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花烟寒神情不对,乔钰轻拍她肩膀。其实,她早已隐隐发觉,纪无凌的过往必是沉重,更是杂含许多她难以猜想得到的情感。
宛如那天她端茶而去,见到花烟寒被纪无凌拥于怀中,万般留恋的目光,是她从未看到的真情。
她不想相信,也不想去确定,纪无凌有着哪些过往的爱恋,她只希望一切挺留在目前,她能日日夜夜陪伴于他周身,便是确幸。
可今日,乔钰心中所持有的幻想接连破灭,她的大王心中早有他、人,只是她不愿接受罢了。
而他身兼繁杂之事,是她一个凡人难以理解和助力。区区凡人之身,只能给予陪伴与关怀,至于其他,乔钰实在想不出。
而要让纪无凌走出如今险境,除了花烟寒,无人能依。
“看来阿烟姑娘和大王之间的感情,是我乔钰难以理解的存在。乔钰不过一介凡人,能助力你们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手段罢了。”
花烟寒微微一笑,“钰姐姐是喜欢纪无凌吧。”
乔钰眼神微滞,随后躲开花烟寒,“大王对于乔钰来说,不过是恩人罢了。”
“恩人?恩情与爱情,莫要混杂了,我看钰姐姐望向纪无凌的眼神,却都是……爱情。”
乔钰目光落至地板,言笑道:“恩情也好爱情也罢,乔钰最后会为大王做的事,便是报他的命。”她又嘲笑自己,“我这区区凡人,想着护他,实在可笑。”
“不可笑。”花烟寒漫不经心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保护一个人也不可笑,可笑的是,误会他还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阿烟,大王是你的,不过之前你们发生过什么,明眼人都知道,你们还是爱着对方。”她深吸一口气,“乔钰不过是你们之间的不速之客,还望乔钰的出现,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钰姐姐……”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这衣裳还要去晾起来呢。”她温婉一笑,抬手轻轻抹过花烟寒的细眉。
“从你出现之时,我便觉得你不简单,看来想要解救大王,还是要靠你了。不过你放心,你可以时刻来我这,乔钰以命相抵,也要护住你,救大王。”
“多谢钰姐姐……”
总管花烟寒此刻心中千言万语,不单是乔钰对纪无凌的情感还是对她的拥护,在这时,她却不知如何道出所有内心。
乔钰推门而出,花烟寒转身离去,孑然一身回到玄修门,站在还未苏醒的柏鸢身边。
“阿鸢,十年前你当真被廖宇所害,可师父却全然不知,恨了纪无凌整整十年……”花烟寒潸然落泪,滴至柏鸢手背上。
“师父多想你快点醒来,如今师父只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纵使乔钰和柳妤说出当年之事,却依旧让花烟寒难以平复内心,去信自己误会纪无凌一事。
她的十年大恨,十年杀他之计,竟是如此可笑,到头来她杀错人,恨错人,她就像一颗被操纵的棋子,助了纪檀掌控魔皇之力。
她悲悯而哭,顺着木床跪落在地。
“不好了……纪檀来了……”
“不对,是纪无凌,纪无凌这个魔头来灭玄修门了。”
“赶紧,起阵……”
蓦然,花烟寒一怔,甚是害怕自己听错,脸上泪水未干,红着眼睛快速跑出,以至于无视了柏鸢颤动的眼皮。
天神阁外,众人聚集,以花景为首,持剑舞花,众人跟随,“天地悠悠,纯净苍穹,护法玄门,起阵。”
骤然,玄修门上空,撑起一幕透明护罩,外来之物皆无法入内。
花烟寒入天神阁,行礼。
“长老,纪无凌来了。”
清境淡然,“不怕,他既来便是杀。”
杀?
“清境长老,纪无凌他,是被纪檀所控,此次攻玄修门,定不是他的本愿。”
“事到如今,玄修门重要还是身拥魔皇之力的纪无凌重要?”
清境说得没错,拥有魔皇之力的纪无凌,便是世间大祸。而区区纪无凌又何能比得上世间安宁。
花烟寒抬眸,坚定道:“阿烟定会让世间安宁。”
言毕,花烟寒转身飞出天神阁。
“大师姐,纪无凌来了……”伴随弟子们的声音,花烟寒抬眸,便见他毫无神情,悬于上空,漠然垂眸盯着玄修门的阵法。
倏然,他摊掌起势,拥有无限内力的他,只是一掌,飞来的火焰瞬间将花景的阵眼震碎。瞬间众多弟子吐血倒地,卧地不起。
“纪无凌……我是花烟寒,你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难道你忘了吗?”
在花烟寒的歇斯底里中,他宛如木偶,听不进声音,望不到他人。
他作势运气,飞入玄修门,花烟寒手持月笛剑,冲上挡他。
“纪无凌,你不是纪檀的傀儡,你是纪无凌!”
