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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重逢

然而在重击到来前,响起了枪声。

砰。

像花盆被打落。

砸碎在他身上。

花泥到处飞溅。

鼻间是雨后的腥湿。

剧痛在震惊后诞生。

他弹动了一下,看见瘦猴惊恐的面容。

门口闹哄哄地围了一群人,平日里簇拥着陲落西的都不上前,有点畏惧的看着里面,看守终于拿枪挤进来的时候,孙陵白正用铁衣架勒着血泊里人的喉咙——当然是死了,但孙陵白还嫌他死得不够透,又或是为恐吓别人行表演性质的,恨不得叫那脑袋与脖颈断开才好。

瘦猴先被放倒了,不知哪来的抢也缴了去,整个人捆成个脊背后弯的球,马戏团似的,送到刑讯室去了。或许会死了的,不死也好不过死去。

孙陵白没问他开枪的心理。当然也来不及问,但后来想起觉得是很值得深究的——

为什么自己受过那么多次霸凌,都血和碎牙地吞下了,但在第二次见到别人受欺负时,却不惜暴露藏枪的秘密出手了呢?

后来有天再说起,陈枪讲了瘦猴——福伦尼的经历,说他曾经被陲落西在性//事上压迫过,他才有些明白。

福伦尼是把精神伤痛看得重过身体伤害的。而这件事被赋予精神价值,又顽固得像是个老传统。因为精神——其中的爱、性,都在艺术作品中装上了双翅膀,一旦遇见那个人就会飞往自由,而这样的自由是在潜意识中被自己拥有的,即便他们身处的是这样一个世界,这样一个会强迫婚姻、生育的世界,这样一个存在这二者都被物化的世界,也无法彻底抹灭这样的潜意识。

而这点微末隐秘的自由之心,看在自由党眼里,是可被点燃的希望之薪。

“福伦尼......”

他开始好奇他的故事,也许出于感激。

但他在孙陵白往后的几十年人生中再未出现,如同被刑讯室里的黑洞吞食了。

他的一切过去,都可悲又鄙陋地凝成“恋父”两个字,不容他辩解的,可怜的一捧盐晶。

孙陵白对陈枪说:“这是必然的,也更容易发生的。”

陈枪似乎不解,面孔藏在烟雾般的光尘后。

于是他又说:“倒序世界,伦理是被瓦解了的。人们的罪恶感小了。而爱上年轻、俊美的脸蛋本就是天性,一切爱都是审美和希望的投射。”

但陈枪说:“我不认同。”

“你比较对象出错了。不该把新旧世界的父与父比,而当是新世界的恋父和旧世界的恋子作比,而他们在你的体系下概率等同。”

孙陵白“唔”了声:“我昏头了,真抱歉。但总还觉得是现在更混乱了。”

陈枪不吝解惑:“对,因为你选错了论据,变量不在于伦理的颠倒,是子父相处的缺失和族谱监督执行关系带来的异化。”

孙陵白高兴起来:“这样就说得通了。”

又在心里说:陈枪这搞理论的脑子真好用。

然而下一刻高兴又烟消云散了,突然痛骂他自己和陈枪,称他们为“两个冷酷的理论学家”。

陈枪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

但这段对话也是发生在很以后了,现在陲落西刚死在孙陵白面前,而孙陵白被丢进禁闭室。

没有食物、光线、声音,面积很小,刚好能屈膝蹲下,但背往后靠时一点倾斜都没有,几乎是90度,就算有倾斜,也是往89度倾。因此也睡不好。

排泄也在里面。

是活人的竖直棺材。

不知道关了多久。时间也没有。

他忽然无比想念那只闹钟,滴溜溜的声响和震动,甚至第一回开始想念闹钟背后的那个人——此前他从不认为梁丘伏和闹钟是强相关的,送给了他,自然就是切断了一切其他联系的、他的东西了。

他对记忆里厌烦的绿蚊帐也无比想念,至少那是活泼的色彩。他们曾在上面亲吻、抠痛彼此的伤疤,然后用漫长的安慰揭过它们——那时也是没有时间的,但时间是被他们自己取消的。

他想念梁丘伏。

他浑身都好痛苦,每一处关节都像长了味蕾,人浸泡在虚无的苦药里。医生不是医生,要把他杀死。

他梦到自己被霸王龙吞吃入腹,完整地——或是自以为完整地溜过它的食道胃袋肠道,到肛管前醒来了,发现蚂蚁密密麻麻爬了一夜。他把一觉称作一夜。反正外面的世界也总是用时间愚弄人们的感受。

现在反过来了。有种昏沉的大仇得报的喜悦。

但近乎是疯了的,他自己也知道。

门似乎永远都不会开了,他会饿死在这里吗?第一次知道,思想也是绞索,如果是植物人,一定能安然地在这待到地老天荒......但是,门为什么还不开,他被遗忘了吗?

