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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铃兰谢处”

抢救室的红灯骤然熄灭,走廊里盘旋的风也恰好敛了势头。

一片碎纸屑轻飘飘落在唐杰脚边,再没像之前那样打着旋儿乱飘。

医生再次推门而出,摘下口罩时指节泛白,捏着病历本的动作比上次慢了半拍,连带着空气都似沉了几分。

唐杰几乎是从长椅上弹起来的,拐杖重重杵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的“笃”,声音发颤得不成样子:“医生,彪子他……”

唐封背在身后的手悄然顿住,两枚铜钱再没碰撞出细碎声响。

他的目光从紧闭的抢救室门,缓缓移到医生脸上,嘴角绷得极紧,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李冉飞快收起手机,往前凑了半步,指尖无意识地在裤缝上来回摩挲,连呼吸都放轻了。

“患者已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头部创伤的具体影响目前还无法完全评估,后续恐会留下后遗症。”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平静地说明病情。

“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唐杰声音很轻,听不出太多情绪,却悄悄松了口气。

话音刚落,载着阿彪的病床就被护士推了出来。

众人立刻围拢上去,脚步匆匆地跟着往ICU方向走,直到门口才被医护人员拦下,只能在门外望着病床消失在门后。

阿彪刚被推入ICU,唐封便拄着那柄“蛇杖”径直转身离开。

他脚步未作半分停留,几乎是一股脑扎进了阮茗雨的病房。

门扉刚启,他的目光先扫过一旁的姌诗琪与顾希柠,眼底翻涌的深邃如暗潮般转瞬即逝,随即稳稳落在阮茗雨身上。

阮茗雨本蜷缩在被窝里,熟悉的脚步声混着拐杖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传来时,她心头猛地一惊,慌忙掀开被子坐起身:“前辈……您怎么来了?”

“阿彪暂时脱离危险了,现在在ICU。老头子过来看看你。”唐封语气平淡,可素来沉稳的脸上,却罕见地覆着一层化不开的愁容。

“前辈,我真没事,就是些不打紧的皮外伤……”阮茗雨强撑着扯出一抹浅笑,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看你伤得挺重。”唐封的声音沉了几分,目光似能洞穿人心,“尤其是这心里的伤,早已经烙下抹不去的印记了。”

这话像一根细针,骤然刺破阮茗雨的伪装,她怔怔地望着唐封,心口一阵发颤:“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该懂。”唐封语气未变,眼神却若有似无地往姌诗琪那边扫了扫,“不如,老朽给你算一卦?”

阮茗雨猛地回神,仓促地别开视线,轻咳两声掩饰慌乱:“这……以后再说吧。”

唐封闻言,指尖在蛇杖顶端轻轻摩挲着,没有再追问,只是那双深邃的眼又在姌诗琪身上顿了两秒,才缓缓开口:“也好,缘分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这话落音时,姌诗琪握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温热的水溅在虎口,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只垂着眼盯着被子上的纹路。

顾希柠看在眼里,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臂,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阮茗雨攥着被角的手指越收越紧,棉质的布料被捏得发皱,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唐封已经拄着蛇杖转身,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近及远,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直到病房门被轻轻带上,她才松了口气,后背却已沁出一层薄汗。

病房里的阳光比前些天暖了些,漫过窗沿落在床尾。

阮茗雨靠在床头,指尖捏着本没翻几页的书,目光却飘远了,落在窗外缀着新绿的梧桐枝上,像是在走神。

顾希柠拎着袋新鲜水果推门进来,刚站稳就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声音里带着雀跃:“好消息!阿彪今早转普通病房了,医生说再观察一周,没意外就能下床活动了。”

阮茗雨听见这话,先是愣了愣,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波澜,随即又沉了下去,没什么明显反应。

倒是一旁的姌诗琪抬了抬眼,语气平淡却带着点笃定:“那就好,他醒了,案件应该很快就能有进展。”

另一边的病房里,得知阿彪状况稳定后,李冉、秦祎和唐封径直走了进来。

刚进门,就见阿彪低着头坐在床上,脊背绷得笔直,脸上阴沉沉的,像蒙了层化不开的霜,一句话也不肯说。

旁边的唐杰端着碗温热的粥,手指微微发颤,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劝些什么。

见有人进来,他慌忙放下碗,眼角的皱纹挤得更密了,眼下一圈淡淡的黑眼圈,衬得人愈发憔悴。

“彪子……还认得二伯伯吗?”唐封先开了口,声音放得轻,目光落在阿彪低垂的头顶。

阿彪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只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把头埋了下去,依旧一言不发。

