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霏将日记本完全摊开,放在两人中间。在这本日记里,雨霏霏和林杉通过女生的视角,知道了隐藏在学校里的不为人知的往事。
xx年10月17日,星期四,晴。
今天有一个男的来给我们送水果,他说他是我们班新来的助教,让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他走之后,我感觉身上的被凝视感消失了,我问小云,她说她也是。
好奇怪。
10月18日,阴。
今天我不舒服,训练的时候在树下休息,男助教过来给我送水,在我喝水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我有些害羞...我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10月20日,晴。
男助教说想请我吃饭,我没有答应。不过小云今天有约会,她今天穿得很好看,替她高兴。
10月24日阴。
他又来找我了,但他把我约在了另一边,离我们军训的地方好远。他拉着我的手说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我了,他说他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虽然我的脸有点红,但我没有答应,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在晚上的时候,小云说她谈恋爱了。真好,祝福她。
11月1日,雨。
我答应他了。
但是他说他不喜欢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说在学校不方便,我又答应了他。
11月10日,雨。
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但是他总是要我按照他的想法来穿衣服,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但他说这是他爱我的方式,好吧。
今天差点跟小云撞衫了,有些尴尬。
11月15日,雨。
最近一直在下雨,他说他这几天都不在学校,让我不要去找他。
我一直在宿舍跟小惠打游戏,小云这几天除了上课都见不着她人,不知道她去干嘛了,问她她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
雨霏霏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她的手快速地翻动着纸张。
12月5日,阴。
他回来了,他最近好像很开心,说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对我也变温柔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这么疼了。
小云回来了,整个人瘦得像皮包骨。我们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失恋了而已没什么。她总是呆呆地看着窗外,叫她也不理人。
我有点担心她。
12月10日,阴。
他今天约我到一个没人的花园里,我又被他打了。
打完我之后他说真的没有下一次了,他恳求我的样子很可怜,我又原谅了他。
12月22日,大雨。
最近一直在下雨,身上溃烂的伤口疼得我根本没法写日记,但我今天一定要写。
他说要和我分开,
为什么他要离开我?他不是说爱我吗?
我看着缩在床上瘦成骨头的小云,此时此刻我觉得我跟她一样,都是没人爱的可怜虫。
但在我们俩这么痛苦的时候,小惠居然说,她交到了新男朋友。
12月23日,大雨。
我跑去他的宿舍,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他踹了我一脚让我滚,说不认识我这个疯女人。
我居然是疯女人?我狼狈地从里面出来,在外面遇见了小惠,我奇怪她怎么在这里,她说来找男朋友。
我感觉不对劲,费劲回到宿舍之后抓起瘫在床上的小云,问她之前的男朋友是谁。一番拉扯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男朋友,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我想等小惠回来告诉她真相,但我感觉她今晚不会回来了。
12月24日,阴。
我和小云等了一天,没有等到小惠。晚上我们去问老师小惠的下落,老师说她请假了。我和小云心想不对,同样的事情我们都经历过,小惠这个时候绝对不在家里。
我们想报警,但老师说她就是回家了,让我们不要小题大做。
12月26日,阴。
学校发通知说小惠休学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和小云打算报警,但老师先我们一步,堵在宿舍门口说: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和小云就出不了校门。
我和小云打算先按下不表,等放假之后在把这件事发到网上曝光,反正也没剩几天。
12月27日,阴。
明天就放假了,我和小云在宿舍整理手上的资料,打算明天在校园论坛和网上曝光这个人。
12月28日,阴。
我和小云的学生证在过学校大门的时候被扣了!我们被遣回了宿舍里。现在整栋楼就我和小云两个人,我们哪都去不了。
我和小云打算先躲起来。
12月29日,大雨。
我们被发现了。
......
看完后日记后,雨霏霏感觉胸口有一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日记里虽然没有细写,但不用想也知道,她们一定经历了很多伤害。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花园。雨霏霏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些沉重的信息。
良久,她对着林杉开口:
“难怪档案里写她们怨气这么重,被骗得这么惨...”
