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同学，看着你的背影，我有点想哭。
——myd的日记]
语文课是第五节课，要到下课的几分钟，班上的学生已经开始暗戳戳做着小动作，收拾书包，以便等会可以早点离开教室。
窸窸窣窣的动静让庄燕咳了咳,"还没下课呢。"
学生收敛了一点，将书包塞到怀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摸样。
下课铃一响，庄燕讲课的声音戛然而止，走廊外传来动静，鞋子的摩擦声，学生的讲话声，叽叽喳喳像是一笼子的鸟被放飞，她挥手，自己也拿着教材下讲台，“下课吧。”
三班的学生乌泱泱起身，像是鱼罐头似的跑了出去。一瞬间，教室空了一大半。
卢雪是住校生，要跟着舍友一起走，也提前将东西收拾好，她起身和明亦蝶挥手，“我先走了。”
“好。”
明亦蝶笑了笑，拿着书包起身，出门站在走廊张望。
她静静等了一会，在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奔跑声，“小明！”
明亦蝶招手，看向自己的好友，“又被拖堂了？”
周念萌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喘着气，“我靠，我们班主任又在拖堂，还好我是走读生，烦死了，怎么第五节课还要拖……”
明亦蝶和周念萌并行走，听她的吐槽，“好惨。”
“哼。”
周念萌颇有怨气 ，一路上都在和明亦蝶说自己今天在学校有多烦，恨不得炸掉学校。
出了校门，周念萌想去买水喝，明亦蝶陪着她进小超市。
“哎，你说我喝什么？”
周念萌在冰柜前纠结，看着营养快线和可乐举棋不定。
明亦蝶站在她身边，抬眼也跟着看，考虑到等会还要回家吃饭，想说营养快线，但身后出来一道声音。
“卫少，你真的什么都不买啊？实在不行喝瓶水吧。”
“随便拿瓶矿泉水好了。”
“还是怡宝？”
“嗯。”
熟悉的声线，让明亦蝶的身形一僵，连带着到嘴里话都被吞下去。
情绪被牵引，涌现出克制不了的欣喜和激动。
她控制不住地扭头，自觉寻找着那道声源。
卫述青和求家北站在不远处的零食区域。
求家北脱了外套，拿在手上，卫述青只是把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米白色内搭，没有任何花样，简洁至极。
因为五官偏冷系，不笑的时候看着就像是面无表情，叫人难以接近。
其实很多人都说，卫述青性格很傲，和他那张脸也算是相得益彰。
事实也正是如此。
卫述青并没继续走动，求家北大步上前朝着冰柜的方向走来。
明亦蝶回头，看向周念萌，遮掩似的说出“营养快线”。
周念萌哦了一声，拿下一瓶，问着她，“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明亦蝶不是很渴，“不了。”
与此同时，她的身侧多了一个人。
“哎，明亦蝶。”
求家北打了一声招呼，“我们请假，燕子没说我们吧？”
明亦蝶被他问着，摇头，“庄老师没说什么。”
求家北笑了起来，“那就行”，他打开冰柜，拿下一罐雪碧和一瓶怡宝，“走了啊。”
“拜拜。”
明亦蝶抿唇，这才敢光明正大看向卫述青的方向，“你们现在是要回学校吗？”
求家北是住校生，但卫述青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属于是半走读办住校。据说他在学校外有一套房子，但嫌中午来回麻烦，索性在学校也交了住宿费，占着一个床位中午休息。
“不啊，去开几把游戏下午上课再回去。”
求家北说完，看向明亦蝶，眨眨眼，“记得帮我们保密。”
他走到卫述青身边，将怡宝递给他，卫述青拿着，没说什么，求家北去结账，卫述青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随后离开。
明亦蝶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回到冰柜前。
周念萌拿着营养快线打算去付钱，却见到好友转身去了冰柜拿出一瓶怡宝。
她奇怪，“你刚才不是不喝么？”
明亦蝶笑笑，“现在渴了。”
周念萌嗯了一声，“对了，刚才和你打招呼的是你们班的？”
明亦蝶正在结账，她点头，“嗯，我们班的。”
"他还会和你打招呼，卫述青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还真的和传言一样。但那张脸确实很赏心悦目。"
周念萌啧了一声，好奇问着好友，“你和他一个班，他平时也这样？”
明亦蝶想要本能反驳，但对上周念萌的眼睛后，她抓紧瓶身，指尖发白，瓶身外凝聚外的水珠打湿她的手心，一片湿润。
她艰难地嗯了一声。
***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雨。
明亦蝶不喜欢雨天，沉郁的天，连带着自己整个人都浸泡着蔓延的水汽中，闷闷地喘不上气。
吴勤看过了她的练习册，说着没问题，让她记得劳逸结合，不要熬夜太晚写作业。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卢雪要去接水，明亦蝶的头有些昏，她第一节晚自习上历史的时候都已然觉得不对劲。
