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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想装了

楚斯年还没来得及回公寓就被宁子澄一通电话叫回宿舍。

他刚进门宿管就走了。

一旁的梁通等候多时,来到他跟前,“怎么不常见你回宿舍。”

“他是个大忙人。”宁子澄面无表情替他答。

周禚看看楚斯年,又看看宁子澄,抬手扯住梁通的手腕,“陪我去超市买东西呗,我洗漱用品要换了。”

梁通大手一挥,“用我的就行。”

周禚闭了下眼,有些无语的意思。他边走边将他拉出宿舍,“陪我去,上次我都陪你去网吧打游戏了。”

“你还威胁上了,我去就是…”

声音传远了。

宁子澄拉来椅子,大剌剌一坐,望着他,“怎么回事?”

楚斯年没由来觉得好笑,倚着门边,“你这是审讯呢?”

“你看看你现在衣服皱成什么样了,还有手腕上那几个红指印,你丫的不会跑去跟人打架了吧?”

楚斯年挑眉,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仪容。

衬衫上的土灰异常明显,领子部分皱得不成样,还有袖口一截腕,印着触目惊心的五道指痕。

楚斯年拍拍衣服,“我是跟别人打架的人吗?去拉架了而已。”

“拉个巴子。”宁子澄站起来捧起他的手腕,“这是什么啊?谁动的你?”

楚斯年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宁子澄立马暴走,“遮个屁,你当我看不见吗?谁动的你?”

宁子澄见他不说话更生气了,“之前你打听赵杰超的事,今天他们那一伙人去收拾陈驰,你是不是也去了,你掺合的他们吧?”

楚斯年无奈,“我真没事,只是不小心误伤。”

“你他妈脖子手腕上那么明显的指印,当我傻逼吗,谁掐的你?”宁子澄不等他回答就开始一个个报人名,“赵杰超?陈驰?张…”

“你觉得有谁能伤我吗?”楚斯年淡淡发话。

宁子澄一时无话,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圈里多少明争暗斗,多少恩恩怨怨,我都没见你管过,也没见你好奇过,怎么偏偏碰上赵杰超的事,你跟个鸭子一样就赶上去了!”

楚斯年插了句,“没赶,只是碰巧。”

“呸。”宁子澄气得胸腔一下一下起伏着,“这时间医务室关门了,你跟我去医院。”

“用得着吗,只是点印子,过几天就消了。”

宁子澄甩下一段话,“你想让我查你是吧?”

楚斯年跟着宁子澄去了医院。

自学校加强宿舍管理后,楚斯年就没再回过公寓,他的申请迟迟不下,推辞能写下一篇论文。

幸好梁通与周禚都各有边界,再加宁子澄一个熟人,他的生活没被大幅度打搅,不然他真得动用关系。

宁子澄因为这事很生气,生气之余又庆幸他没回公寓,能住一起。

不过,在宿舍半推半就的游戏氛围下,楚斯年破天荒地跟他们打起了PUBG。这游戏磨人得很,他没一点网游细胞,常常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死亡。

他有时甚至能气笑,在队伍里变成了被保护的拖油瓶,经常被宁子澄冷嘲热讽。每次嘲讽完又怕人真的生气不玩了,就说好话找补,哄上个半天就满意了。

但是近几天宁子澄因为国赛在即,就完全泡在工作室了,只有晚上临近门禁才回来,有些时候甚至通宵达旦的训练。

楚斯年毕竟熟悉宁子澄许久,对他的能力多少有点数,他怀疑宁子澄在队里是否具备努力的资质,结果就被本人听了去。

他知道后很是激动,硬是强拉着楚斯年去他们工作室。

路上宁子澄一直喋喋不休,说他在陈驰的魔鬼训练下很有进步,对以前那些难题豁然开朗。

两人下了车,宁子澄搭着他肩,边走边说:“我们工作室还挺大的,跟你家差不多,设施完备又先进,陈驰还真挺大方。”

楚斯年拍开他的手,“我听说他早几年就在经营公司了。”

“是啊,不过他还挺低调的,没向外界提过。”

楚斯年懒懒挑眉,“他这个人就爱闷不吭声干事。”

“我去,那个人好眼熟啊。”宁子澄诧异说。

楚斯年也跟着他看向斜前方。

那人鬼鬼祟祟地在工作室侧墙徘徊,时不时四处望望。

“赵杰超你干嘛呢?”

等楚斯年反应过来时,宁子澄已经大跨步跑过去了。

他在连忙跟上,就见宁子澄扯住赵杰超的手腕,不善发问:“你来工作室干什么?”

赵杰超试图甩开手,却发现这力道很莽,“关你什么事,我来拿东西!”

宁子澄狐疑问他,“你拿什么?不都收拾干净了吗?”他继续说,“马上就要决赛了你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赵杰超立即红了脸,“你他妈才偷东西。”

楚斯年饶有兴趣地看两人争辩,边笑边说,“你要是想报复陈驰,不如在学业上狠狠打压他。”

赵杰超冷哼了声,“我凭什么要听你话。”

宁子澄撇撇嘴,松开手,“你这人真是蠢得没边,非走歪魔邪道。”

赵杰超竖起眉,“你说谁呢?”

楚斯年说:“你要拿什么东西,一起去拿吧,”

宁子澄即刻道:“不行!他要进去把工作室砸了怎么办?”

