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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枯荣逆转与深渊回响

栖霞山谷宁静被巡山木鸢警讯打破。几匹快马已至谷口,黑衣肃杀,钩锁寒光。

“黑鳞卫!”墨昀声音冷如淬冰,指尖夹木鸢核心传回小巧晶石拓影,清晰映出标志性钩锁和衣袍下摆若隐若现深色鳞甲纹路。

公冶明须发微颤,浑浊老眼迸射凌厉寒光,手中摩挲十年黑鳞甲残片被捏得咯咯作响:“哼!阴魂不散!真当老夫‘百草偃心宗’是泥捏的不成?

”他猛地看向面前四个已长成弟子。

决断迅速:“墨昀、淮叶、云舒!你三人立刻下山,目标:溪柳镇!

查清黑鳞卫此次大规模调动意欲何为,尤其关注是否有异常疫病或水源异状!切记,隐匿行踪,探查为主,非必要不动手!”

“是!师父!”三人齐声应道,神色凝重。墨昀迅速整理随身物品,墨色短匕悄然滑入袖中。

苏淮叶指尖翻飞,数个颜色各异小药囊系腰间顺手位置。云舒飞快往怀里塞几个核桃大小、刻满符文金属圆球,检查随身小型机关弩“蜂刺”。

“师父,那我…”周九九上前一步,沉静脸上带着询问。

公冶明目光落在她身上,闪过一丝复杂,语气放缓不容置疑安抚:“九九,你留下。

一则你魂魄有缺,不宜远行涉险;二则…为师近日参悟那几张残方,需你协助试药稳定药性。

溪柳镇探查,他们三人足矣。”

周九九微微一怔,看像苏淮叶,清澈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很快被沉静服从取代:“是,师父。九九定当尽力。”

墨昀深深看了周九九一眼,眼神沉静蕴含难言情绪。

低声道:“保重。”

转身率先向谷外掠去。苏淮叶云舒也投来安慰鼓励眼神,紧随而去。

周九九望着同伴离去方向,良久,默默转身走向炼丹房。

溪柳镇外,无名荒村。

墨昀、苏淮叶、云舒三人追踪黑鳞卫踪迹至此。眼前景象让他们倒吸凉气!

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死状诡异恐怖:皮肤暗青,皮下无数蚯蚓般黑色纹路蠕动,七窍流粘稠黑血,尸体以肉眼可见速度干瘪,散发浓烈腐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甜腥气!一些尸体周围,有黑色、形似藤蔓幼苗从泥土钻出,汲取黑血!

“是‘蚀心藤’花粉引发的‘枯血疫’!

苏淮叶脸色煞白,声音凝重愤怒,“而且…被加速了!有人在利用尸体培育藤种!”

“小心!”墨昀厉喝!手中铁剑闪电般劈出!“铛!”磕飞一支淬幽蓝毒液袖箭!数道黑影从残垣断壁后无声扑出,刀光凌厉!黑鳞卫斥候小队!

战斗爆发!墨昀剑如游龙,独斗三名黑鳞卫。云舒“蜂刺”弩机“嗡嗡”作响,细如牛毛淬毒钢针精准射向关节眼睛,配合“爆鸣雷”制造混乱烟幕,身形灵活穿梭。

黑鳞卫训练有素,悍不畏死!一名黑鳞卫拼着硬受云舒一针,淬毒短刀狠辣划向苏淮叶后心!

“淮叶!”墨昀目眦欲裂!

苏淮叶背后长眼般侧滑避开致命一刀!素手轻扬

“噗!噗!噗!”三道细微破空声!三根比头发丝细、近乎透明银针,精准没入偷袭者及围攻墨昀两名黑鳞卫颈侧!

三名黑鳞卫动作骤僵!

脸上瞬间弥漫死灰之气,眼中凶光被极致痛苦惊恐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剧烈抽搐,皮肤下黑色纹路疯狂蠕动,七窍黑血狂涌!几个呼吸间,栽倒在地,死状竟与疫病死者相似,却更快更彻底!

“枯…荣…针?!”剩下黑鳞卫头目声音变调,眼中第一次露骇然!死死盯着苏淮叶,如同看索命罗刹!

苏淮叶俏脸含霜,眼眸冰冷如万载寒冰,周身散发凛冽杀气。指尖夹数根同样透明银针,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蚀心藤的‘枯荣之力’,滋味如何?”

黑鳞卫头目心胆俱寒,虚晃一刀,转身欲遁!

