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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两茫茫-捌

人声茫茫中,朱焰似是听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目光如炬,聚于一背着画篓的青年身上:“小兄弟,你方才说,这两个人还有赏银?”

“是啊,他们通缉令上的画像,还是我给官府画的呢!”那青年刚从城中出来,路过此地,见人山人海,挤进来想探个究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中犹带茫然,“府衙那些人说这俩人可不是一般的盗贼,学了些歪门邪道,很不好抓。怎么这就死了?”

“没死。”朱焰生怕这两条人命沾上小七,反复强调着自家猫儿只是抓了一下,并未伤他们性命。

“当家的!我回来啦!巡卫大人也来啦!歹人快住手!”人墙外又响起一浑厚女音,果然不出半柱香,老板娘就领着官差疾步赶来。

朱焰看着血泊中的二人,虽有不舍,但也不想跟府衙惹上是非,转头对着正撒泼的茶掌柜指了指那二人:“掌柜的,五十两,我可放这了。能不能拿到,那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话毕,揉了揉小七的脑袋,少年会意,揽住他腰际纵身而起,掠过攒动的人头。

而朱焰说完那话,围观的百姓左右看了看,地上那滩猩红仿佛已然化作金山银山,人群爆出骚动,竟开始一窝蜂扑向了刚刚还避之不及的恶煞罗刹。

方才瑟缩的脚夫扯下汗巾当绑带,砍柴的农夫抱起背篓就往佝偻老头脑袋上套,连总角孩童都兴奋地攥着石块砸向红皮大汉,他们眼中倒映出的不是两团模糊的血肉,而是熠熠生辉的五十两纹银。

就这样二人又向东行了一个月,每到饭点,朱焰将怀中木盒往桌角一放,便时常会蹦出来持刀、持枪、持剑的不速之客。或孤狼独行,或群蜂倾巢,男女老少形色各异。有的一看便是三脚猫功夫,小七连刀都懒得拔,就踹翻在地,听得其连声求饶;而也有些确实棘手,打上几十个回合也难分高下。

不过生死关头,胡小七总是如有神助,可破万法。那些张牙舞爪的狰狞杀手倒在血泊时,无人注意到溅出的血珠里,映出的神明的残影。

胡小七也很听朱焰的话,说留一口气,就留一口气,短刃日日出鞘,手上竟是没再多一条人命。

手起刀落,完事后,还总会被朱焰拉着,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吃掉,才放自己离开。而且......他点的菜竟然出奇的合自己胃口。

这成了小七心底又一根暗刺。

“你不是说,没什么仇家么?如今这是怎么了?捅了杀手窝一般。”这日,小七才将一带着鬼童的老太打晕,正由着朱焰给他在手腕处那鬼童咬过的地方上药,莫名想起这人刚见面时骗自己的说辞,气血上涌,口不择言:“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宝贝?!引得四海杀手蝗虫般扑来?我在玄门十年都未见这般阵仗......”

他话未说完,听得朱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更加不满:“笑什么?!我说的哪句话可笑吗?”

朱焰心疼地在小七受伤的地方轻轻吹了口气,才抬起满含笑意的双眼,望着对面气鼓鼓的人儿:“我笑你这猫儿又炸了毛,当初是谁板着脸说什么暗卫无心无情,循规守矩,像个木头。如今不仅动不动就恼,更是连主奴都不说了?”

小七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在暗渊苦苦守的那些训练,不过月余居然就被忘了个干净。如今这画面,他肩上披着朱焰的斗篷,手腕被那人捧在手心,二人膝头紧挨在一起,哪里有半分主子跟暗卫的样子!

“不说好,我就不喜欢听你说什么主子奴才的,来,叫声哥哥听听。”面具后耳垂又开始涨红,小七想要将手腕抽出,却是被他按得更紧:“别动,药还没抹开,等阴气入了体,有你哭的时候。”

“我自己来......”说着就要去抢朱焰手中的药膏,却扑了空,差点摔进他怀中。又听见耳边传来那人轻笑,心头猛跳几下,忙坐直了身子,不再乱动。

“诶,你每日这么辛苦地保护我,多不好意思。这点小事,就当是我表达谢意了。”

“这是......我的本分。”

“哦?又成本分了?不是刚刚生气还嫌这活烦了?”朱焰勾起唇,调笑着望向身边人,“而且,当初是谁说的,想多接几个凶险的差事,多些手下败将,争一争榜十名扬江湖?七郎这心愿定是上达天听,如今这不就心想事成了?嗯?”

