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川的手腕包得像个馒头,就在漠王要见他的头一天,他的手腕还是感染了,肿得像猪蹄。
紧接着,发起了烧。
这次发烧,已经连续烧了10天,他开始断断续续耳鸣。每次发烧的症状都不一样,但是他能感到的是,身体越来越差劲了,连续来了四个医师,都是慌慌张张摇头离开。之前听朱府的下人说,自己上一次发烧就失忆了,第二次发烧后就听力异常。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到退烧……姐姐说的后背双翼,活不过30岁……大概都是命数。
“昨晚好大的火。”
室外,两个搭理花丛的侍女窃窃私语,朱楠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奇怪,明明已经加强了防备,为什么还会有人故意放火?”
“听说南国刚建国,正事蓄水的时候,结果咱们这三天两头夜里走水,一定是神明发火了!”
“嘘——,议论神明可是要遭天谴的。”
“呸呸呸!”
室内。
“……”
走水吗?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江帆怎么样了。
夜里。
朱楠川喝了一次药,仍是烧得厉害,浑身软弱无力,像被粘在了床上。近看只能看见胸口的起起伏伏,有气无力。
“还能走吗?”
朱楠川微微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是江帆,这又是做梦吧,已经第六次梦见他了。朱楠川又缓缓闭上眼睛。
“没关系,我背你。”
身体被包起来的刹那,朱楠川知道这不是梦,真的是江帆!
“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会丢下你!”
“那你上次……”
“我需要救兵!”
话说到这,朱楠川已经在江帆背上了,半个月不见,他的肩膀又结实了,江帆背他翻过了几个墙头,他也不觉得颠簸。
忽然,江帆停了下来。
再一抬头,便看见朱染。
空气霎时间凝住,就连远处的走水声似乎也消失了,又耳鸣了。
随着朱染的嘴张张合合,江帆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朱染到底说了什么?
“什么?”朱楠川小声说了出来。
江帆回道:“不必听她多言,无非都是些扰乱神智的话,一刀解决便是。”
这次,朱楠川听见了。他见江帆抽出腰间的盘龙,见势就要像朱染动手,忙摁住他的手:“不要。”
江帆看了远方的直冲云霄的艳红叹了口气,收回盘龙,与朱染擦肩而过,又翻了一个墙头,这里似乎有人接应,顺利极了。
朱染被擦肩后撞倒在地,先是双目涣散,然后渐渐抬起双眸,望着远边天火……
也不知道江帆请了什么高手,朱楠川出逃一路都有人接应,直到上了马车,江帆才有时间喘口气。
马车上。
江帆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那么烫!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十分颠簸,朱楠川睡得迷迷糊糊,中心那份担忧似乎也释怀了,渐渐睡得深沉。
他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水冰醒的,自己窝在江帆怀里,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河水里。这个季节已经入冬,清晨的风很冷,河水也变得冰冷,河对面的驼鹿也只是小饮几口。
朱楠川摸了摸额头,已经退烧了。
再看看江帆,他已经醒了。
远山外,太阳还未生起,但已见肚白。微弱的光打在江帆的鼻梁上,坚定又有那么一丁点温柔的弧度,是完美的。
两人未多耽搁,坐上马车继续赶路,一路奔向南方。
车上有些许干粮,定是江帆早走准备好的,味道都不错,是朱楠川喜欢的。
品尝完早饭,回归正题,朱楠川还有很多疑问:“为什么去南国?”
对,南国。
这条路距离漠昇国越来越远,也不像是去藏鹰国的路,去了可能也死路一条。南边,那就只有沧荣国。
江帆边赶车边说:“那里是我的家,只有到那里你才会安全。”
朱楠川:“你是南国人?”不是武夫的儿子吗?
江帆:“我是沧荣国的皇子。”
朱楠川:“沧荣国什么时候有皇子的?”
江帆放缓了马车的速度,以朱楠川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幼时作为质子派送到藏瑛,不巧半路被劫杀,醒来后发现替身质子已刺死,而自己被武夫捡到,后来卖入送入朱府当护卫。你还想知道什么?“
朱楠川到没想到他知无不言,思索片刻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联系上沧荣国的。”
“入府前。”
还挺早的。江帆一直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又在入府前有机会联系上南国的人,却迟迟未动身离开,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忽然,马车紧急停下来,惊得朱楠川向后翻滚,他慌乱中抓住江帆的手臂才稳住了身体,问到:“发生了什么?”
江帆没有说话。
天边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阳光有些过于刺目,把四周照得清晰可见。只见远处的山头密密麻麻布满了士兵,一个个拉满弓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朱楠川也仔细观察了他们的衣服:“这些人,看着装不像是土匪,也不像漠昇的人。”
“是来接我们的。”江帆回道。
江帆继续赶马车前进,刚走出三车的距离,山头的士兵忽然收箭振臂高呼:“皇子回归,大荣辉煌!”
“皇子回归,大荣辉煌!”
“皇子回归,大荣辉煌!”
……
沧荣国内。
荣澜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开门声抬头问道:“接到了?”
“是的,消息来报,已接到皇子。”
荣澜低头继续看:”一个白痴,即便把皇位给他还能翻天覆地不成?“
“听说带来一个男人。”
荣澜更加不屑:“带个大罗神仙或许管用。”
“等等,“荣澜抬起头,好奇问到,”是那个白白的男孩子吗?“
“……是。”
“正好,把那三个嫔妃一起送进宅院。我不信那个白痴能应付得来。”
江帆临近城门,连打了三个喷嚏。
皇子归来,举国连庆三天。
江帆虽对本土熟悉,但久而不归,对很多事情也不是了然于胸了,重新熟悉就意味着要打破之前的所见所闻,重塑认知,而他识字本就有限,除了一身武力,其他都要从头学起,连着三日更是忙得不见人影。
朱楠川来到南国有诸多不适应。
首先是国风。
沧荣国的国风较开放,靠近沿海,皮肤黝黑视为健康颜色,皮肤白皙则为高贵的特征,所以众人以露肤为美,大多身着寸缕,这样下河游水也较为方便。
朱楠川皮肤白皙,又柔美了些,换上南国的衣服总感觉没穿衣服,四面八方都是羡慕的目光。
还有一点也不适应。
江帆虽为皇子,但根据回来的阵仗,他也是自质子时期开始后初次归来,府邸内竟然有三房嫔妃,且都是朝中重臣之女,这本来与朱楠川也无关,但三女频频针锋相对,让他有些烦忧:这沧荣国也不是久留之地,麻烦。
这日,朱楠川终于逮到机会与江帆见面,恰巧他正在吃饭,两人干脆同桌而食。
侍从有些踌躇,问道:“皇,下面的奏文是否继续?”
江帆给朱楠川夹菜:“继续。”
侍从朗读:“藏瑛新得宰相,为前朱府养子……”
墨白已经成为了宰相……而朱楠川,从藏瑛逃亡,去了漠昇九死一生,差点成为漠王的玩物,现在在沧荣又寄人篱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罪魁祸首却在当宰相自由自在!
“咔嚓!”朱楠川手中的筷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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