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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咏堂教条日

圣咏堂。

“对于同性相恋的人,是否出现过赦免的情况?”

“没有。”

每月最后一个礼拜的礼拜五都是教条日,所有死刑执行官都需要回到圣咏堂进行信条教育,将他们的职责的使命刻入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合格的死刑官。

今天的教条日桑教第一次提出质疑的问题。

训导师锐利的目光刮过桑教的脸。圣咏堂里其他死刑官都保持着雕塑般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肃穆。

回答的是桑教的老师,也是花岛四个区所有死刑执行官的老师。

他一身陈旧的神父黑袍裹着他干瘦的身躯,布料被岁月磨得发亮,却仍一丝不苟地扣到脖颈最上方,仿佛连皮肤都要勒进教条的枷锁里。 脸则像一张被揉皱又强行展平的羊皮纸,沟壑间沉淀着几十年积攒的严厉。

训导师站在高台之上,身后立着一尊《圣经·旧约》里摩西的雕像,神情威严坚毅,头上有角,曲腿欲起,正襟危坐坐在那里。

《圣经》中,摩西在西奈山上领受了上帝赐予的十诫,十诫是部分宗教重要律法,所以这部分宗教中摩西象征着对律法的绝对拥护。

可对于部分人来说,基于神意的律法显得过于教条,被视作一种“错误的教条”。

桑教不知道圣咏堂的摩西代表什么,但他的思想里,只能代表他们要绝对拥护律法。

训导师灰白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深陷在阴影里,瞳孔却亮得慑人,像两枚烧红的铁钉,钉进桑教眼里。

“桑教,你身为死刑执行官却质疑律法的公正,该如何惩罚?”

桑教低下头,收起每一簇感情,面无表情回答:“浸盐藤条鞭打十次。”

“第二个错误,你迟到了三分钟。”老人枯瘦的手指敲击着讲义上,每一下都像藤条变大在身的声音,“解释。”

桑教站得笔直,黑色制服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他直视着老人浑浊却精光四射的眼睛,丝毫没有隐瞒:“我训练的新花农无法专注,询问他情况浪费了时间。”

训导师踱步到桑教面前,“知道浪费时间为什么还要去做?”

“关怀?”训导师得不到答案,等了一会儿又吐出这个词,“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东西?”

圣咏堂的灯光惨白,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血色。桑教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微微颤动的瞳孔。

“只是确保训练效率。”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冰封的湖面。

“你撒谎。”训导师凑近,呼吸带着腐朽的气息,“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犹豫。”

桑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咚”的一声跪在圣咏堂摩西像下面。

训导师拿出一条浸泡过盐水的藤条,狠狠的抽在他的背上,一鞭又一鞭。

桑教的脊背却不敢弯下去,更没有任何死刑官会求情。

因为正确的处罚无须求情。

训导师:“重复我们的信条。”

桑教抬起下巴,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圣钉正罪,新约即天,逆着焚骨,利在人先。”

一句一鞭。

黑色制服碎片混着飞溅血珠散落。

最后一鞭落下时,信条已经沾满了鲜血。

“没有下次。”

训导师终于满意地退后,转向所有死刑官:“记住,你们是王庭的利剑。剑不需要会思考——“

“只要会斩杀。”四个声音同时响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训导师放下吸满生命的藤条,转而问桑教:“你第一次除以死刑的两人是阿尔忒弥斯之家的人,去确认过那个地方是否还有同罪名的罪人了吗?”

桑教撑着站起来,挺直背回答:“没有。”

训导师:“工作失误,鞭刑加十。下一次教条日施行。”

——

“咚——咚——”

门廊阴影里的野猫被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爪子扒拉着发霉的垫子,露出下面更深的污渍。

三楼的窗户黑洞洞的,再没有昏黄的灯光晃过交叠的人影,只有风穿过通风管的呜咽声,像谁在暗处低泣。

罗莎裹着一件丝绒睡袍拉开门,红唇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她看见桑教身后整队的红骑兵,瞳孔骤然收缩,但很快又恢复了慵懒的笑意,指尖夹着的烟轻轻晃动:“半夜三更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包场快活?”

