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出来玩的,明希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于是,别墅一下就空了,只剩她和阿姨在。
“明小姐,不好意思,我儿媳这两天要出差,我要去帮忙带带孙子和孙女的,所以不能在这里了,”阿姨满脸歉意,“你的脚也快好了,自己在家要多注意。”
虽然明希不是个好厨子,最拿手的就是下面条,但阿姨要走,她也不能拦着,哪怕是雇主,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强人所难。
“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去照顾小朋友吧。”
阿姨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拎上就走,门口有辆小汽车在等着。
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身对庭院里坐着的明细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周总忙完会过来的。有他在,万事不用你烦神。”
刚咬了一口芒果的明希:“......”
周琰临下车的时候,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十分,不知道病号吃饭了没有。
他来马赛除了葡萄园的事情,也有海外分公司的业务要处理,和那群外国佬愣是谈到了晚上八点钟,谢绝了他们的晚餐邀请,直接开车回来。
推了推院门,从里面被锁起来了,屋内有灯光,应该是有人在的。
他伸手进栅栏,拉开门栓,踏进庭院。
打开大门,客厅关着灯,空无一人,厨房那边有点动静,该是没听到门口的声音。
视线渐渐清晰,长桌旁边,明希面前摆着一只红色蘑菇造型的汤碗,正挑着面条吹凉,眼睛盯着手机上的电视剧。
过于投入,以至于没发现厨房门帘旁边的男人。
阿姨走后,明希睡了一下午,六点多才起来,脚踝好了很多,又在床上玩手机玩到了八点多才起身,一瘸一拐去了厨房。
冰箱食物挺多,但她处理起来很麻烦,也不方便,索性做自己最拿手的面条。
等待水煮开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阿姨说周琰临会来,但没说今晚一定来,都这个时间了,应该是不来了吧。
吃了几口面条,觉得味道太淡,想去冰箱看看有没有调味的东西,刚起身,就看到倚着门框的男人,不知道他来多久了,居然还搞偷看这一套。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是你太投入了,没听到我开门。”他解释道。
明希单脚蹦到冰箱前,拉开后找了半天,好多罐头都是法文,一点也看不懂,只能折返餐桌拿手机查翻译。
“你要找什么?”周琰临用手移开门帘,“坐下吧,我帮你拿。”
她重新坐回椅子,“面条太淡了,找点调味的。”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罐头,“晚上就吃这个?”
“不然呢?面条多方便啊,省时省力。”
面前的蘑菇汤碗被他端走,她一脸疑惑抬头,“你干什么?面条也不给我吃?”
“吃这个没营养,”他把罐头放回去,顺手卷起袖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啊?你做?”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会做饭?”
她以为这样的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从小就在国外独自生活,不会做饭早就饿死了。”他拿出几样食材放到台面上,“口味一般,但肯定比你的面条好。”
“......”
厨房开始热火朝天忙起来,明希插不上手,乐得清闲,继续看电视剧。
期间抬眸看了几眼周琰临,他穿着衬衫西裤,外面系着围裙,有些违和感,但依然看得出布料下的肌肉遒劲,小臂紧实有力,笨重的锅在他手里看起来十分轻便。
她视线下移,嗯,屁股也翘翘的,腿长腰细,完美的模特身材。
老天真不公平,给了他美貌就算了,还给他万人欣羡的家境。
果然人和人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
肉香味弥漫厨房,夹杂着葱香,本来不是很饿,闻了以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粥也好了,盖子一揭开,冒出浓白色雾气,各种香气混合产生化学效应,把人的馋虫都勾出来。
明希看着他端上桌的两个餐盘,问道:“你没吃晚饭吗?”
“没有,不想和那些人一起吃。”
晚饭在彼此的静默中进行着,明希嚼着嘴里的鸡肉,外酥里嫩,味道不咸不淡,他一定是谦虚了,明明做饭很好吃的。
“明天想去哪里?”他主动开启了话题。
“哪也不去,我希望扭伤快点好,这样能尽快跟上大部队。”
“想出海吗?”他又说:“游艇去弗里乌岛和伊夫岛,看看日落蛮不错。”
来马赛不出海看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被他这么一提,明希有些动摇了,看了一眼还贴着膏药的脚踝,“怕是不太方便去。”
他放下水杯,目光灼灼,“我带你去,不会麻烦。”
唯一的担忧解决,她点头,眼睛闪闪发光,充满期待,“好。”
男人吃饭速度终究是快一点,明希吃了三分之二,他已经擦干净嘴巴了,撑着脑袋看着她吃饭。
“你吃完就去休息吧,我待会儿刷碗。”被人盯着吃饭实在是奇怪,她想了个理由把他赶走。
“我还没有冷血到要一个病号去洗碗。”他起身又去洗水果,“你慢慢吃,不着急。”
明希终于咽下最后一口,他正好也把水果切好端上桌,放到她面前。
“你吃吧,我吃不了多少了。”
刚刚的晚饭平心而论很香,她直接实现了光盘行动。
周琰临走到她面前,拎起西装裤蹲下,“今天脚怎么样?还肿吗?”
