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柳妤撞至石柱上,痛感还未完全袭击全身,紧接一股狂风涌她脸面。黑发飘卷,阁中众物接连吹翻。
只待花烟寒掌心一握,以他人难以掌控之瞬,将柳妤甩出飞出天神阁,正中落在练功弟子正中。
练功弟子个个眼跳心惊,分裂两边,望着地上的柳妤,发出疑问。
“这柳大师姐,是从天神阁飞出来的?”
“她不是同大师姐一起对打?难不成……”
“就是输了呗……”
众人唏嘘一声,柳妤逐渐缓过神,才觉自己当下处境,竟被这小人花烟寒阴了,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将她打败。
柳妤一股怒气涌于心头,却因体内内力不顺,蓦然口吐鲜血,胸闷气短。
“柳大师姐……您没事吧?”
众弟子异口同声,有人上前搀扶于她,却被柳妤一手推开。
“滚……”
见状,众人离得更远。
“莫不是她输了,心里不服气……”
他人的喁喁私语,却被柳妤听见,她自然不服气。
不服花烟寒身为一个魔人,阴她!
“你们别忘了,花烟寒入了魔,本事有多大,哪是我们能够预料得到的?”
“是啊,我是魔人,那你呢?”
花烟寒手持月笛剑,徐徐飞来,落于她面前。
她邪魅一笑,淡漠冷酷的眼神,藐视周身一切。
虽已成魔人,却不妨碍她的仙姿缥缈,如花似锦,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不一般的气势,如同只要微微震怒她,便是落得个粉身碎骨,另弟子们不由自主,纷纷后退,远离她。
“大师姐……变了……”
“虽然可怕,但还是依旧不输当年……”
“果然成了魔,就是不一样……”
花烟寒自是不会理会外界声音。
柳妤强撑起上半身,不悦道:
“我自然是人。”
“哦?”花烟寒冷笑,蹲身于柳妤,附耳道:
“你确定你是人?还要我将你是魔界内应之事,广而告之?紧接被众人唾弃,从大师姐之位沦落到被他人鄙夷,甚至被赶出玄修门?”
“你什么意思?”她好不容易爬上大师姐之位,怎么被花烟寒就此毁掉。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会向长老求情,也会保全你的大师姐之位。”
柳妤握拳,眼虽充满不屑,却又不得不开口,“什么事。”
“继续向廖宇索要增功丸,但我要你反向要其魔界消息。”
如今,花烟寒已知纪无凌并未失忆,又能控制体内魔皇之力。此番情况,便是与传说有所不同,那十恶不赦的魔皇之力,已被他压制于体内,若不是纪无凌一念之差,魔皇之力便不会肆虐人世间。
而花烟寒甚是怀疑,她那夜在正阁屋檐上,听到纪檀与廖宇的对话。
方才那一难以捉摸的黑烟,来历不明,控制纪无凌,甚是不简单,定是纪檀在背后搞鬼。
如今她身份暴露,难以回到魔界,自然需要一个能被她掌握之人,进入魔界查探内部到底在筹谋何事。
“我要你,潜入魔界内部,调查内情。”
“什么?”
“你若是不答应,你与魔界勾结之事,定是传遍玄修门......”
若是被她与魔界勾结一事,被玄修门人所知,她拼劲得来的一切,皆成灰烬。
面见花烟寒甩袖起身,柳妤赶忙拉扯住她。
她只知,从她被送入玄修门那一刻起,再未见过家人。
她心知肚明,家人不过凭借送她进玄修门的理由,将她遗弃罢了。
她这一生若是离开玄修门口,必是落个无家可归的局面。
与之相比,冒险进入魔界帮助玄修门查探消息,或许还能得到长老对她过错的原谅,还能有个落脚之地,不足以沦落成流□□。
“我答应。”
花烟寒起身,垂眸向她伸出手,“如此甚好,起来吧。”
柳妤不屑伸手,两位宛做相好一面笑呵呵面对众人。
“方才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互相较量罢了,如今玄修门处境危险,各弟子还需多加练习法阵才行。”
花烟寒搂着柳妤肩膀,柳妤不悦蹭开,反被花烟寒用力抓住,“若是这点小戏都演不下,此时此刻,杀了你也能解我千愁之恨。”
蓦然,柳妤不敢乱动,僵直身子,同她离去。
天神阁,气氛压抑,空气如凝固般,堵住所有人心头。
柳妤跪于地,花烟寒一手捧茶,落座一旁。
清境轻微合眼,五指如流水般起伏,轻敲桌面,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且不说你如何和魔人勾结而上,你这般做法,可是对得起你师父?”
