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奈一大早是被吻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他那张脸，他像小狗一样窝在她脖颈蹭。
她头晕晕的，帐篷外隐隐约约能看到雪山的轮廓，耳边是他沉重的喘息。
有种不真实感。
付京洧凑到她耳边笑说：“还痛吗？”
林珈奈脸一阵红，猛锤他一下，咬他食指：“痛。”
付京洧笑出声，抱着她柔声道：“下次轻点好不好。”
林珈奈推开他：“不要。”
两人离开梅里雪山后，先去了医院。
一晚上付京洧伤口感染得更严重，医生包的时候不敢喘气，他还能活着回来都是奇迹。
医生着急、林珈奈看着伤口撕裂成这样揪心。
只有付京洧跟没事人一样，包扎也不让林珈奈走，玩弄她手掌心，比了比她每根手指的指围。
看似和谐，直到“砰！”诊室门被推开。
为首的虞鹤礼，宋煜倪栀跟在他身后。
虞鹤礼着急，指着林珈奈：“操，林珈奈你他妈有完没完，大半夜带他去干吗了？”
宋煜拦着他，看向付京洧：“我们找了你一晚上。”
倪栀接腔：“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直接人间消失，差点报警了。”
其中虞鹤礼脾气最急，就把罪魁祸首的标签安在林珈奈身上。
付京洧踹他一脚，“我带她走的。”
“你们先出去。”
付京洧看了宋煜一眼，他明白怎么回事，拉着两人走出去。
此刻，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人。
付京洧坐在病床上，她站着。
付京洧抬头看她：“我昏迷的时候他们也这样对你？”
林珈奈没说话，他双手环着她细腰，拉近，一阵沉默。
不用多说，林珈奈懂他，他愧疚又想安慰她，但对面是他最好的朋友，话放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珈奈摸了摸他头发，“没事。”
好像第一次见他这样，他从来都是想做就做，不会对任何事任何人产生愧疚。
因为根本不放在眼里。
林珈奈趁乱又摸了一下他头发。
嗯。
不像小狗。
像受伤的老虎。
...
回到北京后付京洧请宋煜虞鹤礼倪栀他们吃饭，大家都没说，但心里明白，少爷是为了那晚的事道歉呢。
但付京洧没有公开他们关系，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林珈奈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他总喜欢在其他地方耍流氓，比如大半夜拉着她去逛超市，买杜蕾斯。
林珈奈又推翻了之前的观点，他挺像狗的，黏人。
做饭要搂她，浇花要跟她一起，还教她练字，教着教着到床上去了。
没见过这种老师！
付京洧受伤的消息全面封锁，怕他家老爷子担心。
稍微了解点内情的，知道他受伤，但具体怎么样谁也打听不到。
林珈奈坐在沙发上喝咖啡，手机震动，她瞄一眼，果然是他。
他坐不住了。
【付京洧到底什么情况？】
林珈奈看了一眼正在练字的某人，好得很，还有精力收拾捣乱的小馒头。
林珈奈打字：【伤得很重，现在还昏迷，昨天刚转来北京的医院。】
【多大概率挺过去？】
【一半一半】
林珈奈敲一下手机：【视频？】
对面回：【他没死成，视频就只有一半】
【等他死了，另一半再给你。】
林珈奈被气笑了，在这等着她呢。
她回：【好】
视频很快发来，画面模糊，时间是她妈妈去世的那个下午，视频里，周苡凝乘坐的豪华轿车在她妈去世前三个小时到过他们村子，但她没下车，后面发生什么被一刀剪掉。
看来要从付京洧那寻找突破口。
【有他消息随时联系】
【OK】
刚放下手机本来想找小馒头玩一会儿，结果电话又响起来。
丁梨打来的。
丁梨声音焦急：【奈奈，你知不知道陈挚去缅甸了！】
【他打黑拳认识一个什么大哥，说缅甸有高薪工作让他去，根本拦不住！】
林珈奈坐起身：【什么，陈挚去缅甸？】
听到陈挚的名字付京洧放下毛笔，扭头望向她这边。
林珈奈安慰她：【好好你别急，我给他打电话，不行我们就报警，或者找王叔。】
挂了电话，她转头给陈挚打，打几百通都没人接。
林珈奈又给王叔发消息，他在派出所里肯定有门路找人。
没等回信，嘀一声，陈挚发了一条信息。
【别担心我奈奈，我没事，我肯定混出个人样回来找你。】
同一时间王叔也发来消息：【奈奈他的情况我知道，我们正在跟进，不用紧张。】
林珈奈谢谢两字还没打出去，突然手机被人一抽，直接扔出去。
只听“砰”一声！
新换的手机还没贴膜，恐怕又要光荣牺牲了。
付京洧俯身望着她：“他愿意去哪去哪，关你什么事？”
“我担心他出事。”
付京洧冷笑，松开她，靠在沙发上，突然弯腰摁着胸口受伤的位置。
唇部发白，表情痛苦。
林珈奈连忙凑过去：“扯到伤口了吗？”
“怎么了？还痛吗？”
付京洧反握住她手腕：“你怎么不担心我？”
说着手还不老实，在她掌心转圈。
那个委屈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
原来是在跟她演戏。
“我怎么不担心你了？”
“那你亲我一下。”
