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似是满意地松开了手,旋即向她伸出手臂,示意她挽住,“走吧,宴会还没结束。”
收购仪式到了在颂恩特意安排的品鉴环节。
侍者们托着晶莹的水晶杯,里面盛着色泽瑰丽的新品花酒,穿梭于宾客之间。颂恩满亲自将两杯酒递到迦陵和林蒲桃面前。
“迦陵先生,梁小姐,请务必尝尝这个。”颂恩知道迦陵对花卉颇有研究,在私宅拥有规模惊人的花圃,这用稀有花卉融合传统工艺酿造的新酒,正是投其所好之作,“这是用我们新培育的蓝睡莲与古法蒸馏的米酒基底融合,又加入了少许蝶豆花调色。”
迦陵接过酒杯,置于鼻下轻嗅,墨色的尾戒衬着淡蓝色的酒液。
他浅尝一口,那清甜微辛的液体在舌尖滚过。
颂恩脸上的笑容更盛。
迦陵侧头,看向身旁一直不言的林蒲桃,她正端着那杯酒,眼神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语气难得带上了些许征询的意味:“味道怎么样?”
林蒲桃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也抿了一小口。
冰凉的酒液带着花香余韵滑入喉咙,确实与寻常酒水不同,但她此刻心乱如麻,哪里能真正品出什么滋味?
不想在这种场合与他起冲突,便顺着他的话:“很不错。”
颂恩见状,笑着提醒:“梁小姐喜欢就好,不过这酒后劲不小,女士还是不宜饮太多,浅尝辄止即可。”
迦陵伸手,揉了揉林蒲桃的头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待会儿若是醉了,我让爆鲨送你回去。”
颂恩在一旁看着。他跟在迦陵身边时间不短,何曾见过他对哪个女伴如此宽纵?以往那些女人,在身边停留的时间从不超过半年,除了那位身份特殊的克洛琳小姐。不过,近来也未见迦陵带她出席活动,想必是厌弃了。
反倒是这位名义上的“侄女”梁沅沅,竟然能如此长久地待在迦陵身边,可真是不简单。
林蒲桃已经习惯了这种打量。或者说,她压根不信什么殊荣,从迦陵高调地把她带入这种场合开始,她就被绑上了同一艘贼船。
以这男人阴毒的心思,说不定她就是被他故意推出去的挡箭牌。
对着外人表现得对她体贴有佳,私下对她又掐又胁迫,这位迦陵先生不仅洞察人心,演戏更是一流。
迦陵的眼神柔情似水:“怎么了?”
林蒲桃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随后将空杯随手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我去透透气。”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个端着满盘酒水的侍者似乎脚下绊了一下,手中托盘倾斜,一杯红酒尽数泼洒在了她身前。
“啊!” 林蒲桃低呼一声。
象白色长裙,瞬间被染上了一大片红色污渍,从胸前一直蔓延到裙摆。
迦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颂恩不等迦陵发火,他已经抢先一步,对着那侍者厉声呵斥:“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没看见有贵宾在这里吗?蠢货!”他一边骂,一边紧张地瞟着迦陵的脸色。
那侍者不停地鞠躬,用带着哭腔的T语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颂恩先生,迦陵先生,梁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蒲桃皱了皱眉,对着还在发怒的颂恩和面色不善的迦陵摇了摇头,语气尽量平静:“没关系,意外而已。我去换件衣服就好。”
颂恩连忙招手叫来一名看女侍者,低声叮嘱了几句。
迦陵随即转向爆鲨,示意他跟上。
林蒲桃默默跟着那名女侍者,朝着与主厅相连的客房区域走去。墙壁上悬挂着泰丝壁毯和鎏金的壁灯,打开门,里面是一间私人休息室兼换衣间。
“梁小姐,请稍等,我这就去为您取备用的礼服。”女侍者说完,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林蒲桃和爆鲨。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
林蒲桃站在房间中央,看着镜子里自己胸前的狼藉,以及杵在门口的爆鲨。
“我换衣服,你也要跟进来盯着?怎么,怕我在这房间里挖条地道跑了?”
爆鲨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那双眼睛里甚至连一丝羞耻或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林蒲桃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在爆鲨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动手解起了裙子侧面的拉链。
象牙白的丝绸顺着她光滑的肩头滑落,首先暴露在空气中的是她线条优美的背部肌肤,在休息室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拉链继续向下,裙子的上半部分松垮下来,隐约露出了胸前蕾丝内衣的边缘和更大片雪白的肌肤……
爆鲨耳廓上的通讯耳麦里,传来了迦陵的指令:“退出去。”
爆鲨困惑地眨了眨眼,但仍然听令,一把拉开门,闪身而出,并反手将门关上。
“咔哒”一声,门锁落下。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林蒲桃一个人。
她维持着那个半褪下裙子的姿势,背对着门口,门外爆鲨似乎就守在门边、并未远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试图邀请她跳舞的军阀头目被爆鲨拦下后,对方转身离开时,敲击酒杯杯壁的那三下。
哒…哒哒…哒
摩斯密码?
