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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意

卯时三刻,浓重的晨雾如一层轻纱,一辆马车停在徐府朱漆大门前,与此同时,檀木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鹤小姐请随我来。”一位老仆在前缓缓引路。沿着九曲回廊前行,尽头处,碧波亭宛如一枚精巧的青玉簪,斜斜地簪在满池莲叶之间。莲叶田田,荷花摇曳,鹤栖裙裾轻轻拂过冰冷的青石地面,栖息在栏杆下的鸟似乎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茶烟袅袅升腾,如云雾般缭绕在亭中。

鹤栖指尖轻轻抚过汝窑茶盏的冰裂纹,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将备好的契书往对面推了半寸,“听闻上月有批暹罗香料在鹿耳门遭劫,徐家若能与鹤家船队联手,便能共御海盗,保航线之安稳。”

“说起香料,”徐二当家突然截断话头,两指捏着茶盖,轻轻拨弄着浮叶,“前日得了个伽南香雕的笔山,纹路竟似云海翻涌,栩栩如生。”他手腕微微颤抖,茶水在盏中晃出一圈圈涟漪,“可惜近来海盗猖獗,这般好物怕是再难得了。”他微微叹息,眼中满是忧虑。

亭外忽起疾风,满池莲叶簌簌作响,如急雨般密集。鹤栖望着徐康发青的指甲,那是长期紧攥某物留下的瘀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的话题,鹤栖知道今日谈不出结果,便起身告辞。

马车驶出三里,鹤栖轻轻掀开轿帘,“承影,查他最近见过什么人。”

承影在马上点点头。

此刻,徐府地窖中,昏暗的烛火在石壁上摇曳,投下诡异的影子。潮湿的青砖地上,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再问最后一遍。”徐家当家徐宏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那扳指翠绿欲滴,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谁指使你们绑走琰儿?”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徐宏突然抓起案上小刀,寒光一闪,汉子耳垂连着一串坠子落在泥地上。鲜血从伤口涌出,在青砖上蔓延开来。“送去给城南棺材铺的瘸腿张。”他掏出手帕,缓缓拭刀,“就说徐家给他添了副耳珰。”

书房中,更漏滴答作响,戌时,心腹捧着一个乌木匣匆匆闯入。徐宏掀开匣盖的刹那,瞳孔骤缩,匣子里躺着半块带血的羊脂玉佩,正是他去年送给幼子的及冠礼。

“对方要什么?”徐宏声音沙哑。

“明日午时,独往白浪礁。”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鹤栖站在父亲书房的多宝阁前,指尖轻轻拂过一尊青铜海兽香炉。

“查清了。”承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徐家小公子五日前在普济寺进香时失踪,绑匪今晨送来他贴身玉佩。”

鹤家家主从舆图中缓缓抬头,“徐家船队控制着南边四个港口。”

“女儿明白,雪中送炭,方见真心。”

惊雷炸响的瞬间,徐宏正站在祠堂祖宗牌位前,神情肃穆而庄重。供桌上除了三牲祭品,还摆着一柄镶七宝的波斯弯刀,那弯刀寒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徐家的荣耀与沧桑。他抓起酒坛,仰头灌下,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滴在领口上。

“父亲!”长子踉跄撞进门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方才收到……”

“住口!”徐宏摔碎酒坛,瓷片飞溅到鎏金跪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抓起弯刀,“明日我若回不来,你即刻带着家眷从密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鹤栖站在廊下,望着檐角铁马,雨滴串成晶帘坠在她眼前,父亲的话还在耳畔回响:“二十年前,沧溟帮主在海上遭遇强敌,性命攸关之际,是鹤家船队出手相助,才得以死里逃生。他曾立下誓言,欠鹤家一个人情,这支簪子能换他做件事。”

“小姐为何不直接告诉徐家?”承影忍不住发问,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鹤栖伸手接住坠落的雨滴,那雨滴在她掌心滚动。

黎明破晓,天际翻涌着鱼肚白。徐宏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那柄鎏金错银的波斯弯刀,只身立于白浪礁巅。罡风猎猎,浪拍礁岩轰鸣如雷。

忽闻裂帛般的尖啸刺破苍穹,数十道黑影自礁后鬼魅般涌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者蒙着乌木面具,唯有双瞳森冷如霜:"徐大当家,恭候多时了。"

徐宏按刀而立,冷笑震得弯刀嗡鸣:"废话休提,犬子何在?"

