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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刑执行官

琥珀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干涩的轻咳。

桑教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乔刊,脸上的寒意更深了。

琥珀的脑子终于从宕机状态恢复过来,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桑教......教官,您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调戏乔医生的时候。”桑教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琥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乔刊在一旁捂住了眼睛,仿佛不忍直视。

桑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艾略特先生,我只是想告诉你,训练两个星期后在开始,我需要去处理紧急事情。”

琥珀赶忙解释:“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真的,我们在闹着玩,没在谈情说爱。”

桑教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冷意。

半晌,他微微颔首:“如果你们真有发生什么,现在应该在伊甸园。”

说完,他转身离去,黑色制服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琥珀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他转头看向乔刊,后者正用一种“你完了”的眼神盯着他。

“被误会了。”琥珀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这下好了,他肯定以为我是个轻浮的混蛋。”

乔刊冷笑一声:“你本来就是。”

——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潭死水,缓慢而黏稠地流淌着。

琥珀被分配到了分发部,比起那些终日泡在药剂室或花田里的花农,他的工作轻松得多。

抵抗剂的制作周期漫长,而分发日期尚未到来,他只需要熟悉流程、整理档案,偶尔核对居民的配额编号。他还没有经过训练,自然没有跟着巡逻队外出的任务,也没有紧急调配的压力,他的时间像被拉长的影子,拖沓而冗长。

研究所的宿舍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至少不是集体通铺。

他住的房子处于斯华港旁,离研究所不近不远,两室一厅,面积却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选择有了有窄窗的房间,能望见远处灰蒙蒙的海岸线。

他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枕边的黑骑手套,克拉拉的礼物暂时还没有派上用场,但他总是随身携带,皮革已经被他的体温焐得柔软。

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后来觉得实在无聊就翻出了《新约》法律来看。

效果显著,每次刚打开看到第一条他就成功入睡,他对第一条条例可谓是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研究所待遇也不错,有房有吃,唯一缺点就是要命。食堂提供三餐,但寡淡无味,难以下咽。他不爱吃,一般都是直接不吃,要么出去吃。

之前乔刊给他注射的海花毒素让他的味觉变得迟钝,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土豆和胡萝卜的区别。

乔刊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花农的感官会逐渐退化,直到某一天,连疼痛都变得模糊。

“那死亡呢?”琥珀曾问,“死亡也会变得模糊吗?”

乔刊没有回答,只是往他的盘子里多舀了一勺炖土豆。

某天傍晚,琥珀照常躺在床上看《新约》条例,突然收到霍恩的消息,他的宿舍即将迎来一位室友。

“是谁?”琥珀盯着通讯器,眉头皱起。

霍恩的回复简短而冷漠:“你认识的人,但是以不同身份入住。”

琥珀把通讯器扔到床上,仰头叹了口气。他都快习惯独处了,突然要多一个人,让他莫名烦躁。

他抓起被子,把自己盖子起来,闭上眼睛迷惑自己入睡。但通讯器似乎要不让他好过,又一次响了起来。

是乔刊发的信息,让他明天记得再去一趟医院注射海花毒素。

琥珀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布料上还残留着海风咸涩的气息。

次日清晨,他踩着晨雾来到医疗中心。

医药部的走廊总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合海花毒素的刺鼻气味。

琥珀轻车熟路地拐进配药室,果然看到乔刊正埋头调配药剂,蓝斑遍布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试管。

“来了?”乔刊头也不抬,”袖子卷起来。”

琥珀慢吞吞地解开袖扣,露出苍白的手臂。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他皱了皱眉:“这到底要注射多少次?”

“七次。”乔刊推着针管,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为了慢慢增强你对海花毒素的抵抗能力,就像疫苗一样。”

“疫苗可不会让人短命。”琥珀盯着那管蓝色液体缓缓注入自己的血管,皮肤下泛起蛛网般的青紫色纹路。

乔刊拔出针头,棉签按在针眼上:“但能让你死得慢一点。”

琥珀刚要反驳,诊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邓普西站在门口,红发凌乱,制服皱巴巴的,像是刚从某个战场逃回来。他的目光在琥珀和乔刊之间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那支空针管上。

“又在给短命鬼续命?”邓普西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琥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红骑兵现在都这么闲了?”

