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什么那么入神呢?”
朱常福连叫了三声,朱梦萝都没有回过神来,疑惑地四下张望,到底是什么让自家小姐跟丢了魂一样。
“没什么。福伯,二哥呢。”被朱常福一问,朱梦萝的脸红彤彤一片。
“二少爷要在醉霄楼设宴招待贵客,一早就忙前忙后地张罗,这会跑得不见人影。”朱常福思付片刻后道:“船都离岸了,要不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吧。”
“不了,福伯,回去后又得看大嫂的脸色,事事赔着小心,束手束脚,倒不如去醉霄楼找二哥呢。”
“女孩子家去什么醉霄楼?少奶奶就是那么个人,小姐闹也闹了,权且算了。只是,别再成日跟二少爷厮混了,当心真嫁不出去。”
朱梦萝本来就不喜端个架子,家里奴仆都乐意跟她亲近,朱常福一把拽过她,嘟嘟囔囔:走,走,走,跟老奴回去。
“福伯,别拉着我啊。我自己知道怎么走!”
朱梦萝径自往前走,心里不住腹诽,这老奴,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跟在她身边唠叨个没完,反了天了。
她瞥瞥嘴,目光游移到一旁的胭脂水粉店,突然止步了:“福伯,我看还是买点胭脂水粉去消大嫂的气好了,省得她哪天绷不住,不想冷战又开始热战了,指桑骂槐地让祖母和娘心里不痛快。”
朱常福无奈了,买点胭脂水粉也好,大少奶奶贯贪小便宜,受了小姑子的好处兴许能消停点。只是,二少爷吩咐了一堆活让干,大少爷斗蟋蟀的瘾又该犯了,得赶回去好生伺候。
那这小祖宗怎么办?继续让她在外面闲逛?想着,朱常福头疼得紧,又交代道:小姐,挑完胭脂就回府,老奴会让春莺那丫头到大门口“接”您的。
“接”字的音咬得极重,皮笑肉不笑地让朱梦萝心头闹的慌。
“恩哼,福伯,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府。”
朱常福冷冷瞥眼她家小姐,一开口就直接踩上她死穴,恭敬着继续道:“老奴不敢,小姐也别想方设法坑老奴,二少爷那招待的可是贵客,咱得罪不起的,出了岔子老奴不是挨几个板子就能省事的,是会被赶出朱府的。老奴一把年纪了,全家被赶出朱府,一家六口得喝西北风去,小姐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一家老小会不会沦落街头都靠小姐我呢,那么啰嗦。”
朱常福一走,朱梦萝起先也中规中矩地进店买胭脂。她几乎不用怎么挑,直接就选了常买的那几个款式。
反正,大嫂嫁进朱府这些年,她的胭脂水粉几乎被她这个小姑子,呃,不,老姑子给“承包”了。
甚至于,有生以来所有的马屁废话都用在这个长嫂身上了。
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家反倒以为她很好拿捏,或者开辟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进财通道,更加乐此不疲地酸她损她。
所以呢,忍无可忍的她前阵子跟长嫂大吵了一架,将瞥在心头的话说了一个痛快。
可大嫂虽然被她给吓住了,却开始对她冷言冷语。
冷了一个月,耳根子是清静了,但家里的气氛变得十足沉闷,让她觉得,还是主动和好为好。
朱梦萝拎着一袋胭脂水粉往朱府的方向走,走着走着无奈叹了口气,又折道去了醉霄楼。
算了,二嫂带着欢姐儿回娘家了,主动和好这种蠢事,还是让二嫂这种长袖善舞的来发挥演技好了。
大嫂的嘴像个“机关枪”似的,她个嘴笨的,分分钟被她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醉霄楼门口站着一个人,见到她就高兴地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慢?朱二少爷人呢?赶紧的,世子爷该等急了。看着还是个模样周正的,呆会拿出嬷嬷教的伺候人的手段来。讨得世子爷欢心,大爷重重有赏。”
伺候?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自己一身男装,莫非这人以为,自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朱梦萝乱七八糟想着。那人就靠上来强拽朱梦萝的胳膊,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被强拉硬拽着往楼里走,朱梦萝不住挣扎:
“不是,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我是朱梦轩的弟弟,我二哥人呢?”
“什么弟弟,朱二少爷哪来的弟弟?我已经跟嬷嬷约好了,让我来门口接人,不是你是谁?”
