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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疾风骤雨初来

翻阅过无数次的灰姑娘童话故事,未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成了那个必须在午夜钟声敲响前仓皇逃窜的辛德瑞拉。

林苏合几乎是本能地推开了那个令人沉溺的怀抱,提起曳地的礼服裙摆,不顾一切地逃离了舞池,逃离了他的视线。

下楼梯时,她狠狠地摔了一跤,纤细的银色高跟鞋跟应声而断。顾不上疼痛与狼狈,奋力甩掉脚上残破的鞋子,林苏合赤着双脚,一高一低跌跌撞撞跑出了韩鹿衔的学校。

夜晚的街道行人寥寥,林苏合提着半边沾了尘土的裙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汹涌而出。她就那样一瘸一拐,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

她骗了他。

从一开始就是。名字、身份、学校,皆为精心编织的谎言。当他卸下所有伪装,以一片赤诚的真心拥抱她时,巨大的恐慌与愧疚如同冰冷的海潮将她彻底淹没。心脏在胸腔里照常跳动却仿佛被无形重物狠狠撕扯碾压,带来窒息般的痛楚。没有任何思考,她遵循了内心深处最懦弱也最直接的本能,逃。

……

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退去,强烈的胀痛感反复敲打林苏合的太阳穴,她感觉自己的头颅如同一个濒临爆炸的气球。她用力扶住额角,试图按压住不适的感觉。

韩鹿衔再次靠拢过来,距离近得林苏合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薄荷叶与柠檬精油的独特气息。

“说吧,怎么赔?”他亮出手机,屏幕上蛛网般蔓延开来的裂痕正是今早争吵林苏合失手打碎的。

林苏合自知理亏,不再拨弄手链,“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韩鹿衔眼中极快地掠过什么,那双原本无辜单纯的鹿眼,难以自控地漫出几分得逞的狡黠。

他不再多言,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调出收款码,直接送到她面前。

林苏合未有丝毫犹豫,从随身的手包中拿出手机,正准备扫描付款,包厢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外出的人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今晚真正的主角,那位让姜栀子心心念念的来闻赋。

幽暗的包厢内,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照亮了交易现场。此刻韩鹿衔的手甚至还颇为自然地杵在林苏合腰后的沙发靠背上,构成了一幅引人浮想联翩的姿态。

姜栀子眼尖,立刻惊呼出声,手指着沙发上的韩鹿衔,语气笃定:“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有问题!”她目光来回扫视,带着兴奋,“前男友?”

一旁的来闻赋也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神色,挑眉看向韩鹿衔,语气玩味:“前女友?”

支付确认的按钮还未来得及按下,闻言,林苏合如同触电般,连连向侧旁退开,瞬间与韩鹿衔划清界限。

韩鹿衔不慌不忙扭头,眼中噙着无奈,“讨债没见过啊?”边说边晃了晃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喏,证据在这儿,她弄坏的。”

又一次突发的情况让众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卡牌,目光汇聚成灼热的火把烧得林苏合面红耳赤。强装镇定,她捋了捋耳后的发丝,竖起支付界面:“刚才不小心摔坏的。

韩鹿衔轻蔑地抬了下眉毛,眼底似蕴满黑雾牢牢遮住了所有真实情绪。他抬手拿起手边小圆桌上那杯未曾动过的气泡水,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似乎对这个解释不满。

他的沉默每多持续一秒,林苏合的心就多揪紧一分,手掌不自觉地悄然攥紧,用力到指节由红润褪为苍白。

她无比惧怕,那张看似线条优美却从不设防的嘴里,下一秒会不管不顾地吐出不该在此时此地被提及的往事。

似是满意气泡水的独特口感,韩鹿衔举了举手中的玻璃杯,语气带着一丝故作讶异的欣然, “是,刚才不小心弄坏的。”

他刻意停顿了几秒,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苏合紧绷的侧脸,才又慢悠悠地补充,语气里是施舍的宽容:

“我说没事,不必放在心上。可这位苏……”

“是林。”林苏合立即纠正。

“哦,这位林小姐执意要赔偿。”

同样的嘲讽又从韩鹿衔嘴中说出,好在也给了林苏合一个台阶:“是应该要赔偿这位先生的,毕竟是我弄坏的。”语气官方而客套, “弄坏了别人的东西,照价赔偿是应该的。感谢韩先生的大量,但该负的责任我不会推脱。”

两人一来一往,满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配合,姜栀子听得眼皮直跳,狐疑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逡巡,忍不住再次开口质疑:“不对,看你们最开始的态度,分明是之前就认识了,林苏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无从道明的心虚,让林苏合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口干舌燥。我的好栀子啊,你要我怎么和你说。

她干脆不再解释,抬手端起面前那杯不知是谁放的橙黄色酒液,仰头一饮而尽。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林苏合放下空杯,声音因酒精的刺激而微微拔高,试图调动起气氛,“今晚不就是要高兴高兴吗?我先干为敬,各位随意啊!”

