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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初遇

江南腊月,冷雨斜织。

青芜镇外的茶驿早已残破不堪,檐角垂着冰棱,在暮色里泛着幽光。风清饮立在墙下,斗笠压得极低,只露出下颌线条。雨水顺着宽大的笠沿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旋即汇入浑浊的积水洼。他右手执剑,剑身细长如秋水,映照着漫天斜飞的冷雨,寒光内敛。目光低垂,似在看地上的积水,又似穿透水面,落在水中倒映出的十三道鬼魅般悄然围拢的黑影上。

白气从他紧抿的唇边呼出,在寒冽的空气中迅速消散。握剑的手,指节分明。远处传来几声乌鸦沙哑的啼鸣,撕破了雨幕的沉寂,将这荒郊野岭衬得愈发孤绝。

“铮——”

刀光骤起,十三柄弯刀同时出鞘的声音与雨声融为一体。

风清饮未动,直到刀锋逼近三尺之内,他才骤然抬眸。那一瞬间,斗笠阴影下,那双眼睛如寒潭映月,冷冽深邃,瞬间锁定了所有杀机。剑光在雨幕中划出半弧冷月,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斗笠下的面容冷峻如冰。

“嗤——”

首当其冲的刺客甚至来不及看清剑路,只觉手腕一凉,随即是爆裂般的剧痛!鲜血如箭般喷涌而出,在冰冷的雨水中骤然绽开一朵妖艳而诡异的红花。弯刀“当啷”一声坠地,砸碎了浑浊的水洼。那刺客闷哼着踉跄后退,眼中先是难以置信的错愕,旋即被恐惧吞噬。

风清饮的剑势未停,剑刃在第二柄弯刀劈来时划出诡谲的弧线,并非格挡,而是如游鱼逆溯急流,精准地贴着刀刃的纹理切入,直取刺客腕骨!这一剑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只余一道冰冷的流光。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令人牙酸。刺客的腕骨如同枯朽的树枝,应声而折。

风清饮脚步未停,身形如雨中的鬼魅,在交织的刀光网罟中穿梭游走。剑锋所过之处,血珠飞溅,又在落地前被无情的雨水冲刷殆尽,不留痕迹。

“北斗阵?”低沉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带着一丝讥诮。风清饮的剑尖正稳稳抵在第七名刺客的喉结要害,冰冷的触感让那人瞬间僵直,“太湖三煞的余孽,竟还学了北疆的皮毛。”

话音未落,剑尖倏然变招!剑身如灵蛇般缠绕住刺客持刀的手腕,看似轻巧地一绞一甩。

“啊——!”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雨幕。整只手掌竟如同熟透的果子,被一股巧劲生生剥离!风清饮剑锋顺势一挑,那只断掌带着淋漓的鲜血,旋转着飞向后方正欲偷袭的两名黑衣人。断掌在空中划出一道血弧,温热的血点溅入那两人眼中。

他手腕一翻,寒江剑在掌心旋出剑花,剑气激荡间,雨幕被斩开一道三尺宽的缝隙。

那十三名刺客此刻已倒下大半,残肢断臂与弯刀散落一地,在泥水中呻吟翻滚。剩下的几人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他们原本以为凭借北斗杀阵,加上人数优势,对付一个独行剑客绰绰有余,却没想到对方竟能一眼看破阵法破绽。

“可惜,东施效颦。”

话音未落,一名刺客的刀已至咽喉。风清饮侧身,剑锋斜挑,刺客的腕骨应声而断,弯刀坠地时溅起的泥水打湿了他的衣摆。

“阿九!”

清凌凌的嗓音穿透雨幕时,风清饮已刺穿最后一名刺客的腕骨。他收剑,转身,雨水顺着他的剑尖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花。那声音来自不远处的一辆朱轮马车,车帘微动,显然里面的人目睹了全程。

朱轮马车的锦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露出一张明艳的脸。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额间点着花钿,眼尾微挑,翡翠镯随着她倾身的动作轻轻颤动。她穿着鹅黄色的锦缎衣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

那个名叫阿九的魁梧汉子,手中沉重的九节鞭刚刚扬起,便僵在了半空。他先是低头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哀嚎呻吟的刺客,目光触及那些断裂的手腕和喷溅的血迹时,瞳孔猛地一缩。他再抬头看向那个斗笠遮面、持剑而立的剑客,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微微抽搐,握鞭的手竟沁出了冷汗。

“好快的剑。”少女轻笑,声音如珠玉落盘,“你是谁?”