黑衣人首领不答,抬手打了个手势。须臾,一名少年被推搡着踉跄而出 —— 正是徐琰。少年衣衫不整,面额青肿,却仍梗着脖颈不肯低头:"父亲!" 话音未落便被捂住口鼻。

"若要人归,拿广宁港来换。" 黑衣人首领声音如淬冰碴。

徐宏瞳孔骤缩,指尖叩得刀柄环首叮当响:"尔等究竟是哪路魑魅魍魉?"

回应他的唯有阴森冷笑:"徐当家,知道太多活不长。"

恰在此时,海天相接处腾起赤鳞般的帆影,似血色云涛破海而来。

“是沧溟!”一个黑衣人惊慌地喊道。

黑衣人首领脸色骤变:“他们怎么会来?”

徐宏趁机暴喝一声,弯刀出鞘如龙吟,裹挟着寒光杀入敌阵。一时间金铁交鸣之声震天,徐琰亦寻机挣脱束缚,抄起地上的断剑加入战局。

鹤栖立在赤帆船头,广袖翻飞若振翅玄鸟:"放飞鱼舟!" 数十艘轻舟如离弦弩箭破浪疾行,鹤家的人手持大刀跃向礁岩。

在混乱中,鹤栖发现了一个身影,正悄悄地向远处的一艘大船逃去。“承影,去追!”承影毫不犹豫地跳上一艘小船,向那艘大船追去。

承影的小船如黑色的利箭,劈开层层海浪,向前飞速追去。

大船上,那人刚一登船,便迅速消失在船舱的阴影之中。承影纵身一跃,稳稳落在甲板上,警觉地扫视四周,每一寸空气里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就在他踏入船舱的瞬间,黑暗中突然寒光一闪,一柄利刃直刺他的咽喉。承影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长刀顺势一挥,“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火花四溅。

“哼,有点本事。”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几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承影困在中间。这些人黑衣蒙面,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承影冷哼一声,毫无惧色,手中长刀挽出几个刀花,率先发起攻击。

白浪礁上,残阳如血映着遍地尸首。徐宏收刀入鞘,抱拳至眉骨:"鹤小姐援手之恩,徐某没齿难忘。"

鹤栖微微一笑:“徐大当家客气了,我们本就有意合作,如今也算共患难。只是这幕后黑手仍未查明,此事恐怕还未结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徐某绝不退缩。” 徐宏话语掷地有声,尽显豪迈气魄。

“徐大当家好气魄,有您这份决心,何愁破不了这迷局。” 鹤栖合掌大笑。

暮秋时节,庭院中银杏叶簌簌飘落,金黄一片。书房内,鹤家家主安坐在那张古朴的太师椅上,身后一整面墙的书架满满当当,陈列着无数古籍善本,散发着悠悠墨香。袅袅檀香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为这静谧的空间更添几分肃穆。他看着鹤子仪,目光中满是期许与审视,缓缓开口:“子仪,往后有何打算?”

鹤子仪一袭月白长袍,身姿挺拔,闻言双手抱拳,上前一步,恭敬道:“还请父亲明示。”

家主微微颔首,目光望向窗外那棵老银杏,似在回忆往昔,“摆在你面前的,无非两条。其一,继承家族商业版图,操持我鹤家遍布各地的商号,将家族财富进一步发扬光大;其二,投身科举之路,凭借满腹经纶,在仕途上一展抱负。”

鹤子仪垂眸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如炬,毫不犹豫地说道:“父亲,孩儿愿从商。”

家主轻轻点头:“京城之地,珠宝、绸缎与酒楼铺子便交予你打理。三年之后,若利润能翻两倍,便算你成功。”

鹤子仪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沉声道:“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望!”

