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别墅里灯火通明,却空旷得令人心慌。餐桌上精心准备的饭菜,被家政阿姨热了一遍,此刻又渐渐失去了温度,如同瞿予川一点点沉下去的心。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墙上的挂钟时针早已划过九点,苏栖迟还是没有回家。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栖迟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而急促的“嘟嘟”声——电话被直接挂断了。再打,已是关机状态。
“呵。”瞿予川气极反笑,胸腔里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憋闷。早上吵个架,有必要气到现在,连家都不回,电话也不接?那个什么破试镜,换个时间不就行了?难道和他去登记结婚,就那么不重要,那么难以忍受吗?他甚至还记得,为了选个所谓的“黄道吉日”,他还破天荒地让人去找了大师,算好了那个周四……
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瞿予川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满桌的菜肴他看都没再看一眼,径直拿起车钥匙,摔门而出。
市中心某家高级酒吧的VIP包厢内,光影迷离,音乐舒缓,却驱不散某个角落凝滞的寒意。
瞿予川独自坐在宽大沙发的中央,背脊挺直,与周围慵懒的氛围格格不入。他面前的水晶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杯,而他依旧面沉如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酒,动作机械,仿佛只是为了麻痹某种情绪,而不是在享受。那紧蹙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昭示着他心情极其不善。
这副样子给旁边正搂着个小明星**的欧扬看得一愣一愣的。欧扬是瞿予川的朋友,家境优渥,为人浪荡不羁,开了家娱乐公司,身边换男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他凑过去,吊儿郎当地问:“不是,兄弟,你这不是口渴了吧?跟酒有仇?我这好酒可不是让你这么牛饮的。”
他怀里那个容貌姣好的小明星也偷偷打量着瞿予川,小声跟欧扬咬耳朵,“欧少,瞿总这样子……看着怎么像失恋了呀?”
“失恋?”欧扬嗤笑一声,音量都没压,“他?他眼光高得上天,谁都看不上,恋都没恋过,失个屁的恋!”他可是见识过瞿予川拒绝各色男女时那毫不留情的毒舌,妥妥的单身界钉子户。
“予川,你差不多得了啊,少喝点。”欧扬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我晚上还得陪我宝贝儿呢,你要是喝趴下了,我可懒得管你。”
“不要你管。”瞿予川头也没抬,声音冷硬,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
“得,算我多嘴。”欧扬自讨没趣,耸耸肩,搂紧怀里的人,“宝贝儿,来,别理他。最近娱乐圈有啥新鲜八卦,讲来听听解闷儿。”
小明星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拿出手机刷着微博,软软地刷着微博,“#李柏受伤# …… #李柏被揍# ……咦?居然有人敢收拾李柏?”她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他之前还在剧组抢我妆发老师,还阴阳怪气我呢!”
“哦?哪个勇士为民除害了?”欧扬饶有兴致地凑过去看,“李柏这丑逼……啧,打他这人……唉?长得挺标致啊!”他指着视频里一个模糊的身影。
小明星滑动着评论区,“好像是个很糊的艺人,叫……苏栖迟。”
“苏栖迟?”欧扬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灌酒的瞿予川突然放下了酒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直接伸手,“给我看看。”
小明星被他突然的动作和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机递了过去,有些受宠若惊,“瞿、瞿总,您对这个感兴趣啊?”
瞿予川没理会她,目光紧紧锁在手机屏幕上。视频拍得很模糊,晃动得厉害,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几个人围着、却依旧挺直脊背的身影——是苏栖迟。虽然画面不清,但仍能隐约看到他白皙脸颊上的红痕,以及那双即使在逆境中也依旧倔强明亮的眼睛。评论区乌烟瘴气,大部分都在心疼李柏,辱骂苏栖迟,只有零星几条在惊叹于苏栖迟出众的美貌。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被揍了?所以脸上那些伤……是这样来的?为什么早上不告诉他?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所以不回家?还挂他电话?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胀感猛地窜上心头。瞿予川的脸色更沉了,他指着屏幕上的李柏,声音冷得能掉冰渣,“李柏是谁?”
小明星一看瞿予川似乎对李柏不满,立刻来了精神,添油加醋地把李柏如何仗着有点背景在剧组耍大牌、欺负新人、嘴贱刻薄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话音刚落,瞿予川就对欧扬说:“叫人把这条热搜撤了。”
“啊?”欧扬懵了,掏了掏耳朵,“不是,予川,你没事吧?你怎么突然管起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这不像你啊!”
