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大多数是参赛人员出来放松喝下午茶。
陈驰的队伍声名远扬,来打招呼的人不在少数,多数冲着陈驰去的。没几分钟他的身边就围了不少人,大多是来请教数学建模与算法设计。
本以为陈驰会早早离开,没想到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手里拿着不知谁递来的小黑板,一板一眼地开始讲解他最新创建的算法。
在电脑的演示下,他们发现最新的infinte算法居然在短短的一两秒内,实现的准确度高得可怕,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八。这不仅仅说明创建人的天才,更可怕的是他将人性彻底拆解成概率空间的最优解参数,而作为人的主体性该何去何从。
就算在科技发达的当代,这也是骇人听闻的。
餐厅的吵闹在那圈人耳朵里,似乎都成了遥远的海鸣,他们面面相觑,只从对方面孔中读到震撼的意味。
不仅如此,陈驰的数学建模已经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一个个熟悉而晦涩的符号和语言,编排出他们无法想象的假设与计算。
他脑海中的数学,早已分裂成身体细胞,成为了他大脑中的一部分,其浩瀚与博大,俨然是他们所不能触及了。
陈驰从繁杂的讲解抽空看了他们一眼,“听不懂吗?”
“不是不是,哥,不陈先生抱歉,以我们现在的学识想要了解透彻好像不太可能,辜负您一番好意了。”
陈驰沉默了下,换了简单的语言为他们暴力拆解了原理及灵感,其中涉及到的冗杂知识也被他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举例解答。
慢慢的,那一小圈人开始扩大,最后到了全餐厅都安静下来的地步,大家都被这肃穆的学术氛围感染,生怕大声一点就会打扰别人。
等陈驰笼统地解释完毕后,陷入昏迷般的众人才猛然回过神。
“陈老师,请问你可以为我们讲解一下您得奖的那个计算系统技术吗?”
陈驰擦了擦沾满粉笔的手,“抱歉,涉及国防,无可奉告。”
场上的人听话地不再询问,纷纷把自己刚刚难以理解的部分指出,陈驰只着重讲了几个难点,其它的悟不到,那就真悟不到了。
宁子澄凑得近,在他旁边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不懂但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符号创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语言,还挺有一种五雷轰顶的绝望感。
习惯这种感觉的李辽三人,早默默走开了。
过了许久,陈驰讲完那几点后在众人不远不近的簇拥后,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继续吃他没吃完的下午茶。
其余人也不敢再冒然打扰了,只好去找一旁看着面善的宁子澄。
宁子澄好不容易打发了众人,来到陈驰身边坐下,“哥,他们都来加我微信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其实知道陈驰不会给的,因为就连宁子澄自己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陈驰说,“不用理。”
宁子澄又笑嘻嘻,“那给我一个微信呗。”
陈驰望着茶盏,把微信打开递过去。
等添加好友的消息一来,他不经意似的,“听说你和楚斯年很熟?”
宁子澄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他第二次问自己,“是很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陈驰忽觉耳膜被不轻不重敲了下,他默不作声。
宁子澄慢慢挪开,离他远远坐下。
上次楚斯年那副模样出现在他眼前,他忍着性子不去查不去问已经是极限,毕竟是楚斯年逆鳞,他不敢触碰。
但他又实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驰和楚斯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偏偏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惹不起。
大门口进来一群人,将餐厅安静的氛围卷空闹闹哄哄侵入。
领头人像是有目标似的,视线在厅中游离,锁定陈驰就走过去,“挺多天没见了啊。”
陈驰正吃完拿湿巾擦手,身上的低气压让周围自觉清空。
文斌往那块空地走,“听说你把队里的赵杰超给踢出去了?够狠啊,都跟着你到决赛还把人一脚踢了。”