林珈奈凑上去吻他，被他捏着下巴重重咬一口。
哪像生病的样儿。
骗子！
付京洧抱着她跨坐在他腿上，头在她脖颈乱蹭。
林珈奈环着他说：“我想问你个事。”
“嗯。”
“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付京洧抬头，微微皱眉：“我妈妈？怎么想起问这个。”
“好奇。”
他思索，答得认真：“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不算一个合格的母亲。”
“生下我就没管过了，一心奔着自己的事业，我小时候跟我奶奶去莫斯科住，也是因为他们工作都太忙。”
“我们一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陪我过生日，一次也没有。”
他停顿，捏着她下巴拉到身前：“所以我讨厌被抛弃，被丢掉。”
“林珈奈，你明白吗？”
付京洧漂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她眼神躲避，不敢和他对视。
她明白，但她已经丢掉他好几回，拿他当工具。
未来会怎么样，她不敢保证。
付京洧微眯眼睛，看出她在逃避，她像随时都能丢掉他跑路。
付京洧凑上去，猛咬她脸颊： “不许跑。”
当晚林珈奈被他折腾到后半夜，脖子上全是印记。
她腰酸背痛倒头就睡，他什么事都没，抱着她洗完澡，还给她吹头发。
第二天林珈奈睡到半下午被他叫起来。
“不想动。”她刚睡醒，声音有点哑。
付京洧哄她：“听话，我帮你穿衣服。”
付京洧耐着性子边亲边帮她穿好衣服，洗漱好，拉着她出门。
林珈奈坐在副驾一路迷迷糊糊，直到看见熟悉的黑色牌子1969。
虞少裴纹身店？
“带我来这干吗？”
付京洧打开副驾门，拉她下车，卖关子：“一会儿就知道。”
付京洧像是包场了一样，一楼一个客人也没有。
接待他们的是鹤少裴。
“哥！奈奈姐好久没见，又漂亮了！”
虞少裴凑到付京洧旁边小声：“哥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走上二楼，纹身室内又看见那个戴助听器的帅哥，他走过来跟付京洧寒暄。
虞少裴双手拿着平板，林珈奈站得远只能看见图上半只蝴蝶。
“哥，那我先出去了。”
林珈奈还一头雾水，虞少裴要走，林珈奈拉着他使眼色【什么意思啊！】
虞少裴不理她，林珈奈正要跟他一起走，被付京洧叫住。
“坐这。”
指了指纹身床旁边的椅子。
林珈奈老实走过去坐下。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戴助听器的小帅哥问他。
付京洧点头。
他脱掉上衣，露出流畅的线条肌肉，就是背上、胸前好几道她昨晚抓的痕迹。
只看这抓痕的深度，就知道有多激烈，啧啧。
付京洧看她脸颊泛红害羞，低声笑。
他指了指心脏旁边在香格里拉握着林珈奈连捅三刀的地方。
现在留下一道疤痕。
“就是这里。”
“好。”
晏山青在那个位置涂抹转印油，把转印纸上的图案印上去，松开后林珈奈才看清那图案，是蝴蝶和蛇，一半蝴蝶一半蛇，交缠、相依。
之后晏山青很熟练地割线、打雾、调整细节，纹了三个小时。
完成后晏山青又上了一层凡士林，包保鲜膜，防止感染。
纹好后那条蛇还有蝴蝶栩栩如生，特别漂亮。
但这个过程看得林珈奈害怕，明明是纹在他身上，感觉每下都扎在她身上似的。
付京洧拉着她：“怕疼？”
从开始到结束，她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还好。”
她想到之前倪栀拉着沈既白来纹身，身体上要留满对方的痕迹。
付京洧不做无用功，不会让她也纹吧。
付京洧看出她害怕，到底还是心疼，“紧张成这样，不让你纹。”
本来是想带她纹的。
昨天她要跑路的眼神刺激得他想在她身体上留下印记。
但她害怕，算了。
他纹就好。
付京洧拉着她手腕，指向那处纹身。
“蝴蝶和蛇。”
“你和我。”
他说得认真，垂眸看向她，漂亮的眸子充满**，要把她吞噬掉。
林珈奈不知道怎么回，如果是别的女孩儿恐怕会被吓到。
她正相反，付京洧这样说，反而让她安心，起码现在，此时此刻，他是爱她的。
很想吻他。
林珈奈还没起身，突然被门被推开，虞少裴叽叽喳喳不停。
“奈奈姐你是不是没耳洞啊，要打个不，给你免费。”
“一点都不疼，咔嚓一下，很快就好。”
付京洧在旁边眼神能杀死他，林珈奈埋头，迷迷糊糊听他的话打了耳洞。
她握着付京洧的手，确实咔嚓一下就好。
但当晚回家耳垂就开始流血，她的体质就不能打。
辛苦付大少，大晚上拿着药膏一点点帮她擦，心疼得不行：“等它长好，以后不许再打了。”
林珈奈趴在他腿上乖乖点头。
付京洧放下药膏，低头吻她：“对了，我奶奶回消息了，她答应见你。”
林珈奈猛坐起来：“真的？”
付京洧摁着她继续上药：“嗯，我带你回莫斯科。”
“前提是先把你的耳朵养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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