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奚,我觉得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能平白无故吃祁衍的醋呢?”朝蘅轻车熟路地溜了进来,见宋止不理自己,决定先发制人。
宋止:“……我好像并没有说话。”
“其实我都知道。”朝蘅满脸写着“我明白”三个大字,“可是难道不应该我吃祁衍的醋吗?你的名字我还是从他那儿才知道的!”
她说的是大军回朝时,祁衍在城门亲候。朝蘅还在纳闷他何时这么好心来接自己,下一刻就见这人直接掠过她走到宋止面前,微笑道:“行奚,随我入宫吧。”
宋止退后两步。
他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人,而这人却如此亲密的唤他的字。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朝蘅将宋止扯到自己身后,冲着祁衍挑了挑眉,“做什么?别欺负人啊!”
祁衍失笑,“我们俩到底谁欺负人好像很明显吧。”
朝蘅哼了一声,“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离他远点。”她转过头冲宋止笑,“原来你叫行奚啊。”
宋止扯开她的手,点点头。
厚脸皮如朝蘅,一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模样。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害我宋止、宋将军的喊了一路,弄的好像我们很不熟似的。”
确实不熟。宋止默默在心中说道。
不单单是出了岭南,甚至可以说是出生以来,宋止都未见过朝蘅这般女子。
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对她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后来他们二人各领一路兵,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只是回来这一路上,两人见面避无可避,他不知道为什么朝蘅总有说不完的话,打仗这么枯燥的事也被她讲的津津有味。
回京路程不近,她讲了一路自己小时候的事都没讲完,还时不时问他,问他武学他还能说两句,平日里演武场那些事他实在说不出她那么丰富。
宋家事物大部分由宋承打理,他身体不好,醉心医术。宋宁学了几天三脚猫功夫天天跑到外边去野,是以宋景天将武学传承的重心全放在了宋止身上。
武学重视日积月累。宋止大部分时间都是随宋景天在演武场中度过。
出岭南时,宋宁一脸高深莫测,“都不听我的…行奚啊,你这种没和外边人接触过这傻小子最容易被骗了,别到时候一个人灰溜溜地回来…啊!哥你打我干吗?”
“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宋承赶着宋宁到一边去,“行奚又不是你,到处沾花惹草。”
宋宁吐了吐舌头,大声道:“特别要小心那种会骗人的女人!”
很显然宋宁就是这种人。
每年宋承都要面对七八个来找宋宁的人,其中男女都有。
宋止想了想,朝蘅还是跟宋宁不一样的。
至少她从不找别人。
“…我没告诉他我的名字。”宋止解释。
朝蘅当然知道。祁衍那人跟他那个皇帝兄长不愧为亲兄弟。上边那位心狠手辣出了名,祖父辅佐他荣登大宝,结果他登基没多久就想清算朝家,而祁衍看着无害,实则背地手段也不少。
她,祁衍,沈云枝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差,但大多时间是各怀心思。就像祁衍明明知道陛下对朝家的打算,但他不会插手;心知肚明朝蘅对宋止的盘算,他亦不会多言。
朝蘅就不明白他这种人怎么跟光明磊落的沈云枝看对眼的。
“你放一万心吧行奚,朋友妻不可欺,我可不喜欢祁衍那种的。”朝蘅话音一转,又回到之前那个话题。她笑眯眯地凑近,欣赏眼前人错愕表情,“还是我们行奚这种招人喜欢。”
“……”
“别乱说。”宋止偏过头去。
“我没乱说啊,是实话实说。”
既白捂住眼睛退到一旁,换作之前他肯定要骂这个无赖,可宋止与朝蘅偷偷私会还把他迷晕这事太令人伤心,他决定不再帮宋止。
反正他也乐在其中。
出乎既白意料的是,这次宋止竟然没有沉默,而是回过头来对朝蘅说:“你是不是在…撩逗我?”
“……”
这回沉默的人变成了朝蘅。
她第一反应是宋止是不是发现了她的意图,茫然地眨了眨眼,抬头看去,却发现他又偏过头去,一抹红色自脖颈爬上脸颊,看上去比她还慌乱。
既白此时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一切抱怨,他只感觉神清气爽,扬眉吐气,恨不得立马将这一幕画下来裱在墙上!
