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空和净月一个让人丧失记忆,一个篡改植入他人记忆,当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那就对了,”战止铮突然说,“一年前,我和穆泽追查盛老将军的死因,只查到是一个医女所为。不久后,穆泽就被指通敌叛国,又被黑玄组织追杀,我和芷歌的人生轨迹也被彻底更改。”
穆泽死里逃生做了商贾名流北公子,芷歌失忆变成了跻身贺兰山庄的阿萱,而他也从主动潜入变成了被动催眠,进入了黑玄组织。
这一切都是源于月隐花,源于净月。
冤有头,债有主,他原本只是怀疑,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一切都因净月而起,一切都应该从她那里结束!
等申落终究放心不下,准备去后方寻找令仪时,就看到平日端庄守礼的令仪惊慌地跑了出来。她身后,赌坊的大批打手步步紧逼。
“出什么事了?”申落将令仪护在身后的墙边,沉声问道。他不该放任令仪一个人,在这个毫无人性的地下赌场独自行动的。
“有个人对我动手动脚。”令仪气恼地说。
“把解药交出来。”打手们已经将申落和令仪团团围住,向他们要解药。
不远处,还传来阵阵哀号声。
“你下毒了?”申落问身后的令仪。
“我一时慌乱,随手撒了一包毒药。”令仪说。
白担心她了。申落放心下来,说:“解药给你们,放我们走。”
他并不想多惹是非,毕竟地下赌场也有坎宫的暗中扶持,是坎宫物色人选的地方之一。他还不能明着与坎宫作对。
“不行。”他的提议,竟被令仪和赌场打手们齐声拒绝。
眼看打手们持刀砍了过来,申落只好拔剑应战,双方很快缠斗在一起。他边护住退到墙角的令仪,边思考逃脱的办法。
赌场的打手众多,与组织的关系也错综复杂,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
但令仪显然并没有他内心那么多弯弯绕绕,她突然从申落的背后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手迅速洒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打手们躲避不及,纷纷倒地。
申落转身看向令仪,他确实大意了,竟然忘了令仪出自善于用毒的离宫。离宫的姑娘,可不简单。他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一时忘了言语。
令仪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慌忙松开手,推开他去寻找师傅。
监牢里都是披头散发的奴隶,令仪仔细地逐一查看,还是没找到涿空师傅。
“我们走吧。”令仪气恼地说。走到昏迷的打手身边时,又突然停下,下定了决心般将打手身上的钥匙解下,扔进了监牢。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此地的幕后主使又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此举会为自己招来什么样的祸端,但同样的生而为人,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申落看着关在监牢里麻木的奴隶,在钥匙掉落的那一瞬间,突然散发出对生的强烈渴望。他们正快速地解开锁链,伺机出逃。
“走吧。”申落拉过令仪的手腕,带她穿过前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群,离开赌场。接下来的地下赌场,必然会发生一场恶战。
不过这样也好。赌场一覆灭,黑玄组织的罪孽滋生之地,也会少一处。
阿菀和战止铮这边,也问到了他们想知道的一切。
她给涿空喂下了致人失忆的月隐草,他的血液流失过多,血液中多年养成的百毒不侵的功能,自然不攻自破。
“你叫涿空,是桑离族人。净月带领的黑玄组织灭你全族,毁你容貌,你改名换姓潜入黑玄,就是为了伺机报仇。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阿菀,她是幸存的桑离族后人,也是你最信任的徒弟。”
“我叫涿空,是桑离族人。净月带领的黑玄组织灭我全族,毁我容貌,我改名换姓潜入黑玄,就是为了伺机报仇。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阿菀,她是幸存的桑离族后人,也是我最信任的徒弟。”
铛——铛——铛——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天快亮时,有离宫弟子在一处隐蔽的芦苇丛中,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木箱。他们涉水而行,终于在木箱中找到了失踪一夜的涿空。
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衣服几乎被血迹浸透。
涿空找到了,黑玄众人和镇将之人也各归各位。
“师傅。”阿菀回到离宫后,见到躺在卧榻上的涿空师傅,潸然泪下。
离宫众弟子也纷纷守在榻前,使尽浑身解数救治敬爱的师傅。涿空的面具就掉落在白桦林,此时也被冲洗干净,重新戴上。
“令仪,你跟我出来。”卢辰丰刚收到赌场的消息,就迫不及待来到离宫,直接将令仪带去了坎宫。
赌场的混乱造成了多人伤亡,也引起了双山镇百姓的注意。赵镇将原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迫于舆论压力,只能将赌场关停,将所有在场人员收押。
地下赌场一夜覆灭。组织的一条财路被断,也难怪卢辰丰和净月要兴师问罪。
令仪将目光投向申落,指责他告密。
申落无辜受难,赌场耳目众多,他们私放奴隶的事本来也瞒不住。
他只能走到令仪身边,试图帮她解释:“是赌场的打手先对令师妹动手,师妹一时惊吓才撒了迷药。至于赌场的奴隶,师妹也是看他们可怜……”
“你为何不阻止?”卢辰丰又将矛头对准了申落。离宫的令仪不知道赌场的实情,身为坎宫护法的申落,可是一清二楚。
申落一时语塞。他确实有办法阻止,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那些人太惨了,明显是赌场的人有问题。”令仪说。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明白卢师傅特意将她叫到坎宫的原因。
“地下赌场也是组织的产业。”申落只能在她身边小声提醒她。
令仪震惊地转身看他。组织在她心中一直是救人于苦难的,为何那样不堪的地下赌场,会是组织的产业?
