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问寻脑中已经装不下其他，若真的搞错男主，那这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虽然她还没做出什么凸出贡献吧。
她当然不会嫌弃苻啸，妖也好，人也好，言问寻不过是一个局外人，无论结果如何，她最后都是要离开的。
良久，苻啸没再说话，言问寻翘了翘肩膀，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她低头看去，才发觉苻啸早已睡去。
不知道他的竖瞳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她答应苻啸，自然不敢随便找大夫医治。这灯会也算没开始便结束了，新伤叠旧伤，言问寻开始呼唤捉妖队众人，在她的多次保证下，总算把苻啸送回府中。
至于沈墨和贺渊，管他们是死是活，就这样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任务失败，言问寻坐在寝殿中，失神般靠着床侧。
“系统。”她疲惫叫道。
【嗯——刚睡醒，灯会玩得开心吗？】
“……”言问寻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问它，“你还会睡觉吗。”
【那是自然，你也不做主线剧情，忙着跟戏中人恋爱，我没事，所以去睡觉喽。】
言问寻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看着楼顶依旧是新婚时布置的红绸，越发没劲：“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
一觉睡醒电音中自带愉悦，跟言问寻完全成了对比，它还想着，约个会能出什么大事。它还不知道，自己想着的那些无所谓的剧情，已然翻天覆地了。
“我问你，男主到底是谁？”言问寻问。
【不是贺渊吗。】
这句话给它自己也问懵了，什么叫做“不是贺渊吗”，若是靠谱点，应该说出“就是贺渊呐”！言问寻这才明白，不是她跟着系统走，是系统一直在跟着自己的判断来，除了剧情它能上点心，可剧情外的感情，是连系统都懒得管的。
“总领，竖瞳……当时你就给我说了这些，我就以为是贺渊啊！”但是，今晚又是怎么回事，“那苻啸也是这样，他们俩，究竟谁是男主，你能不能给我个准信，省得到时候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言问寻抱着脑袋，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疯狂对她拳打脚踢，她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独自忍受这种痛苦。
【你冷静点，我又不知道竟然会有两个人同时拥有两种特征。】
言问寻直接破口大骂：“我靠，你当时给我说什么天生竖瞳，我还以为这是个多么多么罕见的特征，结果这不过是杂交的产物，你他妈玩我呢。我看不准人就算了，但你不一样啊，拜托啊大哥，你不是神通广大的系统吗，你也眼瞎吗！”
【不是，你冷静点……你骂人好难听。】
言问寻突然冒出一股子气，喋喋不休道：“谁没事让你们拉着我穿这穿那的，我恋爱都没谈过，你让我给你牵哪门子的红线。现在我算看出来，之前任务老失败，是我的原因没错，但你也没好到哪去，你也是个废物！”
言问寻自认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她总是在忍耐，直到一个临界点，才会爆发。这里都是她素不相识之人，虽然这个系统很是抓马，但最起码陪伴她度过了五十多个世界，也算是她唯一的家人了。
说着说着，她便流起眼泪，抿起嘴巴，独自抽噎去了。
【你别着急，我跟上头再确认一下，万一男主还是贺渊呢。】
言问寻瞪都不知道往哪瞪，只是质问：“万一不是呢。”
【……】
言问寻又道：“你怎么不早确认，那什么时候我才能知道结果。”
【嗯……因为吧，主要是这个，扣钱……】
言问寻第一次听系统说话小心翼翼的，果真是黑心系统，都钻钱眼里了，也不管宿主如何如何。
【但是！我保证，三天，三天后我肯定给你消息。】
言问寻半眯着眼睛，不快道：“那我这三日，还要给男女主牵线吗。”
系统自知理亏，只好擅作主张。
【哪里的话，不用！别说男女主了，就那个什么什么客栈，也不用去，剧情也可先搁置。宿主你这么辛苦，这三天，就当给自己放假了呗。】
难得系统当回人，言问寻就是如此，给个甜头就能乐呵半天，心情兀得由阴转晴，哼的小曲都愉悦不少。
这时，门缓缓从外面推开，言问寻定睛一看，是箐枫。
只听她道：“小姐，王爷醒了。”
言问寻愣道：“才回来多久人就醒了。”
“府中的大夫看过了，王爷身上没有一处负伤，许是累及了才睡过去的。”箐枫道。
那也不应该这么快就醒了吧，言问寻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一个贺渊，二是苻啸，她不屑地摆摆手，敷衍道：“知道了，出去吧。”
“小姐，您不去看一眼吗。”她颤颤巍巍又道。
言问寻眉头一皱，心想说深更半夜，有何可看，谁跟苻啸似得，当天晚上睡，当天晚上醒。
她刚想说，不去。可惜箐枫身后突来进来一人，硬生生给箐枫挤到一旁，苻啸的那张脸抬了上来，与刚才不同，疲惫感已从眉眼褪去了许多。
就看他大步走进来，“吱”一声又将门从里面关上。箐枫反应过来时，前面只剩下一张冰冷的门板了。
言问寻抬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这是休息好了？”
苻啸露出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容，冲她外面努了努嘴，道：“本王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你便偷着乐吧。”
