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被发现了?
花烟寒镇定道:“是钰姐教阿烟须在入阁翌日,给大王端茶之事。”
言毕,四周冷清,一双看不透,摸不清黄瞳,阴恻恻凝视于她。
花烟寒的记忆中,纪无凌双眸皆是柔光四溢,满含对她的溺爱。
可如今的他,宛如两人,凶残暴戾,眉目阴沉。若是被发现下毒一事,那便是随即开战……
花烟寒悄然攥拳,蓄力待发。
他发恨的目光移至茶杯。
“看来,今日这茶,多了些意思。”
不料纪无凌面无表情,将茶水一口闷下,随之放下茶杯,转眼藐视阁中跪着的魔人。
“此事你若是如实到来,或许可留你一命。”
“大王,在下所说皆是事实啊,织城定然是难以攻破,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带领的队伍加起来,甚是比不上大王一人之力,确实打不过……”
那人骤然哑声,一条黄线缠绕于他的脖颈,双手紧拽黄绳。
“本王今日喝到好茶,便是再给你一次机会,是攻不破,还是故意不攻破。”
“大,大王……小的实在没能力,大王现今已拥有毁灭之力,为何不亲自攻破……”
绳索愈发紧勒,那人憋红双眼,脖子淅淅沥沥流下血液。
纪无凌靠卧于椅背,随他握拳,蓦然血喷大殿,那人头身分离,成了两半。
如此血腥画面,惊得花烟寒扭头避开。
纪无凌抹去喷溅到脸上的鲜血,桀桀而笑,更是对上花烟寒投去的目光,道:
“本王向来讨厌被欺骗,若是有人骗我,便是这般下场。”
他的眼皮残留血渍,暴戾无边的神情,明晃晃盯着她。
他的目光愈发陌生,花烟寒甚是不敢相信,纪无凌的演技毫无破绽,竟能用一副温柔善良之态,骗过十年前的她。
花烟寒隐隐咬牙,双眸时而泛起恨意,便是随即消散。
一手松开茶盘,双手抱头,跪于地面,惊骇道:
“大王,如此血腥画面,阿烟害怕……”
她诺诺连声,拉着他的衣摆,楚楚可怜抬起眼眸,我见犹怜之态,望着他。
纪无凌一掌摸于她的脸颊,捏她下巴,抬起。
“你可要记住了,骗我的下场,便是如此。”
“阿烟知道,阿烟怎会欺骗大王?阿烟一直以来,只对大王您动过心。”
尽管花烟寒说得多动听,唯不见纪无凌破开一层淡漠。
*
夜晚,花烟寒位于凌香阁,独自落座屋内窗前,托腮望月,不断回想今日纪无凌之言。
纪无凌如今,并非信任与她,更是毫无感情。
虽说能将她待回魔界,不过是被她外表所迷惑罢了。
而如今,隐藏内力后,她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平凡小女子,在这后宫佳丽三千之中,她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罗罗。
要与她们相争宠爱,必是使计,绝不能坐以待毙。
“凌香阁各位女子听令……”
灼天嫩音从大门之顶传来,骤然,凌香阁所有人,皆聚齐于大门之前。
花烟寒跟随脚步,跪于大门前。
灼天背手,居高临下,俯看众人,嘴里含着糖果,傲气道:
“大王今日要求去偏阁的女子……”
静寂般的沉默,人人屏气敛息,唯有花烟寒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她们紧张的神色。
看来,能被选中并非容易。
“桥钰。”
骤然,周身一片唉声叹气,除了桥钰笑逐颜开,其余皆攒眉蹙额,郁郁不乐。
不过顷刻之间,见桥钰站起身,其他女子接连变了脸色,堆笑涌上桥钰。
“还是钰姐这般天生丽质,柳娇花媚之态,引得大王喜爱。”
“可真是羡慕钰姐姐您呀……”
“钰姐姐,大王这般夜夜与你共度良宵美景,能否也帮我美言几句?”
“……”
眼见她们脸色变换如此之快,花烟寒愣于原地,目瞪口呆。
向来不擅长这般情爱之事的她,或许真要在这上面吃瘪了。
桥钰瞥到花烟寒,缓缓走出人群,朝她而来,拉起她的手,莞尔一笑。
“阿烟可是在气馁?”
花烟寒故作失望之态,嘟嘴点头。
“无事。”她附耳,“我会向大王帮你美言几句,这可是秘密。”
花烟寒吃惊望她,她不过是个新来争宠的小女子,更是与桥钰无过多情义,到底是何原因,让她这般主动替自己美言?
