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监视在王挣荣的府邸周围。一辆马车停在王府后门,几个仆从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麻袋丢到马车上;随后驾着马车,顺着小巷去往他处。
马车停在一处废宅外。接应的人立即打开门,放他们扛着麻袋进去,瞧了眼四下无人,才将门合上。
青鸟拔出长剑,破门而入。那几人受到惊吓,做贼心虚地丢下麻袋,从窗子里跳出去,四散逃跑。
他顾不得太多,一剑将那捆在布袋头上的麻绳划开,扯开布袋,却发现卫月脸色发灰,脖子上一道红色的勒痕,早已没了呼吸。
“畜生!”青鸟低低骂了句,立即飞身从窗户追了出去,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几人的尸体。
他凝神屏息,发现周围并无他人;想来是王挣荣利用完这几个人,便对他们死手,抹除一切痕迹。
青鸟将剑换到左手,蹲下身查看,这些人都是被抹了脖子的。他又用手指一一探他们的脉搏,可惜都没有生机。
*
元歌将一个粗布黄衣的中年男人丢到地上,踹了他膝盖一脚,让他跪在谢承匀面前。
“世子,您让我注意那位叫卫月的姑娘,她被这些人给绑到了王挣荣的府邸。这人是王挣荣府里的下人,刚刚从影卫的手底下逃出来,又被另一行人追杀。我把他给救了下来,待世子问话。”元歌回禀道。
中年男人目睹了兄弟们的惨死,吓得浑身颤抖不止。
谢承匀用瓷盖刮了刮茶沫,啜了一口,不急不缓道,“你知道多少?”
“我我我我,不知,知道……”男人仰视着坐在桌前的玉面郎君,吓得舌头打结,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知道?”谢承匀悠然放下茶盏,“既然你没有价值,也不用再活着了。”
元歌随即揪起男人的衣领,要将他带去别处。
“别别别,我知道,我知道!”
元歌一松手,男人立即瘫软地倒在地上。
“王王、王王王大人手底下的向管家,吩咐我们绞死那个女人,再将她伪装成是上吊自尽,畏畏畏罪自杀。我我我,我们只是按吩咐行事,多拿一些赏银。”男人结结巴巴交代道。
“还有那?”元歌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向、向管家让我们其中一个兄弟,去京兆府衙门送、送话,尽快把卫秋的尸体火化掉。王大人和京兆府的副、副使往来密切,我们做下人的时常接待,不敢有半句虚言。”
谢承匀眼角余光落在男人身上,看出他不是说谎,“暂且将他关起来。”
元歌得了命令,一掌将男人打晕过去;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就心烦。
“世子这是决定要帮那位郡主吗?”元歌问道,“只是这事牵涉到王挣荣,此人负责两国贸易,会不会有问题?”
“贸易之事已成定局,这个位置换谁来坐都可以。况且王挣荣想利用贸易之便,暗中动其他手脚来谋利,一直卡着协商进程,这样的人我们不得不防。”谢承匀站起身走动。
*
另一边,宋词寻到一处隐秘的棺材铺子,和老板交换暗语后,直述来意,“我们家世子殿下,想要见一见谍网的掌舵人。”
老板面露难色,但还是叫他等待片刻,转身进到一间密室里,许久才出来。
宋词从外边进来,正好瞧见元歌在绑那个男人。他朝谢承匀拘了一礼,回禀到,“世子,谍网的掌舵人同意和您见面,但不许有另外的随从跟去。”
“对方这样谨慎,也情有可原。届时你二人不必跟着了!”谢承匀吩咐道。
宋词担忧地上前一步,“世子,我担心他们不安分,在自己的地盘上对世子动手。”
毕竟礼朝内部的局势错综复杂,谢承匀作为康王府的世子,被不少势力忌惮着。
“不必过多烦忧,我要是死在了谍网的地盘上,他们反不好跟朝廷还有康王府交代。”谢承匀来到窗边,眺望窗外明月,眼神晦暗不明。
*
谢承匀换上灰衣,戴着斗笠,趁夜色前往棺材铺。老板掌着一盏烛火,引着他在山洞中前行,许久才抵达。
触动机关,堵在出口处的石块自动移开。老板躬身,不再陪行,由谢承匀独自从石阶上去。
楼梯尽头是一堵石门。谢承匀环视一周,找到隐藏的机关,脚尖往下一踩,石块凹陷,面前的墙左右打开。
进到一处室内,屋里青纱白帐悬挂,好似鬼屋一般。
谢承匀摘下斗笠,向深处走去。
一柄冷剑陡然袭来,刺破青纱,直抵他的咽喉处。
谢承匀立时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从青纱后现身的黑衣女子,拿着斗笠的手从容负到身后。
那女子目光里满是凶狠,眼神似乎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坨肉来。
“康王府的世子殿下也不过如此!”蝴谍冷哼道,挽花收剑;心想此人空有名声,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软蛋罢了。
谢承匀垂下视线,看向她的肩膀,“姑娘受伤了。”
蝴谍神色一滞,悄悄侧头瞥向身后,竟有些担惊害怕之意。随后转过头来,瞪着他道,“胡言乱语,我根本没有受伤!”
