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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舍不得

夏日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鹤家宅邸的后廊下,几个小丫鬟刚忙完手里的活儿,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你们瞧见了没?这几日,咱们家门前总有个俊朗的公子,从早到晚,就躲在那棵老槐树下,时不时往咱们府上瞧呢。” 圆脸小丫鬟阿桃踮着脚,眼睛亮晶晶的,发间红头绳随着动作晃得欢快。

另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春杏捂嘴偷笑,眉眼弯成月牙:“那可不!我前天路过的时候,瞧得可清楚了,那眉眼,那身段,比戏台上唱《梁祝》的柳公子还俊三分!”

“嘘 ——” 年龄稍大的翠柳突然压低声音,往四周瞟了瞟,“依我看啊,说不定是哪家的痴情种,看上咱们府上哪位小姐了吧。”

她们的说笑声正巧被路过的书画听到。她好奇心顿起,忙凑过去:“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有这等事?快给我讲讲,那公子长什么样?”

几个小丫鬟你一言我一语,把逸尘的模样描述得绘声绘色。书画听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琴心,琴心!你猜我刚才听到什么了?”

琴心正在整理账册,闻声抬起头,佯装无奈道:“又是什么街头巷尾的闲话?瞧把你兴奋的。”

书画绘声绘色地把小丫鬟们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添油加醋地描述着逸尘的痴情。琴心听了,也忍不住笑:“你呀,就爱听这些闲话。不过,这事儿倒也稀奇,难不成真有哪家公子,对咱们府上的小姐一见钟情了?”

“非也非也。” 书画晃着脑袋,一副神秘的模样,指尖绕着一缕发丝,“天机不可泄露。等过些日子,保准让你大吃一惊。”

“你是知道什么了?快说快说!”

“当然,不过不能告诉你。谁让你刚才只顾算账不理我?”

“好哇,你是故意的。看我不挠你!”

两人正说得热闹,没注意到鹤栖不知何时已到了她们身后。

“你们在说什么?” 清冷的声音惊得两人急忙行礼。

鹤栖扫过书画欲言又止的神情,淡淡道:“如实说。”

书画咽了咽口水,把前因后果说了遍。

鹤栖沉默片刻,她对书画吩咐道:“你去安排个人,去给那公子传个话,就说今夜戌时,在城郊的落英桥相见。记住,此事不可声张。”

“是,家主。”

书画领命而去。

琴心暗自吃惊,原来家主就是琦色故事的主角之一。

暮色如同被打翻的墨砚,在天际晕染开来,戌时的梆子声穿透渐浓的夜色,悠悠传来。落英桥畔,银盘似的月亮悄然爬上柳梢,如水银般的月光倾洒而下,给周遭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清冷的薄纱。逸尘立在桥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却略显僵硬的身形。

过往与鹤栖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时而甜蜜,时而酸涩,搅得他心乱如麻。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来回摩挲着腰间的香囊,为了今晚的邀约,他特意换上了这件竹青色的长衫,路上不少人看他,应该将他衬得好看了几分。

紧张与期待在心中翻涌。

不多时,一辆低调而不失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视线。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惊起几只夜栖的飞鸟。车帘轻动,鹤栖身着一袭素色长衫,丫鬟模样的人将她扶着下马车。她今日未戴任何珠翠,唯有鬓边别着一朵白色的玉簪花,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愈发显得素净清雅,宛如月下仙子。

逸尘忙迎上前,微微欠身,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忐忑:“鹤小姐,许久不见。” 他的目光炽热而真诚,直直地望进鹤栖的眼底。

鹤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柔和却又带着几分疏离,轻声说道:“让公子久等了。”

两人并肩走在溪边,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随着脚步晃动,时而交叠,时而分离。逸尘几次欲言又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终于,他鼓起勇气,声音略带沙哑:“鹤小姐,上次端午,十分抱歉。”

“无妨,我已经忘了。” 鹤栖轻笑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溪边的芦苇,惊起几只萤火虫,在夜色中划出微弱的光痕。