小七听他取笑自己,脸青一阵红一阵,待要争辩,这话又确实是从自己嘴里说出,一时语塞,只得忿忿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朱焰反而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鼻息拂过他刀削似的下颌:“你真想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宝贝?”

“不想!”小七急忙转过头,面具几乎贴到了朱焰的脸上,盈盈笑意的桃花眼近在咫尺,感觉快要溺死在他如深潭般的眸子中去。他紧咬下唇,强自稳住心神:“主子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想知道。时辰不早了,该动身了。这人还得送去府衙领赏呢!再耽搁,衙门关门,又得多管她一顿饭。”

“我不想走了。”

“什么?”胡小七说话间已经将那个干瘦的老太太扛在了肩上,闻言诧异地看向朱焰——那人仍定定坐着,纹丝不动。

“我说,我不想走了。”

“那......我背你?”

“不,我的意思是——”朱焰并没有起身,而是低着头,用银针搅着那乳白色的药膏,“不去找什么暗渊了,停下,就留在这里。”

小七歪着脑袋,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病:“主子不是要去暗渊找尊上?留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走了一个月,只说往东往东,到底什么位置又不说清,问什么时候到也不知道。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暗渊在哪里,在这溜我呢?”朱焰挑起的眉眼,在夕阳余晖里,显得格外昳丽。拉长的尾音,不像是质问,更似一种情人间的嗔怪。

小七听完手里捏着老太的踝骨咯吱咯吱响:“我在暗渊呆了六七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它在哪!”

他脚下踢出的一块碎石,刚好砸中被朱焰一阵风吹得晕头转向的鬼童。那小孩悠然转醒,猛地摸向颈间缚阴锁已经只剩残片,又心有余悸地偷瞟两眼将它捉来的老太,如今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扛在肩上。吐了一口黑气,摇摇晃晃顺着朱焰的腿,爬到了他的膝上。

“你看看,怎么说句话又生气了?我没怪你,我知道,你太久没出世,出来后东南西北分不清也是正常的。”朱焰看那孩子虽然鬼面獠牙,但是性子倒也乖巧,不过是被人逼迫才做出恶事,便随着他在膝头趴着,“而且我听说那暗渊入口可随意变幻,出来了,就再难寻了......”

“谁说的!暗渊从古至今都只有一个入口,就在......”

朱焰漫不经心地正抚着小鬼头上双髻,闻言指尖一顿,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小七却是气冲冲来到面前,将那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小鬼一掌从朱焰的大腿上拍下。

“这鬼东西也是能拿在手里玩的吗!不怕他也咬你一口?!”

眼看就要问出个究竟,朱焰顾不得那小鬼吱哇乱叫,伸手拽住小七的玄铁护甲,“在哪里?”

“那地方说不得。”小七胸口急促起伏,声音透着慌乱,“我能带你去就是了。”

朱焰有些赌气,起身背向他:“那就算了,我不去了。”

“你不是找尊上还有要事?”

“也没有那么重要吧...等你死......咳......”朱焰猛咳几声,掩盖过一时语失,蹲在路边拿着根狗尾巴草逗弄起哭闹的鬼童,故作轻松,“等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是主子,都听你的。”胡小七转过身,看那老太苏醒,正往草堆里爬,急走两步过去猛踢了她一脚,又将人踹晕扛在肩上,“那我们去哪呢?”

朱焰站起身,环视一圈,随手指了不远处一座青砖瓦房:“哪都不去,就住这了。”

“那...那不是人家别人家里么?而且,这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要不我还是送您回家吧?”

“我家被水淹了,所以我才带着宝贝出来,如今也算是无家可归吧。”朱焰颠了颠腰间鼓胀的荷包,笑容明媚:“托你的福,咱们现在有这么多赏银在身,给他们点钱,买了他们的屋子就行了。你看这地方,山清水秀,周围空空荡荡,只有这一户,正是清静自在。屋前有良田,屋后有清涧,可不就是现成的桃源?”

“住下,然后呢?”

“然后?”

“您就没有别的事要做了么?”

“有啊!”朱焰缓缓抬眼,戏谑尽褪的眸光如融化的春雪,深深烙进小七眼底,“然后,活下去。”

小七这些年在卫部,也听同门说起过不少古怪的主子,可从未见过如此神神秘秘,行事不定的人。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人,豪掷黄金万两,护此人周全。

“好了,快去吧!再迟府衙真的要关门了。”朱焰朝瓦舍迈步,衣袂卷起尘烟,“拿她换了银子买床新的被褥,再买几坛好酒,咱们晚上共饮。”

“那它呢?”小七戳了戳紧扒朱焰小腿的鬼童,“怎么他的缚阴锁都断了,还没有鬼差来带他?”

