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鱼穿越了。穿越前,她是那个留着厚重刘海,带着黑框眼镜,总是被爸妈忽略的小鱼。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一直是“隐形的”、“多余的”、“透明的”存在。
魂穿后,她成为了北麓王朝玄序王的女儿——朝阳郡主北牧野;不仅家世显赫,坐拥荣华富贵,位高权重的玄序王还十分疼爱“她”,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与陈小鱼的原生家庭恰好相反。
说起来,陈小鱼穿越的理由也十分离谱,居然是因为一双鞋和父母起了冲突,然后被气死。
她的哥哥出生在“男孩子是希望”的年代,而她则是因为父母的“不小心”。
妹妹出生时,正好赶上炫耀女儿的时代浪潮。在亲戚和邻居们的羡慕声中,爸爸对小小的妹妹爱不释手,呵护有加。
只有陈小鱼一个人,被遗留在了“重男轻女”的过去;又或者说,爸妈只有在看见她时,才会被激发出恶意。
出事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她斟酌许久,才尴尬地和妈妈说想买鞋的事。只因妈妈在批发市场给她买的logo是四叶草的鞋,是盗版某迪,导致她在学校被同学嘲笑。
但妈妈以她的旧鞋还能穿为由,敷衍地拒绝了,并且她还被爸爸打上,“爱慕虚荣”、“内心不强大”等标签。
她据理力争,这件事最终偏离到“说风就是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好的不学,学攀比”。
但她的哥哥,从初中起就能穿八百多一双的鞋。
哥哥并不是体育生,也没进篮球队,只因他有兴趣爱好,爸妈就愿意给他买名牌篮球鞋。
“你怎么这么爱计较”。
爸爸的一句话,终结战斗。
陈小鱼“不顺从”,也“不听话”;她没有反思自己,只有强烈的委屈和厌烦。
当电视上播放搞笑的综艺时,爸爸哈哈大笑起来,妈妈也笑;妹妹笑得身体摇晃,抱进妈妈怀里时,还抽空瞄了陈小鱼一眼;哥哥也捧腹大笑。
那笑声像疯了的鼓和锣一样,刺得陈小鱼耳朵疼;心也一抽一抽,像被一根皮筋扎住了心脉,时而松开,时而拉紧;嗓子眼像被空气堵住,异物感很清晰。
她坐在角落里,没一个人在意她;孤立是对她无理取闹的惩罚,笑是对她不自量力地鄙夷。
她站起身想要回房间去,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封建王朝,并亲眼见到原主的灵魂消散。
穿越过来后,陈小鱼在回去与不回去之间纠结。
她害怕自己在医院里一睁开眼,听到的就是父母诉说他们这段时间的委屈,以及对自己的埋怨。
妈妈一定会和邻居大讲特讲,传扬她的“不懂事”和“矫情”;这件事会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并且时不时被爸妈拿出来堵她的话。
但陌生的人,压抑的环境,恐怖的时代,陈小鱼也根本不想留在这里。
可郡主的这副身体因常年昏迷,肌肉早已萎缩到无法正常行动,甚至出现语言功能障碍,全身最灵活的部件只有眼睛。
她就算想自/戕,都很困难。
改变她心态的,是一场事故。
她被歹人丢入寒冬的冰河里,只有窒息、恐惧和死亡;没有意识离体后再次回归现代世界,身体苏醒过来的奇幻。她知道这大概是仅此一次的生命了。
陈小鱼思考过后,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并非无路可走,摆在她面前的活路甚至比寻常百姓要多得多。
在这个世界,郡主背靠玄序王府,拥有名利和地位,拥有权势和财富,能够养成她的物质基础丰厚无比。
于是她借着郡主留下来的遗产,开始努力调试自己适应这个世界。
半年时光过去。
在这半年里,她对这副身体失望过。她的精神虽然痛苦,但“活着”的意志很神奇,它藏在流淌了千年的血脉中,时不时会在绝境中拉她一把,是刻在骨子里的坚强。
在这段煎熬的时间里,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是王府的家人对她极好。
刚穿过来的那段时间尤为夸张,一家人轮流守着她,包括整个夜晚;这种情况在她表现出积极的生存意向后,才有所缓和。