逸尘眼神黯淡了几分,眼中满是不安与期待,小心翼翼地问道:“鹤小姐,我 —— 我,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鹤栖脚步顿住,抬眸望向月光下潺潺流淌的溪水,沉默许久,才缓缓转身,声音轻柔却透着无比的坚决:“逸尘公子,承蒙你的心意,只是我想我们没有见的必要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逸尘心上,他只觉呼吸一滞,胸口隐隐作痛。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我……”

鹤栖神色温和,说出的话却如冰刃般锋利:“是我的错,我不该借机接近你。”

“那你为什么 ——”

“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逸尘浑身发冷,脸色惨白如纸。他满心屈辱,很想转身就走,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般,牢牢地立在原地。

“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如果,我不介意,也不行吗?”

鹤栖诧异的看着他,似乎惊异他会如此没有原则。逸尘捏着袖子,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却又颤抖着与她目光相对,“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别人。”

“我介意。”

酒肆里,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蜷缩在角落,一边喝酒,一边流泪。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混着泪水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这世间情爱啊。哈哈哈 ——” 他举起酒壶,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中那蚀骨的疼痛。

破晓时分,残月还悬在青瓦之上,晨雾像轻纱般笼罩着小院。逸尘脚步虚浮地跨进院门,衣摆上的酒渍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痕迹,浓重的黑眼圈下透着病态的青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廊下晾晒草药的竹匾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

“师傅,我和你一起走。” 逸尘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正在整理药箱的李大夫闻声抬头,布满皱纹的手握着一株当归悬在半空。“既如此,那就收拾行囊。”

接下来的日子,逸尘像个木偶般,麻木地协助师傅做着远行的准备。离别的那日,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的尘土混着市井的喧嚣,将他的身影笼罩。街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一位白衣女子撑着油纸伞从街角转过,眉眼弯弯的模样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逸尘猛地抓住车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师傅,我不走了!这情劫,我躲不过,也不想躲了!”

李大夫勒住缰绳,眼中并无意外,“留下可以,但你要记住,医者仁心,莫要因这儿女情长,丢了行医的本分。这世间苦难无数,你手中的医术,才是能真正救世济人的利刃,莫要荒废。”

逸尘双膝重重跪在碎石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对着师傅磕了三个头,眼中满是坚定:“师傅教诲,徒儿铭记于心。哪怕前路荆棘丛生,我也定不会辱没医者之名。”

李大夫微微颔首,扬起马鞭,鞭梢划破空气发出清脆的声响。马车缓缓启动,扬起的尘土渐渐模糊了他佝偻的背影。逸尘伫立原地,直到那道灰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济世堂的铜铃叮咚响起。逸尘正踮脚擦拭药柜,素色长衫洗得发白,却更衬得他身形清瘦,眉眼间的温润俊朗引得不少人驻足。一位扎着红头绳的姑娘红着脸,绞着手中的帕子,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小大夫,我... 我总觉得心口发闷。”

逸尘专注地整理着药材,头也不抬,声音温和有礼,“可是晨起口苦?晚间多梦?”

馆主捻着山羊胡,笑眯眯地倚在门框,等姑娘含羞跑开后,才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逸尘的肩膀,“逸尘啊,你这一来,咱医馆可热闹多了。不过,可别被这些夸赞迷了眼,医术才是立身之本呐。”

逸尘恭敬地拱手行礼,正色道:“馆主放心,我来这儿,是为了精进医术,治病救人,断不会忘了自己的本分。”

此后,逸尘愈发勤勉。白日里,他跟着馆主抄方、抓药,观察馆主如何问诊、下药,遇到不懂之处,便虚心请教;夜晚,别人都已歇息,他还在烛光下研读医书,那些晦涩难懂的医理,他反复琢磨。

秋日的药圃浸在阳光里,逸尘半跪在湿润的泥土上,指尖拂过柴胡锯齿状的叶片。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穿透桂花香雾,惊得他猛地抬头,采药锄的木柄 “当啷” 撞在竹篓上。

鹤栖正立在花墙下,她身着的鹅黄罗裙,外披的浅粉纱衣被风掀起一角。

逸尘沾着泥土的手指掐进掌心,仿佛要将汹涌的情绪压回去。

鹤栖正笑着同身边的侍女说着什么,一转眼便看见了药圃里的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旋即恢复平静,她朝着逸尘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逸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匆匆擦干净手,快步走了过去,拱手行礼道:“鹤小姐,好久不见。”他的声音略带颤抖,连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紧张。

鹤栖柳眉轻挑,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倒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公子。”

“我如今在济世堂做学徒,往后大概都会留在城中。” 逸尘下意识地解释着,目光却不敢与她对视,“今日馆主让我来这药圃采集草药。鹤小姐怎么会来此?”

