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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

到了翌日吃早饭的时候,发送米肉以及为贫农施粥的事情,自有秦炎带着军士们下去做,不必他俩个操心。

几位庄头带着些账薄子来了望台上,这样查检产业的事,到底还是要给正经主子的。

厚厚十几沓账薄子恭恭敬敬摆到面前,照例陈乖宝一个也算不出来,一个也认不得,秦彪同他在一处炕桌上盘坐着吃饭,只好又接过来说:“我看你年后上了学怎么办?”

也任劳任怨,同几个后头坐马车赶来的精明妇人一起,在饭桌上一边用饭一边替他看算了。

也算是明白了,胡嬷嬷哪儿是叫他来玩儿啊,就是变相让他给这文盲表哥来当苦力来了!

这一程里,啥事儿都不用干,真来玩儿的只有他表哥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算筹一窍不通,大家能指望他什么?

就这他姑父都能将人塞进白鸣书院,以前纵别人将他姑父传成神仙,他也从不觉得如何厉害,如今才从能塞个文盲进天下闻名的白鸣书院这件事上,体会到他姑父可真是手眼通天,本事大了。

府里坎坷才稳下来,这庄子到手上也没半年,账倒好算,都统府治下严谨,也没有人敢弄鬼儿,秦彪同妇人们快快看过,也就还了,又夸赞了几句,赏了些府里打得专赏人的金锞子,弄得庄头们脸上都笑,一个个喜不自胜,说了一会子闲话,大多是庄上的情况,正见两人饭毕,携芳同锄绿上来收拾端走杯盘,又都极力邀请,也想给本庄上争个脸,说下头村子里快过年了热闹,有个小集,都是村民们自己做的一些吃食玩意儿出来买卖,也演人偶戏等杂耍热闹,三里外的林子里也好景致,公子爷和少爷要有兴致,可以去猎些野物,晚上做炙锅子吃倒别有风味。

赶集秦彪倒不感兴趣,山西那边有,走南闯北见得集会也多了,只是好久没有策马提弓在林子里去过,于是歪在炕上翘着脚问那林子大不大,里头怎样。

庄头们都说:“名唤雀儿林,不小,倒深得很,一年到头都是猎户们的发财地,好歹他们每年都留着些,不打绝,叫林子好生将养,这林子也养得好,里头打出来的野物都肥美,舅少爷若去,最好同我们公子带几条猎狗,里头难免有积雪,好找路。”

说起这,秦彪就一拍脑门,直说:“哎呦,忘了!”

又瞪他表哥:“都怪你,你难成是豆腐做的!一条狗能把你吓得怎么?让胡嬷嬷知道闹那一回,我那两条狗让牵到外院我再没见过面,这回出来也忘带了,如今现成要用,谁有它俩勇猛得力。”

宁茸也把眼一横,扬拳头说:“你敢带?狗还没来,我先打你!”

又含糊说:“别招我……我怕那玩意儿。”

秦彪奇了,笑他:“一个大男人,还怕狗,你难成是狐狸变的?幼时我读一本前朝《太平广记》,倒尽言狐狸怕狗,你难成是只狐狸?”

宁茸一下凑过来,挺认真的神气:“你怎知道!别人都不信!”

又掰着指头数:“不光怕狗,老虎我也怕。”

“蛇还行,怕一点点,还有……唔。”

秦彪就觉得他为什么要跟傻子说话,这是在人前,不想他太露傻相,便把他嘴捏住,只对庄头们笑说:“不用了,到时在庄里找几个路熟的猎户带我们就成了,各位先回罢,我们也歇一会子饭,要去时自然派人去叫,不好太劳烦你们。”

庄头们都说:“哪里哪里!”

又有总话事的人说:“小人们总在下头候着,只看贵人便宜,万求有事多来言传,我们一年到头,也就有这些机会侍奉贵人,不敢怠慢。”

又都磕了头,才退下。

等人都走了,秦彪才在屋里将忙来忙去、进进出出的携芳同锄绿看了一眼,问:“另一个呢,就你们俩?”

