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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马车初遇

暮春的汴州城笼罩在细雨里,青石板路上浮着一层薄雾。慕青捂着渗血的左肩在巷弄间疾奔,身后传来铁器相击的脆响,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正踏着屋脊穷追不舍。

“咻——”一枚飞镖擦着她耳际钉入砖墙。慕青咬牙折进主街,混入采买年货的人潮。街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到的苏州绸缎——”

“糖炒栗子,热乎的咧——”

她借着挑担老翁的掩护,如游鱼般闪身钻入前方停着的檀木马车。

车厢里浮着淡淡的沉水香。慕青屏息缩在角落锦垫后,听见外头小贩与买主的讨价还价声。车辕处,穿着靛蓝短打的小厮正整理缰绳:“公子,今儿个东市新到了一批蜀锦。”

忽然车帘微动,月白缎面的衣摆拂过她膝头,青年执玉骨扇的手背青筋分明,落座时腰间墨玉佩与银熏球相撞,发出清泠的脆响。

“去东市绸缎庄。”李思锦嗓音清润如檐下风铃,指尖却不着痕迹地摩挲扇骨暗纹。方才掀帘的刹那,他分明嗅到一丝血腥气混着茉莉头油的味道——是个受伤的姑娘。

马车缓缓启动,慕青望着青年轮廓分明的侧脸发怔。他鸦青色发带垂在肩头,眼上覆着云纹绸带,鼻梁在光影中投下细长的影,若不是方才那句话,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个玉雕的人偶。

行至朱雀桥头,李思锦忽然轻叩车壁:“且慢,去西街桂香斋买两盒酥油泡螺。”小厮应声而去,车门吱呀敞开半掌宽的缝。慕青攥紧袖中短刃,听见桥下卖唱女正唱着《雨霖铃》,几个孩童在雨中追逐嬉笑。

“公子今日怎的想起买点心了?”小厮忍不住问道,却被李思锦用扇骨轻敲了下车框:“多嘴。”说着从暗格里取出青瓷茶具,斟茶时手腕稳得惊人。

“城南胭脂铺新到的茉莉香粉,劳烦再跑一趟。”茶汤注入盏中的声响里,李思锦第三次吩咐停车。慕青盯着晃动的门帘,耳畔追兵脚步声渐近,终究没敢动弹。

茶香氤氲中,李思锦忽然倾身去取矮几上的暖手炉。玉骨扇“不小心”扫过锦垫,慕青下意识后仰,发间银簪撞上车壁发出轻响。

“姑娘还要看在下演多久独角戏?”他指尖拈着片沾血的茉莉花瓣,“这马车绕着汴州城转了八条街,再逛下去,怕是要误了姑娘的时辰。”

慕青心头猛跳。她这才注意到青年始终面向车窗,可每次停车都精准地卡在她欲动未动之时。车外叫卖声忽远忽近,她突然抓住对方手腕,“公子既知我处境,可否救人救到底?”她拇指状似无意地擦过他脉搏处,那跳动平稳得令人心惊。

李思锦手腕轻转,玉骨扇“啪”地展开横在两人之间,扇面山水画上的孤舟正随他动作微微颤动。

“小女子父母双亡,因容貌招祸被卖入烟花之地……”慕青故意让声音带泣,左手却悄悄将短刃往袖笼深处推了半寸。

玉骨扇坠的流苏扫过青瓷茶盏,李思锦听着右侧刻意压低的啜泣声。那姑娘编故事的本事着实拙劣——她说“父母亡于洪灾”时尾音上扬,倒像是背戏文。

“小女子实在走投无路……”慕青忽然往前膝行两步,茉莉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公子您心善,就容我暂住几日……”她伸手欲拽他衣袖,却被他用玉骨扇轻轻隔开。

李思锦指尖抚过扇面纹路:“城南慈幼局专收孤女,在下可差人送姑娘过去。”他摸到矮几暗格里的银锭,“或者赠二十两纹银,足够在城西赁间屋子。”

慕青突然抓住青年执扇的手按在自己颈侧:“您摸摸这伤!”李思锦猝不及防触到一道凸起的疤,“那些恶人用烙铁逼我就范……”

她硬挤出两滴泪,落在他手背溅开细小的水花。

“姑娘请自重!”青年猛地抽回手,茶盏被撞翻,褐色的茶汤在月白衣襟上洇开,像幅被雨水打湿的水墨画。

慕青趁机贴近他耳畔:“公子可知晓,盲眼公子私藏逃妾的传闻,明日会传遍汴州茶楼?”

