码,跟着那个男人一起压了大。
骰盅自己上下摇了起来,在场的人丝毫没有觉得哪里怪异。
何广恒捏紧了手里的另一半筹码,眼珠子随着骰盅而摆动。
“嘭!”骰盅落到桌上,砸出一声重响,三枚骰子相互碰撞,在三秒后尘埃落定。
“大,大,大……”何广恒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骰盅被慢慢揭开,边缘露出了第一个骰子,正面竟是“1”点,何广恒按住赌桌,心脏揪了起来。
“1点,4点……”
“6,一定要是6啊!”
“6点!恭喜买大的闲家。”
何广恒额头落下一滴汗,忍不住,笑了。
身边的男人再次狂喜,把成堆的砝码拢在自己怀里亲。
何广恒看了一眼属于自己的筹码,眼红极了:“这些都是你赢得?”
男人点点肿胀的头颅,呲牙大笑:“是啊,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男人继续跟,何广恒当然也是,又赢了两局,他面前的筹码也堆成了小山。
下一局,男人竟然压了赔率为1:10的双骰,他面前的筹码瞬间升级为最高等级的金币。
何广恒彻底被冲昏了头脑,跟着男人也压了双骰。
荷官勾走筹码,白芳茗的手压在骰盅上,问:
“先生,你确定吗?你的筹码与本金相比已经翻了十倍了,还要压双骰吗?”
“当然!我要压双五!”
何广恒看了几局,5点出现的次数最多,他锤着桌子,道:“少废话,快点儿摇!”
白芳茗唇角微弯,抱着双臂看骰盅在空中摇摆,像逗狗的肉骨头,吸引着数条恶狗目不转睛地盯着。
何广恒瞪大了双眼,头贴在桌上,不停地念叨着“5,5,5”。
骰盅开了,露出了一个5点。
何广恒露出了笑:“快点,快点儿!”
他竟然上手去扒开骰盖。
“不可能,这不可能!”
骰盅里的骰子只有一个5点,其余的两颗正面各不相同。
“再来,再来!”
何广恒不能接受。
白芳茗手中的长棍抵住他的前胸,面容带笑,语气却发冷:“可你已经没有筹码了呀。”
“我……我有!”
他连忙去掏兜,竟摸到了一沓厚厚的纸币,兴奋地拿了出来。
谁知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沓灰色的冥币。
何广恒吓得一哆嗦,手指一松,冥币飘了一桌子。
白芳茗走到他身边转着圈打量着,眼神之中露出了**裸的恶意。
“没钱了没关系啊,我们这儿可以借,不知道你,能拿出什么来抵押?”
何广恒乱说一通自己的所有物,白芳茗挨个摇了头。
他走投无路,大喊道:“我有老婆,我老婆有钱,借给我,借给我我让她给你钱。”
白芳茗脚步一顿,下一秒手中出现了一张契书,递给何广恒:“我不要你老婆的钱,我要你老婆,如果你同意,就签了,她值一万个筹码。”
何广恒立刻抢过那契书,生怕白芳茗反悔似的。
“我签,我签,立马把筹码给我。”
“当然。”
他看也不看地签上名姓,契书立马消失了。
白芳茗打了个响指,何广恒的面前出现了一万块的筹码。
何广恒已经赌红了眼,立马又上了赌桌。
“再压,我要压小,压小!”
白芳茗检查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皓月替代她操纵着赌桌。
他的字体飘忽,虽然胡乱扭作一团,但也能看清。
白芳茗收起协议书,却见皓月让他赢一局又输一局,如此反复地折磨他的心态。
没过多久,他的筹码又输光了。
“借我,再借我一点儿……”
他企图拉住白芳茗的衣袖,被一道无名的力踹飞到地上。
何广恒痛苦地呻吟,猛然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消失不见了,整个赌场安静极了。
“啊——”
有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忽然响起,他下意识地朝那边看去。
只见刚刚那个拥有金山的男人断了一只手指,他颤抖着把那根手指塞进筹码兑换的小黑洞中,一碟筹码自动吐了出来。
“你如果要借的话,当然也不是不行了。”
何广恒肩背一凉,寒光划过他的双眼,他瞬间软倒。
白芳茗用刀背抵住他的肩道:“这里,值十万。”
匕首轻轻下滑,斩落他胳膊上的汗毛,指到手指,“一根手指值一万。”
白芳茗笑:“你的心脏最值钱,可以借一百万。”
白芳茗忽然嵌住他的头,狠狠地扭向另一边:“你看他!”
刚刚那个失了手指的男人不知疼痛似的,露出狂喜的神色,面前又堆了一大把筹码。
“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就能拿回那么多,要不要借呢?全凭你自己选择。”
“啪!”白芳茗把匕首放在赌桌上,匕首旁堆着筹码。
何广恒咽了口口水,手脚发软。
被赌瘾支配的大脑已经无力思考了,何广恒红着眼,向赌桌走去。
他慢慢拿起那把刀,冷锋刺眼,何广恒偏过头,闭上了眼,心一横,把自己左手放在了案上。
“看都不敢看,怎么对的准呢,要不要帮帮你啊?”
皓月手指轻动,何广恒手上的匕首开始不受他控制地颤动,一点儿一点儿地下压,直至锋利的刀刃擦过他的皮肤。
“不要,不要……”
何广恒还在犹豫,努力和这股力抗衡着。
皓月抓起一把筹码,自上而下地抛到桌上,筹码相撞,发出脆响。
何广恒的赌瘾立刻又占据了上风,咬住下唇,默默祈祷。
“啊——”
何广恒的手指瞬间血流如注。
白芳茗侧过脸,而皓月却丝毫不怕,桃花眼中尽是邪气,她含着笑意地说:“呀,力气不够大,没切断,这可怎么办?”