罗莎倚在门框上,指尖的香烟燃了一半,灰白的烟灰摇摇欲坠。她眯起眼睛,目光在一个好看的制服男人和那个带走玛丽的红骑兵邓普西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那个面容冷峻,但格外好看的男人的脸上。

男人目光如寒潭般掠过她的脸,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打扰了。执法院例行公事,需要搜查。”

她这才看清楚男人手中证件。

原来是新来的死刑执行官,杀死玛丽的人。

罗莎收起微笑,嗤笑一声,烟灰簌簌落在丝绒睡袍上:“我们这儿除了寻欢作乐的客人,还能有什么值得查的?难不成新上任都死刑官和红骑兵改行当嫖客了?”

语气里全是怨怼。

“玛丽·费劳尔因违反《新约》第一条被捕,”她听见死刑官声音冷硬的说,“阿尔忒弥斯之家作为她的关联场所,必须彻查是否存在其他同罪者。”

“又是来找玛丽的?”她轻笑一声,红唇吐出烟圈,“今天可真是热闹,前脚刚来了走一个绿眼睛的小可爱,后脚就迎来一群穿制服的。”

桑教的眼神骤然一沉,声音冷得像冰:“绿眼睛的人?他在哪?”

罗莎耸耸肩,烟灰终于不堪重负地落下:“谁知道呢?或许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吧。”

她故意拖长音调,眼神暧昧地扫过桑教紧绷的下颌线,“长官也对他感兴趣?可惜他是客人,不是这里的人。”

邓普西不耐烦地打断她:“少废话!我们是来查案的。”

罗莎慢悠悠地掐灭烟头,转身朝屋内走去,鞋在地板上敲出慵懒的节奏:“跟我来吧,长官们。不过别抱太大希望,这里的人嘴都很严。”

“我不厌恶触碰你。”

“别开玩笑了,你想和我一起被送进伊甸园吗?”

“这也算永远在一起了。”

“不是吗?”

房间里,琥珀和男妓的对话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红骑兵联合死刑官一同出来搜查同性相恋罪人,却不料有人胆大包天谈起了敏感话题。

不合时宜。

罗莎只看到死刑官本来挺直等脊背摇晃了一瞬,受伤了?

眨眼再看,脊背依旧□□。

瞬息的犹豫就让解释晚了一步,死刑官已经顾不上一切的一脚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目光还死死盯着绿眼睛小可爱放在男妓肩膀上的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罗莎也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这群人就这样将她逮捕。

像玛丽一样,有去无回。

她缩在走廊阴影里,指尖的香烟早被捏灭。看着桑教踹开门的瞬间,那身笔挺的黑色制服撞碎了屋内暧昧的光线,刻意得明显。

“你不应该在这里。”

死刑官的声音明明很冷静,但无端让人生出恐惧。

琥珀搭在男妓肩膀上的手撤了回来。罗莎能看见他绿眼睛里炸开的慌乱,浮着些未散去的调笑。

琥珀刚张开嘴,就被死刑官的命令打断:“跟我回去。”

罗莎看见死刑官伸出一只手攥着琥珀的手腕,指腹陷进苍白的皮肉里,仿佛要把那截骨头捏碎。拽着琥珀转身时,后者的膝盖撞在床沿上,闷哼声被强行咽了回去。

看着远去背影,罗莎看见死刑官垂在身侧的左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倒像是某种极力压抑的恐慌。他拽着琥珀往楼梯口走,军靴踩碎了地上的烟蒂,焦油混着灰泥溅在琥珀的裤脚。

人刚离开,可恶的邓普西就带着红骑兵涌进房间。

罗莎追到门口时,只看见桑教把琥珀塞进一辆军用吉普,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引擎发动的轰鸣惊飞了门廊下的野猫,那畜生尖叫着蹿进垃圾桶,爪子刮过铁皮的声音像极了玛丽被带走时,囚车行驶中的烂响。

