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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幽皇后不废而废,收册宝夫妻情绝

德州行在的喧嚣渐远,沉重的銮驾马车在御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官道,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乾隆帝独自坐在宽敞的车厢内,闭目养神,但紧蹙的眉头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杭州行宫皇后剪发那日的场景,如同跗骨之蛆,反复在他脑海中撕扯重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刺目。

那天清晨的“蕉石鸣琴”,表面还维持着帝后和谐的假象。早膳后,皇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神情郁郁。乾隆心中本就不耐,加上前朝事务繁杂,便欲离开。

“皇上。”

皇后突然开口叫住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抬起头,眼眶泛红,死死盯着乾隆,那眼神里有委屈,有愤怒,更有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臣妾只想问一句,当年南巡容嫔告发之事,皇上为何宁可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也不愿信臣妾的清白?臣妾是皇后,难道会指使侍卫去偷几颗东珠变卖?这于臣妾有何益处?皇上,您扪心自问,您心里……可曾真正信过臣妾半分?”

乾隆脚步一顿,心中那股被旧事重提的烦躁瞬间升腾,他猛地转过身,语气冰冷而严厉:“好了,住口。朕何时说过是你偷了东珠?当时不过是说你御下不严。堂堂皇后,连身边的人都管束不住,闹出这等丑闻,难道不该反省?!此事早有定论,你今日为何又旧事重提?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刻意拔高了声音,试图用帝王的威严压住皇后的质问。

“哈哈哈……”皇后发出一阵凄厉而冰冷的笑声,那笑声在静谧的殿宇中显得格外刺耳,“皇上也怕失了皇家颜面吗?” 她非但没有住口,反而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语速又快又急,字字如刀,直戳乾隆的肺腑,“那当年孝贤皇后崩逝,皇上在长春宫前,当着宗室王公、文武百官的面,对大阿哥和三阿哥又打又踹,斥责他们‘不孝’、‘无悲戚之容’,那时皇上可曾想过‘皇家颜面’?可曾想过那是您的亲儿子?您将他们当众羞辱得体无完肤,断送前程,那时……怎么就不嫌丢人了?”

乾隆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反击和精准的旧事重提噎得一时语塞,脸色铁青,想要厉声呵斥打断,皇后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还有!”皇后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继续控诉,“孝贤皇后所出的二阿哥永琏,皇上说他人品贵重、聪颖异常,臣妾无话可说!可七阿哥永琮呢?他夭折时才多大?虚岁不过两岁!一个尚在襁褓、话都说不全的稚子!皇上在悼念他的谕旨里,不也说什么‘颖慧异常’、‘歧凝表异’吗?呵呵呵……‘三岁看老’,一个周岁不到两岁的娃娃,皇上您又能看出什么‘颖慧’、‘贵重’来?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她死死盯着乾隆,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不甘:“可同样是嫡子,我的永璂,皇上您何曾正眼瞧过他,可曾夸赞过他半句?在您眼里,他是不是连永琮那个两岁就夭折的婴孩都不如?就因为……就因为他的额娘是我,而不是孝贤皇后吗?”

“够了!” 乾隆终于爆发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兽,他胸腔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猛地咆哮出声,声震殿宇。他一步跨到皇后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跳:

“放肆!混账!朕如何待朕的皇子,何须你来置喙?哪怕是在民间,一个父亲喜欢哪个儿子,不喜欢哪个儿子,是当娘的可以这样干预、这样质问的吗?你是皇后,母仪天下,不是市井泼妇。给儿子争风头、争宠爱,不是这么个争法。当娘的自己要先安分守己、为人端方、恪守本分,才能给孩子立个好榜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皇后的体统?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他怒斥完毕,胸膛剧烈起伏,看着皇后那张惨白却带着讥诮冷笑的脸,心中厌恶到了极点,仿佛多看一眼都污了眼睛。他猛地一甩袍袖,带着雷霆之怒,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那明黄色的背影,决绝而无情。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皇后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那笑容冰冷、怨毒、带着一丝疯狂的解脱,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乾隆的心里,让他离去的脚步更快了几分。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颜面尽失、怒火攻心的地方。

銮驾马车内,乾隆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他仿佛又看到了皇后那抹令人心悸的冷笑。他当时以为严词斥骂、拂袖而去,便是对这场激烈冲突的终结,是对皇后失仪最严厉的惩戒。

然而,仅仅过了几盏茶(约一两个小时)的功夫……

一个魂飞魄散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到他暂歇的殿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皇上,皇上,不好了,主子娘娘……主子娘娘她……她在自己屋里……把……把头发给剪了!”