他没了兴趣,对挡在身前的黑衣女子置若罔闻,视线越过她的发髻,看向她的身后。
“蝴谍,下去。”声音淡漠,飘动的白帐上印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蝴谍将剑归鞘,转身朝那人影行了一礼,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世子先前同郡主交手,如今却还要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真是难为了。”白衣白衣发的男子撩起帐帘,走入谢承匀的视线,话语里透着难掩的讥讽。
“阁下对郡主之事如此了解,想必曾经应该是郡主身边亲近之人了。”谢承匀眯起眼,皮笑肉不笑。
秦子陵视线淡淡扫过面前的清俊公子,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攥紧。
“世子殿下不计风险,此番前来有何要紧事?”他背过身去,往里走。
谢承匀慢悠悠地跟上对方的脚步,目光瞥向合上的门,发现了偷听之人。
“谍网行事向来稳重隐秘,数日前却有人贸然对昭阳郡主动手……”谢承匀收回目光道。
门外,蝴谍闻言皱眉,心道不好。毕竟这件事是她一意孤行,暗中做下的。幽替她打了掩护,而秦子陵这段时间少与外界交流,所以并不知晓她违抗了指令。
她不由得担心,若是让子陵知道……
闻言,秦子陵再次转身,面向谢承匀;原本一片灰死的眸子,陡然凛冽起来;双指变出一枚银叶,从指尖飞出,捅破了窗户纸。
蝴谍捂着被划伤的左脸,抿着唇,紧咬牙关。她知自己已被发现,不甘心地立即离开。
谢承匀直视着秦子陵那双重新平静下来的死灰双眼,“谍网如此大胆地行动,只会招引来更多人的视线。届时谍网怕会僵死,不能再在北麓继续行动。”
室内无灯,只月色透过窗子照进来。
青纱轻轻在谢承匀两侧飘动,如薄雾一般覆在他身上。而秦子陵站在一条白帐后,只露出侧着的半边身子,活像一只男鬼。
只听秦子陵幽幽开口道,“我知晓此事。”
“既然知晓,为何不阻止。”谢承匀语气冰冷,眼底似有寒意。
“为何要阻止?谍网早已不受皇帝的控制,使其瓦解,不正称了你们的心意吗?免得危及礼朝江山!”秦子陵苍白如纸的脸,在长帐后若隐若现。
“谍网还有作用,不能这么快分崩离析。”
陡然一股强风,将窗子猛地拍开。风吹得满室纱帐猎猎作响,阻隔在两人之间。
谢承匀的双袖被风卷起。他蹙眉,一双凤眼犀利,“你想让谍网覆灭!”
秦子陵隐去身形,不再作答。
屋内风声呼呼,将有大雨。
谢承匀站在原地,敛去眸中的探究。他猜不透秦子陵这么做的缘由。偶然间瞥见青纱后,桌几上,一盒快要坏掉的糕点,正是天香楼的限量月饼。
*
谢承匀已经离去。
蝴谍几经犹豫,硬着头皮走到屋内,单膝重重跪地。
“是属下违抗了命令,自请重罚!”
“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深究,也没有重罚。”房屋深处,秦子陵缓缓回答道。
蝴谍进来时,心下原本紧张不安,闻言止不住的暗喜,连嘴角也向上扬起,欣喜地看向重重纱帐之后。
看来子陵他并不关心那个郡主,也没有为那个郡主所迷惑。她心想,只是自己终归是不遵命令,差点导致谍网受挫,犯下了大错;而子陵却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蝴谍的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属下还有一事回禀。”她双手抱拳,将幽先前嘱咐她,万万不可告诉秦子陵,针对玄序王府和昭阳郡主的计划,全盘托出。
“不用管他,让他去做吧。”秦子陵淡漠的声音很快被刮进屋子的风吹散。
“是,属下明白!”蝴谍心中窃喜,她还担心秦子陵在知道这个计划之后,会出言阻止,让幽立即停手;然而事实居然相反,这使她更加安心了。
祝大家五一快乐[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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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情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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