李冉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满是严肃:“阿彪,现在大局已定,你该反抗的也反抗过了,再硬撑下去,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责,没有任何意义。”可阿彪像没听见似的,连肩膀都没动一下。

李冉见状,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攥紧了拳头,好在秦祎及时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再说下去。

唐封又靠近了些,声音里竟带了丝从未有过的哽咽:“二伯伯对不起你们,当初是我带你们出来,却没护好你们。你要是怪,就怪二伯伯一个人。”这话落了地,阿彪还是没反应。

唐封索性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些颤抖:“阮丫头是个好姑娘,对二伯伯、对沙岩村都好。二伯伯知道你懂事早,本性不坏——上次你头磕破了,是她第一时间扑过来给你捂伤口止血,咱不能恩将仇报啊……”

阿彪起初还想挣开,可听着唐封哽咽的声音,眼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慢慢就不再挣扎了。

一旁的唐杰眼神暗了暗,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阿彪的背脊,语气带着老辈人的恳切:“姌小姐和顾小姐,免费给沙岩村送了花草,咱村总算不只有光秃秃的沙岩了;还给孩子们送了书本玩具,是咱村的恩人啊。阮小姐的父亲,就是当年给咱建学校的阮老爷,她们都是大好人!你这孩子,一时糊涂,险些害了她们……大伯伯从小就教你们,咱是老农民,没多高的学问,但得分清好坏、明辨善恶。受了委屈不能忍,但该报的恩,也绝不能忘!”

阿彪依旧没说话,可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湿润的水光在眼底打转。

秦祎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到了,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阿勇的照片,递到阿彪面前:“就像你说的,你们都成了资本的牺牲品。现在机会就在你面前——你是想让沙岩村的好兄弟阿勇,还有你在龙安市认识的那几个兄弟,白白为资本送命?还是迈出一步,跟我们一起,向资本反击?你连死都不怕,又为什么怕做这个选择?”

“那不是怕……”良久,阿彪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脸色依旧阴沉沉的,像具没魂的行尸走肉,“是你们警察,根本靠不住。我亲眼见过,你们为了破案,只会把所谓的‘牺牲品’推上刑台,背后的主使者,却能继续逍遥法外!”

李冉垂了垂眼,声音先软了几分,往前挪了半步:“你说的情况,我不反驳。不管什么职业、什么身份,总归会有几个败类混在里头。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需要你把真相说出来——要是我们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分黑白,今天在这儿跟你费这些口舌,又有什么意义?”

“唉……算了。”阿彪重重叹出一口气,终于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你们想先问什么?”

李冉瞬间收了方才的温和,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当初你带人去绑阮小姐和姌小姐,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受谁指使?”

“是有人让我去绑的,钱也确实打过来了,但我真不知道对方是谁。”

阿彪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说别人的事,“后来你们把后山封了,我就跟那边断了联系,再也没接过消息。”

“是顾庭山的人?”

“不确定。”阿彪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但那人肯定跟顾家有关系,这点错不了。”

一旁的秦祎接过话头,语气紧了几分:“你们那天从后山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彪的头垂得更低了,眼神里漫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声音也慢了下来:“当时我们跟着上了提前安排好的车,本来都开出城了,想着找个木屋凑合一晚,等天亮再走。结果半夜的时候,阿迪出去上厕所,就再也没回来……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嚎叫声,那声音怪得很,不像是人,也不像是任何我见过的动物。几个兄弟硬着头皮出去找,最后一个都没回来……我没办法,也只能出去看,可刚走两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水边了……”

“水边?”李冉立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阿彪眼前——照片里正是当初找到那辆废弃车辆的河岸,“是这个地方吗?”

阿彪只扫了一眼,就点了头:“是这儿,错不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在水边有没有看到其他人?”秦祎追问。

阿彪的眼神忽然暗了暗,手指攥紧了病号服的下摆:“当时我看见附近有警灯在闪,怕惹上麻烦,没敢多待,爬起来就走了。”

李冉盯着他的侧脸,声音又沉了沉:“我们在水边找到了你一个兄弟的尸体,你当时没看见?”

“没看见。”阿彪的头埋得更深,声音也低了下去,“那天晚上天太黑,我又怕被警察撞见,慌慌张张的,许是没注意到。”

两人没再追问,心里的疑团却越滚越大。

秦祎悄悄拉了把李冉的胳膊,转向阿彪时,语气又缓和下来:“你先好好休息,也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要是记起来了,我们再来找你。”

刚走出病房,李冉就忍不住压低声音:“阿彪的证词有问题。我们去水边调查的时间,跟他说的根本对不上——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看到警灯?”