喉咙干，脑子像是蒙了一层雾被停滞。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昨天自己没有盖好被子，导致着凉了。
明亦蝶趴在桌子上，胳臂环着，像是鸵鸟似的将头埋在里面。
晚自习下课，到处都是嘻嘻哈哈的声音。
明亦蝶的位置在第二排，在门口，路过的人不少。她闭着眼，耳朵边传来班上男生的打闹声。
陡然，一股冲劲直面袭来，桌子被撞到，明亦蝶费力抬头睁眼，抱歉声传来，“不好意思啊，没事吧？”
是班上一个很活泼，和求家北那一群人凑到一块玩的男生，李顺。
见到明亦蝶有些发白的脸，李顺也紧张起来，“你没事吧？”他求助地看向身边一起打闹的人，求家北也凑上前，“明亦蝶你没事吧？”
明亦蝶说着没事。
林顺要带她去医务室看看，但明亦蝶不愿意。
求家北和李顺都犹豫要不要走，明亦蝶摆手，“没事，你们把我东西整理好就行”，二人一听手忙脚乱开始整理，明亦蝶起身离开。
她的额头有些热。
明亦蝶反手贴在额头上，感受着温度。
下雨的缘故，走廊外的人不多。
明亦蝶低着头，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
医务室就在教学楼一楼角落。
雨声淅淅沥沥，天已经黑了，教学楼的灯开着，狭小逼仄的医务室像是被沁水的雾包着。
她进门，却没想到，卫述青也在这里坐着。
他坐在医务室的小凳上，腿支着，拿着手机像是给谁发消息。
他也生病了吗？
医务室的老师大概看了看，给她量了体温，没有发烧。
“可能是着凉了，给你开点感冒药。头疼吗？”
明亦蝶摇摇头，老师喊了一声“那个玩手机的过来”。
明亦蝶侧目，卫述青起身，走上前，老师将手上拿出来的布洛芬递给他，“25”，又找了一盒999感冒灵递给她，“30。”
卫述青扫二维码，付钱很快。
明亦蝶翻找校服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桌子抽屉里，窘迫捏着衣袖。
“老师，我下节课来付钱可以吗？”
她不敢和卫述青开口找他借钱，打算下节课拿到手机再给药钱。
老师点点头，指指不远处桌子上的名册，明亦蝶上前，将自己的班级和名字都写下来。
“她的钱，我付了吧。”
冷淡的声线响起，在医务室犹如平地惊雷，卫述青抬手再一次扫了二维码，明亦蝶的心在一瞬间狂跳，像是要冲破胸膛。
医务室老师蹙眉，“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一个班的。”
卫述青开口。
“那个……谢谢你，”她运载过慢的脑袋迟钝，被巨大的惊喜砸蒙了，仰头看向卫述青，下意识问，“我怎么把钱给你啊？”
“想怎么给都行。”
卫述青瞥了她明亦蝶一眼。
他微微蹙眉，单薄的眼皮掀了掀，褐色的眼仁无波无澜，校服拉链拉到底，他将手机息屏。
见到她眼熟，想起这是一个班的同学，瞧见她虚弱的脸色，为难地红着耳朵很可怜，以一种轻微怜悯的语气，“你不给也行。”
说完就离开医务室。
“你们一个班的啊？那行，你去名单上写给了钱的。”
老师翘着二郎腿看手机头也没抬。
明亦蝶上前在名册后写上已给。
她出了医务室。
冷风吹着，连带着黄色的灯都带着沉默的眩晕。
她看着卫述青的背影，一直向前，直到在转角消失不见。
明亦蝶鼻子有些酸，呼吸混杂最讨厌的水汽，将心脏都打湿得湿成一片，她揉揉鼻尖，低低喊了一声卫述青。
才到三班所在的三楼，就见到门外走廊的人在看她。
求家北见到她手上拿着药，“明亦蝶，你感冒了啊？”
上下楼有些累，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明亦蝶疲惫点点头，李顺也凑过来，“你别生气啊，我们把你东西摆好了，你去看看。”
“嗯。”
明亦蝶回到自己座位上，发现被撞倒的东西已经被恢复原样。
卢雪已经打完水回来坐在座位上，“你刚才去哪里了？”
“医务室，有些不舒服。”
她将药盒放在桌上，回头去看卫述青。
卫述青正在低头做着作业，光看笔端旋转得速度，就可以知道他写得很快，全然游刃有余。
“你在看卫述青啊？”
卢雪语出惊人。
明亦蝶转头，“不是。黑板后面的作业是不是有点多了。”
卢雪也跟着看，随后吓得大惊失色。
“我靠。怎么这么多？！我就接个水的功夫！”
物理步步高三页，语文预习加一本三页，数学启航新课堂五页……
三班布置作业，一个课代表说完剩下的课代表都跟着布置，一收作业都跟收。
二中新生入校并没有按照入学成绩分班，而是打乱随意分配，得到高一下学生选好文理科才按照成绩分班。
三班的水平上限有卫述青这类年级第一，也有卢雪这种倒数擦边，学生质量参差不齐，但作业都是一视同仁，都得写，都得交。
明亦蝶拿出练习册，握着笔低头，“写作业吧。”
真的很慢热，算是一种新体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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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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