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你可算回来了。”
凯瑟琳刚刚推开门,妈妈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怎么了?”她边摘围巾边问。
“有个自称是模特公司的经纪人打了好几个电话,点名要找你。我把电话抄在了茶几上的便签上,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回电。”
“是不是诈骗电话啊?”
“听起来挺正式的,但如果你打算回电,还是要注意安全。”
她茫然地走到了茶几前,拾起那本便签,上面赫然是一串数字,数字后跟着妈妈潦草的自己,Mr. Smith。
也许是在外边待的时间有些长了,她感到头一阵一阵的疼痛。今天有太多事情积攒在了一起,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出于礼貌,她还是对照着妈妈的字迹播出了所谓的经纪人史密斯先生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凯瑟琳-奥利维拉,请问有什么事?”
“奥利维拉小姐,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是traffic models的模特星探,在几日前发行的《吉普斯夸报》上看到了您的照片,请问您目前有经纪合约在身吗?”对面的人措辞礼貌,语速缓慢,明明这段话里的每一个单词都认识,凯瑟琳却好像一个字也没听懂似的。
“抱歉,我想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是来自马德里的一家正规模特公司,您有做模特的想法吗?”
凯瑟琳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炸开了。
他比想象中有耐心的多,他似乎料到了她的震惊,过了一会儿后才解释道,“你有一张足以给你赚的盆满钵满的脸。”
“你知道印着你的报纸卖了多少份吗?20万!比同一天的《巴斯克日报》翻了一倍。”
“印着我的报纸?”
“是啊。你在看台上的照片可是占了很大的版面呢。”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那头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那么你现在可以好好考虑下了,但我明天就要离开圣塞巴斯蒂安,如果你决定好了,我们明天上午就可以在咖啡厅见面。”他说了一个地址,凯瑟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拿笔抄下了这个地址。她知道这个地方,离她打工的便利店不远。
对于模特这个职业,凯瑟琳可以说是一点了解也没有。她只知道印有他们脸的杂志会出现在书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穿着精致到她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
而他告诉她,她将会成为她们中的一个。
几分钟过去。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她小心地开口。
“当然,美丽的小姐。”
“能赚很多钱吗?”
听见她的话后,他大笑,“这得看你的名气大小了。如果你登上了五大刊之一,那你的祖宗十八代都该吃穿不愁啦。”
她不太知道五大刊具体是什么,但当她听到后面半句之后,即使内心还在犹豫,话已经是脱口而出。
“明天的几点钟?”
话筒搁回座机,她还站在原地,脑袋里嗡嗡作响。
震惊的浪潮褪去,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感在她胸膛里缓慢滋生。
钱。她能有很多很多钱,这个机会也许能让她赚到比一辈子都站在收银台之后更多的钱。
Smith先生最后那几句话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似的,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不需要祖宗十八代都吃穿不愁,她只希望自己能不再担心下个月的房租,不用看着母亲深夜对着账本发愁的模样,也不用再计较每一分钱该如何花。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她的手拿过报纸,洗过盘子,无数次擦过便利店柜台;她的腿走过圣塞巴斯蒂安无数昏暗的街道,骑着二手自行车穿梭在校园和便利店之间。
它们属于一个为生存挣扎的女学生,似乎和杂志上那些光鲜亮丽的形象毫不相干。
至于Smith连续提到的那张登在《吉普斯夸报》上的照片,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她对这类型的八卦报纸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也挤不出时间来看这些东西。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几天在学校里总能够感受到若有似无的目光,这些目光如同实质般如影随形,平时她可只有在和阿隆索走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是那场打了个0比0的平局的比赛?她穿着蓝色裙子那一次?她深吸一口气,荒谬感再次袭来。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几小时前和阿隆索在废弃球场上的对话,想起他谈论起英格兰时眼里的光芒,远大前程的道路在他的脚下延伸。
现在,属于她的那条捷径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的脚下。
手心里浸出的汗打湿了纸片的边角,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迫使她将便签紧紧攥住,
她得去赴约。她想,她必须去赴约。
*
凯瑟琳站在镜子前,深呼吸一口气。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她最精致的一套衣服,妈妈亲手缝制了几个月的裙子,因为太过爱惜,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穿着它出门。
“我的甜心,你真应该多多打扮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人人都会喜欢你。”
妈妈在她的脸颊印下一个吻,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事,声音黯淡了下来,“如果没有…”
“妈妈!”她打断了妈妈的话,“现在就很好。”
“是啊,是啊。现在就很好,我的小凯蒂长大了,是妈妈最棒的女儿。”
“当然了!我是妈妈最棒的女儿。”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
镜中的黑发少女露出一个灵动的笑,碎发随意的散在耳边,小麦色的皮肤上那对绿色的眼睛里此刻仿佛闪着碎钻一般。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好多好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想到这个,她原本上扬的嘴角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变成一条平平的线。
“你和那个球员是在交往吗?”