小明星还在刷着手机,突然在一个私密吃瓜群里又看到了新东西,她小声惊呼,“欧少,瞿总,你们看这个……群里有人发了段更清晰的视频,好像是李柏在片场故意找茬,用水泼那个苏栖迟……我的天,这苏栖迟被泼得浑身湿透,脸都白了……看着好可怜啊……”
瞿予川一把将手机拿过去,点开那个视频。画面里,苏栖迟孤零零地站着,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白色衬衫湿透后变得有些透明,紧紧贴着单薄的身体,勾勒出脆弱的线条。他微微低着头,长睫沾着水珠,看不清眼神,但那紧抿的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透出一种强撑着的、易碎的倔强。
瞿予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这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像只小豹子一样敢跟他顶嘴挥拳的家伙,在外面竟然被人欺负成这副可怜模样?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风雨欲来的沉郁。他对着欧扬,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弄他。”
“唉?弄谁?李柏?”欧扬更惊讶了,“不是,兄弟,他怎么招惹你了?至于吗?”
瞿予川抬眼,目光冰冷地扫过欧扬,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欺负我的人。”
“等等……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欧扬猛地坐直身体,差点把怀里的小明星掀下去,“你刚才说……‘你的人’?谁是你的人?那个苏……苏栖迟?!”
就在这时,小明星眼尖,指着包厢外经过的一行人,“快看!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不就是李柏吗?”
瞿予川眼神一厉,对那小明星说:“帮个忙,去把他‘请’过来。”
小明星被他眼神慑住,乖乖照做了。
李柏很快被引了过来,他脸上还带着些被恭维的得意,看到欧扬,立刻堆起笑脸,“欧总,您找我?这位是……”他目光转向气场最强的瞿予川。
瞿予川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拿起自己那杯还没喝完的、加了大量冰块的烈酒,挽了挽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甚至随手将腕上那块价值数百万的限量版名表摘了下来,随意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欧扬一看他这架势,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太了解瞿予川了,这祖宗以前在部队里练过,身手极好,平时看着矜贵冷静,一旦真的动怒,下手又狠又黑。他这副摘表挽袖子的样子,分明就是准备动手的前兆!
“不是,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千万别动手!”欧扬赶紧上前想拦。
然而已经晚了。
瞿予川根本懒得废话,在李柏还没反应过来瞿予川那声“你爹”是什么意思时,一整杯混着坚硬冰块的冰冷酒液,已经毫不留情地迎面泼在了李柏头上!
“啊!”冰凉的液体和冰块砸在脸上,李柏被冻得一个激灵,惨叫出声。旁边的小明星也被溅到的酒液冰得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瞿予川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经过专业训练的狠厉与精准,在场几乎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李柏痛苦的闷哼,刚才还光鲜亮丽的李柏已经像只虾米一样蜷缩着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腹部,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瞿予川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轻蔑,带着一丝未消的戾气,“啧,这么不经打。”一拳就趴下了。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包厢外其他人的注意,纷纷探头张望。欧扬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喊来酒吧的保安维持秩序,严厉禁止任何人拍照录像。
“得,我今晚啥也别干了,光给你收拾烂摊子了是吧?”欧扬一边指挥保安,一边头疼地抱怨。
地上的李柏最初被打懵了,好半天没动静。过了一会儿,他或许是缓过一口气,或许是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竟然趁着瞿予川转身拿纸巾擦手的空隙,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想从背后偷袭!
“你要死了啊!”欧扬看得分明,急忙喊道,同时不忘提醒,“予川手下留情!轻点!他们娱乐圈的细狗都是脆皮,一碰就碎!”
瞿予川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头也没回,只是一个利落的侧身旋踢,动作干净漂亮,带着破风声。
“砰!”
李柏以比冲上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再次重重摔在地毯上,这次是彻底爬不起来了,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为……为什么……”李柏蜷缩着,艰难地问,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尊煞神。
瞿予川擦完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随口扯了个荒谬的理由,“谁让你今天左脚先迈进的酒吧门?”
“你……我要报警!我要验伤!”李柏气疯了,口齿不清地威胁。
“你去啊。”瞿予川嗤笑一声,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欧扬赶紧上前打圆场,半是劝慰半是警告地对李柏说:“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赶紧去医院看看,别真进ICU了!”他挥手叫来自己的人,“送李老师去医院,好好‘照顾’。”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等半死不活的李柏被人拖走,包厢里重新恢复安静,瞿予川脸上的戾气似乎才消散了一些,他重新坐回沙发,甚至颇有闲情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袖口。
“把他封杀了。”他对着欧扬,语气平淡地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的祖宗唉!”欧扬简直要给他跪下了,“你能不能消停点?一言不合就打人,还下手这么重!这要是传到你爷爷耳朵里,看他不抽你!”
“我有理由。”瞿予川端起一杯新倒的酒,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泽,他抬眼,看着欧扬,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他动了我的人。”
欧扬这下彻底反应过来了,他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他凑近瞿予川,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问:“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的人’?那个苏栖迟……真是你的人?你……你们……什么情况?!”
要是现实生活可以是爽文就好了,我明天就想打老板(疑似打工人发疯
虽然还没有改好文,但先更了,一天不更新心里难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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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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