她每天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王妃;闭上眼睡觉时,最后一个看见的人也是王妃。
王妃会为她擦拭身体,耐心地给她喂流食,不嫌弃她脏。唯一一次发脾气,是因为婢女疏忽,将给她贴身佩戴的双鱼玉佩放在了梳妆台上。婢女最后被王妃训斥,派遣到了别院。
王妃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这玉佩不可离开她半步,并抚摸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会好的,不要害怕”。
玄序王即便忙于朝政,也会挤出时间,带着新奇的玩意儿来看她。兄长和姐姐也会来与她唠嗑,虽然一直都是他们单方面的输出。
陈小鱼其实很愧疚,因为自己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她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爱护,都源自于郡主。
这天,王妃因为要事被叫去前厅,命婢女仔细照看她。
她僵硬地躺在床上,睡久了不舒服,想翻个身,但手脚无法使上力气。
这时,陈小鱼听着打情骂俏的声音,她躺在床上满心的无力。
仆从们胆大妄为,不把她这个残废小姐放在眼里。有下人时常趁着空隙,到她房间里来寻求刺激。
“这只簪子戴在你头上真漂亮,比小姐还像小姐!”打扫的丁九道。
“死鬼!讨厌!再怎么装扮我也只是个丫鬟!”说话的是她的婢女小东。
这二人正坐在郡主的梳妆台前,摆弄华贵的饰品,将珠钗银簪插了满头。
两人闹着闹着,丁九一把将小东抱到梳妆台上仰坐。身体挤进她的双腿,唇齿激烈纠缠了一番,就要进入正题。
“别这样,有她在那!”小东和丁九平日里也只做到这里,她有些心虚。
“怕什么,一个废物,如厕都还要有人抱,能张口说话不成?”丁九说着,强势地要更进一步。
小东闷哼一声,这种紧张的感觉让丁九更加兴奋了。
陈小鱼:……这是真没把她当正常人看啊!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play的一环。
小东动情地伏在卖力干活的汉子肩上,睁眼间,突然看见丁九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人戴着面具,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二人无媒苟合。
小东被突然出现的鬼影吓得尖声惊叫。
丁九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头就擦着小东的脸滚到地上,只剩一具光着的无头尸体,瘫软在小东怀里。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郡主救我!”
小东四涕横流,穿着肚兜长裙往外爬,却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抹了脖子。
陈小鱼笔挺地躺在床上,措不及防地目睹了杀人的全过程。她浑身被汗水湿透,吓得本能紧闭上双眼,依旧能听见小东的哀求和呜咽。
这个世界太恐怖了!是来杀她的吗?
她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瘫痪在床,根本不知道原身有哪些仇人。
但话说回来,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她一个半残人士还能反抗不成。
看不见的刺客,和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的刀,更让陈小鱼恐惧。
她索性睁开眼,与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对视上。
谁知玄铁覆面的黑衣人突然跪下。
“郡主,恕属下失职,没有及时杀了那对狗男女,脏了郡主的眼睛。郡主不要害怕,属下会守在您身边的。”
玄铁面具上鲜血滴落,像面具流出血泪来。
有人真真切切死在了她的旁边。而那个杀人的人,手持血刃站在她的床边,竟然跟她说不要害怕,还说会保护她。
这个世界果然很疯!