秦祎的声音很轻,却裹着一层沉甸甸的凉意,飘在走廊的空气里:“或许,他看到的不是我们。”

李冉猛地顿住脚步,眼里满是惊愕:“你是说……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去过水边了?”

秦祎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压得更低:“嘘……现在还说不准。先别声张,去看看刘三儿那边的情况吧。”

说着,李冉和秦祎就往看守所赶,两人心里都揣着同一个念头:必须尽快见到刘三儿,把他的证词和阿彪之前的说辞好好对上,看看能不能从中揪出藏在缝隙里的真相。

与此同时,魏潼在海关临时办公室里,对着单据皱紧眉头。

桌上摊着隆江码头查获的禁药样本,瓶身标签模糊,可残留的印记,与海关报关单上“恒通贸易”申报的“□□丙嗪片”完全吻合——那多出来的150瓶,正是制造“药人”的原料,而恒通贸易,早被顾家攥在手里。

他掏出手机想给李冉发消息,屏幕却突然黑屏。

窗外传来脚步声,魏潼贴在窗玻璃上看,楼下黑色轿车里,副驾男人举着相机,领口的银色项链,和隆江码头歹徒戴的一模一样。

她飞快把单据塞进贴身口袋,抓起空药瓶砸向窗户,趁着对方分神,从后门绕进巷弄——隆江码头的线索还没断,顾家的尾巴,必须抓住。

魏潼躲在巷弄拐角,后背抵着冰冷的墙,指尖在贴身的文件袋上反复摩挲——刚才情急之下只抓了最关键的几页单据,此刻展开看,一张泛黄的报关单角落,用铅笔淡淡标注着“马航·远洋号,每双周周五凌晨3点靠隆江码头北港”,墨迹边缘还沾着点淡红色的印泥,和顾家法务部常用的印泥颜色一模一样。

她掏出备用手机,借着巷弄里微弱的路灯,飞快拍下单据上的标注。

镜头扫到另一张附属清单时,她的瞳孔骤然缩了缩——清单“备注栏”里写着“150盒□□丙嗪片,委托‘远洋号’船员转交‘邹老板’”,而“邹老板”三个字,正是隆江码头交易时,那个商人对蒙面人的称呼。

“原来多出来的禁药,是通过这艘船运给顾家的人……”魏潼低声呢喃,指尖攥紧单据,纸张边缘被汗湿得发皱。

她刚想给李冉发照片,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把单据塞回口袋,往更深的阴影里缩了缩——只见两个穿黑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翻找着什么,领口的银色项链在路灯下闪着冷光。

看守所的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得晃眼。

刘三儿被铐在椅子上,头微微歪着,眼神里的不屑像层薄霜,连指尖都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沿,活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刘三儿,认识阿彪吗?”李冉把一张照片拍在桌上,照片里阿彪躺在病床上,后脑的绷带还渗着淡红,“他已经交代了,他那几个‘兄弟’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她的声音压得低,却带着淬过冰的锐,字字往刘三儿的软肋上戳。

刘三儿嗤笑一声,舌尖抵了抵腮帮:“警察同志,用‘同伙咬供’这套来诈我?也太没新意了。”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手腕上的手铐“哗啦”响了声,“我刘三儿混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被几句话吓破胆。”

“是不是诈你,不用我们说。”

李冉站起身,手搭在门把上,故意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所有后果,都得你自己扛——包括顾家会不会让你‘安稳’蹲完这刑期,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说着,扯了把秦祎的胳膊,脚步故意放得重,一副“懒得跟你废话”的模样。

“等等!”刘三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比刚才急了半拍。

他攥紧了桌沿,指节泛白,刚才的不屑散了大半,眼里多了点算计的光,“我只说两句——往顾家查,没错。还有,每两周有艘马来西亚来的货船,停在隆江码头,弦号‘“IMO 090160’从那下手,你们能找着想要的。”

秦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要是说的是真的,对你的减刑有好处。”

刘三儿没接话,只是盯着两人的背影,嘴角慢慢往上勾——那笑藏在阴影里,一半是松了口气的得意,一半是没说透的算计,像在棋盘上走了步险棋,等着看对方会不会掉进他布的局里。

直到审讯室的门“哐当”关上,刘三儿才收敛了笑,指尖在桌沿上反复摩挲着,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顾家想让他当替罪羊,那他不如先递块“诱饵”,反正最后谁栽进去,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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