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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问道盟总坛,问道广场。

此地非是仙家妙境,而是九寰界“三宗五府”之一的心脏,是凡俗仰望的圣地,亦是等级森严的金字塔基座。

初晨的光穿过护山大阵过滤后的稀薄灵气,冰冷地洒在汉白玉广场上,光柱中尘埃浮沉,却无暖意。

中央十丈高的“问道祖”石像面目模糊,唯有一股磅礴而呆板的道韵威压弥漫,是低阶修士日日叩拜的精神图腾。

此刻,外围石阶上人头攒动如蚁群。

喧嚣鼎沸,但细听之下,并非纯粹的欢呼,而是无数依附宗门生存的闻弦期仆役、叩道期外门杂役、以及凡人富户商贾,在宗门权威下发出的杂念共振——狂热下藏着敬畏,敬畏下是更深的攀附与惶恐。

他们在灵力压迫下自觉矮了数分,仰望高台的目光灼热得发烫。

目光汇聚的焦点,是拾阶而上的祝魁。

一袭雪白“云纹法袍”不染尘埃,流云暗纹于衣料深处如水波流转,这是问心境初期精英内门弟子的标志,净尘聚灵只是寻常。

他步履沉稳,足下灵力含而不露。腰间一枚青玉“定魂佩”散发温润青芒,内蕴高阶固魂符阵,压制着他体内汹涌的力量。

细看那玉佩深处云涡星图纹路间,几缕微不可察的血色丝线正悄然蠕动。

行至高台之下。

问心境大圆满的长老明镜真人端坐如万载玄冰雕就的神祇。身周氤氲的并非烟雾,而是境界压制下空间扭曲形成的道韵光轮。

他枯掌中托举的“蕴灵玉魄”内,液态灵元如星河沸腾奔涌,一缕微弱的合真道则金线在其中沉浮、明灭。

此物蕴含的磅礴能量,足以引动问心境修士舍命相搏。

“镇裂谷绝煞,定地脉洪波!”明镜声如洪钟,蕴藏清心咒力,广场玉砖随之嗡鸣,“赐玉魄,望尔直叩合真妙境,窥渡劫门径!”

“道威永昌!魁星耀世!”

山呼海啸般的颂念声中,数百名闻弦期弟子全力运转惑心术法,庞大的灵能共鸣如实质化的金色浪潮,狠狠拍击在冰冷的阶陛之上。

祝魁垂首,姿态无可挑剔。双手伸出,平静无波。

那骨节分明、本应洁净如玉的手背上,数条狰狞的青筋骤然暴突!皮肤绷紧至透明,皮下青紫血管搏动如狂!

这肉壳不堪重负的迹象,与他面上那丝恰到好处的悲悯笑意,构成无声的裂痕。

他接过玉佩的手指,稳如磐石,却冷若寒冰。

戒律深殿的冰冷石地上,何求我跪在死寂与污浊气味交织的阴影中。

此地灵气与广场截然相反,滞涩、阴寒,几乎冻结思维。

沉重的玄铁巨门布满古老禁锢符文,阻绝内外声响。几盏长明幽火灯惨绿微光摇曳,在青黑石壁上投下刑具与血腥箴言的狰狞倒影。

她材质粗劣的短褐洗得发白,后背三道爪痕洇透麻布绷带,暗红醒目。昔日撕裂魔蜥晶核的“求索鞭”,此刻被她双手高捧过头。乌黑玄铁上凝固着黑红秽物——那是谷底煞气污染的血肉尘埃,几乎污掉了鞭身隐约的驱邪符文。她化形巅峰的实力让她感知更敏锐,却也更痛。

上方,戒律长老枯瘦如柴,黑袍绣执法狰首纹,问心境后期的威压无形碾压全场,空气凝滞。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鞭身污秽,声音平直不含情绪,如同宣读律典:

“何求我。黑风谷底,戮妖引煞,致矿坑濒崩。若非祝魁封谷及时,你带回砺魂石之功,难抵数百生灵陪葬之孽。此为……近魔。”

何求我喉咙滚动,“弟子为……”她知道辩解徒劳,也知所求必被剥夺。

戒律长老枯指在扶手上微不可察地一动。

厚底玄色法履——鞋底刻着轻身与禁锢符——毫无征兆地从椅下探出,冰寒刺骨的鞋尖精准地压在何求我支撑石板的左手手腕,碾下。

“喀。”

清晰的骨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剧痛如铁钉凿穿手臂。何求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下唇咬破渗出血线,将痛嘶咽回。冷汗顺着紧绷的颌线滚落,砸在石板凝结的黑渍上,晕开浑浊水痕。

被碾住的指骨在石缝中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破碎的瞬间,她心头却异常清晰地掠过一丝被撕扯的感应——不仅是痛,仿佛有根线,连在深处的什么东西被狠狠斩了一下。是了,那老伙计也会痛……也会不甘……但它总会自己爬回来。