言问寻露出副看傻子的表情，问他：“王爷又要给我什么惊喜，看来今日灯会，王爷没玩开心呐。”
苻啸面上有些不乐意，他走到言问寻床跟，蹲下问：“我知道你怪我，但这非我所愿。”
言问寻吓得一激灵，好在忍住往后退的冲动，她看着面前可能是男主的苻啸，心中一阵苦涩，尴尬地扭过头，道：“我哪有怪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没办法面对你？苻啸是不会明白的，他怎会知道系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转念一想，难得系统给自己放三天假，那便从今晚开始吧。
除夕前夜，路上依旧繁盛，就好像刚才那场灾难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人们多了些酒后饭余聊天的话题，那些死去的人们，只能转为几句“可惜可惜”罢了。
京城除了皇宫之外，有一座最高的楼，名为钟鼓塔。也是中原地区最为显著的标识，塔尖能够俯瞰人间兴盛衰败，前朝亡，后朝起，世世代代，只有那里能切实看清。
而如今，言问寻仰视着这座近二十丈的石塔，不可思议确认着：“你说，我们要上去？”
苻啸摸了摸鼻子，回答她：“对啊，只有我们，要清净许多。”
言问寻满脸写着拒绝，那么高，且不说能不能上去，上去又能干什么？言问寻劝阻道：“夜晚天寒，高处不胜寒，怕是会冷的。”
苻啸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就要进去，得意洋洋道：“你身上那披肩，御寒能力很强，莫非，你怕高吗。”
这并非挑衅，是十分真诚的询问，可是挠到言问寻心里，怎么就痒痒的，怪怪的呢。言问寻笑道：“怎么会，我们走。”
这石塔内部有石梯，但不能直达最上方，塔尖附近设计了一个托盘，似乎是专门供调钟的师父踩上的。
言问寻没有石阶，但她有个会轻功的苻啸，终于在苻啸多次“请求”下，她两眼一闭，脚下兀得镂空，就连风速都大了些，言问寻生怕这风给苻啸吹偏航喽。
当她再次再睁开眼的时候，脚底与心一同落了地。
目光所及皆是繁华，灯光点衬，店铺鳞次栉比，人马横穿，如同奔腾的江河，永不停息。万家灯火，宛如人间繁星，隐隐发光。可唯独那块被妖物袭击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废墟，消失在黑暗中，若不仔细寻找，根本看不出那化作灰尘的灯会。
言问寻别过目光，看着苻啸，问道：“你的惊喜呢。”
苻啸挑了挑眉，笑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惊喜呢。”
言问寻刚想说什么，突然，身后亮起一片光辉，伴随着巨响，直冲云霄，照亮了阴沉的天空。言问寻扭过头，眼睛中似乎多了片星河，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目不转睛。
最开始她是被吓到了，直到看见烟花绽放，炫目多姿，宛如空中花园，不断绽放着独属于它的浪漫。若昙花一现令人悲叹，那么就让这烟花多停留一会，直到眼前人能够记住它的模样。
言问寻不由自主笑了出声，这便是烟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仿佛是只有言问寻一人的画展，独自欣赏，独自感叹。
兀得，苻啸兴冲冲来到她的身边，似乎邀功似得，问她：“这便是重彩，喜欢吗？”
言问寻寻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张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笑容，哪怕与烟花相比，也毫不逊色，言问寻笑了笑：“不错，勉强喜欢吧。”
苻啸坐在石板上，耷拉着腿，轻声道：“好好的灯会，就这么没了，明明我也从未看过呢。”
可烟花喧嚣的声音在耳边炸起，言问寻没听清楚，大声问他：“你说什么——？”
苻啸看着言问寻的脸庞，心脏突然慢了半拍，这似乎第一次见言问寻露出如此喜悦的表情。不知为何，自己也心情大好，发泄似得也喊着：“没什么——这重彩，是我专门找人布置的，无需感动——”
烟花依旧是一个接一个飞向云中，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言问寻缓缓坐在苻啸身边，笑嘻嘻地看着他，只道：“你说无需感动，但我还是很感动，谢谢你，王爷。”
苻啸怔在原地，只觉言问寻的脸庞凑得如此近，思绪不由乱成一片。他看着言问寻的脸，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都生得如此好看，怎么他曾经就没有注意到。
苻啸只觉嗓中干燥，他的大脑已来不及思考，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动一般，鬼使神差，苻啸向前倾去，闭上双眼，吻住了言问寻的唇瓣。
本来不打算这个时候写初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就感觉气氛到了。感觉苻啸这小子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然后就，亲上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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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浓墨重彩，绝色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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