风清饮没有回答,只是将寒江剑收回剑鞘,转身欲走。

“阿九,拦住他。”

魁梧汉子脚步一挪,地面上的积水被踏得飞溅而起。他挡在风清饮面前时,像座铁塔般投下浓重的阴影。风清饮终于抬起了头。斗笠下,那双寒潭般的眼睛直直看向阿九。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漠然。那一瞬间,阿九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巨大的危机感让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阿九全身肌肉紧绷如铁,九节鞭在手中发出细微的震颤嗡鸣。他跟随小姐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的所谓高手不计其数,但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凌厉的剑意!方才那场短暂而残酷的杀戮,他看得分明,这剑客的剑法已臻化境。

少女将阿九的反应尽收眼底,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笃笃的轻响。她看着风清饮,眼神更加明亮,带着一种发现新奇猎物的兴奋:“喂,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看你这身本事,窝在这荒郊野岭太可惜了。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护卫?”

“没有。”风清饮语气淡漠,“让开。”

“真是个无趣的人。”少女撇了撇嘴,像是意料之中,挥了挥手,“罢了,让他走吧。”

魁梧汉子立刻侧身让开道路,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了几分。风清饮迈步离去,斗笠下的背影在迷蒙的雨帘中渐行渐远。少女望着他的背影,轻抚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若有所思。

“小姐,此人来历不明,剑法又如此非凡,我们还是……”阿九低声说道。

“查查他的底细。”少女打断道,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我要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朱轮马车缓缓驶向相反的方向,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路旁的枯草。

一人一车,背道而行。

雨,仍在下。

风清饮沿着泥泞的小路前行,雨水顺着斗笠边缘不断滴落。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仿佛整个人都与这雨夜融为一体。转过一个山坳,前方隐约可见几点灯火,那是青芜镇的轮廓。

镇口的石碑已经斑驳,上面“青芜镇三个大字依稀可辨。风清饮没有直接进镇,而是绕到镇子西侧,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前停下脚步。客栈门楣上挂着“悦来客栈”的破旧招牌,在风雨中微微摇晃。

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酒气的空气扑面而来。柜台后打盹的掌柜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来人后立刻堆起笑容。

“风大侠回来了?外面雨大,我让伙计给您送壶热酒上去?”

风清饮微微颔首,径直上了楼梯。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里侧,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小火盆,里面的炭火已经快要熄灭。

他将斗笠和湿透的外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露出里面的靛青色劲装。他取下一块干净柔软的棉布,然后解下腰间的寒江剑,借着桌上油灯昏黄的光,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剑身。剑身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剑脊上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那是千锤百炼留下的痕迹。

擦完剑,风清饮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木塞,倒出一粒乌黑油亮的药丸,仰头和水吞下。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窗外雨声渐大,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突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虽然极其轻微,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房间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床单的褶皱方向变了。

风清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整理物品,同时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周围的动静。楼下传来掌柜和伙计的说话声,远处有犬吠,更远处则是风雨呼啸。

风清饮从贴身内袋取出一个锦囊,锦囊上绣着云纹海浪,边角已经磨得发白。他解开锦囊,从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呈半月形,玉质通透,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玉身正面雕刻着一叶扁舟浮于江上,背面则刻着“寒江”两个小字,字迹清瘦如竹,笔锋却暗藏锋芒。

更引人注目的是玉佩的边缘,一道参差不齐的裂痕清晰可见。

风清饮的指尖轻轻抚过玉佩上的刻痕,眼神变得深邃。五年前那个雨夜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师父躺在简陋的竹榻上,面色灰败,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清饮……这是你师伯的信物……二十五前,我们分道扬镳后...他带着另一半玉佩不知所踪......”

窗外电闪雷鸣,师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痛苦地蜷缩,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找到他...…告诉他……我……我……”后面的话语被剧烈的喘息和涌上的鲜血彻底淹没,师父的眼睛死死瞪着虚空,充满了未尽的遗恨和不甘,最终,紧握的手骤然松开,无力地垂落下去。

窗外雨声渐急,风清饮正欲将玉佩收回,突然耳尖微动。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雨声完全掩盖的异响,从屋顶传来!

他迅速将玉佩塞回锦囊,同时左手一挥,桌上的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中,寒江剑已经出鞘三寸,剑锋在雨夜中泛着幽幽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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