可没等他高兴太久,朝蘅已经镇定下来,拿回了主动权。
“对啊。”她大大方方承认,“被你看出来了。”
“我没看出来。”宋止诚实说:“是祁宁衣跟我说你每次说话都是在撩逗我。”
“……”
既白眼睁睁看着朝蘅一点点收回了笑容,再看了一眼神色坦然的宋止,心说下次回岭南一定要劝家主还是不要老拘着公子整日练武,看把人都练成什么样了。
当初的贤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一共有三个孩子。长子祁渊继承大统,次子祁衍册封为清平王。
三女祁宁衣,封号温成,性子却与温柔沉稳这四个字丝毫搭不上边。
“祁、宁、衣。”朝蘅恶狠狠地吐出这个名字。
回京之后在宋止这边过的太过顺畅,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个祸害了。
“她找你做什么?”
朝蘅丝毫不介意去找她打一架。
祁宁衣那个跟屁虫,从小就喜欢跟在祁衍后边跑,一有不顺就开始哭闹。沈云枝一般不理她,朝蘅没那么好心,祁衍不管,她就天天吓唬祁宁衣要把她扔在外面不管了。
换来的自然是更加放肆的哭声。
后来长大了些,祁宁衣喜欢上了林翊,总算不缠着他们了,和小时候在朝蘅这受的吓却记得十分清楚,两人见面非打即骂。
“没说什么。”宋止看了一眼已经十分自然坐在他靠椅上的朝蘅,没制止,只是说:“我听说后日街上很热闹。”
他默默侧身,站在朝蘅面前,挡住不远处既白充满探究的视线,正巧这时朝蘅听见他的话,抬起头来。
宋止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很快说:“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朝蘅挑了挑眉。
这还是宋止第一次主动约她。
天大的好事掉下来,朝蘅短暂忘记了祁宁衣的事,飞快道:“去,当然去!”
“行奚。”她又忍不住说:“你转性了?既然会主动邀约?”
还记得刚到汴京的时候,她使尽千般万般招数都只能换来坚如磐石的一句“不去。”
既白被挡的严严实实,看不见两人神情,急得干瞪眼,下定决心哪怕日后宋止被朝蘅骗的家都不要他也不管了。
宋止慢慢说:“你赢了断水刀。”
此言一出,屋中三人心中想法各不相同。
既白觉得三公子是真没救了,朝蘅明摆着耍赖,好不容易有点良心没让他履行承诺,他还上赶着。
他得赶紧给家主写封信,他们很有可能要长留汴京了。
朝蘅和既白想法差不多,她当时说这个赌约不过是为了逗宋止,他们俩之间相处也就只有朝蘅口头上过分一些,连肢体接触都没什么,她哪敢真要求宋止亲自己。
再说她明摆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既白都看出来她在耍赖,宋止竟然还愿意兑现承诺。
想到自己接近他的目的,朝蘅心中突然涌出一阵愧疚之意,此时只想赶快逃离。
“行…那我后日来找你?”
宋止摇摇头,“我也可以去找你。”
朝蘅已经快被愧疚淹没了。
“都…都行。”她连忙道:“我想起祖父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朝蘅说罢,转身便走。她从前都是慢悠悠地拖延许久,府门到内院这短短的距离仿佛要走到地老天荒,今日确实十分干脆利落,头也不回。
朝蘅只感觉心中乱成一团,下意识的想要先离开。
身后两人并未挽留,她快速走出府门,飞身上马,刚扯住缰绳,突然想到后日是什么日子,又急匆匆地下马急行几步,最后干脆直接翻墙。
朝蘅走后,宋止垂眸,想着她果然已经忘了赌约是什么,结果回身对上满脸难过的既白,有些愣住。
“公子,你已经不是当初刚出岭南的那个你了!”
既白十分痛心,宋止嫌麻烦,只从岭南带了他一人,当初对情爱不屑一顾的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回去后他得负全部责任。
宋止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两人走屋中,只见去而复返的朝蘅趴在院墙上,露出半边身子,咧嘴笑道:“行奚,你邀请我七夕一起出去啊?”
“……”
她说完就翻下墙去,丝毫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七夕。
既白更痛心了。
他回头去看宋止的表情,没有一丝茫然,看上去是早知道后日是什么日子。既白还在试图骗过自己,“您知道七夕是什么日子吗?”
话音刚落,既白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岭南与汴京习俗不同,但七夕佳节是一样的。每年七夕过后,都会多出许多来找二小姐的人,有时大公子不在,三公子也处理过的。
“…我长得很像傻子吗?”
果不其然。
事情在他们汴京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可明明进城时朝蘅才刚知道宋止的字,怎么过去一个多月,两人就可以一起过七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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