邓普西大步走进来,靴跟在地板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老子是来复查的。这次边境巡逻被感染者抓伤了,那群庸医非说可能感染了。还有那群该死的官僚!老子爬了一百遍楼梯还不够,现在连休假都要取消?!”

他说着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琥珀吹了声口哨:“看来你的皮也没那么厚嘛。”

乔刊没好气骂:“你不会去找其他医生给你处理吗?天天来找我,你不烦我都烦死了。”

“就是要你烦才天天来的。”邓普西道,随后猛地瞪向琥珀,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琥珀·艾略特!你他妈还有脸笑?!”

乔刊叹了口气,默默退到一旁,仿佛在说:你们自己解决。

琥珀:“怎么了?又挨议员骂了?”

邓普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议会那群克......那群人觉得我失职,才罚我去边境线巡逻三个月!”

琥珀眨了眨眼,突然笑出了声:“那不是挺好?你可以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个屁!”邓普西怒吼,“边境全是感染者!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吧?!”

乔刊终于听不下去了,冷冷插嘴:“要打架出去打,别碰坏我的药剂。”

两人休战。

邓普西转身走向诊疗床,粗暴地扯开绷带:“赶紧给我检查,我没时间跟你们耗。”

乔刊叹了口气,戴上手套开始处理伤口。

琥珀倚在医疗室冰凉的金属门框上,看着乔刊用镊子夹起浸满消毒液的棉球,毫不留情地按在邓普西的伤口上。邓普西的肌肉瞬间绷紧,指节发白地攥住床沿,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一声闷哼。

“别动。”乔刊的声音比镊子还冷,“疼就给我忍着,别跟个孩子似的叫唤。”

邓普西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在嘴角扯出个痞气的笑,“我就不忍。疼就要叫出来,哭出来。我下次还来找你。”

镊子夹着染着脓血的棉球被扔进托盘,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琥珀突然意识到,这两个人之间不知何时滋生出一种古怪的熟稔,就像悬崖边上两株扭曲的灌木,在暴风中学会了互相借力。

琥珀觉得自己的存在突兀得像个误入舞台的观众,他故意将鞋跟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我走了。”

“干什么去?”邓普西头也不抬地问,声音因为忍痛而发紧。

“找我的黑发美人。”琥珀拉长音调,手指在空气中画了道波浪线。

乔刊的镊子突然戳深了半寸,邓普西“嘶“地倒抽冷气:“操!黑发美人是谁?”

“就是上次来医院那个男人。”乔刊平静地解释,仿佛刚才的失手纯属意外,“巡逻队的特别顾问,桑教。”

托盘里的金属器械叮当作响。邓普西突然瞪大眼睛:“那个小白脸?桑教!我在边境线见过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咬到了舌头。

锈蚀的铜铃在门框上撞出喑哑的声响。琥珀推开“黑鸦咖啡馆”的玻璃门时,扑面而来的霉味混着劣质咖啡的焦苦。

这家开在明莱城贫民窟边缘,被遗忘的角落。他最里侧的卡座,坐在能够把人完全遮住的阴影区座位上,将自己隐藏起来。

对邓普西他们说是来找桑教,但他根本不知道桑教现在哪里。桑教之前说要处理紧急事情,需要离开两个星期,他人都见不到根本没办法约人约会。

但快了,还有三天。

其实琥珀约的是莱恩,一个星期前他还去了狄俄尼索斯剧院找莱恩,没找到又去了黑市才找到。

琥珀找莱恩不过是让他帮自己调查桑教的身份和情况,他觉得桑教身份没那么简单,连乔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一来就可以担任训练官,好奇是难免的。

乔刊告诉琥珀说他手里的玫瑰胸针可以换到更为有价值的信息,但他不过是帮莱恩修了一次八音盒,不能厚脸皮就让人给你价值不对等的信息,换这个小小都信息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琥珀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木纹的沟壑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污渍。当侍者拖着脚步走近时,他几乎能听见对方制服下骨骼摩擦的声音。

“请问需要点什么?”琥珀的目光斑驳脏污的菜单:“一杯白开水,还有一份通心粉。”