“真是个怪人。”她喃喃自语,把袖扣塞进睡袍口袋,转身回屋时,听见三楼通风管里又传来呜咽声,像谁在暗处低泣。

只是这一次,她觉得那哭声里除了恐惧,还混着点别的什么。

比如,被雨水打湿的烟草味,和某人藏在制服下,快要破土而出的慌乱。

——

吉普车碾过破败的沙石路,车身颠簸。

“疼。”琥珀故意将手腕伸到桑教眼前。腕间淤青在车顶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你下手跟邓普西那红毛猩猩一样,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桑教猛地打方向盘,轮胎擦着路边石墩发出刺耳声响。琥珀被甩得撞在车门上,后脑勺磕得嗡嗡作响。

桑教面无表情开车,也不做回答。

“被我说中了?”琥珀揉着后脑勺低笑,“其实你就是吃醋了,看我跟别人说话就......”

车子猛地停在圣歌兰。

琥珀尚未反应,车门已被拽开,冷风裹挟着海腥味灌了他一脖子。桑教伸手拽他下车,指尖温度惊人,与他冻人的眼神截然相反。

“急什么?”琥珀踉跄着站稳,故意往桑教身上靠,“怕我跑了?还是怕我真跟那男妓有过关系?”

桑教松开手,转身冷冷地盯着他:“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琥珀揉了揉手腕,撇嘴道:“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桑教的眼神更加阴沉:“那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举报你和同性有关联,你会是什么下场?”

琥珀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死刑嘛,我知道。不过,”

他忽然凑近桑教,绿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如果是和你,我倒是不介意。”

桑教的呼吸一滞,随即猛地推开他,声音冷得像刀:“不知死活。”

“今晚所有红骑兵出动抓捕任何可疑的人,而阿尔特弥斯之家是重点排查场所,今天你即使没有做其他的事,也有被钉上十字架的危险。”

“到时候为你执行死刑的是我。”

琥珀:“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不直接把我送进伊甸园。”

“因为你不是去玩的。”

琥珀还没来得及开心桑教对他的信任,就被桑教一脚撂倒在地。

桑教冷硬的声音传来:“但还是要受到惩罚,才会长记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站起来。”桑教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命令,又像警告。

琥珀刚龇牙咧嘴爬起来,桑教动作极快的又把他给撂倒。

“站起来。”

琥珀揉着手腕,挑眉看桑教,这人绝对故意的:“怎么,要这样教训我?”

话音未落,桑教突然出脚,精准地扫过他的脚踝。琥珀重心不稳,“咚”地一声摔在地上,后背撞在冰冷的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站起来。”

“你!”

一而再再而三的摔他,这下琥珀火气也上来了。撑着地面想爬起来,膝盖却被桑教用靴尖抵住。

“我说站起来。”桑教重复道,目光死死盯着他。

琥珀咬着牙撑起身体,刚站稳,桑教的手肘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他的胸口。他再次被撂倒,后背重重砸在地上,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撞了出去。

“桑教!”琥珀又气又笑,挣扎着爬起来。

桑教后退两步,摆出格斗的姿势:“把我撂倒,你就能休息。”

“否则,就一直打。”

琥珀抹了把嘴角的沙土,,绿眼睛里燃起怒火:“你跟邓普西是不是共用一个脑子?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也就你们红骑兵能干得出来!”