不过这终归是好事,只要猛促进她与纪无凌之前进度的事,花烟寒皆不介意。
她嫣然一笑,点点头。
“谢谢钰姐姐。”
桥钰雍容尔雅,徐徐走去,离开凌香阁。
大门一闭,接连传来喟然长叹,紧接一声声的不屑。
“凭什么夜夜都是钰姐。”
“就是,也不知桥钰给他下了什么迷情药,接连好几天,都是她……”
“一开始我还以为,钰姐人还不错,到头来,她不过是以此为荣,才大方待我们好罢了。”
“……”
看来,这凌香阁并非花烟寒昨日看到的和谐。
果然,只要有男人在的地方,女人便都无法聚齐一心,甚是日日内乱。
“小女敢问一句……或许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大王注意到自己?”
花烟寒在人群中缓缓抬手,向她们问道。
“哪有什么办法……”
“有,肯定有,我就听说一个!”
“我也听说过,钰姐为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成为大王夜夜消遣的女子……”
花烟寒眉梢一挑,探身问:“那是如何?”
“端茶!”
端茶?
花烟寒攒眉。
听了一夜的情报,竟是只有端茶一法?
她又回到屋内窗前,托腮深思。
端茶之事她今日已做过,据钰姐所言,能端茶之人,只能在来凌香阁的翌日。
那……今日之后,便是服侍纪无凌过夜的女子,给他端茶。
“不过,倒也没有规定,翌日只能一个女子端茶!”
她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
*
次日,鸡未鸣,雾未散,花烟寒蹑手蹑脚,走出凌香阁。
据她推测,两人一夜狂欢之后,女子起身,必定洗漱,定是不会快于纪无凌。
更何况,还需沏茶。
而她,便是能利用此时,沏茶为先,端于大堂之处,等待纪无凌。
寒风呼啸,冬日渐近,花烟寒站于大堂之外一个时辰,竟是不小心,闭眼睡着。
好在拥有内力的她,浅浅定住茶盘却突然脑门上落下一指,将她推醒。
眼皮沉重撑起,映入眼帘的,便是灼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目。
“阿烟姑娘,在此做什么?”
闻言,花烟寒骤然清醒,黑瞳观望四周,便见纪无凌身披暗红大衣,缓缓走近大堂。
花烟寒抬起脚步,往里走去,“我……我给大王端茶来的……”
灼天挠挠头,“端茶……这么早……”便是迎上纪无凌,“大王,阿烟姑娘已端茶来到。”
纪无凌望向堂内,看见熟悉身影,并无反应,淡漠走去。
“如此献殷勤,不像是好事。”纪无凌走上宝座,落座。
花烟寒将茶放于桌上。
纪无凌双手搭于腿上,侧脸,“今日,可不是排你……”
“阿烟知,阿烟不过是想大王昨日说阿烟沏的茶不一般,便是想让大王多尝尝喜爱之物。”
她俯身将茶杯端于他面前,妩媚一笑。
“我看大王日日须来此办事,操心整个魔界,定是大燥,若是能畅口好茶,定能缓解忧愁。”
纪无凌默不作声,双眸谛视于她,宛如怀疑却是淡然。
“你竟是这般关心我?”
不过是想天天让他喝下毒药罢了。
“对于爱人,必是关心。”
“爱人?”
纪无凌食指落于花烟寒手背,轻缓游走。
“什么是爱?”
爱?花烟寒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能利用其爱,骗他罢了。
“阿烟愚钝,常年位于妙玲坊跳舞,对于爱难以用文书之意解答,只是粗略知道,爱一个人便是每时每刻,日日夜夜都想见到那人……这便是爱。”
“那,包括欺骗吗?”
花烟寒垂眸,那指滑落手背上嗯指尖,早已游荡于手肘处,似有似无的痒意,不禁让她颤了颤手。
“爱便是互相坦诚,欺骗是死罪。”
她抬眸,看着他,平静道。
“大王……”
忽而,堂内响起桥钰声音,她同是端茶而来。
见到花烟寒,她并非惊讶,而是一如既往温婉一笑,大大方方,走近纪无凌。
“大王,桥钰给您端茶来了。”
她放下茶杯,滚滚浓烟直冒而上。
面对花烟寒这边,毫无生气。
她不禁心中一颤,一心只想着下药端茶迷惑纪无凌,却是忘了茶必须滚烫的重要性。
“钰姐姐。”花烟寒问好,
“没想到,阿烟也来端茶了,想必是怕我桥钰昨夜过于劳累,忘了这事吧。”
桥钰平淡而言,纪无凌这才从花烟寒身上收回视线。
桥钰双手端起茶杯,站于花烟寒一旁。
“大王白天心累于魔界大事,晚上体累于纠缠你我之事,为了满足桥钰,大王昨夜更是精疲力尽……”
虽说花烟寒早已将纪无凌的仇恨埋于心中,可一听这话,还是有点难以言喻的不舒服。
桥钰俯身,将茶置于纪无凌面前。
此时此刻,两杯茶水位于纪无凌眼前。
“大王,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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