侍者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抬。

在这个物资短缺的末世,花岛确实竭力维持着表面的秩序。

咖啡馆的桌布虽然泛黄但还算干净,窗台上的假花蒙着灰尘却依然鲜艳,就连菜单上那些早已绝迹的甜品名称也倔强地保留着。

但所有人都知道,糖和牛奶早已成为特权阶级的专属,普通人的咖啡杯里只剩下苦涩的黑水。

琥珀喝不惯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

通心粉上桌时冒着虚假的热气,酱汁呈现出可疑的灰褐色。琥珀用叉子卷起一根,面条在齿间发出橡胶般的抵抗。

他机械地咀嚼着,感受着味蕾逐渐麻木的过程。

不好吃。

但他还是全部吃完了。

琥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莱恩已经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琥珀的视线追随着其中一滴,看它如何挣扎着向下坠落,最终与其他水滴汇合,消失在窗框的缝隙里。

两个小时,莱恩还是没有出现。

侍者却再次出现,大概是看他占座时间太长,问:“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吃饱了,马上走了。”

正准备起身,咖啡馆的门突然被推开。铜铃的声响中,一个身影踏着雨水的节奏走了进来。那人的黑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额头上。

“我没吃饱,”琥珀突然改口,“再来一碗。”

侍者困惑地眨眨眼,但还是收走了空盘子。

琥珀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人身影,看着他走向另外一个角落的座位。

桑教,本该在三天后才出现的人,此刻就坐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琥珀的喉咙发紧。他注意到桑教的左手手腕上缠着新鲜的绷带,边缘渗出淡淡的红色。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像是来执行任务的,腰间别着一把声波手枪,足以把人击碎的武器。

当侍者端来第二盘通心粉时,琥珀已经忘记了饥饿。他用叉子搅动着通心粉,目光却透过食物的热气,观察着桑教的一举一动。

琥珀的目光像黏稠的蜜糖般缠绕在桑教身上。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被雨水打湿的黑发,那发丝贴在苍白的颈侧。

视线顺着挺拔的鼻梁滑落,在淡色的唇瓣上流连,最后停驻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喉结。桑教解开制服最上方的纽扣时,露出一小片锁骨,琥珀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第二盘通心粉早已冷却,酱汁凝结成块状。琥珀的叉子悬在半空,完全忘记了进食的伪装。琥珀的视线变得更加放肆,他想象着那双手抚过自己皮肤的触感,指腹的薄茧会带来怎样的战栗。这个念头让他喉咙发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看得入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笑出了声。

那声轻笑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刺耳。

桑教的搅动咖啡的手指突然停住。

琥珀的笑容在这一刹那僵硬地凝固在脸上,无法动弹。

他清晰地看见桑教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双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准确无误、直直地锁定了他所在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黑色的瞳孔看向他的瞬间,心里小鹿撞破心脏落荒而逃。

桑教的眼神与他的视线紧紧相扣,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两人连接,桑教缓缓地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琥珀的心上,让他既紧张又期待。

琥珀的内心激动得如同翻江倒海,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他不会对我也有意思吧?

这个想法让他既兴奋又忐忑。

桑教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激烈纠缠。

琥珀的心跳愈发剧烈,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他绝对对我有意思!

“艾略特先生,看够了吗?”桑教声音冰冷道,“这是第三次。”

琥珀笑脸僵住:“什么第三次?”

桑教:“第一次是在医院,第二次是在研究所,还有现在,你都用超出正常感情的眼神看我。暧昧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两个之间。”

琥珀:“你长得好看还不能让人看了?”

桑教忽然冷下脸来,虽然本就是冷着脸的,但琥珀就是感觉到更冷了:“你刚才的眼神一间对我造成困扰。花岛禁令第一条:同性相恋者,死。”

琥珀眨眨眼玩笑道:“如果你是死刑执行官,我甘愿赴死。但你现在不是,想判我死刑,你得先和我约会。”

“不,”桑教从制服内袋缓缓抽出一个猩红证件,他修长的手指翻开证件,内页赫然印着“死刑执行官”几个烫金大字,下方是桑教冷峻的证件照,“我会先处决你。”

琥珀的呼吸瞬间凝固。他盯着那个红色证件,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桑教的手指轻轻敲击证件边缘,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那声音让琥珀想起伊甸园的传说,三颗圣钉钉入身体的皮肉撕裂声响。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滑向桑教那双修长的手,想象着这双手拿着圣钉钉入自己的心脏。

那是不是意味着桑教处死他的时候,会亲密触碰到他。

越脑补越荒唐。

想到那个画面,琥珀笑得越发的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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