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本想说实话,但为你着想,因此没讲出来。”苻啸一脸贼笑,话语慢吞,“你我原是分房睡呐,这种事,怎呢让他们知晓,否则,又该为寻儿担心喽。”
不知为何,从苻啸嘴里说出“寻儿”两个字,言问寻只觉得咯噔一下,直接生理不适。
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开口就是:“你睡地上。”
苻啸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没好气道:“本王从来没睡过地上,你怎么不在下面睡。”
“这是我的闺房。”
“可本王是王爷。”
二人论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在这寒冬腊月,都睡在床上。言问寻又拿了枕头和被子,摞在这张不算大的床上,言问寻生无可恋地问他:“王爷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苻啸蹙着眉头,只道:“本王体谅一下你,贴着床边睡就可。”
言问寻心中翻着白眼,皮笑肉不笑道:“哎哟,那臣妾谢王爷。”
可是真当两个人躺在床上,言问寻才发觉这床是真的窄小,哪怕她尽量在中间隔绝一道鸿沟,可对方的气息仿佛就在耳边,太近了。
言问寻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看着烛光映衬的墙壁散发的微光,道:“麻烦王爷熄了蜡烛,这么亮,如何睡?”
苻啸不解地看向她,拒绝她的要求:“那么黑,如何能睡着。”
“……”言问寻拽紧被子,半个脑袋缩了进去,叹气道,“原来王爷怕黑,恕臣妾不知。”
“啊?”苻啸不服气,他想要解释,“本王怎么可能怕黑,这不过是……”
话还没说完,言问寻打断他:“对,好,我知道了,不熄便不熄吧。只是多酝酿一会睡意罢了,望王爷噤声。”
语毕,言问寻听见旁边这人扭了个身,她闭上双眼,贴着墙壁。可没安静一会,身边这人又道:“你不觉得很挤吗?”
言问寻忍耐着,道:“挤就对了,这床又不大。”
苻啸侧过脑袋,手直接抓住了言问寻的被角,他能感觉到里头这个人忽地激灵一下,皱着眉头露出脸,问道:“王爷这是干什么?”
苻啸目光扫过她的被子,紧挨着他的那一边,不知为何鼓起一个大包,硬生生占了半个人的位置:“你这里面装的什么?”
言问寻不解回应:“枕头啊,怎么了?”
苻啸闻此还戳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为何被子里放枕头,本王第一次见。”
言问寻抱着枕头翻了个过,要问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抱着枕头睡觉不应是理所应当的吗,只是这个世界的枕头硬硬的,完全没有她家里面那只巨长肥猪玩偶抱得舒服。
“我向来如此。”言问寻抱着它转了个身,敷衍着说。
本想着不去看他便会安分些,可没过多久,就听苻啸不耐道:“能不能把枕头拿一边,床本就不大,这怎么睡。”
……于是两人又议论半天,终于,他们各退一步,苻啸熄了蜡烛,言问寻把这破枕头扔到一边。昏暗中,耳朵异常灵敏,甚至能听见对方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风雪砸在窗外,光是声响就让人感觉到寒冷,而她盖着被子,躺在温暖的床上,不知为何,比原来她在家中都要安心。此刻时辰尚早,可她与苻啸实在无话可说,便只能睡觉。
温暖的环境下,她睡前这段时间,应是今天最惬意的时候。
“你为何不问我,这次缘何进宫那么久。”苻啸枕着手臂,突然来这么一句。
言问寻翻了个身,看着黑乎乎的帐顶,附和他的话:“为何呢。”还不等苻啸回复,她又道,“臣妾是女人,你们朝堂之事,我缘何能知。”
“这有什么。”黑暗中,苻啸似乎思索了片刻,告诉言问寻,“也没什么,这皇帝,能说什么好话,主要是贺渊。”
那日妖物突袭之后,言问寻再也没听到他们的消息,系统也没说,苻啸也没讲,她也懒得过问。只是苻啸这么一问,她便好奇些:“贺渊那日,为何如此。”
苻啸只道:“其实也好说,贺渊是捉妖队总领,皇帝自然忌惮,因此看得紧,我不在的时候,自然跟他说了许多。拉拢贺渊,巩固政权。”
言问寻更加疑惑:“那跟卖你有什么关系。”
苻啸笑笑:“我在暗处,世人不知捉妖退总领有两人,如若将此事说出去,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皇帝之前不敢暴露苻啸身份,本来就是害怕。可如今贺渊说了出去,必然是有人顺水推舟,无论如何,圣上只会将事态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言问寻想了想:“之前不说,是压制你,如今说了,定也是压制你。苻啸,或许你太过厉害了。”
苻啸挑了挑眉,翻过身看着她,语气都振奋了不少:“为何这样说。”
言问寻察觉到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便也看过去,一脸严肃:“虽只是我的猜想,圣上不公布你总领身份,是想压制你,可是他没想到,这却更加方便你行事。你与贺渊不同,你是王爷,是皇家亲信,若真做出什么大逆之事,也不好治罪。
况且,以王爷你的手段,也只是暗中使坏,他便更无法奈你何?若今日将你身份公之于众,世人便知,原来为民除害的总领竟有两人,怕是会增多眼线。
王爷,恕我一问,当今朝堂应是分为两股势力。一种是将妖物赶尽杀绝,不留后患,二是希望人妖共存,报以平和。据我所知,前者势力最为强大,可王爷,你又是半妖,莫非,属于后者?”
