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昭定睛一看,等在晚风院门口那人竟是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
这张嬷嬷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秦时昭第一次被叫去静心院,就是这位张嬷嬷过来请的她。
张嬷嬷见秦时昭主仆终于回来了,不禁皱了眉头,她这把年纪了,还要在门口等人真是累人,索性说话就没有好性,直接道,“哎哟,少夫人哟,您这是去哪了?老妇在这里可等你好久了。”
这一天下来,秦时昭已经是很是疲乏,但也只能浅笑着道:“不好意思,张嬷嬷,去了侯爷那儿送点东西,回来晚了,不知张嬷嬷前来有何要事?”
说来这老夫人啊,这几日身子却是有些不太舒坦,几次将那宫中太医叫来诊治,都没有好转,还是因着那位张家姑娘给她找来了一位精通按摩疏通经脉的医妇,给她好生按了几天,这才感觉舒坦不少。
她不由地看着这张家姑娘,越看越稀罕,而这时孙女娴儿在一旁不经说起她那真正的孙媳,竟然因在那马场受到惊吓,就再没来请过安,连她生病也不来探望,人家张家姑娘一个外人都知道给她找来医妇按摩身子。
老夫人就愈发觉得自己那孙媳不知礼数了,后来直接吩咐张嬷嬷去请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孙媳。
“少夫人,就是这样的,老夫人那边叫您去一趟呢!”
在听水院吃了几个时辰的挂落,又被那可恶的陆淮彦数落了一道,如今正是疲乏饥饿的秦时昭二人,只能颔首,跟着张嬷嬷去了静心院。
过去的路上,秦时昭大概打听了些具体情况,知晓是老夫人身患疾病,叫她过去侍疾,而后她又装作不经意地打听了现在谁还在静心院,听说二小姐以及张家姑娘都在老夫人跟前。
这下秦时昭就大概知晓是什么情况了,也不再多问什么,乖巧地跟在张嬷嬷的身后赶往静心院。
静心院内
青铜香炉里生起了了青烟,小丫鬟小心地更换了新香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老夫人斜窝在榻上,微阂眼皮感受着按摩的力道,耳边听着两个小姑娘清灵的说笑声。
其实人到了她这个年纪,是很希望有孩子在身边围绕的,关心关心她,在她身边晃悠着,就很好了。
只是小孙儿还小,整日里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而自己的长孙那更是如今家中的顶梁柱,忙于政务。而她这二孙女以及张家姑娘这段时日经常过来陪着她,还给她找来这精通按摩的医妇。
这下瞧着张芷柔就越发喜爱起来,这姑娘瞧着就可人,又有这般玲珑心思,其实张太师还在的时候,她也是属意这位张太师孙女的,只是后来张太师忽然过世,又加上那位清河郡主的百般的纠缠,就再没想过这事了。
只是没想到她本想给自己的长孙找个最好的媳妇,不成想天公不作美,最后竟是迎娶了那般小门户的孤女。
陆淮娴看见自己祖母一直盯着张芷柔看,不经调笑道,“祖母,您看张姐姐多贴心啊,她听说祖母您这边身子不爽,张姐姐花了好多时间精力这才将李医女找来,这位李医女曾师从宫中太医,有一身的针灸按摩的好本事。”
老夫人和蔼地拉过一旁张芷柔的手,“真是个好孩子,为了我这个老婆子,费心了孩子。”
张芷柔回握回去,乖巧恳切,“老夫人是淮娴的祖母,那也是我的祖母,这些事算什么呢?只要老夫人身子渐好,那便是我的福分了。”
陆淮娴在一旁帮腔道:“是吧祖母,在张姐姐面前,我这个孙女都自愧不如了,我们作为孙辈的,就应该事无巨细地关心祖母,兄长忙于朝中事务,淮璟太过年幼,那长嫂又……”
陆淮娴适当地闭上了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夫人当然知道,孙女这是有话要说,当即就开口问道,“有什么就说,在祖母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淮娴鼓着一张小脸,气愤地说道:“祖母,就是那长嫂越发不成样子了,就是去马场那日受了一次小小的惊吓罢了,竟然借机不来给祖母请安,连祖母您身子不爽,也不见她来侍疾,这般姿态,以后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老夫人没有说话,因是那日马车将昏迷的孙媳妇拉回来时,她还以为人是不成了,还是好生担心了一阵,不过后来大夫说没什么问题,她也就放话过去,吩咐孙媳妇好生养身子,这段时间不必来请安了。
陆淮娴见祖母没有说话,更加火上浇油了,“祖母,如果她是真的休养也就算了,她不来祖母这边侍奉,但是却天天去听水院,叨扰兄长办公,这样的人哪里有我们陆家长媳的模样!”