朱焰自然是心中明了,早几百年前,他就在身边下了障目法,隔了冥界的眼线,防止夸父取笑于他。如今这小鬼早就没了阴籍,虽然被放出来,只要呆在自己身边阴司也无从察觉。

“他......挺乖的,就留着看家吧。若是来了贼人,还能上去咬几口,对吧?”鬼童眨巴眨巴眼睛,止不住地点头,还对着小七吐了吐舌头。

兵分两路,小七嘟嘟囔囔扛着老太去了府衙,朱焰推开了独院的大门。

那院子住着一家五口,祖上原是书香门第,因得罪了权贵,躲来了郊野避世。本来是不愿离开住了多年的祖屋,可抵不住朱焰将荷包掏空,终是如愿于当晚就搬进了那座青瓦宅院里。

朱焰一边等着小七回来,一边围着宅院欣赏起来。

黛瓦白墙的院落依山而筑,恰似一枚青玉坠子嵌在翠谷之间。檐角飞挑处垂着几串铜铃,风过时便与远处飞瀑的轰鸣遥相应和。

东西厢房各三楹,镂花木窗半敞着,竹帘半卷,筛进碎金日影,映得青砖地面浮动着粼粼波光。

院前层层梯田直铺到云脚,新插的秧苗像一支支碧玉簪。后山千尺飞湍自崖顶倾泻,银绡般的水帘撞在青石上,激起的水雾终日氤氲着廊前几株垂丝海棠。

西厢房窗下砌着青灰石的棋盘,东厢月洞门内摆着素纱屏风,隐约可见临窗书案上搁着未干的紫毫。书架上摆着不少古籍孤本,看得出原主人学识不凡,涉猎广博,甚至还能找到几百年前胡小七位极人臣时,带头编纂的典籍。

灶房檐角爬着几茎忍冬藤,泥灶上的黄陶炊具里还盛着中午的米汤。灶台旁边堆着满满一面墙的干柴,橱子里常用的调料也都还剩着大半。地上的菜篮里,茄子、黄瓜泛着水光,应该是今日才摘的。案板上一小块鸡肉切到一半。朱焰盘算着,晚上可以用这些给小七做碗鸡丝粥。

推开后窗便是潺潺山溪,竹笕引来的清泉在石槽里打着旋儿,水面上总浮着几片随流而下的竹叶。暮色浸透青瓦房檐,不远处村子里的炊烟裹着粟米香气,与田野雾气缠绵着升入漫天红霞里。

胡小七背着新买的锦缎被衾,拎着两坛老酒踏入院门时,朱焰锅里的米粥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木勺搅动,沉在瓮底的虾米碎便裹挟着柳枝般粗细的鸡丝,混着鸡油凝成的金珠儿翻涌上来。米脂香气攀椽而上,惹得檐下鬼童都支起脑袋,青绿鼻头不住翕动。

“你在......做饭?”胡小七循着香气走入灶房,看自己的主子束着攀帛,挽着袖子,宽大的手掌正拿着细小的木勺搅拌着羹汤,怔在原地,呆呆问道。

“对啊,这一路上天天在外面吃,又油又腻,对身子不好。现在终于有地方落脚,以后我亲手给你做饭吃。”朱焰说着,从热水里捞出一只烫过的陶碗,给小七盛了满满一碗浓稠的鸡丝粥,“你是个凡人,就应该吃五谷杂粮,总是靠丹药吊着气,到底不是正经法子,伤身伤心,能不吃就不要吃了。”

胡小七本来想推开,可那香气直往鼻尖里钻,竟让他想起小时候外婆枯瘦的手掌托着磕了边沿的粗陶碗,清亮的米汤里沉浮着碎蛋花。未及回神,面具后一滴清泪竟悄然夺眶,坠入浓稠的粥面。

檐角下倒悬的小饿鬼早就盯上这锅香气四溢的白粥,涎水直流,獠牙啃噬着梁柱咯咯作响。见少年捧着粥碗怔忡,认准时机,霎时化作一团黑雾直取他腕间。

小七连忙转身护住粥碗,碗沿溢出的滚沸粥汤溅在虎口,烫得指尖一阵痉挛。白色的汤汁顺着腕骨蜿蜒而下,如一条毒蛇舔舐着下午刚上过药的伤口,火辣辣的灼烧感顷刻炸开,新痂混着脓血被烫得肉皮翻卷,霎时浮起点点水泡。

小鬼头没扑到粥碗,怒拍出一爪,当啷一声,玄铁狐面坠地铿然,带下来几片闪着血红光泽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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