“大哥,我真是朱梦轩的弟弟,我就是,就是来喝花酒的,你放开我。”
朱梦萝怎么解释都没用,那人一股蛮力,硬拽着她一直往里走,然后稀里糊涂塞进一个人怀里。
“世子爷,这小公子还是个雏,小地方不好找,可能年龄大点,但嬷嬷说,很会伺候人。”
身后那人并没有揽她,也没有推开她,就这样任她坐在他大腿上。
朱梦萝捏紧拳头,怒目而视,刚想站起来就又被拽她上来的那人强按下去。
“别闹了,好好伺候世子殿下,少不了你的好处。”
“本少爷说了,我不是娈童。”
“符谦,这小哥儿不是很乐意啊,你莫不是搞错了。”酒桌对面,一个面生俊朗,京城口音的公子凉凉开口了,两道琢磨的视线在梦萝身上不住游移。
“瞧三公子这话说的,朱二少爷给找的,怎么可能不是。”那个叫符谦的长得五大三粗,跟白兆胤说话都是鼻子哼气,貌似很不对盘。
但朱梦萝没空理会这些。
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却突然被身后那人大力给扯了回去,半搂着往怀里带:“既然来了,是或不是无所谓了,喝一点助助兴。”
她气得想给身后的人一记拳头,可回头一望,当场石化,傻了。
怎么会是在码头上碰到的那个人?那个,让她心如鹿撞的人?
白皓霖又将她搂近了些,让她整个人几乎纳进他的怀里,又兀自拿起酒杯端到她的嘴边。
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乐不乐意都别动,不想死的话就听话。
空气里充斥着男人强烈的气息,她顿感呼吸急促,整个人晕晕乎乎,被动小口小口泯着他送过来的酒。
“梦---小三儿,你怎么在这里?”朱梦轩进来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妹妹竟然坐在世子殿下的-----大腿上。
那个有龙阳之癖的荣国公世子。
“朱二少爷,让你去找个伺候世子的公子哥,找那么久不说,还找个这么老的。”一见到朱梦轩,符谦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猛然意识到不对,小三儿?莫非这人真是朱梦轩的----弟弟?
“哥,他们弄错了,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朱梦萝咬牙切齿解释眼下混乱的状况,想站起身来,腰肢却被身后那人死死扣着,无奈只好向二哥求救。
“世子殿下,舍弟不识抬举,怕扰了殿下雅兴,莫不换个可心的伺候。”朱梦轩小心翼翼要人:“还不进来?”
从门外怯懦闪进一千娇百媚如尤物的男子,小蛮腰扭得劲劲的,连朱梦萝见了都自愧不如。
“世子爷,这是某挖地三尺,从达官显贵经常光顾的飘渺坊里,费一通唇舌才挖来的清倌名伶,听说有京城的大老爷想赎了纳进府里当契儿,色艺绝佳,身段妖娆,定能好生伺候爷。”
朱梦轩推了推身侧的男子,心急火燎想将自家妹妹从世子爷腿上扯下来。
“脂粉气太重,不如令弟清新怡人,长得也颇合我意,让他伺候甚好。”说着,白皓霖的鼻尖突然撩过朱梦萝的耳畔,让她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朱梦萝全身绷得更紧了,她能感觉到白皓霖加重手上的力道,被迫地更深桎梏进那人怀里,那人却悠哉小酌,时不时还喂上朱梦萝几口。
朱梦萝欲哭无泪,焦躁唤了声哥,就见她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世子爷,令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亲视若掌上珍宝,虽尚未娶亲,已有议婚之人。还望世子爷莫强人所难,毁弟清白名声。”
符谦和白兆胤在一旁噤若寒蝉,跟了世子爷这么久,知道他好男色,外出办事总喜欢叫上几个绝色男妓搁一旁伺候,但也只是让倒倒酒,将人强扣怀里轻薄的,今儿个真是头一遭。
白皓霖眸光闪过一抹阴郁之色,余光瞥见厢房外头鬼鬼祟祟的人影,无奈瞟了一眼面前杵着的“绝色”。
逢场作戏久了,每次都要强忍恶心透顶的感觉挑逗撩拨一个个男子,那人的疯狂威逼却比从前更甚,逼得他只能将“断袖”之名坐实,可如果让他选,轻薄那个看着就想吐的,他宁愿轻薄怀里这个。
不过,戏都演全套了,角落那个偷窥的,应该可以复命了。
白皓霖终是放开对怀里人儿的圈禁,眉一挑眼一飞,白兆胤立即意会:“朱二少爷,我堂哥也不是强取豪夺之人,不过令弟今儿败了他兴致,那清倌儿也不用搁这添堵了,让令弟帮大家倒倒酒助助兴,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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