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那句“他会毁了你”的警告，像一根无形的针，深深扎进了俞锦鲤的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她学习玄学心法时，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封尽玄。
想起他笨拙地为自己削苹果的样子，想起他为了自己硬刚未来岳父的场景，也想起他那句别扭却深情的“我的，都是你的”。
她知道，自己动情了。
而且，陷得很深。
这份感情，像一株迎着风暴野蛮生长的藤蔓，早已将她的心脏，缠得密不透风。
这天下午，玄学补习班，只有顾言之一人前来。
“师父师娘，”顾言之对俞正道夫妇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阁里有些事务，需要二位定夺。”
俞正道和月华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去了书房。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俞锦鲤和顾言之两个人。
“锦鲤，”顾言之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几日，心法学得如何了？”
“还……还行。”俞锦鲤有些心虚。
她这几天满脑子都是封尽玄，学习效率直线下降。
“不必急于求成。”顾言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声安慰道，“天衍阁的心法，讲究顺其自然。心有挂碍，则气运不畅。你心不静，自然事倍功半。”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你那个‘挂碍’，是对门的封总吧？”
俞锦鲤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大……大神，你别胡说！”
顾言之看着她这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郑重。
“锦鲤，有些话，我本不该说。”
“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了。”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俞锦鲤看着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我们之间有‘缘分’吗？”
俞锦鲤点了点头。
“那不是玩笑话。”顾言之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的缘分，在你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定下了。”
“我是师父师母，为你选定的……未来道侣。”
“轰——”
俞锦鲤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一颗惊雷，劈中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道……道侣？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包办婚姻这种封建糟粕啊！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顾言之自嘲地笑了笑，“我也觉得，这种方式，很荒谬。”
“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你长大，等你回到天衍阁，等你……真正认识我，了解我。”
他看着她，那双总是温和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却盛满了浓得化不开，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深情。
“锦鲤，我从小就知道你的存在。我知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需要我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孩。”
“我拼了命地修炼，拼了命地学习，拼了命地，想成为天衍阁最出色的大师兄……”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当我真正站在你面前时，能有足够的资格，和足够的能力，去为你遮风挡雨。”
“在论坛上注意到你，不是巧合。是我在你身上，感知到了那枚‘栖凤木簪’的气息。”
“主动联系你，接近你，也不是为了什么‘看管’。”
“我只是……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只是想看看，那个我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长成了什么模样。”
这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都为之动容。
俞锦鲤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承认，她对顾言之，有好感，有崇拜。
但这不是爱情。
她看着眼前这个深情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艰难地开口。
“顾……顾师兄，”她连称呼都变了，“我……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成……老师和偶像。”
“我知道。”顾言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你的心，早就被那个男人占满了。”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困惑。
“我只是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
“他满身厄运，性格乖张，只会给你带来危险和不幸。而我……”
“他不好。”俞锦鲤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他一点也不好。”
“他嘴巴毒，脾气差，幼稚又别扭，还特别会气人。”
“但是……”
她抬起头，看着顾言之，那双清澈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璀璨光芒。
“但是，他会为了我，去硬刚我那气场强大的父亲。”
“他会为了我，笨拙地学着怎么去关心一个人。”
“他会为了我，将他所有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摊开在我面前。”
“他会为了我……”
她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甲板上，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怀里的宽阔背影。
“……奋不顾身。”
顾言之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变得神采飞扬、光芒万丈的女孩。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客厅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
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了。
封尽玄刚结束一个重要的海外视频会议，正准备下楼倒杯水。
然后，他就听到了，下面那场……堪称“惊心动魄”的深情告白。
他看着那个被顾言之逼到角落里，却依旧在努力维护自己的女孩。
看着她那双因为提起自己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那颗总是冰冷沉寂的心，被一股巨大的、酸涩的、却又无比甜蜜的情绪，彻底填满了。
他很想，立刻，马上，就冲下去，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顾言之，从自己家里扔出去。然后，将那个傻乎乎的、可爱得要命的女孩，紧紧地揉进自己的怀里。
但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窥探了别人秘密的卑劣小偷，直到顾言之失魂落魄地起身告辞，直到客厅里只剩下俞锦鲤一个人，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发呆，他才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故意将脚步踩得很重。
“咳。”
俞锦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猛地回头，看到封尽玄，脸颊瞬间就红了。
“老……老板！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他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刚下。”男人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走到她身边坐下，“顾先生呢？”
“他……他走了。”
“哦。”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放着一部无聊的财经新闻。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但空气中，却有一种奇妙的、充满了尴尬与一丝丝甜蜜的氛围，在悄然发酵。
许久，男人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她，一脸严肃地问：
“对了，你刚才说……我哪里不好了？”
“嘴巴毒？脾气差？幼稚又别扭？”
“俞锦鲤，”他眯起眼睛，危险地朝她靠近，“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的零花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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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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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来自顾言之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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