两人起先还想了一会子,才知道他问谁,恭顺笑道:“舅少爷问爱妹吗?一大早跟着秦少爷下去了,八成让军士叫去帮忙发放东西。”

谁知秦彪一听,立刻坐起来:“你们家那死人脸是不是脑子有病!她能干得了这个?!”

唬得携芳同锄绿没敢说话。

宁茸拉他坐好:“你咋一惊一乍的,爱妹能干啊,他在家里也干过这些啊。”

秦彪瞥他,心里替人不值,愤愤道:“你真是不心疼!”

“……”宁茸无语。

这房里是呆不住了,秦彪死拉着他表哥要下台子下去,宁茸也吃的积食,锄绿将帕子递了,他擦了嘴,漱口饮了碗甜茶,也就跟着下去。

………

本就起得迟了,今早来报事的庄头们且在外面等了一会子,宁茸是习惯使然,秦彪是因为夜里偷做了那事,费了精力,回去的又迟,今早不免贪睡会儿,所以将及他俩被军士护送到地方时,一切事务已经完毕了。

人走茶凉,只有些裹着袄儿圆成一个骨碌碌的小球似的孩子们还留在这儿追逐打闹,好奇这些人好奇个不够。

他们见更有几个男女被一些军士从望台下的大路拥下来,衣锦绣袂,足不生尘,恍如神人,才是舍不得走,眼都直了,你推我我推你的上去看,只装成有得玩儿的样子,在周边场地上打闹玩耍着。

几车后头来的妇人们的马车上采买来的米肉已经被发完,枯青的老槐树下临时搭的粥棚也在拆了。

秦彪近前,在一大堆忙碌的军士同村中精壮男子的身影里寻了半会子,才看见被人挡在后头,正在收拾让贫农孤儿们坐下吃粥的桌椅板凳的爱妹。

粉袄子昨夜里弄脏了,好生心疼,今日穿的是胭脂色小袄,出府急,匆匆求来的,自然没多带衣裳,他又不爱穿那些男人的旧衣裳,嫌汗嫌脏,这还是携芳给他寻得的自己的旧袄子,有些紧,显身勒腰的。

个子又小,这么一看,在寒风中才是弱质纤纤。

所以一见人搬起长椅放在军士肩上的矮小身影有些踉跄时,秦彪立刻连推带骂地绕过人过去了。

爱妹昨夜里经了那样磋磨,睡到公子房里又不敢随便折腾清洗,怕扰着公子睡觉,也怕人发现,好歹自己在被子里拿帕子偷偷擦了,整整翻来覆去挨到清早,鸡还睡着没叫的时候,才急忙拉上上房门,去厨下提了桶自己匆匆烧的半热不温的水去房后清洗。

他知道男人经了这种事留在里头有多遭罪。

虽及时把自己拾掇了,可又是冬日夜里让那样折腾,又是早起就迎着寒气露天脱衣擦洗,到底让邪风侵了,一整个早上头重脚轻,眼昏眼热的。

在下房里同大伙儿吃了饭,正好碰见府里相熟的护军大哥让他一块儿下去跑腿叫人,他对这些护军大哥们极热心,那段肮脏时候下不来床,后头又是那个样子让人从房里抬出来的,千人看万人知的,不是这些军中的老爷们轮着来照看他,又跟他整日说闲话、笑话逗他,断活不下去了。

自己并非不能忍受,也不愿意推辞,所以一早打了尖儿就跟来了,叫人、点人、分粥、扶老人、管小孩儿、各处照看知会、这半早上做的他心里热,身上也热得发了汗,多得是可怜人向他作揖磕头,谢都统府也谢他,难得觉得自己有用,病都好了大半儿,人也精神了,做活儿事,眼里都蕴着热光,此刻正帮一位护军大哥把几条长椅一块扛了给村民家中送去,突然手上一轻,声音就先熟起来,昨夜里不知道怎样在耳边喘过:“快给我罢,你如今还能做的来这个。”

秦彪抢了,没给等着拿的,转脸又换了个口气,挑眼皮只骂面前这个两手里提了好几个还让人往他肩上递的军中大汉:“你也不怕把你累死!没机会拿了还是懒怠多跑几趟,你不乏,别人手递的就不酸了!”