王妃在得知后,将她院子里的人筛选了一遍,不动声色地换了好些人。
新来的、贴身伺候她的婢女很漂亮,与她年纪相当,长了一张清冷的桃花面。
婢女干活仔细利落,但是话很少;与人相处也融洽,却有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名唤郁离。
在这之后,她又坚持了半年多的恢复练习,可以颤颤巍巍地走路,哆哆嗦嗦地自己拿筷子吃饭了。
这一时期,她虽然认清了现实,但依旧保留着一丝天真的妄想;愚蠢的善良着,没有提防地相信着,全心全意地对待着,将真心轻易交付出去。
直到有一回,想刺杀她的仆人在她面前被暗卫捅穿身体,血当场溅了她一脸,她才意识到,自己如若愚蠢,日后也会是这样的死法。
自此,陈小鱼决定,自己一定要活得自在,届时像这样死去时才不会后悔。甚至在死亡来临的前一刻她都要笑,因为她是接受命运馈赠,活过两次的人。
她也不再因为害怕迷失在这个时代,而执着地抓着从前的陈小鱼不放手。
抹去“陈小鱼”这个由父母赐予的敷衍的名字,她的灵魂可以是任何人,不管是陈小鱼,还是北牧野。
这一晃,就是四年。
*
天边云层向大地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白色飞鸟迎风而起,越过兀傲的雪山,飞入一座城池,掠过青宇朱楼、闹市酒肆。只见粉黛倚高楼,郎君策马游。
最终沾了一身脂粉香气,落在市井一处屋檐上,瞧着对面街上唱着歌谣的几个小儿。
“王府郡主败家玩,早抛银,晚消金,金山银山臭肉里。”
“朝寻鸡,夜同鸭,红楼烛火续天明。
“画如草,字如蝇,翻开书卷只认一。
“欺儿郎,霸娘子,可怜不能把家还……”
街头两辆华贵的马车疾驰而来,打破了寻常。
为首的那辆,马驹通体雪白,毛色光亮,似冬日晴雪般晃眼。车身饰以黑底金漆、衔尾凤凰,车角悬挂的灯笼上写着“玄序王府”。
百姓纷纷让开道路,只敢侧着头,斜眼看将过去。
母亲慌忙放下手中劳作,一把捂住小儿的嘴,将他搂进屋里。
闹市刹那间落针可闻,只余那雷动的马蹄声穿过长街。
“是玄序王府,朝阳郡主的银雪金凤车!”路边面摊上,有窃窃私语之声。
“不知又是要去祸害谁家的儿郎!”
“若是去那青楼妓/院,便算不得祸害,叫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却是听说城西的许秀才,只陪郡主等人玩了一宿,次日醒来遍地是黄金。他用衣服兜了一点回去,如今已成了富人。”
“那脏了臭了的银子,不要也罢。也难怪孙家公子会厌恶她,与她退婚。”
话虽如此说,面上却隐隐有妒意,只恨自己没有一副好皮囊,长得不如那白面的书生。
若是入的了朝阳郡主的眼,只怕早就跪在脚边,摇尾乞怜了。
北牧野掀起车窗帘,看着外边不再陌生的街道,从前恍若隔世。
鬼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
“哟!郡主、杨公子来了!。”
百花楼的曹妈妈甩着丝帕下楼迎接,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如彩蝶般围上来。
全场贵客的目光都聚焦到一处。
只见那位千金生得金尊玉贵,明眸皓齿,白玉盘似的脸;加之神采飞扬,朝气蓬勃,足矣见得是万贯家财养出来的天骄,福泽深厚。
她着一抹彩色衣裙,玉带缠腰,银花簪发,腕上只戴了条翡翠十八串子。
“这位是?”有初入风流之地者,好奇问道。
“是叫无数才子佳人、有志青年闻风散胆的朝阳郡主。陛下爱之,待如亲子,其父玄序王更是视女如命。看见了只管躲远些,可千万不要得罪!”
那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场下宾客如临大敌一般,神色避之不及。只是这位郡主的外貌与传言中的“疯子”、“丑陋”实在相差甚远,在他看来倒像仙女似的。
听闻郡主七岁那年不慎坠马昏迷,直至三年后才醒来。
久病在床,致使郡主心性大变。玄序王怀着愧疚之心,对女儿越发宠溺;天底下只要是郡主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这人又看向此刻与郡主同行的少年贵公子,也是意气风发,于是问道,“郡主身侧那位是?”
“乃是礼部尚书,杨大人之子!”狐朋狗友也!
*
“郡主,这翡翠串子真好看!”
“赏你了!”北牧野取下递给清丽动人的姑娘。
“郡主,怎么只给她不给我!”
姑娘们举着酒杯,闹着将二人团团围住,一杯接一杯相继倒进他们嘴里,令无数宾客艳羡不已。
众人笑罢闹罢,往包厢去,却闻楼上似有争执之声。
乐曲陡歇,众人面面相觑。是谁这样没眼色,扰人雅兴。
“刘公子,香雪娘子今日有贵客要见,还请您止步。若是想让娘子作陪,还得出比那位贵客更高的价格。”
“香雪娘子,娘子莫走,刘某痴心一片!”
“刘公子,您快放开我家娘子!”
拉扯间,一只玉杯有如神兵天降,直直砸在那满脸横肉、身材肥腻的男子额上。
正是姑娘们刚刚递酒喝的杯子,虽碎了一地,却也解了那花魁娘子的围。
“是谁!”男子捂着额头环顾四周,气势汹汹地叫嚣道。
“是谁,给小爷我滚出来!”
