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着岳剑就要从书房中追出来,平安大惊失色,撒开腿往外跑去,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只一味拼了命在府中狂奔。
然岳剑依旧穷追不舍,情急之下,平安慌不择路,抬脚跑进了一处院落之中。院中的侍女见到有外人闯进,吓得大惊失色,他却没有空闲解释,三步并两步走冲进了厢房之内。
谁料,一进到厢房,便见何侧妃坐在榻上,手捧书卷。
“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平安顿时觉得晦气,然形势逼人,他只得咽了咽口水,“外头有人在追我,我先在你这里躲一会。”
何侧妃抬眼示意身旁的侍女出去看看,又轻移莲步,走到平安身侧,“世子殿下可是又闯祸了?”
“我没有闯祸!这次跟以往不同,真的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若是我被发现了,真的会害死很多人。”
何侧妃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说罢,外头的侍女回报,“禀娘娘,岳大人来到我们院了,说是方才好像有个贼人闯了进来。”
平安十分焦急,瞪着何侧妃道,“不能让岳剑知道我在这里!”
“殿下稍安勿躁,岳大人很快就会离开了,您先坐下喝口茶水吧。”
“你——”
平安还想说些什么,院落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不久后,何侧妃的侍女回屋禀报,“娘娘,岳大人已经走了。”
“嗯,”何侧妃看向平安,“殿下还是快些离开吧,我能挡得住岳大人,可万一王爷要进来,我也没有别的法子。”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上下打量着何侧妃,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刚灭下去的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帮我挡住岳剑,又让我走,不就是希望父王厌弃于我。”
何侧妃轻叹一口气,“殿下,当年我答应了妙霜要好生照顾你,这些年我爷知道你对我诸多误会,可我当真没有别的想法。”
“住口!你岂配喊我娘亲的闺名!”
“世子殿下,方才我们娘娘才救了您,您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反而还要对我们娘娘大呼小叫,真是欺人太甚!”
平安冷笑几声,“我凭什么要感谢你家主子,要不是她当年害死我娘,我娘岂会难产而亡!”
“殿下,当年王妃离世我也很伤心,可我与她情同姐妹,又怎会对她下此毒手,”何侧妃看着平安道,“更何况,当年是郑侧妃买通了王妃身旁的嬷嬷下的毒,此事还是王爷亲自审出来的。”
平安怒火中烧,满脸的不忿,“当年郑侧妃临死之前,将所有真相都告诉我了,父王那几个怀了孕的侍妾,都是你的下的毒手,你还用郑侧妃的家人威胁于她,逼迫她在父王面前认罪,好让你洗脱嫌疑。”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岂能做庆王府的王妃,也就是父王被你迷惑了心神,才让你逍遥快活这么多年!”
何侧妃欲言又止,眼中含泪,久久才道,“我敢对天发誓,我从未做过害王妃之事,世子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平安神色冷沉,“你若想让我信你,那便送我去一个地方。”
何侧妃抬眼问道:“殿下要做什么?”
“我要去李大官人府上。”
……
另一边,柳沟寨。
辛萝已经走了五日之久,莫士元与段红绫跟着小鱼儿在洞中四处搜寻,又发现了一处废弃的监牢,还有一间放着文册的密室。
只不过,从那些文册中并不能找到什么与庆王有直接关联的线索,里头记载的尽是各种试药的结果。
莫士元坐在洞口,抬头看天,“如今只盼那些纸张能查到庆王身上。”
“你别担心,辛萝姐武功高强,遇事处变不惊,定能把文册带到李大官人那里。只要李大官人相助,事情便有了眉目。”
莫士元点头笑了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待事情了结,我想回一趟莫家村。”
“嗯,我也想去看看,我还想去海州的杨家镖局,不知道那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管是哪里,我都陪着你。”
她面色羞红,连忙转了个话头,“你头上的伤还好吧?”
“吃了几日的药,现在没那么疼了,”莫士元靠在她身上,“我觉得,我还是得习武才行,我也不奢求能练出什么来,就想强身健体,往后也能帮你分担些许。”
“那自然是最好了,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呀。”
她打趣道,“只不过呢,我可是很严格的,若是你坚持不下去喊累,我才不会心软。”
“段大人好狠的心肠,只不过呢,在下喜欢。”
“说什么呢!”段红绫忍不住把肩膀一耸,轻轻撞了过去,却见莫士元捂着嘴皱起眉头,她连忙问道,“哎呀,没事吧?”
她把脸凑了上去仔细看了看,再一抬眼,便迎上他的一双笑眼。她还来不及恼怒,便觉得唇上有些湿润,莫士元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
“你如今……怎么学坏了!”她反咬住莫士元的嘴唇,又用手去挠他身上的痒痒肉,莫士元抱住她,“好了好了不闹了,头疼,真的疼。”
二人鼻尖相对,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就在情到浓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随后,便是一阵骚乱之声。段红绫起身查看,见小鱼儿匆匆跑来,喘着粗气道,“段姐姐,莫大哥,柳沟寨出事了!”