长老目光如寒冰刮过她因剧痛而微颤的脸颊,审视着“异端”。

他的脚如秤砣,施以肉刑,更是精神的镇锁。

“砺魂石之功,抵雷殛之罚。”声音依旧平直,“戾气侵灵,当以雷霆涤荡。求索凶兵,非清静道心者可掌。押黑冰渊,面壁百日。鞭…封镇魔阁。” 收回脚,仿佛拂去浮尘。“押下。”

两名执法弟子周身隐现禁锢符光,面无表情地架起何求我胳膊,拖行。求索鞭被一名弟子拿起,迅速以刻满封禁符的冰冷黑布紧紧缠裹严实。随后,那名弟子带着被封印的鞭,转身走向殿后通往镇魔阁深处的幽暗甬道。

何求我被拖向殿外,脊背挺直如旧伤累累的孤崖,视线扫过长老鞋尖一点微不可察的暗红——那是这冰冷道律下,唯一的滚烫印记。

意识深处,那被撕扯断裂的感应却并未消失,反而化为一种更深的沉寂。

断了……才好自己爬回来。

黑冰渊入口的罡风,比戒律堂的死寂更加蚀骨。何求我被粗暴地扔进黑冰渊入口附近一座依山开凿的简陋石牢。厚重的冰玄石门“哐当”落下,隔绝了外界刺骨的罡风和押解弟子的斥骂。

石牢四壁凝结着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坚冰,寒气透骨,唯一的“窗”不过是高处一个巴掌大的透气孔,漏进几缕惨淡星月微光。

白日遭受的刑罚与长途拖行带来的剧痛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吞没。破碎的左手失去禁锢符压制后,钻心的剧痛混合着魔蜥残毒疯狂反噬,左臂近乎失去了知觉。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蜷缩着,试图以化形巅峰的微末灵力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寒毒与痛苦,意识在黑暗与剧痛中沉浮。

林风塞入她右袖深处的那包廉价断续胶,成了黑暗中唯一尚存微弱温度的东西,但她无力去拿,更知无甚大用。

夜色渐深,渊底特有的死寂与浓重的寒气如同冰冷的裹尸布笼罩着石牢。连守卫巡逻的沉重脚步声也远去了。

就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之中——

靠在冰冷石壁蜷缩的何求我,左手腕骨碎裂处的麻木虚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微弱却带着金属质感的震颤和共鸣从地下传来。

“嗡……”

不是声音,是筋骨深处的感应。

下一瞬,一股冰冷却无比熟悉的牵引力猛地从手臂碎裂的深处爆发,如同黑暗中精准探来的锁链,瞬间扣住了她。

何求我猛地睁开眼,唇角竟在黑暗中紧绷地向上勾起一丝近乎残酷的冷笑。它来了,比预想的还快!

借着高窗透下的那缕微弱惨淡星月微光,她死死盯向石门下方的缝隙——

一道更加深邃、如同凝结污血与铁锈交融的“暗流”,正悄无声息地从那条不足半指宽的寒气缝隙中,钻入、汇聚。

那“暗流”散发着浓烈到刺鼻的谷底煞气与铁锈腥甜,凝聚成模糊的鞭形,缓缓在地面积霜上蜿蜒爬行。

包裹鞭体的那道刻满封禁符的黑色布条,此刻仅残余一半,断口处还冒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黑烟。那些残余的禁制符纹在鞭体污秽的表面徒劳闪烁了两下,随即彻底熄灭。

它挣脱了束缚,付出了代价,寻回了她。

何求我没有退缩,甚至没有犹豫。她猛地绷紧伤躯,左臂对着地上那爬行而来的污血精铁“暗流”,主动将破裂的手腕根部,那道在酷刑下被碾开的、直通筋骨深处的裂口狠狠按了下去,更像是用伤口“抓”住了它。

“呃——!!!”

无法形容的撕裂与融合剧痛瞬间灌满左臂,那冰冷的“暗流”如同找到入口的活物,狂暴地涌入她手臂深处断裂的骨缝与撕裂的筋肉,仿佛无数烧红的细小铁钉在骨髓里穿刺、搅动、重新锻造。

皮肉下的血管爆发出不自然的灰紫色肿胀,表面的污秽肿胀却在肉眼可见地消退,留下金属般冰冷的死灰色泽。

一股沉重的、带着无尽凶戾,却又与她本命精元诡异纠缠的力量洪流,瞬间在臂骨深处盘踞生根。

这痛苦超越碾碎之刑,却带着冰冷的“得偿所愿”。

她剧烈颤抖着,破碎的右手死死抓住了右袖深处那包廉价草药,指甲几乎穿透油纸,但脸上因剧痛扭曲的神色中,却透着一股终于等到凶兵归位、自身被彻底侵染也绝不回头的狠绝与……归属。