他抹了一把嘴边的沙子,继续道:“一直对打,我累你不也累?有这功夫,你不如去睡一觉。大不了我自己练就行。”

他秉承对喜欢的人容忍的原则,想着自己这番考虑和决定既体贴又温柔。

不料桑教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片刻后,他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们不是一个脑子,两个人不可能共用一个脑子。”

琥珀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回答。他心里嘀咕:倒也不必回答得这么正式。我要你关注的是我对你好。

“而且,”桑教补充道,“格斗过程中,我不仅会累,也会提升。”

他重新摆出格斗姿势,目光灼灼地看着琥珀:“赢了我,才能休息。”

琥珀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

“来吧,”琥珀咬了咬牙,“但愿你等会儿别后悔。”

琥珀第三次被锁喉摔在地上时,坐在地上求饶道:“我后悔了,后悔了。你就让我喘口气,我快累死了。”

“这不公平,你是我的老师,我的招式都是你叫我的,你对我下一个要出的招式了如指掌,我根本不可能赢你。”

“招式是我教的,但灵活运用才是关键。”桑教站在黑幕中,“相同的招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你理解了转换成自己的东西,我自然看不出来,那就有可能赢我。”

琥珀忽然抬头,绿眼睛在黑夜中亮得惊人:“怎么理解都可以?”

桑教的下颌线绷成直线,未愈合的鞭伤渗出的血水混着汗水。

他的沉默成了默许的信号,琥珀再次扑过去,预想中的格挡并未得逞,见桑教身体动作比平时满脸一步都瞬间,他诧异一瞬就赶紧回神,虽然不理解桑教今天为什么会慢了他一步,但他赶忙变招,双臂死死环住了桑教的腰,一个动作就将桑教背先着地的摔来下去。

他也跟着摔了下去,手却还死死抱着桑教的腰。

见桑教要发作,他赶紧出声辩解:“你刚刚答应我怎么理解都可以的。”

琥珀的声音埋在桑教肩膀的制服处,发梢的汗水滴在他锁骨伤口上的衣服,激起一阵战栗。

桑教试图推开怀里的人,却听见对方耍赖的笑声:“太累了,我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放开。”桑教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琥珀直接耍无赖一下侧身躺在地上,那双绿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一瞬不瞬地盯着桑教。

“自己起来。”桑教没了束缚,站起来道。

琥珀悠闲自得的将手臂枕在脑后,淋漓的汗水在他眼窝积成小水洼:“没力气,我今晚就睡这儿了。”

“回去。”桑教道。

琥珀:“你背我。”

桑教无奈伸出手,当他以为会被强行拽起时,却被一股蛮力拉了起来,扛上了肩。压着肚子的恶心让他闷哼出声,却听见身下传来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制服摩擦沙沙响。

“桑教,”琥珀趴在他肩头,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你后背在流血。”

回应他的只有愈发急促的脚步声。

“放我下来!”琥珀拽住桑教后颈的衣领,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温热。那不是汗水,是渗出血液的伤口。

桑教的步伐未停,肩胛骨隔着衣服硌得琥珀胸腔发疼:“你需要休息。”

“我让你放我下来,我逗你玩的。”琥珀加重了力道,指甲嵌进对方未愈合的伤口。

桑教的身体猛地一颤,踉跄着撞在训练场边缘的金属网架上。趁他重心不稳,琥珀翻身落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灯光照亮桑教转身时,后背渗出血线。琥珀伸手去解桑教衣服纽扣,被大力挥开,琥珀没耐心的使了点劲,撕裂布料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桑教放弃抵抗。

那些鞭痕纵横交错,新伤叠着旧疤,在肩胛骨下方织成一张狰狞的网。

“我从来没有赢过你。”琥珀指尖悬在一道深可见肉的鞭痕上方。伤口边缘红肿,显然浸过盐水,“今天是你受伤了,不然我根本赢不了你。”

“你赢了就是赢了。”桑教试图拉回衣襟,却被琥珀死死按住。

“要赢我也要光明正大的赢,趁人之危盈利又算什么。”

琥珀的目光扫过桑教后颈延伸至腰间的伤痕,“这么多伤口,你不可能躲不开。相比于问谁惩罚了你,我更想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

桑教:“身为死刑官,言行有误就该受罚。”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条例,“质疑律法公正,就该承受浸盐藤条的鞭打。”

琥珀没继续问,声音轻得像呼吸,“这些伤该留疤了。”

作者最近有点忙,忙着找工作面试,还要搬家,存稿也用完了。建议完结后在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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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咏堂教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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