话音落下,她松开紧握酒杯的手指,任由空杯悄无声息地落入脚下厚重的地毯。随即,身子一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精准地醉倒在角落那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阖上双眼,不再动弹。

令人头大的姜栀子。

这是林苏合能想到的,唯一能暂时避开所有追问的方式,装死。

韩鹿衔对这场突如其来并且毫无演技可言的“醉酒”表演,抱以冷嗤,他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切发生。

“这……”姜栀子的话再次噎在喉间,犹豫着回头,目光中带着无措,恰好对上身边来闻赋投来带着宽慰与理解的眼神。

来闻赋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身前人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温和, “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

这句话及时疏解了姜栀子心中摇摆不定的疑虑。

她回头,对来闻赋露出了一个释然且带着感激的微笑,便不再纠结,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空酒杯,寻了张轻薄的羊绒毯,细心地将它盖在了林苏合身上。

林苏合的酒量虽说不上好,但绝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此刻只想借助这层拙劣的伪装,暂时搪塞过姜栀子的探究。她紧闭双眼,听到身边的交谈声渐渐远去,假意翻身,实则暗中窥探包厢内的情况。

“啪。”

一声不算重的掌声,突兀地落在她身侧的沙发扶手上,惊得她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弹坐起来。

姜栀子或许容易糊弄,但韩鹿衔,从来都不是个善茬。

“喂,别装了,人都走光了。”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

见林苏合依旧纹丝不动,仿佛真的醉过去,韩鹿衔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露在毯子外面的手腕。

力道并不粗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的手提了起来。皮肤相触的瞬间,冰凉的触感格外分明仿佛是横亘在二人之间的一道无形冰墙。

“起来。”韩鹿衔命令道。

柔顺的卷发如最上等的绸缎般散开,覆盖在沙发深色的绒面上。她轻薄的身体蜷缩着,像一只暂时停歇的蝴蝶。长长的睫毛颤如纷飞的细雪。再凑近些,便能发现她眼下无法用粉底完全遮盖的半圈青黑色阴影,那是连日出差未能得到充分休息留下的疲惫痕迹。

韩鹿衔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顺着纤细的手臂上移,最终定格在自己紧握她手腕的位置。

他喉结微动,到了嘴边的质问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将净瘦的手臂放回毯子下,动作间带上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又带着几分不情不愿,伸手替她将滑落的薄毯重新盖好。

装昏的林苏合没想到自己真的睡过去了,等她醒来人已经走了大半,姜栀子醉醺醺靠着来闻赋。

韩鹿衔拿起外套:“走吧,顺路送你们回去。”

林苏合脑中灵光一现,想到某种可能,脱口而出:“我来开车吧。”

韩鹿衔闻言,一言不发,只是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空酒杯杯口,眼神意味深长。

小麦发酵后的苦涩和柠檬的清香似乎还残留在口腔中,林苏合这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先前喝下的整杯啤酒。

她默默地与韩鹿衔走在前面,身后是来闻赋,他显然也喝了不少,但步履依旧沉稳,像个没事人一样,牢牢地搂着东倒西歪的姜栀子,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至宝,不舍得让她受到半分磕碰。

林苏合忍不住化身人形监视器,频频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身后的二人,时刻关注来闻赋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人会对自家闺蜜有任何不轨之举。

再回头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卷曲的长发因为撞击的惯性作用,散乱地甩到胸前。

“嘶——”,吃痛倒抽一口冷气,连忙伸手揉搓撞痛的额角。

“别喊了,”头顶传来韩鹿衔戏谑的声音,他也甩了甩刚才被她撞到的右手,“我都没找你要医药费呢。”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压低声音调侃,“怎么,嫌自己刚才偷看得还不够明显?”

韩鹿衔的身形一看就知到是炼过的,宽肩窄腰,显而易见的结实。他漫不经心地用一只手撑着旁边的墙壁,稳稳立在林苏合面前。

林苏合抬起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眸,目光落到他温润的双眼,然后是俊秀挺直的鼻子,再往下微敞的领口处,一枚造型别致的钻石项链坠子。

林苏合回过神,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暧昧,立刻后退一小步,强作镇定地指责:“你这个人好没礼貌,离那么近。”

韩鹿衔闻言,没有后退,将放下的手重新环抱胸前:“不谢谢我好心出手拦住你,反而怪罪起我来了?啧啧,真是没良心。”

“无聊。”林苏合懒得再与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唇枪舌剑,干脆侧过身子,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带着一丝泄愤的意味,头也不回地率先走了出去。

摸着发酸的肩膀韩鹿衔有些好笑。林苏合,你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雨后,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夜风带着浸入骨髓的凉意,林苏合下意识双手交叠抱紧了自己。