“令仪,你可知罪?”卢辰丰面色阴沉地说。
令仪还在震惊中,她看向向来尊崇的首领净月,却看见她默认了自己的罪责。
“先将她关起来。”净月说,“等和涿宫主商量过,再决定怎么处理。”
令仪心如死灰。
“你也给我在坎宫好好反省。”卢辰丰瞪了一眼申落。他这个最年少有为的朱雀护法,一向聪明伶俐、行事果决,几时也这样儿女情长了。
几个时辰后,涿空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悠悠转醒。他看着床边围着的一大群弟子,却有些茫然。
“阿菀。”涿空从混沌的思绪中醒来,脑海中只剩下阿菀的名字。
“师傅。”站在最外面的阿菀听到师傅的呼唤,穿过众人、膝行上前,做足了这出师徒情深的戏码。
接到涿空苏醒的消息,净月与卢辰丰、式剑也前来探望,又搜罗了一大批珍贵药材送到了离宫。涿空可是黑玄的左膀右臂,亲眼见到他脱离危险,他们才算放心。
涿空苏醒后,阿菀就一直留在他身边悉心照顾,顺便加深催眠的效果。
几日后,涿空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但四肢的箭伤未愈,只能坐着轮椅行动。阿菀自然地承担起推轮椅的工作,以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前去坎宫搭救令仪。
令仪私放奴隶,导致地下赌场暴动,原来并不在阿菀他们的计划之中。不过赌场就此终结,她和战止铮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只是委屈了令仪师姐。
她被关在坎宫一个黑暗的小房间内,里面看不到日月流光,也不知道时间的长短。组织的行事风格颠覆想象,师傅又生死未卜,除了每日不知何时送来的一次吃食,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令仪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这也是坎宫惩戒弟子的常用手段。
涿空进了坎宫后,没有去找卢辰丰,而是直接让阿菀带自己去坎宫的惩戒堂。
房门紧锁,阿菀便在屋外呼唤道:“令仪师姐、令仪师姐,你在里面吗?”
令仪听到阿菀的声音,摸黑来到门后,回应道:“阿菀,我在这里。”
“师姐。你别害怕,师傅来救你了。”阿菀说。
听到师傅的消息,令仪的内心重燃了希望,问道:“师傅苏醒了?”
“嗯。”涿空发出虚弱的声音。阿菀告诉他,令仪是为了找他才被坎宫关押起来的,所以他一定要尽快救回自己的弟子。
“涿宫主,你怎么亲自来了?身体可大好了?”卢辰丰收到消息,也来到了惩戒堂。
“把门打开。”涿空懒得与他寒暄,直接命令道。
卢辰丰没有再为难,差人将门锁打开。
几日未见阳光,重获自由的令仪被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差点被门槛绊倒。倒是心中有愧的申落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令仪。
看在卢辰丰眼里,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人你可以带走,但坎宫的损失,涿宫主总要有个交代吧。”卢辰丰提醒道。
“自然。”涿空也不废话,对阿菀和令仪说,“我们走。”
阿菀推着轮椅,带令仪一起离开了。
此时的涿空虽然面色威严,但内心却毫无把握。他这次重伤醒来,好似头部也受到了外力攻击,有些记忆朦朦胧胧,就是想不起来。
“阿菀,你觉得应该怎么赔偿?”一进离宫大门,涿空就询问阿菀。
阿菀也犯了难。听卢辰丰的意思,各宫似乎都有自己的产业,但她并不清楚离宫的产业。
“师姐,你怎么想?”阿菀只能把问题抛给令仪。
令仪却懊悔自己的一时心软,连累了师傅,连累了离宫。
“我愿意将我手上的灵药堂一半的收益交出,还请师傅责罚。”令仪说。灵药堂对外贩卖各种灵药,让渡一半的收益虽然会对离宫造成损失,但她多费些时间,再研制几副药方也能弥补回来。
涿空点头应允,又说:“你已经受到惩罚了,以后行事要多加注意。”
令仪应下。
地下赌场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但除了赵镇将每月的供应,各宫自己的产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要想彻底摧毁黑玄组织,查清各宫的产业结构,进而一一攻破,也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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