“她能跟你们一样么?她能做的了这个?”

把这护军还说愣了,心想都是男人,他是比我低点儿,比我瘦点儿,我也就让他递个东西,也没让他干啥累活儿啊!这怎的!

到底是舅少爷,未言语。

想都是弱质女流,秦彪往后头来的表哥身后一指,指的是携芳同锄绿两个,替她不平:“你们瞧瞧那两个混吃等死的干的什么?她干的是什么?也别太欺负人了些!”

气的随着公子近来的携芳和锄绿险仰倒下去,好歹稳住,也忍住了。

却把头低下,眼圈都红了。

自出来,就带了她们两个年轻丫鬟,什么吃饭睡觉、行走说话、但凡眼睛能看见的,没有她们不操心的,没有一刻没有活计在手上。

如今却被拿来跟硬要跟来享福看景儿,也果真享了一路的福的爱妹比较。

他跟了这近两日,就今日做了活叫人看见了,剩下时候不是在马车上不用下来,就是去公子跟前讨好。

公子手里但凡有什么好的,分上的总是他,哪里轮得到她们新升上来的人。

谁记得她们呢,如今却还要被人这样说混吃等死,是谁也气得要死。

宁茸过去一脚就踢到腿上,本是要学他哥踹人屁股,谁知秦彪不知吃什么长的,比他小一岁却比他高一头,只踹到腿上,踹的秦彪“嗷”一声,拧过脸来瞪他,他顶着秦彪眼神一点儿不怯:“你他娘别跟狗似的,逮谁咬谁!你昨儿晚上的洗脚水还是携芳姐姐烧的呢,今天早上她烧的菜谁有你吃的多!平白无故就骂人!往后我真叫她混吃等死去!你就自管你自己!饿死你我们眼都不带眨的!”

爱妹正做的好,正乐意忙活,被他这么一打搅本就气,更想这府里,除了顽劣的小子们,这些年长的护军大哥们同姐姐们,人都是顶好的,叫舅少爷这么当众一说,又气又愧,将一张脸紫涨,知道必定把这两个姐姐得罪了,且得他下来好哄,还要看能谅否,更觉得对不起这位护军大哥,让他平白挨几句话,赶忙死要从人手里把长椅拿下,也不看他,仍旧送到那护军大哥肩上,本来身上都快好了,一气一挣扎,两下又眼发昏,咳了两声才道:“大哥,你拿好了,走罢,别耽搁了你。”

“嗳。”那护军答应了一声,手里提着,肩上扛着,也就走了。

爱妹径直到他们公子身后站着去。

秦彪见她是恼了,赶忙追上:“你……你怎不识好人心,我是心疼你。”

爱妹眼儿红红的,把他一看,哀求中带着恼意,小声小气:“别说了,舅少爷……你离开我些,饶了我罢。”

说罢,赶忙又往他们公子身上贴,一副怯怯柔柔,躲还不及的样子。

人立在他又爱骂脏话,又每次都能打碎他一颗护花爱弱之心的表哥跟前,比他表哥还低一些,白白的,跟个小兔子似的,秦彪见才是可爱,才是合心意,更凑上去寻着玩笑说话。

宁茸倒奇怪,直问:“你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自见面,就没见过他这表弟给过这府里谁好脸儿,是个没人惹他,都恨不得朝天吠两句的狗脾气。

秦彪笑而不语,摸摸下巴,眼里放光似的将爱妹打量着,像在回味何事。

爱妹也将秦彪捎了一眼,含羞带怯的。

两人的眼里像有什么连着似的,是宁茸看不懂的东西。

爱妹送了一回眼波,才直往公子怀里钻,吞吐羞说:“没有……舅……舅少爷爱玩笑。”

见远远的,秦少爷带人回来了,赶忙又从公子怀里出去。

叫秦彪逮着,硬拉过去,非要搂着人肩膀说悄悄话:“还疼不疼?嗯?”

爱妹一只手捂耳朵半推半就地红着脸儿听,撅嘴不答,身子一拧一拧的。

“……好些儿了没?”秦彪掐腰只追,两人弄得腻腻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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