她下意识把脚往后挪,“不肿了,但还是有点疼,走路只能慢慢走。”
“我检查一下,防止骨头有问题。”
她没伸脚,“应该没事吧,没一开始那么疼了。”
他仰头,眼神在暖光下柔化,“你把我当变态?”
“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骨头有没有问题,没想做什么。”
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扯到变态上去了……
伸出脚,“那你看吧。”
周琰临看得仔细,确保没有红肿以后问:“我捏一下看看?光靠眼睛看不出来里面,要上手摸一下才行。”
她心里有些不愿意,但看他认真的语气,想着检查一下也好,于是轻轻应了一声。
他的手掌宽厚,有些粗糙,握在纤细的脚踝上轻轻揉捏,掌心温度高,似乎能穿过肌肤到底骨髓。
检查一番后,他终于松开手说:“没问题,晚上好好休息,说不定明天就能好。”
“你学过医么?这么了解?”她忍不住好奇问。
“没学过,只是看过一些医学纪录片,略懂皮毛。”
明希扶着墙一蹦一蹦回房间,周琰临跟在她身边,本要伸手搀扶,却被她拒绝。
幸而厨房离卧室没几步路,她单脚蹦到门口,转身和身后的人说“晚安”。
回了卧室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许是下午睡的多,精神好得很。
索性爬起来找秦苒聊天,得知她在医院偶遇前男友,着实惊讶,不知道两人见面是什么场面。
【秦苒:没啥大场面,我光着脑袋站在他面前,算是丢脸丢大发了。他居然还认得我,我想装陌生人都不行。】
【明希:再遇前任的感觉怎么样?】
【秦苒:幻想过N次,遇到前任我是多么明艳动人,风华绝代,谁成想……】
【秦苒:下次只要是出病房,我一定要戴假发。】
明希看着手机信息笑,身患重病却这么乐观的人真是少见,翻了个身继续在屏幕上敲字。
这时,房门被敲响。
她蹦到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缝,打量着门外的男人,“干嘛?”
“要不要看电影?”
“啊?”
十分钟后,明希坐到了客厅沙发上,灯光昏暗,只留投影的光线。
“我们看什么?”
她本来没想看,但实在是睡不着,秦苒那边也要休息了,没人陪她度过漫漫长夜,这才同意出来看电影。
“电锯惊魂。”
“......”她瞅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男人,“认真的吗?看电锯惊魂,你是想我死得快点是吗?”
他笑,俊俏的五官在淡蓝色光线下模糊了轮廓,“开玩笑,想看什么你自己选。”
最后她选了一部轻喜剧法国电影。
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一人靠着一边,等周琰临接完水回来,他坐到了中间位置,明希感觉到身边的坐垫微微下陷,又往旁边挪了一点。
电影虽然是喜剧风格,却包含悲情内核。
明希看到后面觉得鼻子酸酸的,不由得吸了一下,下一刻,一张纸巾递过来。
“擦一下。”
她接过,眼睛还盯在投影上,纸巾在手里慢慢叠着,叠成小方块,又展开,如此反复,直到电影结束。
片尾滚动职员表,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原来这部电影是他导演的。
细细想来,真是好多年没再关注他了,他还是那么有才华,擅长用一个故事来讲另一个故事。
“你听过这个人吗?卢卡斯·罗塞蒂,一名年轻导演。”明希问。
“嗯,听过,他在法国挺有名。”他嗅到了问题中的隐藏信息,“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只是早年的时候邮件交流过,他当时拍的短片拿了国际大奖,我很喜欢,壮着胆子发了邮件,没想到他真的回复我了。”
“后来呢?”周琰临的声音中带着极细微的紧张。
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后来简单交流几封邮件后,我就准备高考,没再联系了。”
电影结束,明希终于有些困意,打了个哈欠,又变成小兔子一样,蹦回卧室,听到周琰临在身后低低的笑声,她停下脚步,脚底转了个圈,看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你已经习惯单脚走路了,觉得很可爱。”
这人搞什么?说话怎么这么...奇怪?跟他高冷的气质完全不搭啊。
明希没说什么,转过身蹦蹦去了卧室,毫不犹豫地关门,睡觉!
夜晚,秋风微凉,庭院的花卉如同沉静的睡美人,一片静谧。
周琰临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没有抽烟也没有看手机,只是抬头看星空,遥远的星光跨越几百万光年来到地球,只留下小小一点。
明希透过窗户瞥见庭院里那个高大、寂寥的身影,这几天短暂的相处,她似乎看到了另一面的周琰临,就像攀爬雪山的人,突然发现内部竟有幽谷,冒着温暖的泉水。
他抬头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是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明希回想起厨房里他温暖的掌心抚摸下,脚踝微微发热,那股热流顺着经脉爬进心里,许久未体验到的暖意弄得心里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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