她不敢立刻做出反应,只是挽住迦陵的胳膊,安静地待在一旁。
那短暂的敲击重复了两次。
SOS - C - G
SOS是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
C和G?
是顾铮名字的缩写?
是顾铮的人?他竟然能将手伸到曼城,伸到颂恩的收购仪式上?
他一直在找她?
……
机会稍纵即逝。
林蒲桃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溯。
在飞来曼城的私人飞机上,大部分时间是在海上飞行,主要的气流是……自东南向西北。
结合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和私人飞机的常规巡航速度推算,那座海岛应该位于曼城东南方向、太平洋某处,距离大陆架有一定距离。
这个范围太大了,太平洋上有成千上万个岛屿!
可是,她被囚禁在岛上近一个月,所能接触到的外界信息有限,对岛屿本身的了解也大多局限于别墅和海滩。
怎么办?!
她焦急地环顾隔间,目光最终落在了洗手间。
印有酒店logo和简单地图的擦手纸,还有隔间内壁光滑的木质表面。
她迅速抽出一张擦手纸,指尖蘸着胸前的红酒渍,快速画了一个指南针图案,标注“SE”(东南),然后写下了“2h Jet”(两小时机航程)。
这太隐晦了,收到信息的人能看懂吗?
她将这张湿漉漉的纸巾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内衣里。
这是第一步,如果能带出去,或许有机会。
接着,她咬了咬牙,在隔间内壁的木质板上,刻下一行小字:
SE island 2hr flight fr BKK SOS(曼城东南方向两小时航程岛屿求救)
刻划的痕迹很浅,但在光线下仔细看应该能辨认。
顾铮的人既然能混进来用摩斯密码联系她,或许也有办法接触到这个休息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梁小姐,礼服取来了。”
林蒲桃打开门,让女侍者进来。
“放在那里就好,谢谢,我自己来。”
然而,门外的女侍者没有离开的打算:“梁小姐,请让我来为您更换。这套恰可拉发特穿戴比较复杂,尤其是这Sabai,缠绕的方式很有讲究,您来自港城,估计不太熟悉。颂恩先生特意吩咐,一定要服侍好您,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她提到了颂恩,显然是将刚才侍者泼酒的意外视为前车之鉴。
让她帮忙?那藏在胸前的纸条就会暴露。
“不必了。”林蒲桃的声音稍微提高,流露出一点被冒犯的神色,“去年水灯节,我在芭提雅待过一段时间,穿过类似的款式。我知道怎么穿。”
女侍者脸上有些犹豫,终究不敢过分坚持:“是,梁小姐。那我就在门外等候,您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唤我。”
看着女侍者退出去并轻轻带上门,林蒲桃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冷汗几乎浸湿了内里的衣衫。
她脱下白色礼服,小心地将那张湿漉漉的纸巾取出。
她快速展开那套泰式传统服饰,宝蓝色的筒裙是套穿式的,相对简单,但那条淡金色的Sabai,如女侍者所说,是一条长长的丝绸布带,需要在身前缠绕、固定,最后将末端甩到肩后。
这是一个机会——Sabai缠绕后会在胸前形成多层覆盖,内部可以藏匿小物件而不易被发现。
她飞快地将筒裙套上,然后拿起那条长长的Sabai布带。
然而,丝绸布料光滑,缠绕时需要一定技巧才能固定妥帖,尤其是在背后系结的部分。她反手摸索着,几次尝试,不是松垮就是打结别扭,更别提还要在缠绕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张纸巾塞进内层。
就在她又一次将布带末端绕过腋下、布料险些滑落时,一双微凉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毫无预兆地覆上了她正在与系带搏斗的手背。
林蒲桃浑身一僵,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女侍者,顾不上礼貌,冒火低斥:“我说了退出去!听不懂吗?!”
“你在跟谁发火?”
一声戏谑的轻笑自身后响起。
是迦陵!
林蒲桃的呼吸截断,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门不是锁了吗?还是说,这房间里另有她不知道的入口?
她不敢回头,只能盯着前方镜子里映出的、迦陵站在自己背后的身影。
后者微垂着眼眸,整理着她背后那片混乱的丝绸布带。
那张被她仓促间塞进刚刚缠绕的Sabai褶皱里的纸巾,正硌在她的胸口皮肤上。
“这……这里是女试衣间。”
迦陵置若罔闻,那双大手再次探了过来。
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拉扯、调整着布料,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她背部裸露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你进去太久了,我来看看,我的小兔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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