鹤栖睫毛微颤,神色未变,“府中琐事繁多,难得出来透透气。听闻这药圃的桂花香气宜人,便来赏赏秋景。”

一旁的书画掩嘴轻笑:“你既是医馆学徒,想必对这些药草熟稔得很,我们小姐近日对药草颇有兴趣,小大夫,不如给我们讲讲?”

“书画!” 鹤栖瞥了她一眼。

“小姐,反正今日也没别的事嘛。”书画讪讪回道。

逸尘指着一株药草,温声道:“这是柴胡,有和解表里、疏肝升阳之效……”

书画扭过脸偷笑,鹤栖说不上生气还是别的,也没阻止逸尘。

“白芷入药,以根为佳,采挖后需洗净、晒干,炮制时或切片生用,或炒用,用法不同,功效也略有差异。生用可祛风止痛、通鼻窍,炒用则在散寒除湿上更胜一筹 。”

正说着,一阵秋风拂过,大片的桂花飘落,有几朵随着风落在了鹤栖的肩头。逸尘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帮她拂去,可在伸出手的瞬间,又像立刻缩了回来,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

鹤栖却并未在意,轻轻一笑,抬手将桂花拿下,说道:“无妨,不知用这药圃的桂花,能否入药?”

“自、自然可以。”逸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今日的鹤栖虽没有最初时的亲近,但也不像落英桥那晚拒绝他时的冷漠,逸尘一边和鹤栖找着话题聊,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情,直到鹤栖离去,才仿佛从梦中醒来。

而另一边,鹤瑶偶然间得知鹤栖与逸尘在药圃相见的事。鹤瑶嘴角一勾,计上心头。她急匆匆地来到父亲的书房,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了进去。

“父亲!”鹤瑶大声喊道,脸上带着急切,“我有要事禀报。”

鹤父悬在宣纸上的狼毫猛地一顿,墨汁在 “宁静致远” 的 “致” 字最后一笔洇开。他皱着眉将笔搁在笔架上,抬眼望向女儿,眉峰拧成个结:“天塌下来了?在自家宅院里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鹤瑶快步走到书桌前,神情焦急,“父亲,我听说姐姐竟然和一个医馆里的普通学徒来往密切,就在城郊的药圃,两人相处了许久呢!”

鹤瑶以为自己的告密会让父亲大发雷霆,可没想到,鹤父听完她的话后,只是皱了皱眉头,神色并未有过多的波澜。

“男婚女嫁本是常事,鹤栖如今执掌家业,多看几个男子有何不妥?”他看着鹤瑶,语气严厉,“倒是你,有些小心思也该收收了。”

“父亲——”

“出去。”

鹤瑶垂下眼,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鹤父重新拿起笔,写了两个字后,又将笔搁下。

“去请家主前来。”

不多时,待鹤栖踏入书房,她规规矩矩行过礼,“父亲唤女儿何事?”

鹤父端起茶盏轻抿,“听说你在药圃结识了个医馆学徒?”

鹤栖点头,大方承认:“确有此事,他对药理十分精通,我便向他请教了些药理知识。”

鹤父闻言,也不拆穿她的借口,轻笑一声:“无妨,你若对那小子有意,不妨纳他进府。”

鹤栖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诧异。

“族中长辈正为你的私事发愁,你将人纳进府中,明年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父亲这般开朗明理,倒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犹豫片刻后,她轻声说道:“父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女儿与他也只是初交,还谈不上……”

鹤父点点头,“随你,你自己斟酌,若有想法,随时可与父亲说。”

鹤栖行礼告退,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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