便见一人缓缓上到二楼,玉面红唇,杏眼微眯,步态散漫。
“北牧野,又是你!小爷我忍你很久了!给我道歉!”男子怒目圆睁,食指越过人群指向她,咬牙切齿道。
“刘公子息怒!息怒!”曹妈妈甩着丝帕,赶紧出来打圆场。
“我当是谁那,这不是兵部侍郎家的刘公子嘛!怎么,令尊没给够你钱,叫你连这百花楼的规矩也忘了,来痴缠姑娘。”北牧野走至他身前,朝他挑了挑眉。
兵部侍郎仰仗着背后的靠山,在朝堂上屡次弹劾玄序王,即北牧野的父亲。其子刘鹏与北牧野不对付已久。
一袭紫衣,楚楚动人的香雪娘子略微嫌弃地睨了一眼刘鹏后,挪着风情万种的步子到北牧野身侧。
刘鹏是个冲动的,在大庭广众下受此言语侮辱,面子尽失,当即被怒气冲昏头脑,便向在美人面前找回点场子,逞逞威风。
“别以为你爹是玄序王,打过几场胜仗,你就能无法无天!”
刘鹏一挥衣袖双手负在身后,腰板挺直,却叫那装满酒肉货的肚皮高高隆起。
“玄序王狂妄自大,目无圣上,早已生出狼子野心。你们一家迟早要谋反。届时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满门抄斩!”刘鹏一指北牧野,得逞般狞笑道。
他年不过十五,一向只爱寻花问柳,哪里晓得官场上的水有多深。想必这些话都是他父亲无意中透露,却叫他记在了心里,如今发挥了用场。
“刘鹏,还不闭嘴!”同行的杨珏神色一凛。
看热闹围观的贵公子们面色皆是一白。
玄序王多年来为北麓王朝征战四方,劳苦功高不假,坏就坏在这位王爷并非亲王,而是异姓王。
功高盖主又有兵权在握,怎么能不叫人心生忧虑;就连当今陛下,对其也有所忌惮。
可谋反一事并无证据,口说无凭便是诬陷浴血奋战、护国护民的大将军。加之玄序王权势之大,无人敢真正得罪,即便有官员弹劾,也是寻各种由头。
像刘鹏这般不顾场合说此种话的,他是第一人。
“孙喻白与你退婚真是明智之举,哈哈哈!”刘鹏狂妄大笑道,继续逞口舌之快。
北牧野冷笑一声,并未多言,而是一脚踹在刘鹏心窝上。
她如今奉行的人生哲理是:享乐!享乐!还是他爷的及时享乐!但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来寻她麻烦,都一视同仁,送他们一套连环小暴击。窝囊气谁爱受谁受,反正她是不受。
刘鹏笨重的身子后退数步,撞上围栏,一个后仰翻下二楼,直直坠入青铜台的水池里。
楼下众人一阵惊呼,侍从连忙将人打捞出来,好在无事。
“北,北牧野,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人,我要去告你!”
刘鹏重振的威风尽数熄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是因惊吓过度所致,连话也说不利索,胸口被踢的地方隐隐作痛。
随行的侍从也无人敢替自家主子说话的,毕竟那可是蛮横霸道的朝阳郡主,背靠玄序王府,仗着陛下青睐,谁敢去招惹。
“且告去吧!我在这百花楼等着你,看是令尊因为教子无方先被陛下责骂,还是衙门的官兵先到百花楼来抓我!”
北牧野双手撑在围栏上,笑看落水的狗。与真刀真枪见过面后才知道,这种轻飘飘的威胁最没有杀伤力。
“北牧野,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找我爹,叫他弹劾你父亲!”
刘鹏被侍从搀扶着站起来,指着二楼狠狠道。
“静候佳音!”她揽着香雪转身离去,空气中只余香雪娘子那娇滴滴的笑声可闻。
*
歌舞升平,琵琶婉转,舞姬那白皙脚腕上的铃铛不歇。
北牧野睡卧在香雪膝上,悠闲赏舞。香雪红唇里衔了颗果子,俯身喂到她嘴里。
晶莹的果子粘上了唇脂,带着丝丝辛辣,在她舌间化开。
“又甜又苦。”古代的唇脂采用了天然的原料,便是这个味道。
“怎么会是苦的那?郡主要不再仔细尝尝!”