柳妤哑然,垂眸不敢回应。她自知自己以无药可救,毫无退路,如今被揭发,是死是活,已由不得她决定。
“你可知当年为了救你,耗费了我们几位多少气力?”
柳妤不解,抬眸,“救我?”
“你以为你当真是被家里人送来玄修门的?”
“长老此话何意?”
听着对话越发有趣,花烟寒放下茶杯,静听。
“事到如今,是该跟你坦白一切了。”
柳妤不解,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心跳动得愈发快速。
“你其实并不是家人不要的孩子,而且家破人亡,导致你无家可归,无人照料才被飞云带回玄修门的。
从一百年前起,柳府对玄修门恩情盛大,照顾有加,每年皆会送上府内子女,上山前来修炼。可在二十六年前,柳氏家族被魔界灭门,而你是你母亲用尽所有力气与计谋,将你藏于柳府地窖之中,勉强活下。
当时我们预感不妙,冲进刘府时,早已成了血流成河之际。在一夜清理尸首后,是飞云在地窖之中偶然发现你在其中。”清境叹息。
“你可知,你是柳府留下的唯一血脉?可如今,你却与灭你柳府的魔人勾结,残害玄修门!”
“不……你在骗我!”
在柳妤的记忆中,她只模糊记得,当年飞云拉着她的小手,一步步迈向玄修门,她还笑嘻嘻地问:“这是在哪里呀。”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师父。”飞云蹲下身子,轻摸她的头,“这里是玄修门。”
柳妤眉眼弯弯,笑着说:“玄修门?是练一身本事打掉坏蛋魔人的地方吗?”
飞云笑着点头,“以后你就跟师父生活在这里,可喜欢?”
柳妤点点头,可她却感觉自己的心好似少了什么东西。
她只记得,她与飞云每日居于玄修门内,除了练功便是抄上四书五经,久而久之,柳妤便是把玄修门当成自己的家,更是从未想起柳府。
可乍然一想,柳妤更是觉得怪异,为何她并没有关于柳府生活的记忆?
“长老说我是柳府唯一的血脉,理应说我一出生便是在柳府里长大的,可为何,柳妤想不起关于柳府的任何记忆?”
闻言,清贤起身,剑指掐诀,紫气输入柳妤额头,双瞳抹过一层紫光,柳妤进入一段丢失了二十多年的记忆。
她本是出生在繁荣世家的柳府,一出肚皮,便是受尽宠爱的柳家千金,衣食无忧,宠爱万千。
家财万贯,脚下踏金,尽显荣贵,便也给她带来有恃无恐的骄气。
直到六岁那年,正值月色当好,一家人聚于院中喝茶。她双手托腮,听母亲与旁人说道:
“柳茴这一次,算是真的找到真爱了。我终还是相信,人有好坏,魔也一样。但愿柳妤这一去,能够幸福一生。”
“娘亲,姑姑她以后不回柳府了吗?”
“当然回,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骤然一瞬,狂风乱作,抹灭话语声,柳府大门骤然被恶风推翻,鱼贯而入的是一群群黑衣红鞋的魔人。
“娘亲,是魔人……”
紧接,柳妤见周围人大声尖叫,随即被无形之力控于半空,府中尖锐之物,如同得到密令,刺向府中众人,个个倒地不起,血流不止。
陪伴她六年的丫鬟,为护她周全,用肉身挡于她身前,中箭倒在柳妤脚边,年少无知的她,被惊得大哭。
母亲将她抱起,在魔人肆虐的柳府里,她被母亲放入地窖之中。
她隐隐看到母亲泪湿衣襟,眼中埋藏愤怨悔意,仍依旧柔声对她说:
“柳妤,你永生要记得,魔人无好人,一生不可轻信,定也不准交心,更不可背叛玄修门,记清楚了吗?”
柳妤泪涕交下,感受到危险带来的恐惧,怕得只喊阿娘。
“安静!”柳妤见母亲严肃,随即捂嘴,泪水依旧潺潺。
“阿娘只能护你到这,往后一生,你定要记得阿娘的话。”
话音落下,柳妤被推入地窖,地窖石板盖上,不过顷刻之间,柳妤便听见母亲惨叫一声。似有重物砸落石板之上,紧接裂缝滴落血腥液体。
柳妤听话不敢出声,捂着嘴,抖着身子,藏在地窖的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外界安静,直到飞云打开那一块石板。
回忆起过去种种,柳妤悄然瘫坐在地,眼泪夺眶而出,问:“为何我这么多年来,没有这些记忆?”
清贤收手,“为了不让你身心受损,更是为了给你一个完好的人生,飞云才出此下策,封印你记忆。”
清贤恨铁不成钢道:“可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家族死于魔人之手的唯一血脉,竟是为了区区内力,与魔人勾结,出卖玄修门,害死柏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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