其余队伍看到文斌都打算离远远的,听到这句话又竖起耳朵,准备随时上前替陈驰反驳。
陈驰将湿巾放在桌上,站起身要离开,没踏两步文斌便叫住他,“好大的架子啊陈教练,问你两句就不爽,赵杰超也真是可怜被你奴役这么久,说踢就踢了。”
陈驰停住脚步,偏头看了他一眼,“有意见,那就赛场见。”
他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向前走去,三三两两围成一堆的人群就自动为他剔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他在四面八方涌来目光中,平静得像溪流中的巨石,不声不响却举足轻重。
李辽瞥了一眼便坐下,笑嘻嘻地说:“文队长,火气见长啊,何必逞口舌之快。”
宁子澄在旁煽风点火,“赛场见文队长,真为赵杰超打抱不平,你可以拿个金牌来羞辱我们,顺便把你看重的蠢货纳入你们队伍。”
“狗仗人势。”文斌队里的一个队员说。
“你有人仗吗啊?叫你文队罩着你啊!哈哈哈哈。”宁子澄这嘴脸实在嚣张,易帆走到文斌面前,“哥,都年纪小不懂事,您都这么厉害了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易帆滔滔不绝地开始夸起文斌,文斌那难看的脸色也渐渐变回来,离开时不忘朝宁子澄啐了一口。
宁子澄立马就暴怒了,差点让和平的赛前寒暄变成战场。
—
比赛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夜色还未降临,赛事人员便各自开会互相鼓舞,之后就回房间休息养精蓄锐。
李辽叫上了宁子澄他们三个去开小灶,虽然知道陈驰不会来,但碍于礼节李辽还是询问了,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几人都轻轻松松地往外走。
宁子澄吃饭时不忘给楚斯年打电话,他鲜少参加比赛,像这样规模的赛事只当过观众,忍不住的兴奋紧张。
“我跟你说,那个文斌走的时候,脸色特别差哈哈哈,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快气死他了。”
另一头的楚斯年正戴着眼镜,查看助理向他发来的讯光集团的最新股票动态。先前的讯光内部矛盾没有解决,他偷摸着加了把火,如今正焦头烂额寻找突破口,没怎么注意股票收购。
如今看来快要架空了,那个计划可以开始。
楚斯年勾勾唇,很好心情的顺着他说:“这么大戾气来参赛,要失利的。”
“谁知道他,有的人就是这样,不行就不行呗还见不得别人好。”宁子澄厌恶地说。
“嫉妒的人多了去了,他至少没下黑手,还算有人性。”
宁子澄夹了块肉,“你在说赵杰超吗,两人都有点像,怪不得打抱不平。”
楚斯年翻了翻鼠标,“赵杰超这个人一看就是从小被捧到大的,心比天高,也干不了什么大坏事。”
“哈哈哈也是,这个蠢蛋居然会想到大庭广众之下把陈驰打一顿,我多少年没见这样的荒唐事了。”
“是吗?你高中也没少打架吧。”
“说啥呢,都这么久的事了!”
楚斯年听着他要炸毛,便没再逗他,“明天比赛还紧张吗?”
“不紧张了,聊了会天,感觉好多了。”
“嗯,明天再紧张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就算在洗澡都得给我接。”
挂了电话,宁子澄心情一下轻松,好脾气地勾住张修脖子,“走,赶下一场。”
张修一把推开他,“赶个屁,等会回去睡觉了。”
宁子澄看手机,已经快九点了,“你们紧张不?”
其他三人齐齐摇头,李辽说:“都身经百战多少次了,荣誉在天生死有命。”
宁子澄擦擦嘴巴,“真没想到我能有这么一天。”
接收到他们疑惑的视线,宁子澄笑着说:“我高中的时候可浑了,虽然学习没怎么落下,但是老是找麻烦。”
张修说:“你还欺负别人去了?”
“也没有,就是总闯祸,特嚣张。”
易帆忽然笑了,“看出来了,你今天下午也挺嚣张。”
“哈?我跟你讲,他要是高中碰上我,走路都得绕着。”他靠在椅背上,脸上有怀念的神情,“那时候,哪会参加什么比赛啊,我不惹事家里都得烧高香了。”
李辽看看他,说:“那你现在怎么这么积极。”
宁子澄望着黑蓝黑蓝的天,有几秒没说话,随后裂开嘴笑,“跟楚斯年玩的呗,那个人,一旦被记挂在心里了,就会一门心思地拉着你变好。”
李辽愣了愣,“他可不像会多管闲事的人。”
张修不同意了,“哪有啊,我看他挺热情的。”
宁子澄抬起头,笑看他一眼,跌回座位,“他是从来不多管闲事,心肠又硬又软的,一管就得管到底。”
易帆夹着菜,随口问了句,“你们怎么熟起来的。”
宁子澄嘿嘿笑了几声,“我老缠着他玩,他不乐意我缠着,缠着缠着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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