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董,荣幸光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面对程曼的突如其来,徐老夫人率先开口歉声道。
“不敢,这话理应由我先说,该表歉意的是我才对。”
程曼退房后并没有立即飞回法国,而是特意订了一趟去沪市的航班。
徐老夫人装糊涂,“此话怎讲。”
程曼:“小女生性叛逆,做事雷厉风行,不计后果,还请老夫人见谅,在此我代表她向您以表歉意。”
宋霁骁作天作地,把自己作的半死不活的,想瞒都瞒不住。
只是奈何两家现有合作,这事不易闹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董言重,小辈之间的事让他们自个儿去解决,还轮不到我们插手,我们也没资格插手。小吵小闹,过几天就安分了。”徐老夫人威仪而坐,精气神十足,气魄不减当年,言谈举止间满是沉稳和大气。
“您说的是,这感情上的事是轮不到我们插手。”程曼亲自为徐老夫人沏上茶,面带亲和,“希望能与您继续合作愉快!”
*
“砰”又是一拳。
宋霁骁一动不动,任由徐瑾阳动手,眼里没有半点光彩。
“你想干什么?”
“非要闹出人命才肯罢休?”
“从今天起,你给我待在家哪都不许去。”徐瑾阳呵令道。
好不容易不进医院,安稳了几天,他以为这就过去了。结果倒好,这兔崽子直接赶尽杀绝。要不是温念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温霖洛要是真出事了,棠溪孑绝对不会再原谅他。他想到时候他估计连尸都收不到。
“为什么?”
“为什么连你都要帮他?”宋霁骁红着眼质问,发紧的声音从牙缝中碾出。
“这不是帮,那是人命,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
“人命。”宋霁骁冷哼一笑,抬眼,道,“那你为什么不开除他,非得留着他?”
宋霁骁已经跟了温霖洛一段时间了,他没想到的是,温霖洛被咖啡店开除后竟来到了徐瑾阳的清吧工作。当他想再次辞退他时,徐瑾阳竟然拒绝。
他不明白为什么徐瑾阳一直保他,屡次拒绝他的要求。
“他没犯错,我没有任何理由辞退他。”徐瑾阳的嗓音变得低沉,眼神有些缥缈,“总之,这段时间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你外婆已经发话了,让我看着你,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别给我惹事。”
“她老人家的性格你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有你好受的,到时候谁也护不了你。”
徐老夫人脾性刚硬,虽然疼宋霁骁,但倘若他要是犯了错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宋霁骁生来跟徐玉黛不对头,喜欢跟她对着干。年少时甚至把徐玉黛气进了医院,被老夫人知道后直接棍棒伺候,不留半丝祖孙之情,打得他皮开肉绽,愣谁开口都不行,最后还是徐玉黛亲自求饶,老夫人才得罢休,而宋霁骁呢,愣是躺了大半个月才得动弹。
没犯错?
宋霁骁舔了下后槽牙,阴郁的眼眸暗藏狠戾。
*
“棠溪小姐,您还是请回吧,我们老爷已经休息了,不方便打扰。”
管家苦口婆心地劝回,棠溪孑死死盯着他。
虽然得到了温娣的资料,但是相比于去绪城,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显然,这事并不顺利。
这是她第四次被拒之门外了,每次被拒都是以各种理由糊弄她。
棠溪孑不罢休,“休息?”抬眉,“可以。”
“那请问你们老爷什么时候不休息,我就挑那时间段来。”
“这……”管家支支吾吾。
“不知道?”棠溪孑问,“那劳烦你去问候一声,我就在此等着,等你们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再走。”
棠溪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耐性了,要换做平时,她早就踹门而入了,管你休不休息。
这李老面子可真大,给他脸了。
李廷中也是出生于豪门,李老更是名盛一时相当当的人物,只是在李廷中入狱后李家才选择低调,搬离沪市定居与海城,远离是非。
若不是李廷中不听李老劝执意要进程氏跟随程老吞下这口大蛋糕,想必现在也不至于英年早逝,或许李家在沪市还能有一席之位。
“老爷。”管家恭声道。
“走了?”李老逗着鸟问。
“还在。”李老抬头望望天,提着鸟笼回了屋,“沏茶。”
海城与沪市不同,海城没有一年四季,年平均气温保持在二十五六摄氏度,这温度养蚊子刚好。
李老的住所在半山腰间,周边都是茂密的树丛。棠溪孑一直站在李宅门外,树丛相杂,独她一人,她又是个招蚊体质,蚊子不叮她,天理都难容。
棠溪孑又像是跟李老杠上似的,不等到他绝不走。被蚊子叮的没办法的她只能来回踱步,心里骂骂咧咧:吃饱了没事干,嫌着来刷微信步数了。
霎时,一只蚊子飞入她眼底,棠溪孑眼疾手快,顺势拍死。
随着蚊子的逝去,棠溪孑的手机响了起来。
“温念是不是你派过去保护他的?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他还会对温霖洛不利?”