乾隆当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人女子,尤其是皇后,剪发意味着什么?那是自绝于父母、丈夫、宗族,是等同于诅咒和自戕的、最极端的大逆不道之举。比任何言语的顶撞都严重百倍千倍。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边无际的狂怒和被彻底羞辱的愤恨。他冲回皇后的住处,踹开房门,看到的是怎样一幅景象——皇后呆坐在梳妆台前,地上散落着乌黑的长发,长短不一,凌乱不堪!她头上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两把头早已散乱,扁方孤零零地落在脚边,而她新剪的发茬参差,如同被恶鬼啃噬过一般!那张曾经端庄的脸,此刻一片死灰,眼神空洞,嘴角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那一刻,乾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帝王的尊严、皇家的体统、丈夫的权威,被眼前这个女人用一把剪刀,彻底地、疯狂地、无可挽回地践踏得粉碎。

“呼……” 乾隆长长地、带着压抑的怒火吐出一口浊气。马车依旧在颠簸前行,窗外是初春的田野,他却只感到刺骨的寒意。

皇后的质问、控诉、怨毒的眼神、那参差不齐的断发、那抹冰冷的笑……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最终定格在她那副失魂落魄又带着疯狂解脱的剪发模样上。

“她恨朕……她竟恨朕至此!” 乾隆在心中低吼。那份朱批谕旨里“皇后此事甚属乖张。如此看来,她平日恨我必深”的结论,在此刻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皇后的剪发,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积压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怨恨、绝望和不甘的总爆发。是对他作为丈夫的彻底否定,是对他帝王权威的公然挑战。

这份认知,比任何政敌的阴谋都更让他感到心寒和愤怒。他无法理解,更不能原谅。一个皇后,竟敢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将帝后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撕得粉碎。

“疯了……她确实是疯了……” 乾隆闭上眼,疲惫地靠向车壁。德州行在那份冷酷到极致的处置旨意,此刻在他心中变得无比清晰和必要。对这样一个“疯妇”,一个敢以剪发诅咒皇帝和皇室的“罪人”,任何怜悯都是多余的,任何宽宥都是对皇权的亵渎。翊坤宫后殿那冰冷的囚笼,就是她余生唯一的归宿。

马车在御道上继续前行,载着帝国的主宰者,也载着他心中那片因皇后的疯狂而彻底冰封的角落。杭州行宫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深深地刻在了乾隆三十年的春天,也预示着一个皇后无声无息的悲惨终局。

数日后,御驾浩浩荡荡返回京城,入驻圆明园。然而,萦绕在宫廷上空的阴霾并未因旅程结束而散去。翊坤宫后殿那把沉重的锁,死死锁住了皇后的自由,也锁住了所有知情人心头的疑问与恐惧。

又数日后,皇太后钮祜禄氏在长春仙馆召见了乾隆。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份沉郁。太后屏退了所有宫女太监,偌大的殿宇只剩下母子二人。

太后端坐榻上,手中缓缓捻动着一串佛珠,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眼神里交织着忧虑、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皇帝。”

“儿子在。”乾隆躬身应道,面上恭敬,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冷静。

“皇后的事……”太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那拉氏……她再如何失德悖逆,可好歹是先帝在世时,雍正十一年明旨赐婚,指给你做侧福晋的人。这夫妻名分,是祖宗定下的。”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乾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不能杀她。”

乾隆垂着眼睑,没有立刻回应。

太后继续道,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与困惑:“至于废后,皇后终究没有犯下谋逆、秽乱宫闱这等明面上的滔天大罪。她断发这事,”太后提到这两个字时,声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带着极度的不理解,“这缘由实在不堪宣之于口。难道要让天下人知道,堂堂大清皇后疯了不成?这比废后更羞辱皇家体面!甚至连她剪发这事本身,都不能、也不该让外人知晓!”