纪无凌发红的瞳孔聚焦不住花烟寒,失神的眼睛,毫无生气,值得双掌发出的红烟与花烟寒对抗。
本是不想致纪无凌于死地的花烟寒,在此刻便是下了杀心。
她想过,若是她能唤醒纪无凌,那便放他一命,可如今的他已被操控过深。
她猛然转身,月笛剑涌出的涟漪破了他的黑气,举起月笛剑,开始吹笛。
上次的笛声能够让他稍微回神,今日她便再尝试一遍。
笛声悠扬悦耳,悄然响起,底下弟子祈祷一切能够归于原位。笛声渐渐传入纪无凌耳中,可却被他内力注入的内力推挤而出。
这时,花烟寒才发觉,纪无凌的五感竟是被纪檀所封,所有的声音,画面,味道,触觉,根本进不去纪无凌的体内。
“卑鄙纪檀。”花烟寒愤怒望向四周,却不见纪檀身影,怒道:“纪檀,有本事出来单挑,而不是躲在背后,偷偷摸摸!”
可随之回应花烟寒的,确实一阵空气,想必纪檀此时定是不在玄修门,而是在大堂的密洞这种,忙于控制纪无凌。
正当笛声落下之时,纪无凌如同接受到命令,猛然抬眼伸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花烟寒而去。
花烟寒抽剑挡之,黑红之势,破了晴空,骤然乌云压顶,电闪雷鸣,雷击四周,狂风大作。
“纪无凌,你看看我是谁……”风吹起她的黑发,如同当年初见之时,长发飘飘,落于他眼前。
可他却看不见,沉着眼眸,压眉不断加大内力,如是深仇大恨,要将她魂飞魄散。
她曾想一次次放过他,却未曾想他不让自己放过。
“纪无凌,别怪我狠心……”
花烟寒剑指以眉心为点,缓缓将内力引至月笛剑,“天地之大,唯我独尊,攻。”
月笛剑骤然脱手而出,剑头如弩弓刺纪无凌而去。
十年来,花烟寒虽入了魔,却为了报仇雪恨,日日修炼。本就天资聪慧的她,无论走上何路,皆是一点变通,能力早已高于当年挺留在十八阶的她。
可就算能力过人,在魔皇之力面前,也是过于逊色,月笛剑全力拼搏,却被纪无凌红烟逐渐包围,剑身不断抖动。
纪无凌双掌聚拢,伴随一身爆裂,月笛剑出现裂痕,花烟寒使尽全力输送内力。
纪无凌双手打圆,吸取四周生物所散发的戾气,集成内力,蓦然双手一挥,红烟缠住月笛剑,伴随一阵爆破,气弹般的红球震碎月笛剑,波及剑后花烟寒,内力涌向她,将她削落。
地上被破阵后伤到的花景,爬去接住花烟寒,有气无力道:
“阿烟,可还好?”
花烟寒猛吐一口鲜血,“没事。”她怔怔看于上方纪无凌,更是在她无力之时,瞬间将眼神落于她身上。
为何偏偏是她?
看来纪檀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她。
而纪无凌此刻更是邪魅一笑,俯身冲她而来。
“景哥哥,走开!”花烟寒推去一旁花景,习惯摊掌唤剑的她,此刻却唤不来月笛剑,忽而感到无措,便是在急瞬之时,抬肘以挡。
之前杀了他一次,不两次,这次轮到她了。
纪无凌,这一生与你相见,好坏参合,虽最终同为魔人,却依旧无法抵挡相杀之命,只愿来世,我们平凡一生,相识于太平盛世。
他的无情与无心,再最后还是将她击碎。
“阿烟……”花景被她推去几百里远,虽是双手布满磨地血渍,却一心想护她。
她就像他的妹妹,一辈子都是他的妹妹。
正是在众人觉得无望之时,悄然一阵白粉散开,落入纪无凌眼中,随之一把剑挡在纪无凌身前。
“师父……快走!”
刹那间,花烟寒不可置信移开手肘,那熟悉的身影和声线,长达时间之久,竟是再一次回到她的身边。
柏鸢的脸庞依旧明朗,双眼灼灼,却不知身陷危险,仍是笑着望她。
“师父,这一次徒儿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花烟寒捂胸起身,眼泪不禁掉落,“这一次,师父同你一起!”
她踏地而飞,双手掐诀,复杂手势掀起四周狂风,让她发觉不同的是,柏鸢身周散发的蓝光。
两人之力,暂是挡住纪无凌的攻击,柏鸢从兜里拿出一把刀子,“师父。”
花烟寒一望,坚定拿走。
对于她来说,若是能两全其美,便是最好,可如今,天下和纪无凌,她只能选择天下。
纪无凌如今双眼不得而视,他的缺点,便是无法感知周身一切。
花烟寒紧握手上刀子,一手掐诀,“天地之大,助我之力,破!”刀子冲破两边屏障,直入纪无凌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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