李思锦握扇的指节发白。

“普通姑娘不会特意用野茉莉汁涂在袖口,你在掩盖伤口位置。”他的扇子准确点向她左肩,“血腥味最浓处在这里。”

慕青猛地后撤,后脑撞在车壁的瞬间,青年拉住她手腕,轻轻一拽便将她带到怀里。

慕青摸着袖中短刃,她忽然轻笑出声,指甲划过青年喉结:“公子方才碰到我脖颈时,心跳得快了三分呢……”感觉到对方瞬间僵直的身体,她贴着那泛红的耳垂呢喃,“您猜猜看,若我现在扯开衣襟高喊非礼……”

“荒唐!”李思锦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猛地后撤。

慕青笑得花枝乱颤:“公子慌什么?”她故意凑近,“您又看不见……”话音未落,忽被一件带着沉水香的外袍兜头罩住。

“西厢房衣柜最下层有干净被褥。”李思锦背过身整理衣物,耳尖通红,“你若敢……”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去,“你若敢伤院中任何人……”

慕青裹紧还带着体温的外袍,瞥见他后颈细密的汗珠。

马车缓缓驶进小院,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李思锦率先下车,虽眼覆云纹绸带,却难掩周身的温雅气质。

“阿福,带这位姑娘去西厢房。”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骨扇的扇骨。

“公子,这位姑娘是……”李福全忍不住开口

他家公子向来爱洁守礼,此刻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马车里钻出来的姑娘身上披着的,分明是公子的外袍!

慕青裹紧带着沉水香的外袍,故意在阿福震惊的目光中轻巧地跳下车。她脚上的绣花鞋已经沾满泥泞,在干净的石板上留下几个醒目的脚印。

李思锦微微侧首,绸带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客人,暂住在府中西厢院,你安排人好好照顾。”

阿福刚要应声,却听那姑娘突然轻笑:“公子说谎的本事可比奴家差远了。”她指尖绕着外袍的衣带,“哪有客人穿主人衣裳的道理?”

李思锦耳尖又泛起薄红,声音却冷了下来:“阿福,先带姑娘去安置。”说罢转身便走,却在迈步时被什么绊了一下。

“公子当心。”慕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趁机凑近低语:“您要是摔着了,我可赔不起。”

李思锦猛地抽回手,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阿福看着自家公子罕见的狼狈模样,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去西厢房的路上,阿福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您和我们公子……”

“嘘——”慕青将食指竖在唇前,“这可是秘密。”

阿福识趣没再追问。

此时,李思锦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坐在榻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方才在马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浮现。那个神秘女子的大胆和狡黠,让他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竟会因为这样一个女子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了许久,李思锦起身,唤来贴身小厮。“你去打听一下,近日江湖上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尤其是与一个受伤女子相关的消息。”他吩咐道。小厮领命而去,李思锦则走到窗前,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女子不要给他带来太多麻烦。

到了西厢房,阿福为慕青打开门,说道:“姑娘,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衣柜最下层有干净被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

慕青走进房间,屋内布置简洁而雅致,一张雕花大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衣柜。

整理完床铺,慕青坐在床边,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会平静,那些追杀她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她,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慕青猫着腰溜进正厅时,阿福正踮着脚擦拭多宝阁上的青花缠枝瓶。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姑娘你……”阿福的惊呼还没出口,慕青已经一个旋身躲到了八仙祝寿屏风后。透过绢纱,她看见李思锦端坐在酸枝木圈椅上,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茶盏边缘。

“我思来想去……”慕青将叠得方正的外袍往案几上一摊,“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咚!”李思锦手中茶盖磕在盏沿。

“——许给公子当三年婢女!”她变戏法似的掏出块粗布围裙,“您瞧,连工装都备好了。”

李思锦嗅到围裙上的皂角味,分明是今晨才顺来的,他抿了抿唇:“院中不缺……”

“公子可知晓,西街王员外家的逃妾……”慕青忽然挨着他,指尖拨弄他腰间银熏球,“据说最爱扮作浣衣女呢。”

阿福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嗒”落地。李思锦耳尖泛红,推开她:“既要做婢女,先去厨房帮周妈妈剥三筐莲子。”

“这丫头说要剥莲子?”周妈妈掂着慕青递上的粗陶碗,里头滚着三粒坑洼的莲子,“老婆子活了五十岁,头回见人……”

“妈妈尝尝我特制的蜜渍莲心!”慕青忙将黑乎乎的糖罐塞过去,顺势打翻装莲蓬的竹篓。二十只青壳“咕噜噜”滚到灶台下,惊得烧火丫头尖叫着跳上板凳。

“哎呦我的老天爷,这哪是来帮忙,分明是来拆厨房的!”

廊下突然传来玉骨扇轻敲窗棂的声响。李思锦倚着雕花门框叹道:“周妈妈,今日午膳改吃翡翠丸子汤罢。”他“望”向慕青所在的方向,“毕竟有人糟蹋了十斤新鲜莲蓬。”

慕青蹲在灶台边撇嘴,顺手往嘴里塞了颗蜜饯,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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