“娘子要是不介意,我又怎会反对。”
香雪俯下身。
这时,北牧野余光瞥到,在场众人纷纷扭头避开这一幕,独独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丫头,从始至终都偷瞄着这里。
“刚来的丫头,和丞相府暗中有交集!”香雪错过她的唇,附在她耳旁道。
“百花楼不缺她这口吃食!”北牧野不甚在意道,随后与一众人欢愉至傍晚。
因着与刘鹏的赌约,北牧野后半夜宿在了百花楼。直到第二日,却也没等到衙门派人来抓她。
北牧野道了句“无趣”,兴致焉焉地回了王府。
*
北牧野躺在软榻上歇息,榻前窗户大开,能瞧见院子里的秋花,思绪却不觉飘远。
转眼间,她来到这个地方已有五年。封建时代自然难熬,但轻/生从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她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又活了,命运未必还会给她第三次机会。
她也没有宏伟的志愿,意图改变他人的命运,和这个疯狂的世界;她如今只想专注自己,比如赚点钱,抓点权。
郁离端来一碗百合雪梨汤,秋日食之有益。
“午间听得消息,兵部侍郎刘贺被罢免官职,逐出京城。”郁离跪坐在北牧野身侧,轻打着扇子。如今暑气未退,过了清晨便炎热起来。
“诬陷功臣只是由头,况且还是竖子之言,勾结皇子才是真。陛下这是舍不得惩罚楚王,于是借此由头,敲打楚王一番。到头来,刘贺成了皇家父子斗法的冤大头。”北牧野吹着瓷碗上的热气。
一道黑影嗖地落在长廊上,单膝跪于门外。
“少主,礼朝使团的人隔日就到京城。”
北牧野喝下一口甜汤,“盯着些,看看他们此次前来有什么目的。”
“是。”影卫瞬身消失。
“可是有何不妥。”郁离问道。她比从前多了许多话语。
“如今的北麓,表面上看,是一片昌盛和谐。然而整个朝局,却被四大家左右。太子又与楚王相争,朝臣们党同伐异,贪污**如今已成朝堂风气。”
北牧野将百合雪梨汤放在一旁。
“眼下时局紧张,礼朝却在此时派使团前来,怕是不安好心。朝廷动荡,必然会波及到王府。探明对方的行动,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她不会坐以待毙,让人平白扰了自己当下的安乐生活。
窗外银杏树上,白色飞鸟再次振翅飞向云端,惊掉枝头一片青黄交加的银杏叶。
秋风托起单薄的扇叶飘出院子,以其残破之驱,去见一眼北麓的天地。
北麓王朝如今的天子是白帝,北、凤、苏、司空四大家鼎力,其中以北家势头最盛。
玄序王北关山,早年与白帝并肩作战。在京城动荡、太子被废、东宫之主空悬的时候,力保白帝成为储君。
白帝继位后,北关山屡建战功,驱逐胡虏,收复边关,在百姓中的声望渐渐高涨,成为官员们的眼中钉,皇帝的心头刺。
北关山立下汗马功劳,理因给予荣誉封侯;然而白帝一纸诏书,竟封其为异姓郡王。
虽只是虚衔,但在历朝历代中,只有已故的大功臣才能享有此项殊荣,且少之又少。
一时间朝堂震动,百官骇然,四大家的明争暗斗更胜从前。
凤家在之后出了位中宫皇后,苏家有皇贵妃应对之。朝堂上的两家分庭抗礼,后宫中的两位贵人水火不容。
司空家最为低调,一脉清廉,辅国安民的政绩斐然,是求取功名者毕生追求的典范,影响不可小觑。
一山之中,龙争虎斗,多方势力各显神通,也不知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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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增几千字,之前为了赶节奏忽略了对女主穿越后的心理刻画,导致女主像一个古人,而不是一个穿越者。总之加油![比心]
还有陈爸爸给女宝取名陈小鱼,是因为生女宝那天陈爸爸只钓到一条小鱼苗,心情不怎么样,带着调侃自己的意思
又更新了版本,加了小鱼穿越来的一件狗血事件(4.9)
剧情不流畅,继续进化(4.27)
7.27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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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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