“妈妈!”
“我只是问问,宝贝儿,那天晚上到家里来的也是他吧?”
“是的,”凯瑟琳没想到他们的动静还是被妈妈听见了,“但是我们没有交往。”
“他那天受伤了?”
“是的。”
“那么你们在约会?”
“大概是吧。”
说是约会,其实除了昨天晚上,她和阿隆索在一起时候的活动范围都局限在学校,她一点儿也拿不准他的想法是什么。
“好了。妈妈,别再问了。我该出发了。”
她拎起包,扯了扯裙摆,和妈妈挥手告别。
一切都仿佛一场梦。她在咖啡厅见到了那位Smith先生,他大概三十来岁,头发剩的不多,随意的穿了一件衬衫,和她想象中的经纪人形象截然不同。
他问了她几个问题,她依次回答了。然后她跟着他到了traffic models在圣塞巴斯蒂安的分部,拿到了一份合约。
她凭借自己零碎的经验将这份资料浏览了一遍,但她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害怕自己错过什么霸王条款。她思来想去,居然只想到了一个人。她想,在她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他还可能对这类型的东西有点了解,所以这根本没什么奇怪的。
负责和她对接的是个有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女性,听到她说需要等几天,了然的笑了笑,递给她了一张名片,说合同签好后打上边的电话,会有人来安排时间。
她手上握着那张名片和几张满是文字的A4纸下了电梯,推开了那扇玻璃门,站在高楼的最低层,看着天上挂着的太阳。
又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她的人生轨迹似乎总是会在一个有着好天气的日子发生改变,无论是好是坏,阳光还是会在她身后投出阴影,促使她迈出新的一步。
电话铃声响起,似乎有意打断她思考的进程。
她有一部随身的电话,一部旧款的诺基亚,是妈妈为了庆贺她考上大学送的礼物,里面也只存了零星几个人的号码。
她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陌生电话时愣了愣,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同时发生的插曲。
今天是1月20日,是圣塞巴斯蒂安这片地方的传统节日,又称为鼓乐节,部分居民们会穿着传统服装以庆贺节日,另一个重要的则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在贝壳湾举行赛船会。作为当地最出名的巴斯克大学也自然也有派出参赛队伍。
这个节日本来与凯瑟琳的关系不大,在节日期间,她通常也会去便利店打工,贝利特太太倒是更希望她能去节日玩上一会儿,但耐不住她执拗,便会在节日当天给她翻上两倍薪资。
但今天是个例外。
昨天她挂掉Smith先生的电话后,电话铃却再次突兀地响起。
她接起电话,以为是Smith先生需要再一次确认安排,便没多想,径直承诺会按时到达。
当电话里传来惊喜的声音时她才发现不太对劲。
对面的声音明显不是刚刚的Smith先生,但当她想起对面人的身份时,那边人似乎因为太过激动,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屡次尝试却都以失败告终,所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对面的人是巴斯克大学校赛船队的队员之一,名叫安德烈斯-奥利奥尔,信息学系的大二学生。他是除了阿隆索以外,对她最为“坚持不懈”的男孩儿,更为严格来说,她认识这位奥利奥尔的时间更早。
凯瑟琳记住他的原因倒也不免庸俗,他具有一张极其吸引人的脸,金发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直逼190的身高和长期训练中晒出的蜜色皮肤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在入学后,她曾听到有女孩儿议论他,说他是整个信息学系乃至赛船队的一支花——也就是说他是这两个地方最漂亮的男孩儿。
阿隆索也有个类似的昵称,他被称作经济学三年级的级草,这也是她听墙角听来的。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就爱议论这些有的没的,即使她没故意注意这些,也难免听见。
当然,奥利奥尔如果只是简单的帅气,倒也没有让她看一眼就能记住的能力。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这对眼睛和她自己的起码有八成像,同样的碧绿色荡漾在瞳孔里,漂亮得叫人说不出话来。
但如果说她的眼睛像一摊美但死气沉沉的静湖,他的就好似一汪汩汩流淌的生机清泉。这就是他们不一样的那两成地方,也是他深深吸引着凯瑟琳的原因了。
除非全篇存稿,这篇到第一单元完结前都不会有入v的打算,之后的单元也看手感,可能后期才会倒v之类的,因为我是现写现发,要对女主宝宝们负责(点头。
宝宝们喜欢的话,给我留言收藏就好惹![抱抱][抱抱][抱抱]我偷偷从评论中获取动力嗯对[摸头][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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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单元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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