“淮娴,你是说你长嫂这几日都去了听水院?”
“是啊,祖母,您说她要是真的身子不舒服就应该待在房里休息,但是这女人阳奉阴违,借口休养却有精力跑去烦扰兄长。”陆淮娴夸张地说道。
其实根据她和张姐姐派去的人观察,那女人也就今天去了一次听水院,前几日却是都在屋子里休养身子,但她因着几次在那女人手上都没讨到便宜,所以更是添油加醋地在祖母面前抹黑那女人。
“岂有此理,明明是个正妻,不成想竟是这么个小妾姿态。那般人户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老夫人这人最是厌烦别人两面三刀,对她阳奉阴违,听了孙女的说法,当即就吩咐张嬷嬷前去讲秦时昭叫来。
约莫不到小半时辰,静心院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秦时昭跟在张嬷嬷身后,进了房里后,就看见了房里的几人,秦时昭低下身子给榻上的老夫人请安,又向陆淮娴以及张芷柔问礼。
期间房内没有人说话,也没人理她,她只能在那儿老实地站着,静待训话。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老夫人向那腿边正在按摩的李医女挥了挥手,李医女得令后,就从房里退了出去,老夫人见人走远了,掀起眼皮看向眼前的人,语调慢而缓,“孙媳妇,这身子好些了吗?”
听着老夫人这不善的语气,还有她身旁两个准备看笑话的人,秦时昭就知道今日是不会好过了,微微抿唇,“回祖母的话,孙媳今日是好多了。”
老夫哼笑一声,“我看你好得很,还能跑去听水院,自己夫君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却还跑去烦扰他,你这还是高门大户的媳妇模样吗?”
秦时昭听着老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训话的期间,她能感受到训话期间,那略带轻蔑的眼神将她从头扫到脚。
不过秦时昭根本不在意,她只在意这场训话何时才能结束,毕竟要故意挑事的人,也根本不需要何种解释。
老夫人见面前的人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挨训,语气更加重了,“我看以后你每天都来静心院为我侍疾,担起你作为陆家孙媳的责任,而不是总是去听水院,作那般上不得台面的姿态!”
老夫人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但是秦时昭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以后每天都要来静心院侍疾,那么她还怎么去听水院实施计划,她等得,可是师兄能等吗?
秦时昭最终还是忍了下去,乖巧地点了点头,“是的祖母,谢祖母教诲。”
“好了好了,现在就去厨房看着熬药吧。”老夫人摆了摆手,就让张嬷嬷带着秦时昭主仆二人去了厨房。
秦时昭离开时,还瞟了眼那两个幸灾乐祸的人,不过很快就转了视线跟着张嬷嬷去了厨房里。
静心院的小厨房里,是专门为来老夫人做些吃食以及熬药的厨房,这时厨房里就只有一个看着药罐的小丫鬟,见到张嬷嬷以及秦时昭等人过来了,立马就站起身来请安。
张嬷嬷率先开口吩咐,“你先下去吧,以后就由少夫人过来为老夫人熬煮汤药了。”
张嬷嬷为秦时昭主仆介绍了些熬药的注意事项后,就要转身离开。这时就听见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夫人的声音,“张嬷嬷,这静心院的厨房,我也是头次过来,这药毕竟是要入祖母的口中,想来您留下这个丫鬟在这儿,有什么事,我也好问她。”
秦时昭对于这种照看入口药物的差事,最是避而远之了,毕竟这种事最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了,稍不注意就会惹祸上身。
“哎哟我的少夫人哟,老夫人吩咐了,让您在这看药罐,可没有说旁的,我也不敢违扭了老夫人的意思。”张嬷嬷仰着嗓子说道。
这意思就是不成呗。
秦时昭见说不通,也懒得再说什么,给了林姝一个眼神,林姝就从荷包里拿了十几两银子,上前塞在了张嬷嬷的手中,“张嬷嬷,那这样,我跟少夫人在这守着,您去寻个时间吃个茶水好了。”
张嬷嬷立马就将林姝递来的银子给收下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笑道,“谢少夫人。”
林姝看人走远了,转身过来,走至在药罐旁的秦时昭身前,“姑娘,我们如今可是愈发捉襟见肘了。”
秦时昭将药罐的盖子掀开来看了眼,慢悠悠,“这也没办法,我们日后紧着点用度吧。”
“是了,姑娘。”林姝耸肩道。
秦时昭二人在厨房里等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将药给熬好,这期间她们的双眼从来没离开过药罐,当那药罐被张嬷嬷端走后,她们这才松了口气,去跟老夫人告退后,二人就回了晚风院。
只是二人不知道,就在她们离开后,那盅药罐却被人趁着张嬷嬷等人不注意,悄悄掀开,朝里面放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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