“子仪,此次京城之行,非同小可。”家主起身,走到鹤子仪面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需谨言慎行,切不可意气用事。切记,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需时刻保持清醒与冷静。”

鹤子仪躬身行礼,郑重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京城正阳门大街车水马龙,商铺鳞次栉比。鹤家「云纹斋」绸缎庄门庭若市,伙计们正将新到的蜀锦抬入内堂。忽闻街角「香坊」锣鼓喧天,掌柜扯着嗓子吆喝道:"苏州绸缎大甩卖!一两纹银一匹!" 人群潮水般涌去,云纹斋的客流量顿时锐减。

鹤子仪立于二楼雅阁,凭栏俯瞰这场商战。他轻抚腰间翡翠玉佩,指节叩在红漆栏杆上发出清脆声响。转身时长衫扫过紫檀博古架,架上鎏金香炉青烟袅袅,与窗外飘来的劣质香料味形成鲜明对比。

鹤子仪端坐在书房之中,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陶朱公商训》那泛黄的书页,当目光落在 “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 这句话时,他微微停顿,眼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三日后,京城街头,鹤家的云纹斋毫无预兆地贴出告示,宣布京城内三家分店暂时歇业。消息一出,众人皆感诧异。伙计们有条不紊地将店内的招牌摘下,把剩余的货物匆匆打包。而此时,在店铺的后院,一辆辆蒙着黑布的马车悄然停驻。鹤子仪亲自指挥着,将库存中最为上乘的蜀锦小心翼翼地搬上马车。车队趁着夜色,如一条黑色的长龙,悄无声息地朝着通州码头驶去。

与此同时,香坊绸缎铺内,掌柜孙德贵听闻云纹斋分店关闭的消息,先是一愣,旋即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在店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盘算:“如今正是我扩大生意的好时机。” 想到此处,他一咬牙,倾其所有,拿出积攒的银子,派人大量购进松江杂丝。店铺内灯火通明,工人们日夜赶工,只为了能多织出些低价绸缎,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暖阳洒在昆玉河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一艘装饰精美的画舫缓缓行驶在河中央,舫内茶香袅袅,琴音悠扬。鹤子仪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轻轻展开一匹蜀锦样品,蜀锦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少东主请看,此乃用上等蚕茧缫丝,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织就。从选茧、煮茧、缫丝,到染色、织造,每一步都凝聚着我鹤家织工的心血。”

少东主凑近仔细端详,眼中满是赞叹之色,不禁抚掌赞道:“鹤家与我司合作,这手艺当真从未让人失望。如今这香坊扰乱市场,实在可恶。”

两人相谈甚欢,杯盏交错间,定下了联手之计。

第二日,松江府衙外,一群衙役匆匆集合,在捕头的带领下朝着码头奔去。香坊的私运货船正准备启航,却被衙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捕头手持公文,大声喝道:“奉府尹大人之命,查封此船,有人举报你们涉嫌走私违禁品!” 船主顿时慌了神,想要辩解,却被衙役们强行押下。一时间,码头上一片混乱。

云纹斋后院。鹤子仪与六位掌柜围坐八角亭中,他目光如炬:"传令各分店,即日起推出 ' 锦盒鉴真 ' 活动。"

次日清晨,云纹斋门前竖起两丈高的紫檀屏风,上悬 "百年织就,表里如一" 八个鎏金大字。鹤子仪亲自主持鉴真仪式,将香坊绸缎与自家蜀锦同时浸入盛满明矾水的青瓷盆中。不消片刻,香坊绸缎开始褪色,云纹斋的蜀锦却愈发鲜亮。

围观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

香坊店内,孙德贵看着堆积如山卖不出去的劣质绸缎,心急如焚。生意一落千丈,他的头发也在短短几日间白了许多。在绝望与不甘的驱使下,他铤而走险,买通了云纹斋的一名伙计,打算火烧云纹斋,来个鱼死网破。

谁知那伙计有晚上说梦话的习惯,睡梦中一五一十的将计划透露了出来,被同屋起夜的伙计听见了,连忙告知管事。管事将人绑了一问,果然有其事,天亮便向官府报官。

顺天府尹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立即派人将孙德贵捉拿归案。香坊产业尽数充公,孙德贵也被打入大牢。

云纹斋重新门庭若市那日,鹤子仪收到父亲从临云城寄来的信笺。拆开一看,内中仅有 "善哉"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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