今日一早,柳沟寨外头便来了不少生面孔,一句话都不说,便直接闯进了柳沟寨中四处搜寻,又抓了不少人,逼问段红绫三人的行踪。
“怎么会这样!”段红绫心中有一阵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自己查十方散的事情暴露了,如今庆王派人追过来了?
她和莫士元连忙跟着小鱼儿下山去,三人回到柳沟寨,只见几十个身着黑衣的人,正在家家户户搜查着,而领头的那人,正是段红绫与莫士元熟悉无比的岳剑。
原本静谧的村庄已彻底乱了起来,村民四处躲藏,却依然有不少人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岳剑,你疯了?”
莫士元冲上去拉住岳剑,如今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跟岳剑虚情假意,“你把我抓了回去,不要为难这里的村民。”
段红绫护在他的身前,“岳剑,往日我们在武德司也算是有几分情分,没想到你竟连禽兽都不如!这些村民到底做错了什么!”
岳剑并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拔剑朝段红绫袭来,她赶紧示意莫士元躲起来,再回神与岳剑打斗。她用力挥动长鞭,试图圈住岳剑的腰,然而他身影一闪,长鞭便已落了空。
她没有收力,又继续抖起长鞭,噼啪作声,鞭影如幻像般不断闪动。趁岳剑不备,长鞭直接抽到了他的脸上,左手握着袖箭,朝他发了五六支毒箭。
岳剑虽有些措不及防,然而用剑一挥,将毒箭挡了个七八分,又用长剑紧紧缠着她的长鞭,二人分别使力,如拔河之势。眼看着长鞭有断裂的苗头,她索性松开了手,引得岳剑不受控制般往后坠。
段红绫连忙拔出身后背着的长剑,往前疾驰几步,趁岳剑还未起身又发了数枚银针,试图定住他的身形,再用长剑一劈,直直砍到了他的右肩之上。
其他黑衣人见岳剑渐落下风,便也迅速围了过来,段红绫一人对付十几人,虽极为吃力,但渐渐地,脑海之中,竟浮现出一段陌生的剑决,随着剑花不断飞舞,她猛然想起,这是母亲曾经教过自己的剑决。
“流光映月,惊鸿点星,翩若穿云,破势如霆——”
她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浑身的力量都透过手掌传至剑上,只听铮的一声,竟硬生生削断了岳剑的剑。
岳剑一愣,再一抬头,便见不远处有十几个高大的怪物的朝着自己走来,而一个年迈的婆婆和莫士元走在最前方。
莫士元大喊道,“红绫,我来助你了。”
随着一阵笙声扬起,那些原本行动缓慢的白头傀,仿佛逐渐苏醒了一般,逐渐加快了速度朝岳剑等人的方向走来。那些黑衣人还未应战,便被吓得落花流水,即便有几个胆大的,也难以在白头傀的面前使出全力来攻击。
就连岳剑也没有再与那些白头傀纠缠,眼看着这些黑衣人就要被白头傀击溃,段红绫本想稍稍松一口气,然而莫士元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
莫士元不断嗅闻着周遭的气味,脸色微大,“糟糕了,是石漆,岳剑他们带了石漆!”
段红绫不解,却见莫士元开始在附近的村居中搜寻,“石漆遇火便燃,且无法用水浇灭,若是岳剑在村里放了石漆,那柳沟寨就彻底完了!”
“呵呵,没想到莫大人见多识广,竟也知道石漆的厉害,”岳剑示意身旁的黑衣人往外撤,“念在过往的情分上,二位若是不想死得太难看,我可以向王爷请旨,留二位一具全尸。”
段红绫没有心思再与他废话,回过头吩咐莫士元和小鱼儿招呼其他村民一起往山上逃去,莫士元拉着她的手,“不行,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你先带着大家走,我解决完岳剑就会去找你了。”
莫士元担忧地看着她复又与岳剑缠斗的背影,却只好护着其他村民往山上走去。
岳剑冷笑道,“你以为,我在山上就没有安排了吗?今日不管是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段红绫一掌拍在岳剑的胸口,另一只手拔剑往他的肩颈砍去,然而前方的一间茅草屋前,好几个黑衣人将手中的石漆浇在了地上。
眼看着他们便要举起火把往茅草屋一扔,段红绫本想冲过去将火把抢走,然而岳剑故意对她纠缠不休,剑招已逼近她的跟前,她避之不及,只得硬生生受了一剑。
眼看着那火把便要落到地上,忽然有人从远处大声喊叫道,“你们快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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