闻此,言问寻听到苻啸在黑暗中笑了一声,好听极了:“不愧为本王的王妃,确有此事。”
言问寻想起那日的信件,开口道:“臣看到了杨淑写给苏子洲的信件,王爷,莫非是你放的?”
良久,苻啸没有回应,看来又是猜中了,只是他不愿回答罢了,于是言问寻又道:“王爷日后多加小心,圣上有意将你身份公之于众,除了日后更好治罪,臣妾想不到别的。”
苻啸应道:“王妃果真跟本王想到一起了。”
言问寻又想到她任务中的男主,随口问道:“所以,贺渊那边,你会怎么做?”
苻啸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贺渊自小与本王一同长大,若有机会,本王给他留个全尸。”
也是,毕竟他做了那等事,苻啸日后自然与他势不两立。可苻啸若真的把贺渊杀了,她的任务又该如何……
言问寻无声叹气,到现在,男主是谁还是没个准信,系统这几日,就跟死了一般,如何也叫不出来,言问寻都怀疑,系统莫非给自己丢在这里跑路了?
“你怎么看待?”苻啸突然来这么一句,听得言问寻云里雾里,她问:“王爷指什么?”
“人与妖,究竟该如何相处。”苻啸又问。
他以为言问寻会思索很久,或者干脆不答,可言问寻根干脆道:“人分好坏,妖有善恶,捉妖队不就为此成立的吗?”说着说着,言问寻有些困倦了,她打了个哈欠,疲惫转向一边,迷糊道,“二者水火不容,则战争不断;二者彼此包容,则天下太平。”
苻啸嘴角微微扬起,平静道:“你若这样想,那便最好。”
之后,便听见言问寻的呼吸均匀起来,不再回应他。苻啸的目光锁着言问寻的身后,鬼使神差,缓缓伸出手臂,轻轻捻着言问寻一缕发丝,只觉得手中痒痒的。
目光中重现了那晚钟鼓塔上,重彩之下,两人亲吻的场面。忽地,苻啸目光移到一边,心中五味杂陈。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想到了言问寻的话语,他没有回答,可自那晚过后,他们像是达成了一种无声的约定,犹如丧失了当天的记忆,或许是言问寻不再愿意提起了吧。
苻啸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如果喜欢会使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那么,他想,可能有一点点的喜欢吧。
第二日,言问寻是被苻啸起床的声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哑声问道:“要准备离开了吗?”
苻啸搭好披肩,推开窗户缝看着窗外,摇头道:“积雪太深,恐怕不妥。”
言问寻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趁着困意还在躺下身,懒洋洋道:“那我再睡会,王爷好走不送。”
言问寻没听见他说话,只是门开了又关,屋子里陷入沉寂。忽地,脑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言问寻以为大白天闹鬼了,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她睁着带着红血丝的眼,后知后觉,是系统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一上来就开始了复读机模式,它这句句“完了”,把言问寻也说得焦急万分,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抱着微小的希望,问着:“什么完了?”
【彻底玩完了!言问寻,咱俩真的搞错男主了!】
闻此,言问寻差点晕厥过去,她掐着自己的人中,可系统的每一句话都在戳她的心窝子。
【贺渊那家伙长得跟男主似得,搞半天是个男二啊。这些天,完全搞错了,我说男女主进程怎么一直不通,合着男女主压根没什么联系?完蛋了,我要扣钱了,若剧情结束后,二人关系没成达到百分之白,我恐怕要跟你陪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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