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难以形容了。
这个晚上就像烈火浇油,蔓草疯长,失控到没了边儿。
最开始还好说,两个人都规规矩矩,按照流程办事,没有半点出格之举。
柳归雁有些不习惯,偏头盯着榻边那面细绢屏风,如何也不肯转回来。脸颊到耳朵都是滚烫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定是红得不成样。
越西楼也好不到哪儿去。
面上虽还保持着摄政王应该有的淡定和冷静,动作却明显发僵,指尖还带着点颤。最简单的一个盘扣,他衣衫上也有,早就应该解习惯了的,他愣是扯了十好几下,都扯不下来,最后近乎粗暴地狠力一拽,才终于在一道细微又清晰的裂帛声中,触及满怀馨香。
也不知是衣下那朵起伏有致的芙蓉花太过明艳,还是花朵上方的凝脂白玉太过晃眼,他下意识错开眼,不敢多看,撑着手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抿着唇,缓缓俯下。
风雪交加,宫灯晦暗。
被抬起来的时候,柳归雁已经准备好,以为有前世的经验,怎么也不至于太过失态,可她到底低估了面前的人,哪怕江淮清也一样是习武之人,有些地方和他也终归不能相提并论。
前世没能淌下的眼泪,都留到这一刻迸出眼眶。
她几乎喘不上气,抓着他的肩,缓了许久,才勉强适应过来。
可他却再没有任何动作。
柳归雁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睁开眼想解释两句,就见他瞪着一双震惊的眼,人茫然又无措,四目相对的一瞬,像是老鼠见了猫,“嗖”地一下,偏开目光。
红晕在他耳尖徐徐泅开,仿佛白瓷染釉,浓艳都快要滴下血来。
柳归雁惊讶地眨了眨眼,见惯了他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模样,何曾见过他这样?
恍惚意识到什么,她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嗯,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越西楼似猜到她在想什么,沉着脸,阴恻恻地转回来,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柳归雁打了个寒颤,连忙闭上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可这样又太过刻意,迟疑了下,她帮他寻了个无伤大雅的借口:“天色不早,还是歇了吧。”
——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虽然没办法完全满足,但保命已是无虞。
越西楼冷声一哼,却是勾着她胸前一绺带了点潮意的乌发,似笑非笑,“歇了?还早!”
说罢,便将她翻了个身,饿虎般再次扑上。
欲海生波,锦被翻浪。
他似枯木逢春,绽放出无限得活力与生机,明白了个中关窍后,就更加放肆。
柳归雁一次次觉得差不多了,想要抽身,他却一次次将她抱回去,像个对症下药的大夫般,忧心忡忡地关切他的病患:“蛮蛮,你身上怎么还这么烫?”
柳归雁干干张了张嘴,想说是因为折腾得太久,热的。
他却笑着先帮她回答,应该是蛊虫太厉害,他还不够努力,无事无事,他一定好好加油,绝不会让她有事。
柳归雁摇头如拨浪鼓,很想说不是这样的,蛊虫已经休眠,她能感觉到。
他却已堵着她的嘴,细细密密地吻下。
一次次云销雨霁,又一次次山雨再来,从冰榻到铜镜,再到浴池,连那面细绢屏风,都呜呼哀哉地倒下。
柳归雁原先还能哼两声,到最后就成了被抽干的水井,软在他怀中,叫也叫不出来。明明身下是至冷至寒的寒玉冰榻上,热汗却滔滔不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是有三更的梆子声响起,廊下的宫灯似又被人添了两回,她终于听到他哑着嗓子,低声道,不能再继续了,都肿了,却没说什么肿了,只缠蛇一般,撕咬着她,一点一点盘绕而下。
柳归雁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碰到了他鼻尖。
宫灯似乎又暗了第三回,也或许是第四回,再没亮起,外间的风雪却依旧猖狂。
她仿佛就在那狂风暴雪中飘摇,呼吸凝滞,浑身颤抖,骨头都要被搅碎。
他却还一脸坦然,卷着蛇信,擦着嘴角,自下而上抬起头,像一个修炼千年的水妖,从海里探出脑袋,温柔又蛊惑地“抱怨”:“蛮蛮,你弄了我一脸。”
柳归雁攥紧手,心跳一阵错乱。
太不可思议了。
饶是亲眼见识过,她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越西楼。
找他帮忙解相思蛊的余毒,自然最好的。
那样孤傲的人,定不会拿着这件事到处宣扬,也不屑像江淮清那样,将她利用到死。
且相思蛊还有一特性,便是认人。谁第一次帮她解蛊,蛊虫就更亲近谁,下回再换别人,效果就会大打折扣,闹不好还会反噬解蛊之人。
越西楼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他会愿意吗?
瞧他今夜的态度,若不是有情花毒在身,他如何愿意和她成事?
自己也不过是没忍住,笑了他一声,他便那般报复折腾她,若再去找他,还不知会被他如何报复。
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且依照前世的进程,他将来注定要为了权势,走上一条血雨腥风之路,性情也会越发暴戾恣睢,殃及身边人。与他牵扯过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相思蛊的余毒,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
折腾了一晚上,柳归雁心力交瘁,沐浴完便回去厢房,倒头昏睡。
等翌日再醒来,就已是日上三竿。
柳家此番上山侍奉三清,真实目的虽不单纯,但面子工夫还是做得很足。早晚功课、吃斋打醮、抄诵经文,是一样也不落。
若是前几日,柳归雁敢睡到这个时候,少不得要挨一顿训,可今日却是再没人敢说她什么。
也不知是心虚了,不敢再面对她;
还是在琢磨其他法子,重新算计她。
但不管是哪种,今日都会是一场硬仗,她且得好好研究该如何应付。
柳归雁端着粥,坐在桌边,边喝边思忖。
桑竹匆匆进来,在她耳边道:“姑娘,刚刚崔夫人身边的齐嬷嬷过来传话,说魏王妃今日要在山上的水鸣苑设宴,邀京中各官员府邸的女眷一块过去赏桃花,柳家也在邀请之列。眼下崔夫人已经带着二姑娘和三姑娘去了,让你准备准备,用过饭就立马过去。”
柳归雁诧异:“魏王妃要在山上设宴?”
前世好像没这件事啊。
桑竹道:“是说要设宴,还特地强调,让崔夫人将家中女儿都带去,还特地给姑娘多下了一张帖,看笔迹,好像还是王妃亲手写的。”
她边说,边拿出一张洒金的邀帖,递过去。
魏王妃性情疏阔,尤擅书法,虽是深宅内妇,一手字却写得铁画银钩,有气吞万里之象,许多杏林子弟都争相模仿,却鲜有人能得其精髓。
柳归雁一看帖子上的字,便知的确出自魏王妃本人。
可是为什么?
且不说眼下这个时间点,她才刚来长安,除了柳家几个亲戚,谁都没见过,便是前世,她与这位魏王妃也从无交集,她怎么就突然想起要给她下帖?
桑竹也纳闷,“我刚刚跟齐嬷嬷打听过,可那人你也知道,嘴巴跟铁桶一般,除了崔夫人,谁都别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不过我倒是听前头几个来观里上香的夫人说,圣人已经把摄政王殿下的婚事全权交由魏王妃操办,今日这场桃花宴,就是为了给王爷相看王妃的!”
柳归雁手一抖,碗里的热粥洒出来大半,手背烫起一片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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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邀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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