“他看着不像精神病。”楚斯年笑说。

于是三人还真一起进去了。

工作室的装修风格十分不近人情,一目全黑,连最基础的台桌电脑,供水设备甚至于卫生间,都变态的用上黑暗套装。

楚斯年扯下唇角,参观完后便在沙发上坐下,听着两人吵吵闹闹。

“看到没我写的编程比你厉害多了。”赵杰超正指着以前用的电脑。

“你扯犊子吧,你跟我半斤八两。”

“谁跟你半斤八两,你懂不懂货啊。”

“我去你的啊,不信让楚斯年过来看,他天文学的总不能不懂这些!”

“来就来,谁怕谁!”

楚斯年被宁子澄从沙发上拽起来了。

他被拉着推着到电脑面前,楚斯年也就撑着桌子看起来。

设备上开始演示他的算法,从略过的,密密麻麻的数字中,能看出主人在这方面的深耕,若不细究便看不出破绽。

他又转眼看了看宁子澄的电脑,创新的编程语言有些稚嫩,谈不上多好,也称不上坏。

楚斯年眼珠转了圈,报臂说:“各有长处,你的基础打得很扎实,赵杰超的编程有创新性,各有千秋分不出高下。”

“扯蛋,我的比他好多了好吧?”赵杰超不服。

楚斯年闷声笑起,“创新方面他确实比不上你。”

宁子澄眼看着要恼,但看看电脑还是歇声,“本来你要是不作妖过段时间不就顺顺利利参加决赛了。”

赵杰超气得转开脸,“我就是看不惯陈驰,他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的。”

宁子澄无语的不想说话。

楚斯年摸摸眉尾,侧眼看他,“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难免会有层出不穷的天才,就算是陈驰也不敢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物。”

“你如果偏要去比又无法承受落差,你只会一直在原地打转。”

赵杰超不甘地说:“我也是天才啊,我爸妈我朋友都说我是天才。”

“天才和天才之间也会有壁垒,重要的不是别人说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

赵杰超一愣,闭上了嘴巴。

三人很快离开工作室,赵杰超抱着一小箱琐碎杂物走了,看着对方孤零零的背影,宁子澄没忍住开口,“他也太爱钻牛角尖了。”

楚斯年说:“他这性子用对地方,说不定真能专研出什么。”

“谁知道呢。”

两人在今天都难得有空,趁着青天白日,就约着久未逢面的孔博一起去吃饭。

宁子澄选定了一家常去的餐厅,就在学校附近。这餐厅装潢较旧,不过客人挺多,大多都是同校的。

楚斯年拿着菜单,目光流连在酒单上,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被一把夺过,“看什么看,最近没空管你你喝酒没?”

楚斯年想了想,“小酌了几杯,喝不了大的。”

“那也还算不错,黄叔有没有管着你。”

楚斯年指尖绕着杯口,“偶尔。”

宁子澄看他一眼,点完餐后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上次还没问你,你去拉架要帮谁?陈驰还是赵杰超。”

“原本是陈驰,后来发现赵杰超更需要。”

宁子澄狐疑道:“什么意思?”

楚斯年抬眼看他,漏出浅浅的牙尖:“你们教练战斗力太强,我还以为他得被打呢。”

也是,谁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屁孩了。

宁子澄替他续话,“啧啧啧,我告诉你,他身上的肌肉能一拳把我拎飞了。我当时听说他要被围我一点担心都没有,他看着像钢铁做的。”

话刚落地,孔博便从门口走来了。

他穿的不是休闲装,反而西装革履,神情中有淡淡的欢欣,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孔博一见到宁子澄就打趣,“你的小白怎么样了?”他边说边坐。

“小白…她最近不怎么理我。”宁子澄也不烦忧,直话直说。

楚斯年看他神色发问:“去谈项目了?穿的挺正式。”

孔博笑说:“是啊,刚谈完八千万合同。”

楚斯年起了兴致,“什么项目值八千?”

孔博兴味盎然,“你猜猜,那个交易方或许你认识。”

楚斯年目光一闪,像是早有预料般在心底浮出名字,“陈驰?”

孔博提眉高笑,“是他是他,这人跟我谈合同像抢劫似的,一点都不客气。”

宁子澄惊疑,“我去,你怎么认识他的。”

孔博拿起杯子冲他碰了下,“说起来,我们之间认识最晚的,其实是你。”

宁子澄马上反驳,“不可能,我和他高中就认识了。”

孔博看了楚斯年一眼,“我和斯年从小就认识了。”

宁子澄凌乱了,“我靠,东安圈子也太小了吧。”

楚斯年失笑,“东安很大,只是我们爱天南海北的聚,认识的人就多了。”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趁着空档孔博转头对楚斯年说:“前几天我见他的时候,他挺不对劲。”

楚斯年眼神示意他往下说。

“那天他衣服皱皱巴巴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阴郁。我本来做好了和他拉扯的准备,毕竟这个新货很抢手。但是他一坐下来就说八千万交付,行就行,不行拉倒。”

“我看他当时那个样子凶神恶煞的,我觉着我要是露出半段不同意的迹象,他转身就得走。我爸又交代我必须拿下,我没法立马就同意了。”

“最后饭都没上完,灌了半瓶酒走了,你说这算什么事。”

楚斯年直想笑,“他谈个生意还拿架势啊?”

孔博叹口气,“我那天走之后就让助理打听陈驰到底是怎么个事?后来我才知道在市场上他手段也挺狠的,还有点阴,但没有这么直白,估计看我是熟人不想装了。”

楚斯年想象到他那个蛮横样不禁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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