“想走?”墨昀眼神一厉,墨色短匕如毒蛇吐信,脱手飞出!精准贯穿对方小腿!

“啊!”头目惨叫着扑倒。

云舒眼疾手快,精巧金属锁扣“咔哒”铐住他手腕。

苏淮叶快步走到头目身边,无视惨嚎,迅速点穴压制可能疫毒反噬。声音冰冷紧迫:“搜他身上!找线索!此地疫毒弥漫,不宜久留!”

墨昀迅速搜查。贴身衣物中搜出薄绢简易地图,标注鲜红叉——栖霞山脉深处:鬼哭涧!旁小字:“‘母藤’异动,速取‘共生体’。”

“鬼哭涧?共生体?”墨昀眉头紧锁。

“母藤异动…”苏淮叶看着地图,脸色难看,“难道…鬼哭涧母体…出了变故?共生体又是什么?”强烈不安攫住她。她猛地抬头望栖霞山方向,心脏像被冰冷手攥紧,“九九…还在谷里!师父!”

“不好!调虎离山!”墨昀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剧变!“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师父和…九九!”

“快回去!”三人再无迟疑,留下被制住头目(苏淮叶银针封其行动生机),最快速度向忘忧谷疾驰!

忘忧谷,炼丹房。

周九九协助公冶明控制丹炉火候。突然!

“轰隆——!!!”惊天动地巨响从谷口传来!整个山谷震颤!炼丹炉剧烈摇晃!

周九九瞬间稳住丹炉,霍然起身!冰冷刺骨危机感攫住她!宗门防御阵法被强行攻破!

她冲出炼丹房,谷口方向烟尘弥漫,火光冲天!金属交击声、爆裂声、公冶师父惊怒厉喝声隐约传来!

“黑鳞卫!攻进来了!”周九九心沉谷底。

毫不犹豫!身形如电,直扑谷口!左腕定魂护腕散发温润坚定光芒。

即将冲出药圃范围时,一道凌厉无匹、带浓烈死亡气息黑色刀芒,如鬼魅从侧面阴影斩出!直取脖颈!快!狠!准!埋伏!

周九九瞳孔骤缩!身体本能极限后仰,险避致命一刀!刀锋擦发梢掠过!袭击者显现,全身笼罩特制黑色鳞甲,只露毫无感情眼睛,气息阴冷强大!黑鳞卫精锐杀手!

杀手一击不中,刀势连绵如黑色浪潮,带蚀骨阴寒之气,将周九九死死笼罩!

周九九拔剑格挡!剑光如电,精准拦截。剑法沉静内敛,压力下爆发出惊人韧性!杀手实力太强,境界压制,阴寒劲力侵蚀经脉,左臂旧伤痛,动作稍滞!

“嗤啦!”刀锋划过左臂外侧,带起血珠!护腕光芒急闪!

不能硬拼!必须摆脱他找师父!周九九心念电转。杀手刀势用老刹那,她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拼着硬受对方一掌拍在肩头!

“噗!”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借力倒飞!同时右手猛挥出!数枚不起眼金属小球掷向杀手脚下!

“爆!”心中默念。

“轰!轰!轰!”剧烈爆炸夹杂闪光呛人烟雾瞬间吞没杀手!云舒的“爆鸣雷”!

周九九强忍肩头剧痛翻腾气血,转身冲向谷口火光厮杀最烈方向!烟雾中传来杀手愤怒咆哮和急速追来破风声!

前有强敌围攻师父,后有精锐杀手追杀!绝境!

电光火石间,周九九目光扫过山谷一侧——通往鬼哭涧隐秘小路!当年她和淮叶逃出生天处!也是黑鳞卫地图标注“母藤”所在!

疯狂念头占据大脑!

去鬼哭涧!地形复杂瘴气弥漫,或能摆脱杀手!而且…“母藤异动”?“共生体”?或许…有扭转局势关键!至少引开最强敌人,减师父压力!

“师父!撑住!”心中呐喊,眼神无比决绝!她猛地折身,如离弦之箭,冲向通往深渊绝地、灰黑色死亡雾气笼罩的小路!

身后,杀手怒吼和杀意如影随形!

鬼哭涧,深渊边缘。

灰黑瘴气浓如实质,散发比当年更浓郁腐朽怨憎气息。“鬼哭”声似冤魂耳边嘶嚎。

周九九如敏捷灵狐,在嶙峋怪石扭曲枯木间穿行,拉开与杀手距离。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染红衣袖,肩头掌伤半边身子发麻。定魂护腕光芒稳定,抵御瘴气侵蚀。

杀手速度更快!阴冷杀气如实质冰锥刺背心!