这当然是很可能的,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过去的每一次入睡,他都该沉沉死去的,又或者,人生就永远处于幻觉中?

他身上没有一件衣服,也同样没有鞋子和袜子,他起先还捏死蚂蚁,后来害怕它们也消失,叫自己彻底分不清活着与死亡,于是放任了它们。

——地球之于人类是否也是这样呢?族谱是它约束人们的手段......

到底都是漫无目的的瞎想。

他的脚掌时刻抵着铁门,体温不断融化它,铁离子也不断进入他,心跳飞到了门上,一点一点抽搐着。仿佛这里的是别人的生命。

意识虚弱了,心跳反而大起来,一片一片的波纹,几乎是震动。

他忍受了会儿,到底坐不住了,疑心肾上腺素在死前回春了,刚睁眼,人就摔落出去,几乎是跌破梦中梦。

他做过不下十次这样的梦了,并不吃惊,只是这回的光格外刺眼。

有人用厚实的毛呢布料裹住他,宽大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行走摩擦间他闻到雪化的味道。

真奇怪,进来前不是春天了么。但一想到是在梦里,也就不追究了。

这梦长得没完没了了,他被抱着走了很远的路。

然后有模糊的交谈声。黑纱替代了手掌,他睁眼,睫毛搔刮,有微弱的光感。

那人给他喂东西吃——他也真是饿坏了,梦里也能有饱腹感。

蔬菜汤......罗宋汤......这罗宋汤里怎么还有山药??

喔,换了道菜。

他逐渐不满足于被动地进食,伸手去抓那勺子,胡乱抓到了人的臂膀,登时一愣。

又吃了两口,他不张嘴了,撇开头,低声说:“梁丘伏,我要洗澡。”

隔了五秒钟,那人“嗯”了声。就温顺地抱他去洗。

孙陵白后背贴在玻璃门上,几乎印出了红印。梁丘伏沉默地冲完了他一面身体,轻扳他肩膀,说:“你转一下,孙陵白。”

那人行动有些迟缓,梁扶着他,猝不及防一抬头,看到从黑纱下逃逸出的两线泪。

他也有些察觉,欲盖弥彰地说:“不痛。”

“真的很逊,是我待过的三个刑讯室里......手段最次的。”

梁丘伏嗯了声,他转过来了也没有动作。

孙陵白有些疑惑地朝他的方向歪头,下一刻就被人抱上来了。

要说的话都断开了,隐没了。

孙陵白在黑纱下眨着眼睛,悄悄往后倒。心里想着不要滑倒,又想着滑倒也好。

喷头被梁丘伏拿在手上,仿佛忘了。那水柱一直往孙一条小腿打,等他缓过来些,就悄悄挪了挪,交叉过另条腿,叫它雨露均沾。

梁丘伏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是不要抱了,当即就松开了,仔细地顺着他肌理,给他冲后背。

孙陵白笑他:“那么脏就抱上来了,你也得洗。”

他说:“好。”

答话总是简短的。

孙陵白忽然有个疑惑,转过身摸他的面颊。但疏忽了自己的手也是湿的,于是什么也摸不出。

梁丘伏用面颊轻轻蹭了蹭他,说:“洗好了。”

孙陵白说:“嗯。”

他就关掉水龙头,抱孙陵白到床上。

问:“还饿吗?还是睡一觉?”

孙陵白静静地由他拉着手,并不答话。

床褥松软包裹的触感,对他来说已经太陌生遥远。更像梦中,但他知道不是。

梁丘伏以为他困了,要去检查窗子关没关,却被他反拽住了手。问他:“怎么了?”

孙陵白仍不说话。

他摸不准孙的意思,凑过去贴了贴他的面孔,听到人轻轻“嗯”了声。

“要我陪你吗?”

他话语还很软和,但孙陵白接着他开口时,却一下严肃正式起来了:“你这次是为什么来的?”

梁丘伏说:“我答应过你会来见你。”

“......我想见你。”

孙陵白说:“我几乎没有想起你。”一句极不合时宜的话。

但梁丘伏捂了捂他的面孔,说:“没有关系。”

孙陵白一时无言,但心里不是慌乱无措,是茫茫的惶惑。像一座雕像。但他不该有“惑”的,一切不是很清楚么,梁丘伏爱他。

他头一回觉得这是个需要策略对待的课题。

不清楚梁是什么时候松手的,只知道他换过睡衣从背后贴上来——孙陵白已经有点恐惧这样的姿势,于是转过身想逃避,却被梁轻柔地搂了过去。

他也习惯了。似乎有人在心里轻轻叹了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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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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