血水和沾染的鞭上黑泥滚落,砸在冰冷地上,凝结成冰。

栖凤台的精粹灵气,与黑冰渊的污秽死寂,在问道盟运转的天道法则下,宛如日夜交割、永恒并行。

此处精粹九天清气,是“五府”之一天音阁的核心。沉香木梁蕴千年地脉安魂之息,梁间夜明珠自发周天清辉,澄澈光华将一切笼罩得不似凡尘。

同一片月光下,万丈云端之上,巨大的云母窗外,是受聚灵阵束缚、凝固如琼浆的无边云海,为天音阁上乘音律法门提供无形辅材。

华美鲛绡宫装流淌霞光,其上微缩幻音法阵随主人最细微的呼吸起伏。

沈怀君斜倚云榻,鲜红丹蔻下的指尖已淬炼至拨动无形音弦之境,此刻正慵懒地逗弄着玉笼中一只羽翼华贵的“霞音雀”——一丝灵禽血脉被秘法驯化后,只剩悦耳而空洞的灵韵低鸣。

闻弦修为的侍女阿箩垂首,奉上云顶灵雾茶,汤中灵纹沉浮。

丝帕飘落。

一道裹挟远处灵气涡流的微风拂过。沈怀君云袖轻动,一方半旧的丝帕被风卷出。缺失的半幅边缘齐整如利刃裁过,残存金丝雀绣图栩栩如生,唯那振翅之翼边缘,几根金丝突兀断裂,线头挣出——如同灵魂契约断裂后的伤痕。丝帕打着旋,精准落入温热茶汤。

轻响。金雀在清亮茶水中晕染、沉没、断线处洇开扭曲金痕。

阿箩无声跪倒,身体微颤。

沈怀君端茶的手停在唇际,目光落在茶水中那只溺于华笼倒影的金雀残翼上。

眸底烟水深处,一点名为“黑潮”的冰冷碎片骤然凝冻了所有涟漪。

“问道盟那位持鞭的师妹,”她未看跪侍,声音依旧如风拂玉铃,却字字牵引着栖凤台稀薄灵气,“今日,似乎过得不太平静?”

视线投向窗外云海,阳光光柱辉煌似金笼光壁。

巨大的水纹铜镜倒映着沈怀君完美容颜与华服。

她执一柄蕴含镇魂之力的象牙梳,梳理着每一根发丝都浸润灵气的乌髻。

镜面清晰地映出窗边玉笼——那只“霞音雀”不再低鸣,正疯狂用身体撞击玉栏!金黄灵羽纷乱,眼中天然惑人的光彩被焦躁取代。

那精美的囚笼在镜中无限延伸、压覆。

“何道友……” 沈怀君对着镜中影像,唇角标准弧线无波无澜,“倒似那……孤鸿。”指尖拈起一枚刻着安魂符的白骨雀食匙,拨弄银碟中晶莹的灵石碎屑。

“……纵有垂天之翼……” 话音未落——

“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枚骨质雀匙在沈怀君丹蔻覆盖的食、拇二指间,无声断为两截。裂口光滑如镜。

镜中倒影的笑容未改分毫。镜光深处,同时折射出戒律堂镇魔阁内一角景象,幽蓝封禁法阵核心光芒闪烁,阵中那柄被黑布符链紧锁的“求索鞭”虚影随之震颤嗡鸣。

笼中金雀却在这一刹那停止冲撞,小脑袋扭向铜镜方向,乌黑的眼珠死死盯住镜中的鲛绡身影,警惕中弥漫着死寂。

“……可渡得了这重峦叠嶂?”后半句叹息融化在沉香灵雾中。目光仿佛穿透空间,落在了戒律堂深处,那柄被封印的玄铁硬鞭之上。栖凤台依旧华光流溢,却似有无形锁链随着优雅的指尖动作悄然收紧。

问道广场,喧嚣散尽,只余一地灵光耗尽的寂静尘埃。

明镜端坐高台,目光幽邃无垠。

祝魁在众人的簇拥中转身,预备退向象征权力核心的内门深处。

侧身的刹那——

他腰间那枚镇压己身、光华温润的定魂佩上,正面云涡核心处,一道细若发丝的漆黑裂缝无声显现。

一滴浓稠如墨、似有生命微微鼓动的黑色粘液,缓缓从裂缝中渗出。

那滴墨汁般的粘液坠落,精准地触及他雪白道袍下摆精绣的祥瑞云纹——丝线以特殊法门编织,蕴含清心符意。

触之瞬间,云纹流转的微光如风中残烛般骤然熄灭,丝线如同被无形的秽火烧灼,色泽迅速灰败、焦枯。浓墨般的黑色带着邪恶的活性,沿着灵力流转的纹路,向四周云图贪婪侵蚀、扩散。

一点污浊的黑色墨斑,在象征问道荣光的纯洁云海上,无声蔓延。

祝魁的身影挺拔依旧,步伐沉稳,向内门那片被威严灵气与深邃阴影共同笼罩之地走去。

高台下残余的阳光,冷冷地勾勒着他白袍上那片悄然生长的黑暗轮廓,不祥得如同命运预埋的毒种。黑血玉佩伏笔的兑现与扩散,无声地预示着更大的暗流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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