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者,面面相窥,竟是觉得这年轻人之话,极有道理。却也有人反驳道:“休要胡言乱语,同为容村人怎可能互相残杀。”
“对,说的对。”
男子定了定神,从容亮起笑意,“既然你能觉得同为容村人不会杀人,而我也能说这魔人,也不会杀人,反而能救人。”
蓦然,那人怒得指手画脚,“你这来路不明的家伙,你还是人吗,竟然偏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人!”
花烟寒好奇着看了男子几眼,此人全身上下,坐落一股和和气气,与世无争之相。
只是男子腰间竟落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白玉,玉中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穷奇。
穷……奇?
花烟寒咽了咽口水,这长相温婉如玉,五官精致相比纪无凌少了些锐性,却有种道不出的熟悉感,更是看不出在这样的外表下,他竟是喜欢穷奇这种恶兽。
同时这人凭空出现,在此帮他们解围,又是唱的哪一出?
眼见众人愤愤,更有暗中持刀,准备一博,将视线转移男子身上,蠢蠢欲动。
便是在这时,一位白发苍苍,佝偻着后背的老人家穿过人群,慢慢走来。
“老医者……”
“这……您这是怎么了……”
老医者抬眼,视线停落纪无凌些许,张嘴道:“这位公子所言不虚,人有好坏之分,魔人也是人,同有好和坏。”
“老人家,你可是受威胁逼迫了?”
老人家是村中老医者,加上岁数不小,众人向来爱戴有加,他的言论自然有一定的震慑之力。
可今日老医者异于常态,平日他不是坐在医管看病便是在家歇息不出门,更是不参与外界纷纷扰扰。而今日,却是反常,竟是出面帮一个杀人的魔人!
“若是您被威胁了,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帮您杀了他们……”
老医者抬手打住他们,看了纪无凌一眼,走上前,拉起他的手,摹揣着手腕上的疤痕,嘴角微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人想要上前阻挡老医者,却不及老医者的速度,抓了个空。
“老人家,此人极为危险,您这又是何必呢!”
纪无凌眉梢一挑,眼中的鲜有的怒气,骤然被压制而下。
“你们不信他,可我信。”
在场未免有劝说老医者所在,怕他被魔人所伤,而个个却不敢轻易靠近的魔人,内心唏嘘老医者竟是这般无所畏惧上前接触。
“昨夜,我差点死了。”老医者扯开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一道被刀尖刺出鲜红痕迹。“昨夜行凶者,差点把我这老命给断了,那刀尖正碰我脖子,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我一命呜呼,骤然出现一位神秘人,将我救了回来,赶走了行凶者。”
老医者亮出纪无凌手腕上的疤痕,“昨夜,我故意摸索那神秘人的手腕,发现那疤痕简直与他一模一样。”
“老医者,你是不是糊涂了,手上有疤痕,谁都可以有,这或许是巧合呢?”
老医者从容不迫,“你们若是怀疑我,便是在质疑我多年的行医经验,什么伤口多少年的伤疤,我怎会不知!”
紧接,纪无凌的掌心被老医者掰开,露出昨夜那道还未愈合的伤疤。
“昨夜许多人险中逃生,还不是这位公子以自身血液,赶走邪恶之气,才保得全村人的性命!这是救命恩人,怎能胡言乱语,恶语相向!”
此时,那位男子上前一步,徐徐道:“这位公子是魔人不错,可就是因为他是魔人,才能更懂得如何击退魔人。若他是坏人,早就把你们吃了,还需要在此受此侮辱?”男子双眼亮堂,瞥过花烟寒,嘴角笑意不明。
“我觉得大家甚是愚钝至极,太把自身当回事,这位公子若是想要你们,早就没命在这里胡言乱语,胡作非为。”男子骤然挥手,眼神杀向某位村民,那人不由得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众人惊呼,连连后退。
“就像这样,你们更无反手之力,更别说还想要与他对抗。我敢保证,这位公子定不是凶手,若是不信,三天后,我自有证据让你们信服。”
男子不屑一笑,在众人慌乱之中,竟是牵起纪无凌身旁的花烟寒,冲开人群走去。
纪无凌双瞳一震,甩开老医者,大步跟随。
花烟寒被男子拽在身后,跟随她一路不断快速小跑。此男子来路不明,行为更是古怪,花烟寒心中油然生出不好预感,抬手蓄力时,才发现纪无凌封她内力还未解开,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蓦然,周围大风刮起,树叶席卷而来,大风呼啸,吹得两人发丝飘飘。
男子再一次拽紧花烟寒,“公子,别怕……”
公子?
