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贤。”清境打断他的恨言。
柳妤失了神,宛如还沉浸与当年记忆之中。
“你是柳府的唯一血脉,也是我们玄修门尽最后一份力,所报答的恩情,你母亲生前所愿,定也不想看到你成了这般模样。”清境起身,抬眼望去,“如今历经十余年,你的师父也就出关了。”
天神阁大门,一身紫衣隐隐飘动,白发飘飘的飞云,站于门外。
三位长老见飞云到来,拱手行礼。严格意义上讲,飞云实为三人师兄,手握重要任务。
二十三年前,飞云因常年参与战事,神疲力尽,又因多年来落下的病根,使他身遭重创,不得入关养身。
这一闭关便是二十多年,入关前他特意将柳妤交给清境,曾嘱咐柳妤,必须静心修炼,不理睬他人眼光,只做自己分内之事,勿燥勿嫉,凡事皆以顺其自然。
他知柳妤性子,且是带着从柳府的娇生惯养习惯而来,自然潜藏人上之人,不得被超越之态。纵使飞云如此小心关照于她,柳妤还是走向不归路。
闻飞云其声,柳妤回头,脸面皆被泪水沾湿,缓道一声,“师,师父......”
多年未见飞云,她怕是把之前所有告诫全然抛掷脑后,这一刻,脑海中才隐隐浮现当年飞云的嘱告。
又见如今自己,失了本心,为了坐稳大师姐之位,勾结魔界,饮其禁药,身子**,面露难堪。
飞云走向大殿宝座,步伐不紧不慢,轻而缓,面容亲切,仙风道骨之态,引得花烟寒目不转睛。
她曾听他人讨论过,闭关于山洞之中,神秘莫测的飞云,他人论他气宇不凡,本领皆高于在场三位长老,只是他常年闭关不出,人口中所谓的飞云长老,逐渐成为一种传说。
如今一看,飞云果真名不虚传。
“柳妤,你可知罪?”清境让出位置,给到飞云。
柳妤双眸落下泪珠子,心虚的她不敢直视飞云,而是跪下磕头。
“师,师父......柳妤知错了,柳妤不应该勾结魔人,做出伤害玄修门的事,柳妤该死.......”
飞云神情自若,语气淡淡:“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会铭记为师之话,潜心修炼,无奈你还是过不去心中的坎,成为如今这般破烂不堪的样子。
不知在天有灵的柳府亲人,看到柳府最后留下唯一的血脉,成为如今这般模样,有何所想。”
闻言,柳妤更加愧疚。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死于魔人手里,柳府皆被血洗,自己却暗中帮助杀亲仇人,被其利用,她千不该万不该。
“柳妤,知错已晚,柳妤不过是觉得众人只爱花烟寒,因其天赋异禀,聪颖好学,便是将所有荣光倾覆于她身上,徒儿觉得不公,可无论徒儿如何努力,却远比不上花烟寒,甚是在做各位长老,皆无看过我一眼。”
她心生埋怨,撇向花烟寒,不悦道:“为何花烟寒做任何事都是对的,如今她同是勾结魔人,成了魔人,为何你们就能原谅她的过错,而我,便是不可原谅?”
“这么多年,为师日日夜夜带你阅书抄书,看来是功亏一篑。”
“书?哪有本事来的重要。”
“可你偏偏错了,错在书没本事,如同轻视你自身,没本事。”
骤然,柳妤一怔。
“人要成功,凡事先渡己。为师问你,你可曾看得起自己,放得过自己?”
柳妤垂眸,沉思。
“为师知你好奇心强盛,可你没将其用对,更是用在所谓的嫉妒恨,这恰是让你偏离轨迹,忘了欣赏自己,放过自己。偏执过大,如同魔人,便是磁场相吸,被其蛊惑,酿下大错。”
“柳妤,不过是为自己争得所谓能力与职位,柳妤没错。”
“冥顽不灵。”飞云眼中有所怒色,“既然如此,那便按照玄修门之规,凡是背叛师门,大错致使玄修门落入险境的,皆按照除去一身内力,回收所有本领的规则,如同来往之清白,赶出玄修门。”
话音落下,天神阁无一人出声,直至柳妤垂头传来抽泣声。
“飞云长老,此事还望能够酌情处理。”花烟寒上前行礼。
飞云凝望花烟寒半晌,开口,“世事难料,没想到曾经风靡玄修门的大师姐,也成了这般模样。”
“阿烟因情入魔,实在惭愧,就像柳妤一般,被魔人所欺。如今我俩命运颇像,皆是酿下大祸的罪魁祸首,我已潜心改正,为玄修门的未来贡献一份力。
柳府早已家破人亡,柳妤更是无家可归,我相信恢复记忆的她会知其错,更与我相同,报仇雪恨。还望飞云长老不要惩罚柳妤,让她同阿烟一起,做魔界卧底,摸清魔界底细。”
“花烟寒,我不需要你可怜。”见花烟寒假惺惺替她求情,柳妤心中不屑。
“行,那我不管你,任你出了玄修门,无人理你,万一那天被魔界找上你这被断了内力的凡人,是死是活,我看难说。”
“你......”