雨霏霏眼里的悲哀被愤怒替代,她啪地一声合上日记本,眼角有些微红。
“我要帮她们,林杉。”
林杉的脸上没有什么意外,好似早就知道雨霏霏会这么说,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你想怎么做?”
“我们出去,去报警,去曝光,”雨霏霏把日子本握在手里:“只要我们能出去,就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信学校的手能伸到校外。”
林杉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林杉,你怎么了?”
“你觉得我这个主意不好吗?为什么不说话?”
林杉将头一偏,微长的刘海再一次遮住了眉眼。颤着声音说:
“霏霏,你出不去的。”
......
雨霏霏以为林杉被刚刚的保安吓得神经错乱了,她一脸莫名其妙地开口:
“你在说什么啊?”
林杉将手肘撑在石桌上,双手撑着额头,脸上满是愁容,像是不知道这怎么开口一般,林杉又沉默了两分钟,在雨霏霏快要生气的时候,林杉突然起身,拉起了雨霏霏的手。
“...你跟我来吧。”
雨霏霏被林杉紧紧握着,甚至感觉有点疼,她怎么怎么挣脱都没用。
“你要带我去哪?”
林杉没有回应。
两人跑得很快,眼前的场景雨霏霏也越发熟悉——这是去校门口的路,林杉带着自己正往校门口跑。
到了之后,紧闭着的电动闸门静静地立在那里,而上面贴着的纸条,却让雨霏霏无暇顾及林杉刚刚怪异的行为,上面写着:
“因近期天气恶劣,经校领导决定,即日起禁止校内学生外出。”
雨霏霏惊愕,她看完上面的字之后,先是看了林杉一眼,随后直接向门卫室冲去,双手拍打着窗户。
门卫室的玻璃是深蓝色的,雨霏霏从外面只能看见里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接着雨霏霏听到一句男声从里面传出:
“学校不让出去,赶紧走!”
“可是我家里真的有事!”
“学校不让出去,赶紧走!”
“你!”雨霏霏话还没说完,林杉一把把她扯了过来:“没用的,我之前试过了。”
“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放你出去,你去找老师也一样。”
雨霏霏狠狠地咬着牙,此时她脑海里的怒火已经占据了理智,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他大爷的,这学校到底要干什么!”
说着雨霏霏双手来回扯着电动闸门,但一点用也没有,门卫室里面的人依旧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
“学校不让出去,赶紧走!”
雨霏霏呼吸急促,看着比她还高的闸门,脑子飞快运转——要不我翻出去算了,我就不信这学校还能困住我!
这样想着,雨霏霏双手抓着闸门门边,脚再接力一蹬,就在她准备伸手往更高的地方抓的时候,林杉却一个大力把雨霏霏直接抱了下来。
“你干什么!”
雨霏霏从林杉身上挣扎地下来,喘着气,表情有些愤怒。
“霏霏!上面有电!我说了你出不去的!”
“哈?”
说完林杉从地上捡了一只树枝,往闸门上扔去——只听啪的一声,闸门上方闪过一阵电火花,树枝瞬间就变成了黑色,上面还冒着几缕白烟。
“这?”
而此时的林杉,原本一如既往温和的表情,在刚刚看到雨霏霏爬门的时候也出现了裂痕,他把雨霏霏掰向自己:
“看见了吗?你刚刚差点就没命了雨霏霏!你能不能先冷静一点?!”
雨霏霏一把扯过林杉的衣领,力气太大林杉还踉跄了两步。她死死地盯着林杉的眼睛,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
她劲很大,扯着林杉有些呼吸不过来:“...咳...你先冷静...”
“冷静?”雨霏霏把林杉又往前扯了点,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到一起:“三个女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害死了,凶手明目张胆地在学校里,学校又是包庇又是封锁,”
“而且我就是他下一个目标,你让我冷静?”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雨霏霏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陪伴了她十几年。
“霏霏,霏霏!你先放开他!”
雨霏霏一扭头,手上还攥着林杉的衣领,身子却在看清来人后直接僵住。只见一个身着紫色套裙,头上簪着玉簪的老妇人向他们走来。
“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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