何广恒满头冷汗,忍痛看了一眼,只见鲜血渗在赌桌上,红肉翻口,露出了里面的指节骨。
“或许是刀的问题,换一把刀吧。”
她话音刚落,那把匕首变成了厚厚的菜刀,何广恒吓得跌倒在地。
“你要是不想,也就算了,这点儿小伤,疼个几天,也就长好了,只是这些……”皓月抓起一把筹码在手中把玩,“我就收回了。”
说着,她手中的筹码消失,而那把菜刀,却出现在了何广恒的右手上。
“苦已经受了,我一定要赢回来!”何广恒表情狰狞,抄起那把菜刀,咬紧牙关,狠狠砸下。
“看你砍了两刀,这么辛苦,再送你一万块吧。”
下一秒,赌桌旁重新挤满了人,他的面前摆了两万块的筹码。
缺了手指仿佛也没那么疼了,何广恒咬着牙,用残缺不全的手掌抓着筹码,全部揽到自己的怀中。
“压大!”他将沾血的筹码半数放在了赌桌上,一双狰狞偏执的眼盯着那摇晃的骰盅,片刻不离。
骰子亮面,大小正好是十一点,他赌赢了。
手中的有筹码,赌徒是不会停手的。
下一局他选择压小。
命运的骰盅再次掀开,点数仍然是十一点。
何广恒亲眼看到沾着自己血肉的筹码被回收,眨眼之间,那些筹码全都变成了他的手指,血淋淋的手指。
他瞬间发起疯来,扑腾上赌桌要去夺回自己的手指。
“我的手指,我的手指!”他凄厉的叫喊着。
两道暗影扯住他的脚,将他拉下来,脱离那张赌桌。
“一根手指而已,不是没有拿回来的可能。”
皓月再次出现,把刀仍在他的面前。
这把菜刀上还染着何广恒的血,他看了一眼缺失的骨节,又望了望赌桌,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砍手的疼痛。
面前堆了小山高的一层黄金筹码,标签上写着“一千万”,旁边是依次递减的筹码堆。
或许一个数字还不够直观,如此直勾勾地筹码堆放在人的面前,无疑更加大了诱惑。
皓月微微低着头,俯视这个男人:“不过选择在你,如果你现在要离开,我可以把你的手指还给你,只不过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接回去。”
何广恒手掌一抽,断指处再度发痛,疼痛顺着伤口往骨头缝里钻,他的整条胳膊都不受控制地从软肉疼到骨头。
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可心里的躁动更令他难受,撕扯着嗓子大喊,也没有用。
忽然,他撞翻了筹码堆,数不胜数的筹码散落一地,独属于筹码的味道淹没了他。
他拼命地把筹码揽在怀里,他抱多少,这些筹码却像是自己长了腿似的,往外蹦多少,还不断地往前跳。
何广恒追着筹码不断地揽,走到一方门槛前。
筹码不动了。
“离开,还是继续?”有人在问他。
何广恒在门口沉默了,始终没有迈出那一脚。
皓月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他没救了。”
“最后一次,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何广恒拿起菜刀,冰凉的手柄滑腻,几乎抓不稳。
“最后一次,我一定要把手指和钱都赢回来!”
他挥起菜刀,朝自己的胳膊砍去。
手起刀落,一只臂膀飞出,浓稠湿热的鲜血喷了他一脸。
他抓起地上的筹码,歪晃着身子朝赌桌飞奔而去。
白芳茗看着一地的血,皱了眉。
皓月摇头,遮住了她的眼睛:“我能遮住你的眼睛,不让你看见,可你知道,他不会改的,这些人,都不会改的。”
“我比你要清楚得多,小时候混迹市井,不知见过多少人因为赌钱典妻卖儿,即便是断手断脚,从街上讨来一文钱,也要进赌场去搏一搏。接下来,我不会操纵骰盅,全凭他自己运气,看他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皓月说到做到,远远地冷凝着盯着那赌桌与何广恒的背影。
他浑身浴血,尤不知觉似的,拼命地挤在桌前。
输了。
输了。
又输了。
无论什么项目,总是输多赢少。
何广恒身前的筹码越来越少,他整个人焦虑难安,不停地掂着脚来回踱步,陷入了癫狂之中。
他再一次,来到了皓月与白芳茗面前。他踏出的鲜血脚印,与脸上红色的霓虹灯光竟莫名地映衬起来。
何广恒面色已是失血后的苍白,一对眼珠却布满红丝,瞳孔黝黑,充满了执拗。
皓月什么都没说,他便自己拿起了她脚下的刀,咬紧牙关,剁下了自己的脚趾。
一次又一次的输钱,何广恒都有些麻木了。
他抬手欲揩掉额头上的冷汗,竟摸了个空。
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他把脑袋也典当出去了……
霎时间天旋地转,何广恒浑身剧痛地在地板上颤抖,黑色的短袖彻底被浸湿。
睁开眼,入目地是自己家里的天花板。
他缓缓抬起疼得要失去知觉的胳膊,发现竟然还健全。
是梦吗?
他大脑被疼痛支配着,不能思考。
*
白芳茗拿到了离婚协议书,不再理睬昏过去的何广恒,离开了这里。
云蔓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叫她回来,她赶回宿舍,云蔓竟然不在。
不知道她去哪了,白芳茗就把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抽屉里,然后上床修行。
吞吐灵炁,练杂留精,不查时间流逝。
直到放在一边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她才从修行状态中脱离。
拿起手机一看,白芳茗心神一震。
“何广恒死了!”
本文纯属架空虚构,人物行为不代表作者认可,请勿模仿与上升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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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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