飞云问:“摸清魔界底细?如今魔皇之力早已在魔界手中,他们还能有何大牌?”
“飞云长老有所不知,这些日子,阿烟日日潜伏与魔界之中,从中得知,纪无凌并非失忆失控,而是被纪檀所控。”
闻之,在场三位长老皆一惊。
“继续说。”飞云道。
“魔皇之力破出封印已有些时日,可为何迟迟没有攻破玄修门?我猜是因为纪无凌早已与魔皇之力成为一体,而传说所言爆戾无边的恶势力,已被纪无凌所控,没有蓦然出世。”
飞云质疑:“可我为何要信一位入了魔的人?况且还是纪无凌的旧爱?魔界势力就这般打入玄修门,清境你也未眠过于草率了。”
闻之,清境想着略说一二,花烟寒抢过。
“此事皆与清境长老无关,当年阿烟入魔之后,就已跟清境长老断绝关系,更是隐居于素净山十年,而如今纪无凌破出封印,便是我为柏鸢报仇之日。我虽身形魔人,心依旧不变。”
花烟寒下跪,“若是飞云长老不信任阿烟,可拿取百宝阁中的落血球,控制阿烟。”
百宝阁的落血球拥有上千年之久,传闻是只要滴入人血,输入内力存于其中,便能随时随地控制此人,更能观摩她的内心世界。
这毫无疑问,花烟寒愿意献出自己所有,阐明自己立场。
飞云浅笑,“那柳妤又要充当何身份?”
“阿烟身份在魔界已被识破,自是不便再偷入魔界探查纪檀之计。面对纪檀的多疑,阿烟已无作用。
若是将一个被他禁药所操控的柳妤送入他身边,定是能缓解他的疑虑,放松戒备。让柳妤从中套出纪檀计谋。”
“原来,你说的计划便是如此。你要我进入魔界,莫不是让我日日夜夜服下禁药,让我身子烂得更快!”
花烟寒不紧不慢道:“解药可让清尤长老研制,而你的内力,由我来帮你。”
花烟寒是魔,自与魔界一般。若是柳妤内力不支,身体腐烂加速,花烟寒的内力,也能缓解其症状,更是能瞒过纪檀。
如此一来,阁中所有人,皆被花烟寒所说服。
清境手肘戳戳清贤,小声道:“快算算。”
清贤早已偷掐指算其事,手指一顿,回道:“可。”
清境笑意浮现,“师兄,我觉得此事可成。所是不放心阿烟,可拿出落血球将她控制。”
花景令命呈上落血球,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捧上飞云面前。
面对阁中下跪的两人,飞云掐诀施法,紫气双汇交叉,竟是落入柳妤手间,割破其手皮,将一滴血液和抽出的内力,吸到落血球中。
不仅柳妤不解,花烟寒更疑惑,两人不明对视一番,柳妤最先瞪她。
花烟寒问:“飞云掌长老,您这是......”
飞云收回落血球,“我这叫一举两得,既然你的魔气会作为柳妤治疗的捷径,那控制柳妤一个,便也能将你控制,如此一来,事半功倍。”
柳妤心中不爽,瞬间熄灭。
“今日之事,在场所有人皆要保密,此事关系玄修门存亡之态,还望你们两位,尽心尽力,好好配合。”
“是。”花烟寒磕头行礼。
柳妤紧随,“是。”
*
花烟寒踏出天神阁时,感到一阵恍惚。
没想到,竟是在里头待了一整夜,这天已经蒙蒙亮,轮流训练和看守的弟子仍在有序进行,只是谁也不知道,天神阁中所发生的事。
他们只知道,柳妤接到任务,必须外出,而大师姐之位,有花景暂管。
花烟寒跟随柳妤,回到屋中,柳妤赶着收拾些包袱,花烟寒却坐在屋中不动。
“你若是怀疑我真心,大可不必如此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倏然,花烟寒抓过柳妤双手,褪去衣袖遮挡,充满腐烂的痕迹席卷柳妤白嫩皮肤。
柳妤不爽抽回手,不料花烟寒力气极大,硬是把她掌控住。
“恐是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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