“小丫头!跑不了!”杀手声音残忍戏谑,“乖乖交出公冶老鬼藏的东西,给你痛快!”

周九九充耳不闻,眼神死死盯前方越来越浓灰黑雾墙——鬼哭涧核心区域!“白骨道,活人禁”之地!

身后刀风已至!周九九猛向前扑,狼狈滚入巨石阴影。嗤啦!原地被凌厉黑色刀气劈开深沟!

杀手步步紧逼:“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九九背靠冰冷巨石,急促喘息,汗水血水泥污滑落。护腕力量减弱,瘴气侵蚀伤口剧痛冲击意志。跑不动了…躲不掉了…

难道…死?

不!

不甘与愤怒轰然爆发!想起惨死爹娘,郭爷爷染血嘱托,淮叶温暖怀抱,师父关切,墨昀目光,云舒关心…黑鳞卫制造的人间地狱!

仇恨、守护、不甘…熔岩般胸中翻腾!生死一线绝境,左腕定魂护腕爆发出前所未有炽烈光芒!光芒不再是温润守护,而是燃烧灵魂灼热!

与此同时,鬼哭涧深处,沉寂庞大邪恶意志被光芒和强烈情绪引动!浓稠灰黑瘴气剧烈翻涌,如活物向周九九方向汇聚!低沉鬼哭声陡然尖锐兴奋!

杀手脸色剧变:“不好!母藤惊醒了!”灵魂深处恐怖威压,动作瞬间一滞!

就在这刹那!

周九九眼中所有情绪收敛,只剩极致冰冷洞穿一切清明!感官在护腕光芒和深渊意志双重刺激下,提升至前所未有敏锐!“看”到瘴气流轨迹,“听”到杀手心脏狂跳节奏,“感知”到他恐惧迟滞气血运转!

机会!

没有呐喊,没有花哨招式。身体如蓄满力量弹簧,从巨石阴影暴射而出!手中长剑化作死神请柬!剑光凝练如一线,无声无息,带洞穿因果直抵终焉决绝意志!目标——杀手惊骇露出的颈甲与头盔间不到半寸缝隙!

“嗤——!”细微轻响。

剑尖精准刺入致命缝隙!冰冷剑锋切断气管动脉!时间凝固。

杀手难以置信瞪大双眼,喉咙“嗬嗬”漏气,所有动作杀气僵住。缓缓低头,看没入脖颈的剑,又看眼前少女沉静如万年寒潭、此刻燃烧幽暗灵魂之火眼眸。

周九九猛抽剑!滚烫鲜血如喷泉激射,溅苍白沉静脸上。

“噗通!”杀手庞大身躯轰然倒地,眼中残留极致惊骇茫然。

周九九拄剑,剧烈喘息,身体因脱力紧绷后放松微颤。脸上血迹温热粘腻,没去擦。定魂护腕光芒收敛,但奇异冰冷强大感觉在灵魂深处滋生扎根。那致命一剑,是意志与深渊邪恶意志短暂危险共鸣!

她缓缓抬头,望鬼哭涧深处翻涌更剧烈、仿佛巨物苏醒灰黑瘴气核心。瘴气中,隐约可见一株庞大无法想象、通体漆黑、如巨蟒盘踞累累白骨之上的恐怖藤蔓虚影!藤蔓上,无数扭曲人脸痛苦挣扎哀嚎!蚀心藤母体!

母藤盘踞骸骨山丘顶端,一点微弱却极其纯净、散发翠绿色生命光辉东西,顽强抵抗无边死气!形似心脏,又像种子,翠绿光晕流转不息。

“共生体…”周九九喃喃自语。深渊经历,让她窥见力量一角,背负更深沉东西。她必须拿到它!

墨昀、苏淮叶、云舒三人焦急身影冲破外围瘴气,出现在视线尽头。

“九九——!”苏淮叶呼唤带着哭腔,看到周九九满身血污拄剑而立单薄身影,身后杀手尸体,深渊核心恐怖景象!

周九九闻声,缓缓转身。脸上血迹未干,衬得沉静面容多一份妖异肃杀。看着风尘仆仆满眼担忧同伴们,嘴角努力扯出安抚微笑,声音因疲惫深渊气息侵蚀沙哑:

“你们…来了。找到…源头了。”目光越过众人,投向骸骨山顶翠绿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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