微风吹起几缕绕颈的长发,她低垂着眼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看上去带了几分平日里绝不可能出现的柔弱与易碎感,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韩鹿衔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率先一步躲进了车里,发动引擎按下车窗,对着夜风中微微发抖的林苏合,吹了个口哨,“喂,天这么晚了,不好打车。顺带给你送回去。”

林苏合本能地想要拒绝,突然想到后座不省人事的姜栀子。无论如何,她必须保证这个醉鬼的安全,话锋一转,“可以。”

上车后,后排的两人早已依偎着闭上双眼。韩鹿衔透过后视镜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眼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凌厉看向刚系好安全带的林苏合,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

“刚才我叫你上车的时候,你就想答应了吧?为了树立那种老实本分的独立女性形象,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方向盘回正摩擦着手掌发出细微的响声,林苏合想车里真有一个神经病。

她扭过头,朝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夜景,扯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假笑,“我看你是上飞机前被土著民一棒子砸到头神志不清了,怎么我干什么你都觉得是在吸引你?”

窗外的景物模糊成斑斓的色块,看着印在玻璃上那个模糊不清的倒影,喃喃低语,“当自己是颗卫星啊,再说我也没那么大引力能吸住你。”

韩鹿衔目视前方,耳朵敏锐地捕捉她的低语,他侧过头追问:“什么?”

“我说,脑子不好就去看看,老以为全世界围着你转。”

不知是哪句话砍到了韩鹿衔,他选择安静下来。

\

良久,汽车平稳地驶入小区。黑暗如同幕布般笼罩下来,路灯发出的昏黄光晕显得无比渺小,那点微弱的光芒仿佛也被浓重的夜色分解成了模糊不清的像素点,勉强照亮一小片地面。

凭着最后一点坚韧的意志力,林苏合勉强维持着清醒。

她解开安全带,对着后排依旧睡得天昏地暗的两人胡乱挥了挥手宣布:“姜栀子今晚去我家住。”

“不然呢?”韩鹿衔立刻反问, “难道去我家住啊?”

“韩鹿衔你光说废话。”林苏合的醉态暴露无遗,舌头都有些打结。

林苏合这个人,最大的缺点之一便是太过独立,很容易高估自身的实力,特别是这个时候。

她颤颤巍巍地推开车门,未站稳却去扶早已被来闻赋稳稳支撑的姜栀子。虚浮地晃了一下,这一动她整个人趔趔趄趄地朝前摔去。

韩鹿衔眼疾手快,长臂一伸,迅速拉住了她。

顿时,温热的手心与冰凉细腻的腕骨相贴填平了温差。韩鹿衔拉得用力,林苏合收势不及径直撞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胸膛,鼻尖充斥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松手时,林苏合腕间那枚手链在韩鹿衔掌心留下了一道浅浅压印。韩鹿衔不动声色地蜷起手指轻轻挠了挠那微痒的痕迹。

林苏合好不容易站稳,晕乎乎的脑袋却让她做出了更离谱的举动,竟下意识伸手抓住韩鹿衔微敞的领子,借此维持平衡。

她眼神迷离地仰头看着他,嘴里含糊呢喃:“你小子……身材练得不错嘛……”边说还边屈起手臂,向他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给你看看……看看姐的……”

韩鹿衔用力抿嘴绷成一条挂在鼻子下的线,深深叹了口气。

姜栀子整个人缩在来闻赋怀里,任由他抱着上了楼,两条纤细白净的腿担在健硕的手臂上来回轻轻摆动。

眼见前人消失,韩鹿衔干脆打横抱起林苏合,任她翻来覆去简直比雨天的泥鳅还滑,上到二楼他和来闻赋各抱着一位女士面面相觑。

和来闻赋的温柔平和不同,韩鹿衔脸上种满了韭菜,臭得不行,他晃了晃林苏合:“醒着没?哪个指头开锁?”

林苏合梦魇般醒不过来将眼皮开了条缝,胡乱举起一根手指伸给韩鹿衔,“这个,这个。”

韩鹿衔半弯身子看来闻赋一眼,满是嫌弃。林苏合压根不知道她举起的手指是韩鹿衔的,还差点拉得他没站稳,险些摔下自己。

“大姐,这是我的指头。”

这下林苏合是完全睡着了,不管韩鹿衔如何晃都没醒,见此他问来闻赋:“你手上那位知道吗?”

来闻赋耐心地唤醒了姜栀子,“你知道林苏合家门怎么开吗?”

姜栀子随意伸出根手指压下打开了门。

屋里物品杂乱,开门的动静惊醒了客厅里的两只猫一条狗,直冲门口的几人跑来撞得几人颇有人仰马翻之势。

韩鹿衔突然想到林苏合说的那句“有没有可能是动物虐待我?”

也许今早真的诬陷林苏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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