她看着乾隆,眼中流露出近乎恳求的神色:“皇帝,就当是为了爱新觉罗家的体面,为了你皇父赐婚的体面,给她留着后位吧。让她在那翊坤宫里自生自灭,也就罢了。” 太后的语气里,终究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对皇后悲惨命运的痛惜,以及对她为何行此极端之举的深深不解。

乾隆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半晌,他微微躬身,语气平稳无波:“皇额娘教诲的是。儿子谨遵慈谕。皇后之位,不动。”

太后见他应下,仿佛松了一口气,疲惫地挥挥手:“你政务繁忙,去吧。”

乾隆行礼告退。走出长春仙馆,春日暖阳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阴鸷。

几天后,一道道冰冷的旨意从九州清晏颁下,如同无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皇后及其家族的最后尊严:

皇后之侄讷苏肯承袭的一等承恩侯爵位,被乾隆以“无功于国,难膺重爵”为由,断然剥夺。紧接着,更沉重的打击降临:皇后辉发那拉氏一族的旗籍,由象征着上三旗尊贵身份的正黄旗满洲,重新拨回其祖上原先所属的、地位低得多的下五旗——镶蓝旗满洲。这一举措,无异于将皇后家族从云端狠狠打落尘埃,彻底剥夺了他们作为“后族”的荣耀与特权。

如果说剥夺爵位和拨旗是针对家族的羞辱,那么接下来的旨意,则是对皇后个人身份和存在感的彻底抹杀。乾隆下令:收回皇后辉发那拉氏自乾隆元年以来所获得的四份册宝。

(乾隆二年封娴妃时的册宝;乾隆十年晋娴贵妃时的册宝;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薨逝后,晋皇贵妃摄六宫事时的册宝;

乾隆十五年正位中宫,册立为皇后时的金册金宝)

这份旨意,冷酷到了极致。册宝,是妃嫔册封时颁授的法定身份凭证,是她们在后宫等级制度中地位的象征,是她们人生重要节点的官方认证。收回册宝,意味着官方意义上彻底否定了她曾经的妃、贵妃、皇贵妃乃至皇后身份。收回所有册宝,则是将她二十多年来在后宫奋斗、晋升的所有足迹一笔勾销。否认了她作为乾隆皇帝妃嫔的整个历程。将她彻底从大清后宫的名册和记忆中剔除,这和废后相比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内务府总管大臣带着一群面无表情的太监,奉旨踏入翊坤宫后殿,在皇后木然空洞的眼神注视下,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四份册宝一一收走时,这场“不废而废”的仪式达到了顶点。

那曾经象征娴妃、娴贵妃、皇贵妃身份的金册以及至高无上皇后金宝……一件件被放入铺着黄绸的托盘里,盖上锦袱,如同收缴罪证般被带走。它们将被封存于内务府库房最深的角落,或许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随着册宝的收缴,皇后辉发那拉氏,这位曾经母仪天下的女人,在官方层面上,已经“不存在”了。她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皇后”头衔,一个被严密囚禁在翊坤宫后殿、连最低等答应都不如的活死人。她的份例被削减到极致,每日只有寡淡的御膳房饭食,身边仅剩两名被严令“不许换”的宫女和几名同样被监控的太监。她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连亲生儿子十二阿哥永璂和其他皇子公主请安,也只能向首领太监开齐礼打听一句“皇后额涅今日安否?”这样毫无意义的套话。

乾隆没有违背对太后的承诺,他没有废后,更没有杀她。但他用更冷酷、更诛心的方式,完成了对她的终极惩罚——抹去她所有的身份印记,将她囚禁在活死人墓中,让她在无边的孤寂、屈辱和被彻底遗忘中,慢慢耗尽生命。翊坤宫后殿那扇紧锁的门内,锁住的不再仅仅是一个失势的皇后,更是一个被帝王亲手从历史中“删除”的名字。这“不废而废”的结果,比死亡更令人窒息,比废黜更彰显帝王的无情与权力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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