“棠溪孑,要不是你招惹他,他能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吗。”
“我告诉你棠溪孑,所有的错起源于你。”
徐瑾阳开口就把宋霁骁的错归咎于她。
棠溪孑凝眉,刚拍死一只蚊子,又来一只在耳边嗡嗡叫。本来就因被拒之门外上火着,又有蚊子夹击,现在还被泼了一身脏水,这口气不出也得出,“别他妈来烦我,我告诉你徐瑾阳,咱俩的事还没完。你最好给我看紧他,别再惹事,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棠溪孑!”
徐瑾阳刚吼完,就被无情地挂断。
棠溪孑点开与宋霁骁的聊天界面,无数个‘你在哪’‘回信息’‘不分手’的字眼刺痛了她的双眼。
“宋霁骁,别挑战我的底线。”棠溪孑盯着聊天界面喃喃自语。
“棠溪小姐,老爷请您进去。”半晌后,太阳渐渐西斜,管家再次前来。
棠溪孑勾笑着嘲讽道,“你们老爷终于休息够了?”
老头,让我喂了半天蚊子。
棠溪孑的脸上气呼呼的。
进门看到李老闲情逸致地喝茶,逗鸟,更来气。
“棠溪啊,怎么有空来此看望我一个糟老头了?”
程老还在世时,两家常来往。李老会经常与程老喝茶聊天,因此,对于李老,棠溪孑并不陌生。
“您可不老,这么多年不见您是一点没变。这地养老属实清闲。”棠溪孑眼眸扫向鸟笼,不请自坐。
李老好生客气地为她沏上茶,“尝尝,这可是你外公常喝的茶,尝尝看,这茶还有没有那当那味了?”
棠溪孑含笑地小品,毫不客气道,“变味了。”
李老也品了下,回味了半晌,感叹,“确实,变味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说吧,想要什么?”
爽快,棠溪孑就喜欢爽快的人。
眼带笑意,“您知道我要什么,自始至终我们程氏的目的始终未变。”
“程氏?”李老笑了,“我早劝过他,别进程氏,别进程氏,他是一句也不听,如果他当初听我一句劝,我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把我儿子整死了,还不肯罢休?还要我这老头的命不可?”李老的嗓音逐渐洪亮。
“整死?您儿子不是病死的吗?何来整死一说?”
棠溪孑面不改色地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鸟笼旁,打开鸟笼,笼中鸟飞跃而出,围着内屋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李老的肩头,站立不动。
棠溪孑摇摇食指,不疾不徐道,“李老,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再说,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你的命不值钱。”
目光对视,无人出声。
鸟儿鸣叫,李老唤来管家,在管家耳边低语了一声,管家点头示意收到。
棠溪孑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嘴角勾勒,对着鸟儿打了个响指,那鸟即刻飞向棠溪孑,落在她的肩头,棠溪孑侧头笑着轻抚鸟头。
“你要的,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只希望我能过个安稳的晚年生活。”
管家重回宴客厅,给了棠溪孑一封密封的文件袋。
棠溪孑拆开文件袋满意而笑,资料放回文件袋内,“李老,您放心,一定让你好好渡个安稳的晚年生活。”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您儿子要是有您一半的觉悟也不至于至此结局。”棠溪孑抬起手中的文件,“他要是早点拿出来,没准还能留条命,您说呢?”
说完,棠溪孑轻拍了下鸟背,鸟儿乖乖地飞回了鸟笼。
棠溪孑哈哈笑,“李老,您这鸟训得可真听话,比人还机灵。”
李老看向笼中的鸟问,“近两年徐氏发展迅猛,可谓是行业标杆,既然程氏已经与徐氏签订合作,为何还执意要我这份资料?从程老在世,到现在,三十余年。”李老嘁笑,“三十余年,这资料早已过气。没想到程氏还能这么执着,为了一份过气的资料不惜整死我儿子。”
棠溪孑手中的文件正是华坤当年的核心资料,华坤的科研技术在当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而李老正是华坤的创始人,只因投资失败,外加竞争对手的打压,一夜之间化为泡沫。
企业破产后李老就一蹶不起,未再重整旗鼓。
而这份核心资料也成了众多企业争抢的对象。
至于程老为何要向他的儿子抛出橄榄枝,甚至于提携他,不言而喻。
无奈,心里头都各自打着算盘。程曼只能退而求次之。
“您真是谦虚了。三十余年,可从未有任何一家企业超越华坤所作出的成就,您说,这资料对于程氏重不重要。”
“如今徐氏虽可与之比拟,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更何况还有汇融在此之中,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谁又能保证最后的结局。您说,是不是?”
李老震眼看向她。
直至棠溪孑离开,李老都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直到管家前来通知,门口的树丛被人伐了他才稍缓。
“为何被伐?”李老问。
管家:“棠溪小姐说树丛太杂,好意帮您清理,让您不用感谢她。”
李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语气有些着急,“还不让他们住手,别把我种的绿玫瑰伐了。”
管家低头,结巴道,“已经被棠溪小姐毁了。”
“什么!?”
管家连忙上前扶住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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