还在等花烟寒开口,纪无凌骤然落身挡在男子身前,男子面色大惊,“你……你怎么在这……”
纪无凌冷着眼,不失杀气道:“把人放了。”
男子预感不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缓缓回头时,才发现自己竟是牵错了人。
身后竟是一个杏眼明亮,柳眉弯弯女子,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望着他。
他咽了咽口水,惊得松开手,瘫倒在地。
“怎……怎么是你……”
花烟寒微微扯嘴一笑,看他反应,莫不是想牵纪无凌,牵成了她?
“不是我,那应该是谁?”
男子伸手指着背后的纪无凌,不料还未回头,一掌结结实实掐在他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男子吓得双手举到头顶,温温和和的语气成了惊恐,“我……我没有……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纪无凌金瞳闪过,加大力劲,“若不如实道来,脖子必断。”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杀人决心在他眼神中缓缓现出。
目前正是纪无凌赢得村民信任之际,若是在此出了人命,纪无凌这辈子就再也洗不白了。
花烟寒冲到纪无凌身旁,拉着他的手,“阿凌,万万不可杀人!你若是杀了他,就真的成为他们口中的行凶者了!而且,这位公子也没做出伤害我的事,只是不小心拉错了人。阿凌,你莫要冲动。”
在花烟寒的劝说下,纪无凌收了手劲,在花烟寒尝试缓缓拉开时,他才放了手。
男子趴在地上,大声咳嗽。
“这位公子,您没事吧?”花烟寒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不料男子脚底不稳,轻轻一歪,竟是倒在花烟寒身上,反手抱她腰间,摔在地上。
眨眼间,纪无凌闪身其中,一手扯过花烟寒将她挡在身后。
纪无凌神色阴冷,阴鸷的黑眸冷冷盯着他。想过一万种杀死他的的办法,却心存花烟寒之言,忍下动手之心。
“走。”纪无凌拉着花烟寒转身离去。
“公子姑娘,人美心善,可否收留我几日。”男子在后跪起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宛如一碰就倒。
花烟寒回头时,纪无凌一手挡住,轻轻拥她回头。
“阿凌,若是放任他不管,万一被廖宇杀了,这事怕是过不去。”
纪无凌停下脚步。
“你想想,今日能解脱,是靠他和老医者,更何况他在村民面前立下言论,三日后见分晓。我知道阿凌怕其人在谋划什么,可是如今放任他在此,阿烟觉得不妥,怕是要前功尽弃。”
纪无凌淡淡看着花烟寒,可若是得了民心失了她,他宁愿不要。
“让他自生自灭便好。”他拽着她走远。
“阿凌……”
两人背影离去,男子跪在原地,不得一笑,随后起身扫扫手。
“纪无凌还真是一块冰刀,如何刮如何磨刀都碰不得。”
*
回到客栈后,纪无凌褪去一身脏衣,脖子,胸腔水珠颗颗分明,浴室雾气缭乱。纪无凌微微阖眸,回想今日繁杂之事。
花烟寒有所怄气,坐于房中连夜不出门,一心担忧纪无凌情况却放不下他今日将男子狠心抛弃在街上。
这眼见就要成功的计划,若是因他被毁,得不到村民信任,他的心又该如何被磨平。
花烟寒自是不懂纪无凌所想,只希望纪无凌解开心结,破开案子,恢复以前的纯真。
骤然一阵敲门声,打破宁静。花烟寒准备开门时,又缩回手。
“我很生气,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你若是不跟我道歉,我自然不会开门。”
闻言,门外人喏喏道:“姑娘,是小的……现在门外有人,找你们。”
听是掌柜声音,花烟寒猛然开门,“何人找我们?”
掌柜怪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是找你们,只是这人想来这住上。我看公子姑娘在这安安静静住了几日了,怕是有人来会打扰你们清净,便是来问候一声,你们,介不介意。”
花烟寒踏出房门,向下望去,发现其人身形瘦长,却如同软弱之夫。倒是一副温润如玉,与今日男子极为相似。
花烟寒不禁亮出笑意,“公子……”
闻言,男子抬眸,眼见花烟寒朝她跑下去,冁然一笑,温柔道:“姑娘也在此处。”
“公子今夜也要在此过夜?”
“我初来乍到,不知何处可去。这村子过于奇怪,几乎无人开门营业,只是走到这里看到仅有一间营业的客栈,便是进来询问,可有屋子停歇几日。”
“公子在此住下便可。”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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