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分四个阵营,要靠剪刀石头布来定夺。
很巧,祝颖和天星分在了同一个阵营,还是第一个起飞的。
“咱俩谁先掷?”天星问。
“我扔骰子的手气通常都挺差的,”祝颖将骰子丢给她,“你来。”
“其实我手气也一般。”天星无所谓地说着,“要不我扔骰子,你抽卡?”
“行。”祝颖说,“说不定能负负得正呢。”
天星轻松地抓过骰子,手腕一扬,骰子滴溜溜转了几圈。
六。
“头彩!”她一激动,猛喝两口梨汤。
她们的红色小飞机向前跳了六格,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个画着夸张问号的格子上。
“哦豁,真心话!”晓晨眯着眼睛傻笑了两下,醺醺醉意再次浮上面颊。
祝颖抽出一张真心话卡牌,亮出来:
“做过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祈睿念出卡牌上的字,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请选手作答。”
这是一个很温和的问题,但祝颖实在乏善可陈。
如果真要说的话,在她无趣的生活里,没什么比和某个人一起倒在雪中嬉笑更浪漫了。
但是这么说就指向性太强了,会给祈睿带来困扰的。
她还在犹豫,天星已经举手抢答了:“有啊,给我喜欢的人画满屋子的肖像,怎么样,浪不浪漫?”
“浪漫!”晓晨眼睛一亮,“所以你有喜欢的人啦?”
“那就是下一个问题了哟~”
“噫——”晓晨起哄。
天星一笑,转头将骰子扔给江得月,“江总,该你咯。”
“一,真心话。”
江得月毫无废话,抬手便抽卡牌。
她的卡面是:“有喜欢且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事情吗?”
这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那应该有很多吧,”祈睿说,“组长有那么多好习惯,一看就是从小养成的……”
“只要有自制力和时间规划,好习惯就能很快养成。”江得月思考了一会儿,竟然否认了这个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没有。”
天星咦了一声。
晓晨也忍不住叫道:“太笼统了吧,老大?”
“没有就是没有,”江得月无奈道,“还能怎么细说?”
“啊啊,人怎么能没有能喜欢并坚持到现在的东西呀?我都有——”晓晨胡乱在脑袋上抓了抓,切实演绎了“摸不着头脑”这个形容。
“你有什么?”江得月和天星同时追问。
想不到她们都有这么隐秘的八卦之心,祝颖腹诽。
“老大,这是你的真心话,不是我的。”晓晨板着脸,微醺的面色愈发明显了,“下一个,祈睿。”
祈睿丢了个三:“真心话。”
晓晨大失所望地叹气:“怎么又是真心话。”
“你的真心话是,”天星一字一句地读出问题,“恋人对同性朋友很好的话,你会吃醋吗?”
“没有恋人。”祈睿又抽了一张,“换一个吧。”
“你觉得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吗?”这是新的卡面。
“没有恋人,当然也没分过手了,”祈睿无可奈何地摊手,“下一个。”
“哎哎哎,其实这是个假设,也能回答。”天星急忙劝说,但是祈睿手太快,已经在说出这话的工夫再抽出一张新卡了,她鄙夷道,“……我合理怀疑你把这个游戏当抽卡模拟器了。”
“抽卡不错。”祈睿点头,顺水推舟,“咱们下个游戏做抽卡吧。”
“哪里不错?惦记氪金大礼包吗,”天星惊恐,“不要和资本家同流合污啊。”
晓晨插嘴:“可是抽卡真的很让人欲罢不能啊!”
“如果只是假设的话,”祈睿后知后觉地回味着刚才的问题,“没有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应该是还可以做朋友的吧。”
七嘴八舌中,只有江得月在兢兢业业地推进流程:“新的问题是什么?”
“新问题是,”祝颖看向那张卡,心头一动,“你的择偶标准是?”
这张卡牌在她的掌心发烫,她期待着祈睿的回答,又恐惧这个回答的到来。
她希望这个回答能够描摹出一个轮廓,却又希望那个轮廓不要太过清晰。
太过清晰的择偶标准,往往已经有了它所指向的那个目标。
“……”祈睿拧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才道,“生活上合得来、性格上也合得来的人吧。”
相当笼统。
“太草率了吧,”祝颖笑着说,尽量让自己的反应像个寻常好事者的起哄,而避免与她对视的瞬间,“朋友也是合得来的,那在你看来,做朋友和做恋人有什么区别?”
“就是嘛,都叫择偶标准了,肯定要说对爱人的独特标准嘛。”天星附和,复读她的问题,但是毫不用心,“不然做朋友和做、做——爱、呃,爱人……”
她的语调在某个词语那里诡异地转折了一下,造成了一些不该有的断句。
大家心领神会,笑作一团。
“谜底这不就出在谜面上了?”晓晨大笑一声,而后振奋精神,用力转了一下那骰子:“好了,该我了!”
“五!大冒险!”
好,这下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冒险了,大家都很捧场地鼓起掌来。
“我抽到的任务是——”
大家齐齐望向那张卡。
那张卡,卡面鲜艳,艺术字排版精致,仿佛有着异乎寻常的魔力,吸引她们共同念出它的题目:
“——给暗恋对象打电话,告诉她,你在想她。”
“……”
众人面面相觑。
这次确实是一个过于在社交边缘试探的问题了,虽然这才是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的精髓,但是——
祝颖拿起卡牌:“如果没有暗恋对象,或者不方便的话,那就再抽一个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黎晓晨却摆摆手,虽然还是醉得迷迷糊糊的,可是态度却很坚决,“咱们玩这个游戏,要的不就是刺激嘛。”
“正好,”她随意地甩了甩手机,风轻云淡,“我确实想她,也很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见她语气轻松,她们也放轻松了,祈睿玩笑道:“那要是她要是说正在想你,那可怎么办?现在就抛下我们去找她?”
晓晨回给她一个很轻的笑容:“怎么可能。”
她不知何时给祈睿收起来的那袋酒松了绑,又不知何时地把它拿上桌子,堂而皇之地打开,满上自己的酒杯。
就在祈睿开口劝阻前,电话不合时宜地接通了:
“晓晨,你不是和你同事出去团建了吗?怎么现在打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对方语气温和,关怀的态度也相当真切体贴,如果没有认出她的声音,也许祝颖会认为她也对晓晨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尚未戳破的好感。
可惜,她们认出了她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答案呼之欲出,直白得有几分残忍。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想你。”晓晨若无其事地完成了大冒险的任务,又若无其事地回以关心,“明彰,你的告白还顺利吗?”
“其实吧……不顺利,她没有接受我的告白。”对方支支吾吾了一声,听上去有点儿失落,但是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但是她说可以先试一试当朋友。哈哈,过了这个‘试用期’,说不定我就能转正了。”
“好呀,那提前恭喜你啦。”
“你也是,难得和朋友出去,还想着我干什么?今晚就尽情玩吧,如果太晚了不方便打车回去,就尽管叫我。”
电话在两人彼此的道别,和四人的沉默中挂断。
“我喜欢明彰。”
天星喝干了她杯里的酒,眼睛和脸颊一样红。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她是醉是醒了。
“可惜她今晚在对别人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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